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迷霧中的眼睛

「咚」

心臟猛地一陣跳動，如同被重拳打在上面，蘇寒猛地坐直了身子，下意識揮動的手，將桌面上的水杯打翻，將整個鍵盤弄濕。

他立即驚醒過來，嘴裏咕噥著「卧槽」，然後立即將水杯扶起來，鍵盤立靠在屏幕上，不讓水繼續流進裏面，然後抽出大量的抽紙，將桌面上的水擦乾。

收拾完殘局，蘇寒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惺忪的睡眼這才舒展幾分。

「要麼考研，要麼跳槽，要不然天天通宵審核合同，誰受得了。」

將審好的合同保存，郵箱發送出去，蘇寒這才靠在椅子上休息，心情有點不爽，心口還有些壓抑難平。

他通宵審完合同，就趴在了自己房間里的辦公桌睡著了。

隱約間，好像還做了個夢，黑夜降臨，無邊無際，他就在黑暗之中被周圍的氣息壓得透不過氣來。

明明什麼也沒有，但卻好像有人在看着他。

心臟砰砰的直跳，一次比一次重，一次比一次沉，好像心臟在擂鼓，然後一把被人捏住。

他的驚醒，就是因為這個，搞不好是猝死的徵兆。

賺錢重要，但是命更重要，蘇寒覺得自己有必要預約一下體檢了。

他拿起桌面上的手機，想要順手搜一搜心悸的原因，如果時間允許，或許得掛個號。

【霧！！！】

剛剛打開手機，忽然發現所有的平台都在掛着同一個熱搜，沒頭沒腦，只寫了一個霧。

「大霧紅色預警！」

「百年來最大的霧！」

「大霧圍牆」

「圍城」

「詭異，大霧竟然遍及全國！」

......

蘇寒連續劃了幾條消息，只覺得有些詫異，什麼大霧能上這樣的熱搜。

他拿着手機來到自己房間的窗邊，然後將常年拉上的窗帘拉開。

「嘩啦」

窗帘一拉開，映入他眼中的就是一抹灰白，厚重到了極致。

濃郁的霧，就像是一個無比巨大罩子，將整個城市籠罩起來，吞沒了邊緣，灰濛濛一片。

不過詭異的是，灰霧沒有侵入城市當中，只是將邊緣以及百多米往上地方籠罩，就像是一塊落在城市上空的灰色重盔。

壓抑、不安，就好像是夢中那無邊無際的黑暗一樣。

這不像是霧，更像是一頭未知的、恐怖的怪物。

「難怪會說詭異，這真的還是天象么？」

蘇寒怎麼看這都是極為詭異的事件，這讓他不由得聯想到了歷史上的霧都事件。

1952年倫敦霧都事件，大霧籠罩倫敦，嚴重污染造成4000人死亡。

「那是什麼！」

驚呼聲此起彼伏，聽得出來這聲音是同一棟樓和不遠處街面上的人傳來的。

蘇寒連忙看去，震驚的看向了天空的灰霧，一道巨大紅色印記自上而下縱貫在灰霧當中，透著詭異的紅色。

『這得有上萬米不止了，到底是什麼東西？』

心中不安的感覺越發強烈了，本能的他感覺到了一絲壓抑。

灰霧開始翻湧，如同無邊無際的海浪，自上而下，從邊緣向著整個城市籠罩過來，高樓大廈、大街小巷在這灰霧的磅礴之下，顯得那麼渺小，被吞沒在灰濛濛一片當中。

他想去看手機的信息，看看有沒有知道發生了什麼的人，但是這一低頭卻是一怔。

手機的信號沒了，屏幕不斷閃爍，一條條黑色波紋狀紋路出現，一瞬間手機黑了屏。

而就在這時候，天空中的那一道紅色印記動了起來。

它緩緩睜開，終於露出了它真正的模樣，竟然是一隻巨大詭異的赤紅色眼珠子。

赤色如血，中間的瞳孔還是如同野獸一般的豎瞳。

冰冷、漠然瞬間席捲整個城市。

所有人在這氣息之下，本能的感覺到了難言的恐懼，身形微微戰慄，但卻無法動彈。

巨大的眼珠子動了動，忽然爆發出來了耀目的紅光，以眼珠子為中心向著地面快速擴張。

蘇寒想要躲避，將窗帘拉上，但是身體無法動彈，紅光比起蔓延的灰霧更加快速，轉眼即至。

一瞬間哪怕他是在房間裏面，紅光依舊是籠罩了他的身體。

「砰」「砰」「砰」

心跳加重，劇烈的抽痛感傳來，他幾乎弓起了身子，倒在地上，整個臉色因心臟沉重跳動，變得通紅，青筋暴起。

巨大的眼珠子掃了一眼整個城市，然後逐漸閉合成了一道紅線，最後消失在迷霧當中。

而這時候，翻湧的迷霧，終於將整個城市吞沒，窗外只有灰濛濛一片，五米之外只怕就能看到一個人影。

幾乎昏迷的蘇寒身上的紅光不斷匯聚，緩緩的落在了他的左手上，變成了一個紅色書頁的印記。

心臟的跳動逐漸恢復過來，蘇寒好不容易挺過來，大口喘著粗氣。

「什麼鬼東西？！」

他能感覺到不知名的力量在身體裏面涌動，直覺告訴他如果沒能挺下去，那麼一定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

