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醞釀災厄

第335章醞釀災厄

看着喜笑顏開的約阿尼，看着感激敬重中透著討好意味赫克托，羅教士很自然的想起那句話：你的有用程度，決定了別人對你的態度。

沒有什麼好沾沾自喜的，不過是技術碾壓，技術變現。

眼前的人，也不是什麼朋友，僅是利益之交。

當然，這也不錯，有錢能使磨推鬼，胡蘿蔔+大棒，乃堂皇大道，足以碾碎一切奇謀陰招、鬼蜮伎倆。

羅教士自然指的是虛擬神國所展現的統御手段。

玩弄人心沒什麼，遮羞布都不願意給，這真小人當的未免狂了點。

天狂有雨，人狂有禍。

這其實就是傲慢致命的變相說法。羅教士比較信這個，這是他跟黑羅博性格上的不同。

他沒有黑羅博的實力，需要審時度勢，理性更容易佔領高地，於是就顯得比較偏向羅博本尊，畢竟都是一個人格模子裏出來的，人性糟粕也好，精華也罷，都根深蒂固、難以抹除。

羅教士一次造了150個頭環，過程其實並不複雜，就是先將頭繩搓出來，然後寶石內打入術法模型。

不過，正所謂難者不會，會者不難。羅教士做的輕鬆，在別人眼裏就是妥妥的高科技，甚至黑科技。

作為第一批使用者，北巡團的將士就覺得很神異，尤其直接沒入頭顱，既不痛，也沒有創口，難道是轉化成能量滲入？

實際上，羅教士是用了一系列科學的概念，比如大腦皮層電波抑制、納米蟲聯動……

提出概念，然後結合超凡進行目的設計，最終誕生的便是這種腦洞滿滿，技術嗶格極高的產物。

甚至可以說，鐵匠鋪根本就是個借口，羅教士完全能以念力約束超凡力火焰，對材料進行精鍊和加工。

沒必要那麼驚世駭俗，接地氣一點。

畢竟超前半步是天才，超前一步是瘋子。

又是一次皆大歡喜。

北巡團的人感受到了金錢帶來的暖心感，畢竟這神奇之物，單價比他們身上的甲胄貴很多，這般砸錢，自然會生出自己的性命被重視的感覺。

赫克托也開心，有這神異的超凡物品加持，完成任務有了保障。

約阿尼呢？免費的活體測試者，強化了任務完成能力，獲得了人情，秩序尖塔那邊也既有面，又有裏子，還不耽誤賺錢，開心的理由很足呀。

然而，還有更開心的。

羅教士說：「我鼓搗出了一個設備，不妨做個測試，看能不能查出被神聖意志下了焊的潛在危險份子。」

其實關鍵信息和技術，是教團羅博支援他的。

更具體些說，是教團羅博麾下的精魂團隊，利用皇冠城現有的設備和資源，以及黑羅博親手拿下夢鄉據點、全面拆解后提供的信息，經系統性的研究、而獲得的階段性成果。

軍團、教團，這個黑羅博的分身，肩負多項職責，其中就包括細化和深化各自的大道。

教團羅博選擇了建立另類的神國信仰體系，以便更好的完成任務。

而軍團羅博，走的則是科技之路，也就是竭力降低技術門檻，減少對超凡力的依賴，泛用、量化。

兩個方向，且各有實現目的的方略，對黑羅博都很重要。

黑羅博自己，更專註於獲取法則方面的信息，進一步挖掘舊日支配者的潛力，從知其然向知其所以然邁進。

正因為如此，虛擬神國的這一攤兒，黑羅博是交給教團羅博去處理的，專業對口。

他之所以直接向夢鄉據點伸手，是擔心教團羅博當時體系尚未展開，Hold不住，因此才居高臨下玩碾壓，讓皇冠城的夢鄉據點失蹤。

如此一來，起碼也讓教團羅博獲得了一定的準備應敵的時間。

教團羅博也不負眾望，放出精魂戰力后，先抓了波靈魂方面的潛力股，順昌逆亡，收的收、嘎的嘎，然後就迅速下沉，核心部分轉入幕後，仍舊讓原本的城主凱拉什家族頂在明處，隨後才是傳教佈道。

