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事了
大老闆的到來並沒有讓唐林的生活變得輕鬆。
茶水間的偶遇就像是一場綺夢。
周九笙能見到凌霽的次數並不多，反倒讓她鬆了口氣。
唯獨，午休中途她接到了蘇染的電話，女人的語氣陰惻惻的。
「周九笙，你個賤人！御川說了，都是你勾引的他，你等死吧！」
周九笙眉心忽地一跳。
蘇染這是要做什麼？
她心有不安。
然而，接下來公司開始忙碌。
周九笙沒時間理會蘇染髮什麼瘋。
再見到凌霽，是在一周后。
蘇染把周九笙家砸的稀巴爛。
這些天，大約是因為蘇家的逼迫，顧御川被蘇染纏得厲害。
拜兩位大恩大德，周九笙難得一周都過得不錯。
她下班，還沒出公司。
一道電話就打了過來。
「九笙，你家出事了！有人來你家，把你父親得牌位劈了！」
周九笙腦中像有什麼轟然崩塌，身體的血液悉數上涌。
父親去世后，母親住進了精神病院。
起初她一個人支撐母親醫療費，支撐破碎的周家。
她不信神靈，只供奉著父親的牌位。
周九笙拿起包，二話不說衝出公司，在門口等車時，身後男人弔兒郎當的聲音響起。
「七哥，顧御川那個王八蛋的女朋友，怎麼在你們公司？」
周九笙抬眸對上車裡男人的桃花眼，瞬間記起那天容景園小聚時見過。
副駕駛，凌霽正漫不經心地朝她看來，眼底冷淡的幽光意味不明。
葉安察覺到她的異樣，忙招呼:
「妹妹，去哪？我送你。」
周九笙等不下去。
她顧不得凌霽，啞著嗓子，「御景城，15號，謝謝。」
葉安沒了打趣的心思。
他摸了摸鼻子，安安分分地開車。
餘光卻瞥見凌霽將貼身的手帕遞給了周九笙。
「擦擦。」
男人嗓音冷淡。
周九笙抿著唇接過:「謝謝。」
葉安扯了扯唇角，他還是第一次見他七哥把自己貼身的東西給人。
周九笙情緒明顯不大對。
一路車內都寂靜無聲。
到了御景城，周九笙朝葉安道謝，匆匆離去。
凌霽望著女人離去的模樣，眼底浮光掠影間藏匿著淡淡的欲。
葉安躍躍欲試，「七哥，眼見美人淚灑桃花扇，不救不是君子作風。」
凌霽的眼尾勾出一抹極淺的笑意，他不疾不徐地開口:
「她會來找我的。」
「嘖。」葉安挑眉:「七哥，你到底怎麼想的啊，要是讓意姐知道了，恐怕不會高興。」
凌霽眸色微沉，嗓音薄涼:「她是她，聲聲是聲聲。她們不一樣。」
另一頭。
周九笙回到房間內。
鄰居老太太看到這一幕，痛心疾首。
「那群王八蛋真不是人啊！把這砸的稀巴爛，別的也就算了！砸牌位可真不是人能幹出來的事。」
周九笙看著破爛狼藉的房間，從頭到尾沒有一處好的了。
她和父母的舊照片、舊物、母親之前的畫作都成了破爛。
她臉上平靜得沒有一絲表情。
老太太見她這樣有些后怕，忙溫聲開導:「九笙，我已經報警了，警察會處理的，你別怕……」
「我沒事。」她從地上撿起牌位，啞著嗓子:「奶奶，您回去吧，我去警察局錄個口供。」
老太太見她思路清晰，叮囑了幾句才離開。
老人家剛走，蘇染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周九笙，看到我送給你的禮物了嗎？這就是你勾引顧御川的代價！我告訴你，我肚子里已經有了顧御川的孩子，顧御川也不會再護著你，你房間里的鑰匙就是他給我的！你再敢勾引他試試！」
她語氣里的得意與歡欣，昭然。
彷彿她所做的一切是多麼值得慶祝的事。
周九笙捏緊了手機，語氣很淡:「我知道了，你在哪？我並不想和蘇家為敵，但有些事我們該當面談一談。」
蘇染的得意更甚。
周家早就破敗了。
周九笙能折騰出什麼屁，更何況，她一貫是軟骨頭。
蘇染報了地址。
醫院專有的vip病房。
周九笙趕到時，蘇染房裡並沒有其他人。
她的肚子還不算明顯，整個人被蘇家嬌養的很不錯。
見到周九笙，她眼底更添算計與得意。
她昂了昂下巴:「算你識趣，還知道跟我和解，只要你跪下來跟我認個錯，我就放過你。」
她臉上是惡劣而又滿足的笑意。
周九笙閃過這些年的一幕幕。
周家破敗后，她不得不和顧御川解除婚約，簽了合約女友的協議。
蘇染這麼多年一直把她當做眼中釘肉中刺。
卻對顧御川的行為置若罔聞。
不論顧御川做了什麼，蘇染眼裡，永遠都是旁人勾引。
她垂下眸。
蘇染還在催促，一臉不悅:「周九笙，你還想不想讓我原諒你了？」
「和解？我和你媽。」
她冷笑。
在蘇染怔愕且驚恐的目光里，抄起早就準備好的花瓶朝她頭上砸過去。
血流如注。
顧御川進入病房時，恰好撞見這一幕。
他猛地衝上前，奪走周九笙手的花瓶碎片，緊急呼叫醫生。
「周九笙，你瘋了嗎？！」
周九笙不知哪裡迸發出來的力氣，狠狠朝顧御川踹了一腳，隨後目光冰冷地看向他。
「是我瘋了，還是你們這倆精神病瘋了？顧御川，你他媽愛怎麼渣怎麼渣，怎麼不敢認？到底誰勾引你了？要不是你把我家的鑰匙給了這個瘋子，她又怎麼會瘋到把我家徹底毀了！」
顧御川眉頭微擰，扣著周九笙的手腕，不耐煩的開口，「你能不能冷靜點？我怎麼知道她會發瘋到這個地步？」
「滾！」
周九笙嗓音沙啞，「你和蘇染就是天生一對的王八蛋。」
她的眼尾泛著瀲灧的淚光。
顧御川微怔。
他認識周九笙這麼多年，不管他怎麼羞辱，怎麼欺凌，怎麼傷害，她從來沒有流過一滴眼淚。
可今天她卻……
顧御川冷著臉:「我確實沒有想到她會這麼瘋，周九笙，就算你殺了她也沒用，蘇家不會放過你。這件事我幫你擺平，以後你離開南城。」
「不必。」周九笙冷下聲:「還有，我們的協議從此不再作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