勉強扶著牆站起來，忽然紅色書頁微微泛起紅光，無數信息湧入了蘇寒的腦袋。

許久，紅光悄然淡去，他才怔怔回過神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事情大發了。

「血靈之書」

蘇寒低頭看着印記，紅光流轉，詭異難明，這是大眼珠子散落在這世界的力量。

給所有挺過來的人的力量。

當他意念集中其上的時候，意識就會降臨在意識空間當中。

漫無邊際的漆黑空間，一本巨大、陳舊的血色羊皮書就懸浮在空間當中。

血靈之書只有一頁，空白沒有記載任何內容。

它只有一個作用——契約。

一頁血靈之書能契約一個使徒，讓宿主擁有操控使徒的力量。

這就是那個眼珠給所有人的『恩賜』

蘇寒將意識從意識空間中退出，然後平復呼吸儘可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眼珠子的輻射範圍最少也是整個蒼蘭市，但如果灰霧和眼珠子是一波的超凡現象，那麼只怕全國都要遭了。」

紅光與灰霧的波及範圍決定了這件事情官方的反應速度以及是否還會有反應。

斷絕的通信，隔絕視線的大霧、超凡力量的血靈之書，還有就是怪物......

血靈之書可是能契約怪物成為使徒的，那血靈之書已經真實存在了，怪物呢？

蘇寒隱隱覺得不安，血靈之書應該只是個開始，這灰霧就好像是會吞噬人一樣，誰也不知道裏面隱藏了什麼。

「不能坐以待斃，食物、武器都要找到，先保證自己活下去，只能當做是末世來處理了。」

蘇寒將窗帘拉上，雖然有着玻璃阻擋，灰霧沒有向房間內蔓延，但是那灰濛濛霧氣，總是讓感覺不舒服。

「咔咔咔」

而這時候，他的房間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古怪的聲音，有點像捏碎速食麵的聲音，但更加低沉，沉重，就好像掰的不是速食麵，而是人的關節。

詭異的聲音讓蘇寒警惕起來，同時心中也覺得有些發毛，他拿起桌面上水果刀。

這或許是合租的好處之一，大部分自己的物品，都會放到自己的房間，比如說這一把刃長十多厘米不鏽鋼水果刀。

來到了門邊，蘇寒握刀的手更緊了，悄悄打開了房門的一個縫隙，偷偷向傳來聲音的客廳看去。

這一看，將他嚇了一跳，瞳孔快速收縮。

這客廳當中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合租室友楊天，他穿着一件簡單白色T恤，牛仔褲，站在客廳當中。

「咔咔」的古怪聲音就是從他身體上傳來的。

只見他頭髮簌簌的掉落，脊背弓了起來，以一種古怪的姿態，扭曲著，好像是一條蟲子一樣的隆起，彎曲，佝僂，他的雙臂不斷拉長，耷拉着下垂，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強行拉長了一樣，極不協調，充斥着怪異，手掌過膝，並且指爪鋒利。

他像極了怪物，咔咔的聲音就是從他扭曲的骨骼發出來的，而這時候聲音停了下來，靜悄悄的，隱約傳來低聲咕嚕的聲音。

蘇寒屏住呼吸，背後發涼，這肯定不是人了。

沒有哪一個人會突然這幅模樣，骨骼扭曲，並且皮膚慘白，好像一個死人。

刷！

就在這時候，『楊天』竟然突然轉過身來，一張恐怖的臉正正對着蘇寒的門縫。

那是一張佈滿了如同血管一樣的紫色紋路的恐怖人臉，一對眼睛慘白慘白的，與門縫后的蘇寒對上了。

「吼」

他發出低吼聲，聲音當中竟然好像有幾分興奮，咧嘴嘶吼，一口鋒利的牙齒顯露出來。

怪物發現了蘇寒，他快步撲了過來，如同野獸嗅到了獵物的味道。

不好！

一股涼意直衝天靈蓋，蘇寒立即就要將門口抵住，砰剛剛將門合上，還來不及反鎖。

一股巨大的力量就將門撞開三分，長長的慘白手臂直接從門縫伸了進來，四處亂抓。

這力氣怎麼會這麼大？！

蘇寒拼了命將門抵住，只有一把小刀的他，如果讓『楊天』進來，那麼他就離完蛋不遠了。

以門板的角力竟這麼開始了，怪物拼了命想進來，蘇寒拼了命抵住門。

然而，力量之上，終究是怪物佔了優勢，門縫逐漸變大了。

蘇寒力量也能感覺到，力量正在消耗，耐力上他也不可能是怪物的對手。

拼了！

他心中犯狠，忽然鬆了一分力氣，門縫變大幾分，怪物擠進來了半個身子。

而這時候，他突然發力，再次用側身抵住門，將『楊天』夾住，手裏的刀瘋狂向著腦袋扎去。

一次

兩次

三次

.......

生死危機之下，蘇寒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量，直接扎穿了『楊天』的眼睛。

也不知道他到底扎了多少刀，手被把手與刀刃邊緣劃破，刺痛讓他醒了幾分，身上力量也在這時候卸了去。

『楊天』一動不動，在蘇寒卸力之後，從門縫滑落。

【擊殺肉屍一頭，是否契約肉屍為使徒？】

血靈之書微微泛起紅光，一道信息竟然傳到了蘇寒的意識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