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風流 第一百七十七章 將來

第五卷 風流 第一百七十七章 將來

呃,這麼久沒更,道歉的話都不知道怎麼說了,希望大家不要拋棄我

從九華山往湖南的陸路也並不算太難走,雖然謝聆春一再強調要慢行,要遊山玩水;但在拜香教眾人個個心驚膽戰兼心急如焚的情況下,這一行人還是用了比正常趕路更短暫的時間,便到達了江南東路的府隆興。

而楚歌則早已聲明不打算真的和謝聆春一起同路直到湖南;他們的分別時刻,應該就是在這隆興府。

一路上朝廷的搜索很嚴格,就在他們走出九華山禁軍包圍圈之後不久,官府張貼出去的緝捕告示便鋪滿了大大小小的城鎮村落----那文書沒有提到楚歌一個字,只是模糊地說,宮內走失一名十七歲少年,膚若凝脂,目若點漆;行止翩翩,姣勝好女;提供真實線索可得黃金三十兩雲

黃金三十兩,數目算不上很大,似乎配不起一國大學士的身價;然而對於普通百姓而言,那卻又是筆讓人想到就會垂涎的橫財;何況只需要提供線索就可以?

因此幾乎是全國動員了。這些日子舉凡年少旅客,幾乎沒有人能夠逃脫被舉報的命運---官府說是真實線索會給金三十,但即使是證實線索不確,也多少會給幾個辛苦錢。這樣「優渥」的待遇,怎不叫人瘋狂?

所以楚歌從九華山出來后就一直著女裝----雖說即使是女裝,若形容舉止稍露出些男兒化來,也逃脫不了被舉報的命運,誰讓告示中還說「姣勝好女」呢?住店地時候楚歌已經被舉報過兩次了;雖說有謝聆春在。倒不用真的擔心去官府「喝茶」。卻也害得她如今行止都是萬分小心,生怕一個不小心。叫人說成是男扮女裝……

偶爾楚歌也會和謝聆春抱怨:「弄得這麼張揚,這麼大;我若真在綁匪手裡。現在不是被撕票,就是被毀容了吧?」

這樣的時候謝聆春就會「安慰」她:「誰讓你一好心,暴露了自己安全的事實呢?我若是端木興,就索性弄得更大一點,讓你上天入地都躲不過。」

楚歌便也只有笑笑。是的。她還是放了消息回去,說明自己地安全;而這樣一來,被劫就變成了出走,原以為端木興會耐心等待她湖南相會,誰想他還是這麼大張旗鼓地找她----雖說那告示並沒有明說是她,但各級官府中據說都派了人,專門負責核對每一個被「舉報」是不是要找地「宮中少年」。

若不是謝聆春堅持要到隆興見了要見的人,送了她禮物;她只怕早在壓力和責任地雙重壓迫下自暴身份了。

而現在,終於已到隆興。

離城門還有好遠。便看見前面熙熙攘攘。竟似在排隊進城一般。楚歌隱在新換的豪華馬車中向外望去,卻見前頭幾乎全部都是十七八地少年。服色各異,形容不同,很多風塵僕僕顯然已經等了很久,卻奇怪地不見怨怪之色,反而一個個神采奕奕,充滿期許。

謝聆春此時靠過來,攬住了她的腰:「是鎮南軍在徵召新兵。」

馬車碌碌而過,排向門口另外一條比較短的隊伍。這邊排的是正常入城的百姓,速度明顯比應徵地兵士要快很多。楚歌往城門處望去,卻只見人頭攢動,有人在一個一個地驗看;一路行來,因為那張遍及天下的告示,這樣的場面她早已熟悉,只是大概今天這裡太多適齡少年,所以才會慢了這麼多。

徵召新兵----她怎會不知道?月前鎮南軍申請改制,要求仿效長天軍徵召軍籍外子弟入伍的奏章,還是她使計從盧太傅手中調換了過來,票擬後送到端木興案頭的。

軍隊改制,看似簡單,實則是在挑戰著大趙數百年來軍戶與民戶分隔的傳統----由是而令盧太傅不喜;而由世兵制轉而回前朝的募兵制,也讓朝中力主革新的派系瞧不過眼。甚至就是端木興,本來是由他起,在長天軍中試行過的制度,要向外推廣也是猶豫萬分;當初若不是她力主改制,只怕這奏章也難逃留中地命運。

當初她在票擬上附言:招募災民為兵,可減逆賊之力轉而為足兵之用,可「盡收天下勁兵,列營京畿,以備藩衛。」就是這些話打動了端木興,成就如今地鎮南軍募兵之舉;然而她卻還是隱藏了真實的目地:改變大趙重文輕武,就要從改變文武分途開始,為什麼只有軍戶可以當兵?當兵便是低人一等么?如果從軍可以得到豐衣足食,可以榮耀天下,她不信不能引誘得更多的人來從軍入伍,守衛家國。

不過募兵制本身有極大缺點----冗兵冗費就是拖垮前朝的決定性因素;楚歌深知自己這樣的舉動,可能帶來的災禍,也從一開始就和端木興建議:改制,並不是完全由募兵制再重新取代世兵制,不是歷史的倒退,而是兩的適當調和。就如官員取材,不是科舉就一定好過舉薦,也不是舉薦一定好過科舉;也如文武之道,一張一弛,不是文勝武,也不是武勝文,而是掌控好平衡才是關鍵。

只是不知道,未來幾年,幾十年,甚至幾百年,大趙這平衡,究竟能夠把握得如何?

而看如今隆興府前的這個繁華樣子,至少可知,募兵之事對百姓來講是樂見的----無論如何,也算是一個福利了呢……那些流民災民中的青壯年,能參軍入伍,好歹是有個吃飯的地方,自然歡欣;而那些老幼婦女……將來若是可以引導百姓從商,是否又可以在促進大趙展上頭添上一筆?

車行過,楚歌的目光便也行過,從那些少年或振奮或期盼的面孔上一一掃過,她的臉上便露出抑制不住的淺笑----這樣隱隱帶著滿足的儒雅蘊藉的笑,每日里常常掛在朝堂中著紫色袍服那張秀美面龐上,幾乎已經成了招牌;而如今這笑出現在女裝的她臉上,襯著如雲青絲,梅花額妝,卻也別有一種風流韻致。

謝聆春側頭只是看她,此時那攬腰的手便也緊了一緊,俯在她耳側低喃,似嘆息又似親吻……「楚小美人兒,真的希望這條路永遠地長下去,再也沒有盡頭。」

楚歌回眸又是一笑,身子歪了歪,柔順地靠在那個懷抱里。若說從九華山到隆興,有什麼是變化了的,那隻怕就是兩個人間的關係----有什麼不一樣了,真的不一樣了。從那天馬車上的五年之約,她主動吻上了他的唇,便有什麼悄悄在生著改變。

其實他們的相處,看起來並沒有和從前有什麼不同。夜晚,依然如去年同行時候的同屋同塌,依然是親昵卻又保持著距離;然而這樣的相處,卻又明顯地有著不同。往常的那些戲謔,那些調笑,是曖昧而充斥著友誼的成分的;可如今的親昵,如今的相互依靠,卻分明更是從容,更是自然,彷彿流淌著淡淡的溫暖,彷彿可以直至地老天荒。

雖然自那五年之約后,彼此再沒有談過將來。

這樣默契地,再不談將來。

可誰說「期盼此刻永遠」,不是一種將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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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代佳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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