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隱居

第十八章 隱居

更新時間:2013-12-28

山谷中,竹林外的一處地方,風景如畫。.

十餘個壯漢落力幹活。幾個大坑已經挖成,大小不一,有的三四丈長寬,有的一兩丈。幾棟布置奇怪的木屋,正在搭建中。

有人在挖渠鑿冰築壩,似要引水;有人叮叮噹噹做木工,製造一些奇怪的東西;泥水匠埋頭苦幹,一切都是按照六公子的吩咐。

不遠處的竹林邊上,豎著一柄兩三米高的木製太陽傘。

太陽傘下,衛鞅獨自一個人舒舒服服的躺在睡椅上,優哉游哉的前後搖晃。

此時已是十二月初,年關已盡,天色昏明,飄著鵝毛大雪。

漫天大雪之中,精緻的木製太陽傘之下,窩在厚厚棉襖里只露出兩個眼睛,如此曬太陽,當真是奇人奇事。

「六哥,我回來了。」

竹林里鑽出來一個大漢,正是獵戶打扮的管乙。只見管乙肩膀上扛著一頭野豬,大概有百四五十斤重。偌大的一頭野豬,管乙似乎並不費多少力氣。

衛鞅從睡椅上爬起來,哈哈大笑,道:「管弟,今天運氣不錯,又得了一頭野豬,夠大夥吃好幾天了。」喜滋滋的朝忙碌中的人群小步跑去,高聲喊道:「大夥們,今天到此為止。趕緊把鍋碗瓢盆洗乾淨,燒水殺豬。」

被拋棄的管乙,瞪了衛鞅的背影一眼,怒道:「也不幫忙搭把手。」

忙碌的工人轟然丟下手中的活,有人叫道:「八公子回來了,哈哈,還有頭豬。」

衛鞅聽了,笑罵:「他娘的,老魏頭,會不會說話啊,今晚罰你洗鍋洗碗。」

一大群人,擁著衛鞅和管乙,抬著野豬,興沖沖的往上遊走。

上游不遠處,一片稍微開闊的平地,一座新建不久的院子。眾人才進門,人群中已有人拉開嗓門高喊:「狗子,薑湯好了沒有?快些,換大鍋燒水,八公子打了野豬回來。」

雪天里幹活回來,先喝一碗熱薑湯,這是衛鞅定下的規矩。

屋裡鑽出來一個十二三歲的瘦小毛孩來,管乙見了,哈哈一笑,一手將這個叫做狗子的毛孩抄在腋窩下,橫夾著進屋。

狗子顯然早適應了管乙這招嗜好,任由他夾著,也不掙扎。

狗子是木匠老魏頭的兒子,專門負責這幫人的後勤,最喜歡跟著管乙鬧騰。某日怯怯的問衛鞅,能不能讓八公子教他學劍。衛鞅求之不得,他身邊只有管乙一個人,管乙武功再高,也只是一個人,難免有雙拳難敵四手的情況。何況,他早打定主意,幾年之後,等管乙的武功更進一步,勝過景監,憑武力逃出秦國密探的監控。管乙能進步,景監也能進步,到時候,多一個人便多一個幫手,多幾分勝算。

自從逃離安邑之後,與景監談判成功,衛鞅和管乙化名為六公子和八公子,在這個山谷中住下。管乙曾問,為何他是八公子。衛鞅說,莫非你喜歡叫做七公子,「七」通「妻」,別人老妻、小妻、妻子啊,這樣叫你,你喜歡?

管乙一陣噁心,從此坐實了八公子的名號。

很快,衛鞅向景監提出要求,秦國密探不得靠近這個山谷,他不願自己的秘密被秦國人知曉。這處山谷三面都是深山老林,只有一處出路。單憑管乙一人,帶著衛鞅,絕難從深山老林里逃脫。景監也便答應了,監控衛鞅,只是以防萬一之舉。倘若亡秦之策泄露,魏國當真用了,以景監的實力,反過來殺了衛鞅也是輕而易舉的事,他相信衛鞅不會亂來。於是乎,景監在山谷外十里之處,設一個秘密據點,留守幾個人,衛鞅只需隔日去那裡露個臉,應個卯即可。風大雪大之後,更變成了五日報到一次。

緊接著,衛鞅委託秦國密探,到百里之外,尋個小鎮,秘密請來這些木匠、石匠、泥水匠等工人。至於木匠來迴路上,是否蒙著眼,堵著耳朵,繞三圈還是五圈才進山谷,秦國密探比衛鞅更用心。

至於購買食物,以及衛鞅所需的材料,可在竹簡上,交給秦國密探,秦國密探自然會搞定。衛鞅和管乙手頭上有五六十金,錢不多,也不能算少,建造幾間作坊,還是綽綽有餘。何況,有時候還可以假裝忘記與秦國密探銷賬。反正他們有公家報銷,這個便宜,衛鞅還是要佔的。雖知秦國窮,衛鞅佔起便宜來,一點都不內疚。

