第423章 左右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孫院長，那就多謝了。」

孫景見到這麼多欠懟的俊男美女，一口答應下來了。

這些可都是滾滾紅塵點啊！

「是我該感謝你。」孫副院長見孫景答應，嚴肅的臉上罕見的露出笑容。

這要是被三江醫院那些人看到，只怕都要驚呼起來。

原來孫副院長竟然會笑的。

「我老了，很多時候都有心無力，有時候想着索性不管了，直接退休算了，但又總是放不下。

看着現在這樣烏煙瘴氣從上到下瀰漫，我怕不用十年，甚至更短時間。

三江醫院幾十年好不容易積攢出的榮譽，就葬送在這些人手中。

建設困難破壞容易啊。

所以我只能強撐著做下去。

但收效寥寥。

是孫主任讓我看到了希望啊。

早在孫主任剛回國，在仁華帶教，對着一眾實習醫生說出自己的帶教理念時，我就關注孫主任了。

之後的謝南翔、谷超華、美小護、霍思邈、白朮等人，更是說明孫主任知行合一。

不怕你笑話。

我雖為副院長，還被稱做老資歷，人人似乎都給我面子，但這些人如果在我們三江醫院，我幾乎一個都動不了。

更別說傅院長的事情了。

當我知道你勸傅院長坦白自首，我是非常激動的！

這才是我心目中守護醫風醫德該有的樣子！

只可惜我知道你備受桐山醫院江院長的看重，連仁華的任職都漸漸淡化了，全力在建設桐山醫院，讓桐山醫院一天一個樣，根本不會看上我們三江醫院。

所以我也只能將這份激動壓在心裏。

誰能想到你竟然和三江醫院這麼有緣，先是來這裏做手術，又傳出你要再考一個婦產科執照，偏偏我們三江醫院的婦產科又是魔都第一。

這就太巧了！

給了我一點信心。

所以當鄭副院長和我聊起這件事，他提議請你來三江醫院婦產科多點執業。

而我想的是更近一步，直接請你當這個副院長。

本來我也沒指望你能答應。

畢竟雖然副院長聽着不錯，但你只要想，以後根本不缺晉陞的機會。

而且接替我這個崗位的，其實是個得罪人的活。

你能答應，是我該感謝你！

多謝了！」

說到最後，他轉過身去，悄悄拭淚。

這要是被三江醫院其他人看到，肯定比剛才看到他笑還要讓人震驚莫名。

因為古板嚴肅著稱的孫副院長，同樣堅毅果敢，怎麼會如此感性呢？

孫景卻能理解他。

借用後世網上經常引用的經典：「為什麼我的眼裏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片土地愛得深沉！」

