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真正獻祭

「世界意志么」

蘇寒抬眸看着自己身處的空間，金色的光芒籠罩一切，周圍一切空間如若虛無。

只有眼前不遠處，一個普普通通的地球懸浮在他的身前。

這地球並無特殊之處，一如之前那末世降臨之前的地球一樣普普通通。

地球在虛實之間轉化，形如虛影，一股召喚的力量向著蘇寒傳來。

蘇寒的身體正在逐漸實體化，心臟的位置星炬樹魂佔據那裏，不斷有一道道遊絲一樣的光芒流出，融入身體。

他只是一感知，臉色就微微一變。

『他們.』

每一道遊絲般的光芒，都是一個人的獻祭，是他們的生命、靈魂乃至一切。

蘇寒臉色動容，看向了『地球』的目光越發深邃。

「是你讓他們獻祭的吧，明明他們活着，你也應該算是活着，地球是你，人類也是你的一部分，反正沒有獨立意志，不消滅，便是活。」

【你會死】

「那又如何，你的一切佈置，不是為了這個么」

【曾經是，但現在不是】

沒有無緣無故的天賦，融合也好，李文淵接連突破也好，這都是地球意志的引導。

蘇寒早有猜測，只不過最終的目的，並不清晰而已。

他所得甚厚，本源匯於他的身上，雖然不是全部，但必然是跑不掉的那個。

地球意志顯露在眼前，但是虛弱的感覺連蘇寒也能做到。

本源不斷被抽取，意志在諸多生靈死亡之後，會變得越發虛弱。

人類是最後的生靈，地球是祂最後的載體，這兩種東西都消失之後，意志也會徹底的潰散。

蘇寒只覺得，地球意志是在自殺。

「你想讓我做什麼？」

蘇寒目光如同鷹隼，緊緊盯着地球意志。

地球意志不再傳遞信息，而是如同沙漏一樣不斷的消散，祂忽然向著蘇寒湧來，沒入他的身體。

【獻祭，機會】

最後的信息在蘇寒的意識中磨滅，然後二者合二為一。

蘇寒不用再多詢問，關於地球的一切，從那無盡歲月之前的爆炸，到從亘古開始的億萬年演化，一切都在他的腦海之中。

『原來如此.』

所謂天賦是地球的恩賜，特異的天賦每走出一步，就多得一份本源，多一份大血海的力量。

祂一直都在挑選代行者，挑選承載祂力量的人，四散逃離，躲避死亡。

只不過，一切都在蘇寒親自摧毀地球，直面阿巴賽特之後，改變了。

是蘇寒扭轉了這個意志也好，還是覺得有機會直面十階邪神也罷，最後的轉變就連地球意志本身都不清楚。

但是蘇寒知道，在自殺式摒棄阿巴賽特和愚死者力量之後，他真正的一搏之機，就在眼前。

「既然這樣，那就都融合了吧。」

他雙目迸發金光，心臟星炬樹魂逐漸蛻變成了金色，並且不斷成長，化作虛影突破了身體的限制。

那意志構成的世界開始瓦解，蘇寒再度蘇醒，便已經是在地球化作的金色本源的中間。

阿巴賽特、蟲神克拉迪斯特、愚死者正在不斷汲取本源的力量。

而蘇寒眸光透過金色本源，看向祂們露出了冷笑。

「歸一！」

金色旋渦以他為中心爆發出了難以想像的吸力，不斷將本源汲取到身體當中。

星炬樹魂不斷成長，變成了黃金之樹一般的巨大神樹，以蘇寒為中心，陡然出現在這大血海當中。

樹枝搖曳，枝幹宏偉，轉眼間便是數萬米之高，散發着強大的氣息。

阿巴賽特、愚死者、蟲神克拉迪斯特好不容易掠奪的世界本源，此時竟然化作了無數星點，從祂們身體當中飛離，直奔蘇寒而來。

「住手！」

阿巴賽特震驚於蘇寒竟然活了過來，而且還在不斷奪取屬於祂們的本源力量。

立即是惱羞成怒，獨眼當中爆發出驚人的光芒，滅世一般直衝蘇寒而來。

蘇寒抬眸，那黃金樹影晃動，灑落一道金色銀河，破滅了這恐怖的猩紅光束。

萬丈血海洶湧激蕩，一擊之下，不知道會將多少個血海空間摧毀在這餘波當中。

但是，這都無關緊要。

蟲神克拉迪斯特、愚死者乃至阿巴賽特此時都震驚於星炬樹魂當中，已經將所有本源都融匯到了身體當中的蘇寒。

金光繚繞，身若銀河，氣息儼然與他們相差無幾，赫然是一尊新的十階真神。

蘇寒抬頭，雙目緊盯阿巴賽特，金光在他周身流轉。

「斬!」

言出法隨，無數金光化作數不盡的金色劍刃，向著阿巴賽特襲來。

阿巴賽特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舞動無盡的觸手與之碰撞，將一柄柄蘊含十階真神力量的劍光破碎。

