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照神銅鑒
咔咔咔……
忽然，銅鏡銹跡不斷脫落，露出光滑的鏡面，鏡子中赫然是另一番景象。
鏡面並沒有倒映許玄的臉，而是另一方世界。
似乎是在草叢，露水在鏡面緩緩滑落，蟲子爬過，微風吹拂，落葉繽紛。
許玄這裏是黑夜，那邊是白天。
從動態的畫面來看，這不是畫像，應該反映了真實的場景。
「手能穿過去嗎？」
食指輕輕觸碰鏡面，並沒有穿過去，但是腦海之中傳來信息。
與此同時，鏡子浮現出許玄的樣貌，下方還有一行字。
姓名：許玄
壽命：18/71
境界：無
功法：無
術法：開山刀法（入門85%），站樁功（小成25%）。
「這……」許玄激動不已，鏡子終於有回應了，莫非這十八年是在蟄伏，吸收足夠的天地精氣方可開啟？
顧不得激動，許玄立即消化識海處的信息，最後得出幾點結論。
一，此鏡有兩面，身處不同世界，自己手上為主鏡，另一面為副鏡。
二，此鏡可以照出人的根本。也就是鏡面上的信息。
三，此鏡可傳輸物品、圖像、文字以及聲音。
四，不能傳輸其他活物。
五，鏡子由宿主掌控，一體兩面，另外世界的一面如若破壞，亦可重新生成，生成位置不固定。
最後，許玄做出一個總結。
「有點作用，但得看運氣。」許玄有些無奈，只是照出自己的根本，並不會加點開掛，只是讓自己能看到努力的成果。
至於什麼上供之類的，那得等到鏡子另一面有人撿到鏡子了。
「先休息吧，至少有希望了。」
許玄心裏湧現出鬥志。
萬事開頭難，如此神異的事情發生了，說不定真能踏入修鍊之道。
況且鏡子能將自身的能力反映出來。
努力能讓人看到回報，這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
「以後這枚鏡子，就叫做照神銅鑒吧。」
次日。
旭日東升，朝霞驅散林間薄霧。
少年扎著馬步，雙手平舉，下面還掛着一桶水。
汗流浹背，身體不由自主顫抖。
許光庭旁邊還有其他三人。
老者黎虎在一旁來回踱步，神情悠哉自然。
黎虎身旁還有模樣與許光庭有幾分相似的許峰。
「許大壯、許二壯、許狗剩，老頭子老了，將來你們接替「趕屍」，盡心輔佐許黎兩家，少不了爾等榮華富貴。」
老師公一邊踱步，一邊說道。
半柱香后，站樁結束。
眾人累了個半死。
許玄雖然累，但感受到力氣增長，內心還是無比高興了。
他坐在樹下陰影處乘涼，許峰此時走來，笑道：「大哥，以後勞煩你管這幫人了，有你輔佐，將來許家才能富貴。」
「嗯，我一定會的。」許玄溫和一笑。
「哈哈，有我兄弟二人，還有何榮華富貴不能享受？」
許峰笑得沒心沒肺，一副沒心機的樣子。
許玄卻能看出來此人心機深沉。
從小到大，此人善於表現的同時還喜歡暗踩自己一腳，現在也是確定自己沒有任何威脅，這才假惺惺地講兄弟情誼。
當然，這所謂的兄弟情誼，也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干這販賣私鹽的賣命活而已。
許玄不關注這些，也無意家主之位。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大哥我先回去了。」
「二弟慢走。」
許峰帶人下山，眾人休息之時，許玄又拿起刀一下一下劈砍。
經過半個月的修行，刀法也到了小成之境。
這是純粹的技巧，即便練到滿級，也不過是單人對付兩三個手持利器的小混混水平。
不過在冷兵器時代，技擊之法還是有必要修鍊的，將來若是有機會，或許可以學一學那些武俠門派更高級的技巧。
修鍊到掌門的水平，應該能敵十幾二十不帶弓弩的冷兵器軍隊。
在這冷兵器時代，只要不落入包圍圈，基本可以說是強者了。
木屋前，黎虎躺在藤椅上，見到如此刻苦的許玄，心裏不禁點頭。
「是個好苗子，可惜了。」
可惜不受重視，沒有錢和權，一輩子都是武夫。
篤篤……
砍刀一下又一下在樹上砍著。
練刀很簡單，最重要是會劈就行。
轟！
直徑一尺二的樹木轟然倒塌。
「好了，休息吧，欲速則不達。」
黎虎指了指身旁的椅子。
許玄毫不客氣坐下，拿起水袋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
兩人無言，吹着林間的微風。
黎虎雙目似閉微閉，好似睡了過去，胸膛卻不見起伏。
許玄見狀忍不住伸指探了一下鼻息。
「還沒死呢。」
黎虎睜開渾濁的眼睛。
場面頓時有些尷尬。
黎虎沒有說話，而是回到屋內，搬出來一個小木桌，桌上擺放厚厚一疊黃紙，還有一些瓶瓶罐罐粉末，以及泡在蠟油里的白磷。
黎虎拿着一個小刷子，許玄很有默契地找到石硯，倒出瓶內的金瘡藥粉末再混合水抹勻。
黎虎一點一點將藥粉抹在符紙上。
「山下梨庄是我平時待的地方，還有三場法事，到時跟我一起。」
別看黎虎邋裏邋遢的模樣，作為一個賣私鹽的人，家底窮不到哪裏去。
當然，他在辰州城也有主業，老本行也是干這些，替人做法事，驅邪治病之類的，在城內也有不小的名聲。
不然驟然暴富，又沒有賺錢的明面工作，傻子都能看出來錢是什麼來頭。
良久，許玄岔開問題，問：「世上真有神仙嗎？」
黎虎嗤笑一聲，道：「老夫走南闖北多年，從未見過什麼神仙。」
「寺廟道觀里那些老修士，以及歷史上的傳說都是假的？」
「老夫今年六十三，在山下自稱一百零五歲，你覺得是真的嗎？即便外表看起來不像，大部分人只當是駐顏有術。」
所謂的百歲老人，往往只出現在窮鄉僻壤，或者混亂時期，這些地方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戶籍混亂。
歲數也就靠一張嘴巴說，至於為何長相不像是百歲，一問就是駐顏有術。
「哈哈，原來如此，這麼說來，辰州符也好，趕屍也罷，這些都是假的咯？」
「哼，狗都不看，不如我這本古代戲法大全。」
黎虎冷哼一聲，得意洋洋從懷裏掏出一本冊子，上面記載了不少騙術，吐火、下油鍋、符紙治病、鬼敲門等等。
此後，許玄一邊練刀，一邊跟着黎虎前往山下坑蒙拐騙，不對，是做法事。
除了走私自己沒有資格參與以外，其他都熟悉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