孫副院長這明顯是對醫院對醫生這個職業愛的深沉，卻又因為個人能力有限無法對抗滾滾大勢，如今突然感覺到了希望，再加上人老了難免更加情緒化了，所以才會如此失態。

「孫院長，您放心。」孫景理解孫副院長，當然要寬慰他：「我既然答應過來，就會盡我所能，重塑三江醫院的醫風醫德。」

「好，好！」孫副院長連連點頭：「有什麼需要，儘管找我，我雖然退休了，但還有幾分薄面，一定會全力協助你的。」

孫景和孫副院長，兩個孫姓，相談甚歡。

而那邊，三江醫院產科主任辦公室，兩個姓左的卻氣氛緊張。

左右一進門，就將自己的身份卡拍在了老爹的辦公桌上，一字一頓道：「我要請長假！」

坐在辦公桌后的左巧手左主任，抬眼看了兒子一下，對於兒子這種隔三差五的搞事已經習慣了，不緊不慢的問道：「請長假？幹什麼？」

「我要……考博！」左右說道。

「考博？」左盛德看着自己兒子語氣停頓，一看就是臨時想出來的，心中越發來氣。

你如果真想請長假，能不能事先想好了再過來？

事先連理由都沒想好，還需要停頓，這算什麼？

也就是他是親爹了，否則肯定完蛋！

但他到底是多年老主任，喜怒不形於色，心中火大，但面上卻不顯，反而笑道：「好啊，我支持你！不過休假複習我不贊成！婦產科人手不足！」

「爸！」左右立刻伸出手指四處亂指來加強語氣：「我一個大男人，整天泡在婦產科，您不想抱孫子了？」

「首先，工作的時候稱職務！」左盛德看出了兒子哪是想請假讀博，分明是又想辭職不幹了，再也壓不住火氣了。

「在三江醫院，我不是你爸！是你的主任！還有大男人在婦產科怎麼了？

我難道就不是大男人？

董思賢就不是大男人？

這影響到董思賢結婚，影響到我有兒子了嗎？

你到現在都不結婚更沒孩子，不是因為這份工作，而是你個人私生活作風有問題！

別推到這份令人尊重的工作上！」

「還令人尊重？」左右也來脾氣了，嗤笑道：「我談了好幾個女朋友，都不敢和人說我是婦產科醫生！

因為人家根本就看不起婦產科醫生，特別是婦產科男醫生！

別告訴你不知道這個社會共識！

左……主任～！」

說到這裏，拖着嗓音以職務相稱，明顯帶着嘲諷和不滿：「這樣受人尊重的職業，我受不起，我寧願去外科！」

「你覺得你比孫景孫主任更有發言權嗎？」左盛德怒道：「人家堂堂外科神醫，也沒有看不起我們婦產科，反而要考婦產科執照，當一名婦產科男醫生！

你憑什麼看不起婦產科男醫生？

只有能力不足的人，才會找這樣那樣的借口！

你這是要認輸了嗎？」

「我……」左右剛要說什麼，就被左盛德再次打斷。

「看來是了。」左盛德冷著臉嘲諷：「那麼好的條件，卻到現在還只是個主治醫生，連個副主任醫師都沒評上，不認輸又怎麼樣？

我雖然不承認婦產科比外科弱！

但你拿社會共識來說，那我也拿你認可的這個有偏見的社會共識告訴你。

你連學習條件這麼好的婦產科，這麼多年下來，你都沒晉陞副主任醫師。

現在你都三十多了，這時候還要轉去社會共識里競爭更加激烈的外科去從頭開始，你在想什麼？

你到底是自信呢，還是盲目自負呢？」

「當然是自信……」左右被說的眼神閃爍，臉色微變。

他不想承認老爹說的這些。

但正如他一上頭就衝動的過來請長假想要辭職調崗連個正經的借口都沒提前編好一樣。

這些事情，他其實也沒有考慮過。

因為內心深處，他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待在婦產科當個男醫生，完全就是屈才了。

完全就是因為老爹強迫，他才不得不這樣。

只要一離開婦產科，他立刻能鳥上青天，魚入大海，再不受羈絆了！

然而現在聽到老爹說起這些難聽的話，他才愕然發現，話雖然難聽，貌似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在婦產科，有左巧手這個主任老爹在，他可以說有最好的資源，多到別人羨慕嫉妒恨，而他厭煩的程度。

可就算是這樣，他也還只是一個主治醫生，連個副主任醫師都沒拿下……

不能用年輕或者不屑要來當借口了。

說年輕，不說和變態的孫景比，就是他一直不服氣的大師兄董思賢，也不比他大幾歲，人家早就是副主任醫師了……

那麼真相就很讓人難堪了……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他真的能力不足？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稍微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左右內心立刻狂吼曹賊之語，不願意承認這個可能性。

他的驕傲不允許！

而且一旦承認，那麼他現在做的就是天大的笑話。

在老爹在的婦產科，他努力了這麼久，都沒幹出什麼名堂，現在都三十多了，轉去更卷更難更沒有資源的外科重新開始……

但凡有點腦子，都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如果你真自信，那麼就在半年來，給我將副主任醫師考下來。」左盛德激將道：「如果你能做到，那麼我就承認你真有本事，以後你想幹什麼我都不會再管你了！」