此等做法，不但令前來探查究竟的『夢鄉斥候』收穫寥寥，還暴露了自身，被順藤摸瓜，可謂一舉兩得。

而如今支持羅教士，則是開闢第二戰場，甚至有故意讓羅教士這邊吸引敵方注意力、誤導其全盤分析的意圖。

為此，處於託管狀態的BOW羅教士，與信息掮客兼嚮導羅恩·法奧，還在教團羅博的虛擬靈魂被放逐后，上演了一連串的虎口脫線。

這樣一來，當夢鄉運營者順着羅恩·法奧這條線索調查，獲得的情報資訊就充斥着一股子神降味道。

夢鄉據點那邊沒激活針對靈魂的手段，而就是利用賽博科技手段剛正面，結果被胖揍了一波，然後就徹底失聯失蹤。

而淵鎮這邊則因為情況略微特殊，有針對靈魂的陷阱，坑了對方一手，令其狼狽逃竄。

被坑的是誰？剩下還能正常活動的又是誰？

推己及人，虛擬神國的運營者們自己就是玩多世界詭上身的，自然也很容易聯想到皇冠城的土著被詭上身。

那麼被誰詭上身？就其表現來看，貌似是外神之類的存在，一般的降神，沒這般化腐朽為神奇的實力表現。

那在這樣的背景下，被放逐的貌似是外神分魂的存在，無疑是更具追查價值的目標，本地的那都是傀儡炮灰，價值很低。

這就是教團羅博，站在敵對角度、根據掌握了的情報分析事件，所得出的流程和推斷。

因此，他並不介意將羅教士打造的神異一些。

羅教士越有份量才越吸睛，其所在的世界，就是預設的戰場，能讓他獲得不少第一手資料。

而皇冠城這邊，則可以默默種田，積攢實力。

當然，教團羅博也知道，虛擬神國是一個龐然大物，有的是人力物力，同時追查多條線索。

皇冠城這邊必然也會安排足夠的人手。

但安排和安排是有差異的，普通的人手意義不大。

看的是高端超凡者的多寡。

以教團羅博和精魂團隊的實力，是有把握將之蒙蔽欺騙，甚至百般戲耍少量的超凡者的。並且隨着時間的推移，這個把握會越來越大。

但如果虛擬神國一開始、就派來大量高端超凡者，暴露風險就會層級增大。來十個，一百個，一千個，難度截然不同，就像鬼屋一次性進入太多遊客，驚嚇節目就會成為當眾賣丑一樣。

所以，教團羅博並不企望虛擬神國的運營者不派人來皇冠城調查，而只是希望其將重點放在羅教士那邊。

羅教士這邊，生意結算根本不要錢，直接要材料，然後就『咔咔』一通狂炫，看的約阿尼、赫克托等人眼皮直跳。

別說是普通人，就是鋼牙鐵胃，這麼個吃法怕也腸穿肚爛了。人們是真沒想到羅教士居然能非人到這種程度。

實際上羅教士也是成為了殲滅者后，才如此葷素不忌的。

能直接消化，還裝什麼紅泥小火爐的葯膳嗶？矯情，浪費時間。

更何況這關係不是熟絡起來了嘛，而且這些人又覺得他比較有用，那就多遷就一下唄。

當然，痛快的不止是當眾啃材料，更重要的是行程安排的改變。

比如會特意繞一下，途徑一些附近的知名戰場。

為的就是收集資源。殘魂、骨素，魂巫在靈能的輔助下，本就有不俗的搜刮能力，更別說殲滅者的能力加持。

而赫克托其實也樂意看到羅教士這麼干，畢竟都是黑暗側的力量和物質淤積，是潛在的隱患，哪怕沒有異變爆發、也未被敵對勢力利用，也會對途經者產生不好的影響。

這些區域在將來可都是北疆軍事貴族的領地，有高法幫着免費清理邪祟，難道不是好事？

甚至，他將這些情報詳細記錄下來，將來是能當人情，賣給那些獲地建領的新貴們的。

羅教士這邊，也懂得分寸，讓北巡團多跑幾里路沒問題，卻不會耽誤了其入夜前建寨紮營。

就這樣，默契的連巡了六座星堡，馬洛斯公國的北疆防線，差不多都走到位了。

這期間不是一點事兒都沒發生，只不過跟羅教士關係不大。

具體就是馬洛斯大公跟星堡將士之間的不對付。

在羅教士看來，一個巴掌拍不響，馬洛斯大公當年為了使喚人畫的餅太大，確實不應該，但星堡將士把大公當搖錢樹、乃至許願樹，同樣脫離實際。

往具體了說，底層士兵皆文盲，蒙昧而又重實利。再加上隨時間推移而滋生的、以兵痞化為代表的職業病，變得好逸惡勞、奸滑貪饞。

軍官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尚未成為真正的軍事貴族，貴族的毛病已經基本學全，苛下瞞上，大部分精力用於蠅營狗苟，職業節操所剩無幾。