兩個月中,衛鞅緊鑼密鼓的開展著他的致富大計。

在小院的斜上方,與小院隔著小片竹林,有衛鞅和管乙的住處,兩棟不小的木屋,這裡是絕對不允許工人來的,包括與管乙關係最好的丙子。因為這裡有太多衛鞅的秘密。其中較大一棟,衛鞅稱之為青禾樓,亦即是他的實驗室。除了吃喝拉撒睡,衛鞅有一半時間在指導工人幹活,另一半時間就窩在青禾樓里。

在衛鞅一句年前完工發雙倍工錢的激勵下,持續了兩個月的工程,於小年夜那日完成。

所有工人如願拿到豐厚的報仇,離開山谷。原本,衛鞅想將狗子留下來,想想還是算了。畢竟自己連保守秘密的能力都沒有。工人離開之前,一番恩威並濟的話,理所當然要說的。

「回家之後,絕對不能提起半句關於這裡的一切事情。老魏頭、狗子,就算是你們父子,相互間也不得在提起。否則,休怪六公子我不客氣。你們當中,任誰說了出去。所有的,十八個人,以及你們的家人,通通——」衛鞅如是說。管乙適時一件砍倒一顆大腿粗的樹樁。

衛鞅繼續說道:「若是你們做到了。六公子也不會虧待你們,一年之內,沒有人說出去,你們拿到的工錢才是你們的。五年之內,沒有人說出去,每人贈一金。二十年之內,沒有人說出去,每人贈送十金。終此一生,沒有說出去,死後我贈送二十金給你們的後人,讓他們從此衣食無憂。」

管乙心裡咕噥一句:「真摳門。」

將工人們交給秦國密探,回到山谷之後,管乙終於問道:「六哥,你到底要倒弄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麼?」

有外人在的時候,衛鞅十分霸道的禁止管乙發問。

衛鞅說道:「我要造紙。」

「紙?」管乙不可能懂得紙到底是什麼東西。

「一種可以讓我們富甲天下的東西。」衛鞅說道。

見識過衛鞅一通通沒頭沒腦的大道理將秦國密探頭子忽悠得幾乎發神經之後,管乙對於衛鞅所有嚇人的話,已經麻木了。

「所以,你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

「說吧。」管乙道。

「保護我們的財富。」衛鞅說。

「到底會有多少?」管乙忍不住問。

「幾十萬金,總能有吧。」衛鞅說。

管乙認真的思索一下,說道:「好,到時候建一棟大的房子,把幾十萬金全搬進去,我守住門口。」

衛鞅笑道:「等有了錢,招募幾千士兵,你當將軍。」

管乙苦笑,說道:「六哥,你不覺得,倘若那樣做,我們是在找死。」招募士兵,成為國中之國,魏國不會放過他們。幾千士兵,在魏國大軍眼中,跟幾千螞蟻差不多。

衛鞅哈哈大笑,道:「如果你學得絕世兵法呢?」

「絕世兵法?」管乙詫異道。

「古往今來,兵法中排名第一。」衛鞅的樣子不是在開玩笑,「名曰:戰爭藝術。」

「戰爭藝術?」管乙心裡在嘀咕,到底六哥胸中的學問有多廣。

衛鞅點頭,他可不敢直接說是孫子兵法。孫子兵法,雖只有孫臏一人知曉,卻早已名震天下。但是既然只有孫臏一個人知道,將之換個名堂教給管乙,料想不會穿幫。

「尋常兵法,講究戰場之上,進退攻守,陣法變化,兵力配置。我這門兵法,追求戰爭的美感和意境。美若西施、褒姒,用之如庖丁解牛,琴師撫琴,舞者起舞,這便是境界。我可授予你兵法,至於能領悟多少,全憑自己。也許,最終你仍是平庸之輩;也許,日後你用兵巧奪天工,鬼神莫測。」衛鞅說道。

管乙似乎聽懂了衛鞅的話,眼裡油然生出神往。

衛鞅笑問:「管弟以為,當世名將,誰排第一?」

「上將軍龐涓。」管乙說道。

「龐涓兵法,不過仰仗魏武卒兵甲之強而已,便如那把傘,精妙而已。」衛鞅的手指,指著木匠製造的那柄雪天曬太陽用的木傘。手指移動一點,指著木傘外的竹子,說道:「而我的兵法,好比——」

管乙點頭,道:「高三倍有餘。」

「錯了。」衛鞅微笑道,「我的兵法,好比整片竹林,看不到邊際。」

管乙眼中泛光,好像恨不得一口將衛鞅吞了,將他心中所藏的兵法消化掉,顫聲說道:「六哥之意,我用兵能遠勝於上將軍龐涓?」

衛鞅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全憑自己領悟。」他將兵法誇上天去,不怕管乙不拼了命去研究。的確,後世里孫子兵法一個不識字的耕田大叔都能念上幾句,可在春秋戰國時代,孫子兵法卻是神一般的存在。

不能說後世的耕田大叔用兵比龐涓強,關鍵在於對用兵之道研究水平的深淺卻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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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衛鞅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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