「這是你說的？」左右立刻眼神灼灼的確認道。

「我說的！」左盛德點頭。

「那就這麼說定了！」左右不想說自己被老爹提醒心中有了逼數對辭職去外科打了退堂鼓，只一心要證明自己真行。

「就這麼說定了。」左盛德看着自己這個意氣風發的傻兒子：「所以你之所以不願意留在婦產科，也有不想在我手下做事的心思，是不是？」

「……我想闖出我自己的名聲。」左右小聲嘀咕，沒有否認。

「所以還真有這個心思了。」左盛德嘆息道：「你不用急，就算你不去外科，留在婦產科，很快也不用在我手底下工作了。」

「你什麼意思啊？」左右一愣，看着頹然的老爹，心中有了不祥的預感。

「你是說你要退休的事情嗎？這八字還沒有一撇呢！再說像你這樣的巧手，就算退休了，醫院也肯定第一時間返聘的……」

一股腦將自己對老爹未來的規劃說出來了，可越說看着老爹頹然嘆息的神色，心中越沒底了，有些慌亂的追問。

「爸，難道我說的不對？」

這一回，左盛德沒有糾正工作時間稱職務了，眼見兒子終於開始知道緊張了，嘆息道：「我退休的可能會比想像中要早，以後返聘的可能也會更低。

所以你不用擔心在婦產科繼續待在我手下工作。

也不用擔心我時常敲打你，讓你產生我在壓制你才能的想法。

有什麼本事，這半年時間，你就盡情施展，趕緊拿下副主任醫師職稱吧。

以後我想……敲打你，只怕都很難了。」

「為什麼？發生了什麼？」左右徹底急了，見老爹不想說，又慌又急的追問：「是不是因為那個孫景要過來？不對啊！他就算過來，和您又有什麼關係？您堂堂產科主任左巧手，誰來也得給您面子的！三江醫院婦產科能有如今的名氣，全靠您啊！」

「這都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左盛德張了張嘴，卻還是沒有說出他的真實情況，只是提醒。

「你只要記住，爸庇護不了你多久了，你以後真的只能靠自己了。

這也是你一直以來希望的，不是嗎？」

「……當然！」左右強撐著擠出笑容。

他能怎麼說？

難道說他過往的自信，突然在老爹要提前退休並且沒有後續影響力這個消息后神奇的消失了？

那他算什麼人了？

這時辦公室的電話響了，左盛德接通掛斷後，對着有些失魂落魄的兒子說道：「深度昏迷，病危妊娠，一輩子也難得碰上，你跟我一起去，機會難得！」

「好。」左右這會沒有再推三阻四。

左盛德看他這樣，心中既欣慰，又有些難受，只能寄希望這個兒子能夠儘管成長起來吧。

他能多撐一天是一天。

ICU病房。

孫景查看劉志光的情況后，見一切都比預期的還要好，笑着和他多聊了一會，心中感嘆兩個好運卡同時疊加在一起用，效果是真強！

「老師，聽說您要在三江醫院婦產科多點註冊，還要當副院長？」白曉菁聽到了風聲，好奇的問道。

「嗯。」孫景笑着點頭。

在基本確定后，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三江醫院，甚至整個行業。

ICU的醫生護士那態度越發恭敬親熱，就是連帶效應。

畢竟馬上就是副院長了。

還會接替孫副院長抓醫風醫德，可得敬著。

「那以後您的工作重心會移到三江醫院嗎？」白曉菁詢問道：「我要不要跟着一起過來？」

「你以後想進兒科，來婦產、兒科都一流的三江醫院也好。」孫景看了一眼劉志光，對着她笑道：「到時候葉春萌還留在仁華，劉志光病好后，到桐山醫院吧。」

「我還留仁華啊？」葉春萌有些擔心。

孫老師以後的精力會不會轉移到三江醫院不知道，但肯定不會在仁華。

「我剛回國就在仁華註冊，你們也都是仁華的實習醫生，總不能一個都不給仁華留吧？」孫景笑道：「雖然仁華也出了么蛾子，但到底還是魔都第一的三甲醫院，還有周明周主任他們在，葉春萌你留在仁華，就當是我還仁華一個名醫好了。

以後的學習也不用擔心，我會抽時間教你的，你們的基礎都已經打的很牢固了，不需要時刻跟在我身邊學，只要抽時間強化提高一下就行了。」

葉春萌這才安心。

又聊了一會，孫景就從護士那裏聽到了八卦，說婦產科出神跡了，植物人孕婦在小左醫生的妙手下順產產子。(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