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一鬨而散
「你居然練成了……五雷正法！！！」
說出這句話之後，袁乘飛彷彿用盡了所有力氣，臉色變得像蠟一樣黃，嘴唇都發白了。
山羊鬍須一顫一顫地，隨着身體同步抖動，猶如一束枯草。
那雙深陷在眼窩的眼睛，則是死死盯着蘇晨，彷彿要用眼裏的怒火把他燒死。
可惜，他這會兒坐在豪車底盤上，只剩下維持坐姿的力氣。
連動動手指都困難，已然是敗的一塌糊塗。
拳館的院落里，短時間內安靜到了近乎詭異的程度。
袁乘飛那聲沙啞的嘶吼，如重磅炸彈一般，砸在幾乎所有人頭上，差點把他們砸暈了。
什麼五雷正法？
是一百年前橫霸天下的那門絕頂內功嗎？！
那東西不是早早就失傳了嗎？！
「……」
蘇晨抿住嘴唇沒有說話，只是用右手連續按壓左胸，為自己解除火毒攻心咒。
袁乘飛的功夫實際上在他之上。
如果沒有練成五雷正法，很難如此輕鬆的拿下對方。
其實也不算輕鬆……他現在心臟疼的厲害，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
斬了袁乘飛這隻頭狼，剩餘那些人就是不成氣候的散兵游勇了。
「袁先生！你說清楚一點！」
白飛此時不顧傷勢地站起身來，望了望蘇晨，然後又把視線重新投向癱坐在豪車上的男人：
「什麼五雷正法？」
「……」
不知是傷勢過重，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袁乘飛彷彿沒有聽到問題，只是以一種驚恐莫名的眼神望向少年。
「不錯，就是五雷正法！」
蘇晨右手不停按壓心口，解除火毒攻心咒的同時，替對方回答了問題：
「二十天前，我一時興起買下了引雷柱，原本只打算做個收藏品。」
「誰料當晚擦拭銅柱時，意外發現引雷柱竟能通靈！」
「亦幻亦真之間，看到一位老道士在引雷柱旁練功，場景雖然像是一場白日夢，但我知道這絕不是幻覺！」
他說話的過程中，無論是師兄陸峰，還是身受重傷的白飛、蔣化空、袁乘飛等人，均是一副屏息靜聽的神情姿態。
沒有人說話打斷，也沒有人質疑。
畢竟失傳百年的道家真功重現人間，本身就蘊藏着神秘色彩，蘇晨說的越玄乎，可信度反而越高。
「每一次接觸引雷柱，我都會產生類似通靈於的感覺，因而能窺見老道那身武術的所有細節。」
「由此因緣際會，我日日夜夜守在銅柱旁，一連二十天，窮極心力參悟其中奧妙。」
「終於是皇天不負有心人，讓我復原出了真正的五雷正法！」
說到這裏時，蘇晨已經解除了火毒攻心咒，臉色逐漸恢復正常：
「現在全部內容都已經編纂成冊，就在我老師的手裏！」
聞言，所有人齊刷刷將視線投向洪十三，發現他手裏那沓白紙的封面上，赫然有《五雷正法總綱》六個加粗的黑體字。
這時候，他們已經信了七八分。
不是五雷正法，哪有驅雷掣電，走火行風的仙家氣派？
沒有這門絕頂道家內功，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子，憑什麼打敗袁乘飛？
如果不是五雷正法，洪十三能像個傻子一樣，木木的站在那裏翻書看？
是了！
五雷正法當真重現天日了！
這在武術界，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啊！
「……」
想通其中關鍵之後，所有高手臉色都變了，再望向洪十三、蘇晨、陸峰等人時，眼神里已經有了敬畏。
玄甲武向宗的門徒，從引雷柱感悟奧妙，再現大五雷法。
如此事迹，放在武術界也是重磅消息。
無疑對炎鋒武術界作出了傑出貢獻！
有了這樣的徒弟，洪十三以後在武術界絕對算有名有姓的人物了，起碼厲飛鐮再想拿捏，是絕對捏不動的。
對神霄派來說，尋回無上雷法，更是封聖的功績。
現任掌教見了眼前的少年，恐怕都要客客氣氣。
這些年逐漸勢微的神霄派，恐怕是要鹹魚變鯉魚，鯉魚躍龍門……再現昔日天下第一大派的威勢也不是沒機會。
更可怕的情況在於，神霄派於情於理，都要幫洪十三收拾厲飛鐮。
否則還不是要被天下人恥笑？
就算從官方的角度考慮，厲飛鐮鐵定都是要被清算的！
人家把五雷正法給弄出來了，你作為省武術協會的副會長不嘉獎也就罷了。
還要摘人家的牌匾，解散人家的門派？！
說輕了叫不稱職！
說重了那就是尸位素餐，倒行逆施！
不管怎麼想，厲飛鐮這條船都是一定會沉的……那他們這些跟在後面起鬨的小角色怎麼辦？
……
拳館院落里，先前那群不速之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之間不斷交換眼神。
每個人的眼睛裏都充滿了求生欲。
最後，先前被蘇晨打傷的蔣化空忍痛站了出來，沉聲說道：
「早就聽聞洪師傅在甘泉鎮收了一位高徒，今日一見，果然是少年英雄！鄙人能敗在五雷正法的傳人手上，也不算辱沒了名聲，心服口服！」
這一番話說的相當漂亮，既體現出了不記仇的態度，又暗戳戳表示自己慫了。
作為求饒之前的場面話再合適不過。
「蔣師傅，今天得罪了。」蘇晨見此情形，也懂見好就收的道理，對他拱了拱手。
這群人發現他態度緩和，馬上一擁而上，連聲道賀。
絕口不再提摘牌匾的事，說的儘是「千里馬遇伯樂」、「將遇良才」、「金鱗豈是池中物」這類話。
連白飛都開始對着陸峰稱兄道弟。
先前劍拔弩張的氣氛一掃而空。
蘇晨哪裏不知道他們是牆頭草兩邊倒，當然不會把恭維當真。
不過這些人也不是全然沒有用處。
很簡單。
他們今天能為了厲飛鐮咬洪十三，明日也能替洪十三去咬厲飛鐮。
……
看到所有人都聚到了蘇晨身旁，袁乘飛氣得幾乎嘔血。
明明幾分鐘前自己還在勢頭上，轉眼間就成了光桿司令……可恨啊！
他不是恨這些牆頭草。
而恨自己先前把洪十三得罪的太狠，連投降的門路都沒有。
「你……你們等著！厲會長不會放過你們的！」
他的聲音由低到高，漸漸地咆哮起來，臉色漲紅，進而發青，脖子漲得像要爆炸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