蘇寒身形突進，好似八臂神君，巨大黃金之槍隨手而動，直衝阿巴賽特的眼睛。

「夠了！」

阿巴賽特全力爆發，猩紅光芒激射而出，將整個黃金之槍摧毀。

無數金光劍刃都在這紅光之下，不斷消散。

蘇寒手指阿巴賽特，金光對沖而來。

霎時間整個大血海都被二者的攻擊攪得天翻地覆。

「我說夠了。」

阿巴賽特語氣滿是不甘與憤怒，但卻不得不主動要求蘇寒停下。

「你以為突破了十階就能殺了我？」

「殺不了，但能出氣」

蘇寒直言，手中動作卻沒有絲毫停止，八臂如龍不斷砸向了阿巴賽特。

接連不斷的攻擊讓阿巴賽特身上出現了大大小小的傷口，但是傷口出現的瞬間轉眼便已經癒合。

十階已經不僅僅是掌握權柄這麼簡單，所有的十階真神都與大血海相互寄託，大血海不滅，十階輕易不會死亡。

換而言之，十階同樣是大血海的支柱之神，十階不死，大血海就不可能被人輕易破滅。

蘇寒殺不了阿巴賽特，阿巴賽特也殺不死蘇寒。

「我殺不了伱，但是能封印你。」

「就憑你？」

阿巴賽特猛地攻擊，將蘇寒八臂摧毀大半。

但是金光流轉，蘇寒八臂同樣再度恢復。

「愚死者，你對死亡感興趣是吧，我有四個亞神靈魂，出手一次，我給你。」

「愚死者，你.」

阿巴賽特色變，蘇寒卻再度說話：「蟲神克拉迪斯特，出手一次阿巴賽特的血肉給你，還有我掌握的的一支蟲群權柄。」

毫無疑問，蘇寒的話一出，愚死者和蟲神克拉迪斯特都有些意動了。

本源搶奪不到，但若有別的東西，並非不能試一試。

三個十階真神對付一個，殺不死，但是封印億萬年歲月，也不是做不到。

「你到底想要什麼？」

「靈魂」

蘇寒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直視阿巴賽特，目光咄咄逼人。

「所有在你那裏的人類的靈魂。」

阿巴賽特頓時變得極為難看，毫無疑問蘇寒相當於在他嘴裏搶食。

「你可以選擇不給，或者讓愚死者他們一起對我動手，嘗試封印我。但是只要我一天不死，你就別想安生。我連命都可以不要，你可以掂量掂量你在我這裏的份量。」

威脅到了這個程度，阿巴賽特就算是再不甘，也不想招惹一個瘋子。

明明之前已經是亞神，卻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直面十階真神，破碎本源。

現在到了十階真神，他是真的做得出來。

「我給你！」

阿巴賽特打開了自己的眼界，無數眼珠暴露在在場的三個真神面前。

無數眼珠化作一道道虛影從裏面流出，直奔蘇寒而去。

蘇寒張開手輕輕一招，虛影化作了漫天金色星辰，垂掛在了星炬神樹之上，好似一片星空。

數十億靈魂交割完畢，阿巴賽特惱怒的說道：「全部給你了。」

「三分之一血肉。」

蘇寒卻是平靜的說道。

「你不要得寸進尺。」

「地球因你而毀滅，或者我將你的眼界也毀了。」

阿巴賽特僵持不下，愚死者卻看明白了，看戲般說道：「阿巴賽特，現在動手靈魂可就白給了。」

「該死的愚死者。」

阿巴賽特咒罵着，蘇寒忽然近身，迅雷不及掩耳，一劍掃過，三分之一眼珠被他斬落，血肉被星炬神樹一卷，直接拉到身前。

「轟」

反應過來的阿巴賽特暴怒出手，蘇寒劃出金色屏障穩穩接住。

血肉快速復原，阿巴賽特怒視蘇寒。

「我自己取了，你現在可以滾了。」

蘇寒絲毫不讓。

如此境況，蟲神克拉迪斯特卻是身形逐漸消散，先一步離開這裏。

蟲神吞噬慾望最強，但是這裏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與其被卷進去，不如先走。

愚死者也想離開，卻是被蘇寒瞥過一眼：「死亡權柄留下一道，不然與他一樣。」

「給你」

愚死者倒是果斷，直接丟出一塊骨頭。

「哼」

阿巴賽特見到這幕，冷哼一聲，帶着不滿，消失在了原地，再度回到了大血海深處。

愚死者同樣身形消散，消失在了此處。

「終於結束了。」

蘇寒一劍斬出了一道裂縫，通向了現實空間。

一步踏出，再度回到了現實宇宙。

身後就是大血海的旋渦，力量與氣息清晰可見。

他大手一劃，一道金色銀河攔在這大血海與現實宇宙之間。

星炬神樹立在這太陽系中，枝幹不斷延伸，將這些星體完全連接起來。

根系扎入宇宙，連接着大血海。

然後蘇寒身形不斷暴漲，最終比一個星體還要巨大。

他一手蹂躪眼魔尊阿巴賽特的血肉，本源之力不斷將其混亂與秩序鎮壓，剔除了阿巴賽特的力量，將其變為純粹的權柄。

愚死者的骸骨被丟入這血肉當中。

規則與權柄不斷交織，宇宙當中的碎片與小天體不斷被他拉扯過來。

漸漸地地球的模樣逐漸成型，血肉變作岩土，河流重新演化，模樣越發如同之前的樣子。

地球終於成型，蘇寒將其掛在了太陽系原本的位置之上。

輕輕一碰，便開始了運轉。

他微微鬆了口氣，然後星炬神樹微微搖晃，如同星辰一般的光點簌簌落下，落到了地球之上。

星點化作人形，不斷凝聚，死去的人們盡數歸來，踏上了這新故土的土地之上。

「諸位，蘇寒不負眾望，帶你們回家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