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跳

這裏曾經是喬意凝的家。

十多年前，這裏並不是這樣的。

不過是因為這十幾年豫城發展迅速，周圍的地方不是被開發成了小區，就是被推平做公園，只剩下這一片，因為居住人員太複雜，改造困難。

且因為房租低，租住的人反而越來越多，最後，這裏成了這個城市的「貧民窟」。

喬意凝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回來了。

地板和桌上都是滿滿一片灰塵。

喬意凝也沒怎麼打掃，隨便擦了一下沙發后，就直接倒在上面睡覺。

大概是因為這裏還殘留着「家」的感覺，喬意凝閉上眼睛后倒是很快睡了過去。

她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她躲在了逼仄的衣櫃中，有人在爭吵，有人在尖叫。

然後，她看見了她母親的眼睛。

她趴在床上，凌亂的髮絲從額邊垂落，眼淚順着她的眼角，一滴滴地往下落。

喬意凝想要出去，但衣櫃門卻好像被鎖死了，夢中的她怎麼也推不開。

再然後，就是她母親從樓上一躍而下。

那天後，喬意凝變成了孤兒。

喬意凝睡得迷迷糊糊之際，她的手機好像響了。

她努力想要撐開眼睛，但鈴聲又戛然而止。

於是她又再次睡了過去。

等喬意凝醒來時，外面的天已經大亮。

旁邊的手機還在不斷震動着。

「喬老師！」

她剛一接通，驚慌的聲音便傳來，「你在哪兒呢？我給你打了五六個電話！」

「怎麼了？」

「你們班的姚莉莉輕生了！」

喬意凝原本還有些混沌的腦袋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下樓的時候，她的腳步還有些踉蹌，樓梯都差點踩空。

到了計程車上她才發現，昨晚最開始的那通電話，是姚莉莉給自己打的。

但此時，她的電話再也撥不通了。

因為通知她的同事告訴喬意凝，姚莉莉……去世了。

就在昨晚，給喬意凝打電話后不久，她從房間的窗一躍而下。

——她家在23樓。

喬意凝趕到時，周圍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姚莉莉身上已經蓋了白布。

但就算這樣，喬意凝還是覺得胃裏一陣陣的翻湧！

原本愣愣坐在地上的姚媽媽卻突然看見了她，也直接衝上來，「是你！你到底跟莉莉說了什麼？你為什麼要逼死我的女兒？！」

喬意凝瞪大了眼睛。

「當時她給你打了電話你卻沒有接，如果你接了的話，她就不可能會往下跳！就是你害死的她！」

姚媽媽的話，就好像是一根細長的針，直接刺入了喬意凝的耳朵中！

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

那些目光，以及竊竊私語的話，喬意凝卻都聽不清楚了，也看不見。

包括姚媽媽的耳光是怎麼落在她身上的，喬意凝也都感覺不到了。

最後，還是警方將姚媽媽拖走了。

然後，他們看向她，說希望喬意凝說清楚姚莉莉生前跟她的關係。

畢竟姚莉莉雖然是自殺，但並沒有留下遺書，所以喬意凝作為她最後的聯繫人，應該配合他們的工作。

喬意凝看了面前的人許久，最後也只僵硬地點點頭，「好……我跟你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