這樣的兵，這樣的將，強行凝合在一塊兒，本身就是一堆問題。

說的難聽些，說非外壓夠大，附近又沒什麼好劫掠的，這幫人早就日常客串匪徒了。

在這樣的一種背景下，干出裏勾外連、跟某些領主和蠻族合起伙來搞事薅大領主的羊毛，可以說並不奇怪。

偏偏馬洛斯大公深陷窘困局面，沒有辦法騰籠換鳥、安置這些人，於是便飲鴆止渴、養兵成匪。

赫克托作為大公代表，行巡察鎮撫之事，遇上一哭二鬧三上吊，合情合理。

但只要不是蒙特斯堡那種邪魔作祟，那便是大公與臣子之間的君臣內務，羅教士作為超凡顧問，不用也不該深度介入。

總算赫克托能力還是有的，恩威並施，嘴炮舌戰，算是一站一站的將這些人勉強安撫住了。

不然呢？沒有靠譜的出路，又尚未被逼上絕路，誰樂意提着腦袋搏那飄渺的前程？

畢竟這些將士在變成兵痞的同時，見識經驗長，血性體質消，早就不是易怒易衝動、打仗主要靠身體好的愣頭青了。

所以說，爛是會傳染的，父慈子孝，都在湊合過這日子。

若是幾年內還是不能找到新的經濟增長點，提振全局，羅教士覺得這公國有崩盤之險。

當然，像他這種有技術、有實力的，根本不怵所謂崩盤。

小院兒高牆，該吃吃，該呵呵，時機合適就抄底撈點丁口，這幸福一對比，想想都美。

可惜，教團羅博的命令是搞事，閑看花開花落是別想了。

他都琢磨好了，等這次任務完成，他就掃一遍北蠻生活的霜風草原，挖墳掀墓，收集素材，打造軍團，然後轟轟烈烈開始整活兒。

然而，有人先他一步加戲整活兒。

這天，日已西斜，最後一站邁薩納星堡已經遙遙在望，羅教士的感知先一步察覺星堡中已然沒有活物，便將這一情況告知了約阿尼。

約阿尼自然是信羅教士的。

正所謂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對手。

生的對立面是死，而羅教士的魂巫恰恰是死靈法師的進階，且羅教士靈魂異常，靈能強大，所以羅教士能超遠距離察覺星堡內是否存在活物，是完全說的通的。

因此，約阿尼很快就將這一消息轉告赫克托。

赫克托自然也是相信專業人士的能力的，但他有職責在身，遇到事不能躲，只能去面對和處理。

不久之後，通過口口相傳，騎隊速度放緩，然後停下略作整備，包括更換坐騎。

與此同時，羅教士二次感知邁薩納星堡，約阿尼則放出奧術奴僕，對周遭進行偵測並警戒。

十分鐘后，隊伍再度出發，很快分出前後隊，一名騎士，及其統帥的騎兵，留在了后隊，主要是顧好戰馬。

前隊則人人刀劍出鞘、披堅執銳，隨時可以作戰。

接下來耗費了大約二十分鐘，騎隊小心謹慎的來在邁薩納星堡的門戶前。

堡門是洞開的，附近沒有戰鬥痕迹，周遭一片死寂，只能聽到寒風的呼嘯聲，馬蹄的踩踏聲，和偶爾發出的『噗嚕』聲。

騎隊的人知道，這種『噗嚕』並非因為不安，而是代表焦躁不耐。

戰馬大部分都是烈性的，討厭磨磨唧唧。

赫克托正要派人手入內察看，羅教士自告奮勇，讓白骨劍衛去。

赫克托同意了，白骨劍衛實力強橫，退一萬步講，傀儡無人權，羅教士這般善解人意、慷慨大方，赫克托也不想謙讓，回頭述職時，在大公那裏多美言幾句也就是了。

白骨劍士直接從馬身上縱掠飛躍，落到騎隊最前列，然後開始迅速推進排查。

十幾分鐘后，有發現了，埋了爆葯。

又過了幾分鐘，警報解除，爆葯被拆了，巧妙佈置在爆葯附近的連環爆葯，也同樣被拆除了。

邁薩納這下無論從超凡層面，還是平凡層面，都沒有大範圍殺傷性武器了。包括用來進行遠程精準校驗的魔法坐標。

騎隊魚貫而入，距離天黑還有一個多小時，也就是剛夠北巡團的人們將星堡收拾的能夠正常駐守，而今夜，很可能比較難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