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17章 交談

12月31日，夜晚。

盛裝打扮的奧黛麗站在休息室內，等待著新年晚會的開始，但從她的表情上，卻無法看出即將迎接成年禮的激動、興奮和喜悅。

就在這時，她的父親霍爾伯爵和母親凱特琳夫人敲門進來，同聲讚美道：

「你的美麗勝過今晚的所有人，寶貝，該出去了，王后正等待著你。」

奧黛麗緩緩吐了口氣，綻放出優雅明麗的笑容，在父親和母親的陪伴下，走出休息室，進入晚會大廳。

她一路走上最前方的高台，在一道道驚艷的目光里，將戴著及肘白紗手套的手遞給了王后。

王后牽著她，走向高台邊緣，面對所有賓客。稍有停頓，王后微笑道：

「今晚我們有一顆足以照亮整座城市的寶石閃耀登場，她的智慧，她的美貌，她的品格，她的禮儀，都無可挑剔。」

「今，我將她正式介紹給你們。奧黛麗.霍爾姐。」

砰！砰！砰！

落地窗外，煙花升空，炸出一片又一片夢幻的光亮。

1349年最後一的晚上，奧黛麗在社交意義上正式成年了。

蘇尼亞海「未來號」客艙內。

皮爾洛正與夏爾夫探討著後世的試驗儀器、機械設備等等，這些東西彷彿給夏爾夫打開了一扇嶄新的大門，讓他興奮不已，他結合自己工匠的能力，在腦海中不斷的驗證皮爾洛提供的思路，眼睛里精光直冒，掉頭就衝進了自己實驗室，將皮爾洛晾在原地。

皮爾洛正要躺著休息，忽然靈性擾動，眼前垂下了一根根豌豆藤。

一道柔和但沒有什麼感情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你真的跟我父親很像……」

由豌豆藤組成的封閉空間內，皮爾洛神情恍惚的坐在那裡，看著宛如童話里的豌豆公主般坐在由豌豆藤編織的鞦韆上，不知道貝爾納黛想做什麼。

貝爾納黛從她那鞦韆一樣的座椅上站起身，走到了近前：

「你想過沒有？你教唆弗蘭克所做的事，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么？」

皮爾洛先是一愣，隨即明白當時自己在船上的一舉一動，黃嘉嘉肯定事無巨細的彙報給了貝爾納黛，當即微笑的看著她，反問道：

「知道，但那又有什麼不好？」

「所以我才，你和我父親很像，都想要去改變這個世界。」貝爾納黛話語輕柔，聲音中蘊含著淡淡的思念。

皮爾洛心裡吐槽，你可拉倒吧，我跟他一點都不像。於是開口道：

「那可能是因為我很難適應這個無聊的世界吧，為了能讓自己過的舒適一些，就只能稍微改變一下這個乏味的世界。」

「但是，你這樣做將帶來很多的不可預估的變化，不定會引起神戰。」貝爾納黛提醒道。

「我的信仰從來都不是神靈！你父親也不信！」皮爾洛的目光掃過貝爾納黛的面紗，靜靜的看著她的雙眼，滿不在乎的道。

貝爾納黛聽到皮爾洛的瀆神之語后，眼中異色一閃而逝，懷念回憶之色溢於言表：

「我父親也從不信奉神靈……」

「僅靠生存本身是不能保證生存的，發展才是生存的最好保障。無論想要做任何事情，充足的糧食都是必須的。它會使人們內心安定，就減少了去尋求各種邪神庇佑。」

「是的，可是之後呢？由爭奪信仰而引發的神戰，你不怕引火燒身？」貝爾納黛問道。

「我怕！但總不能因為害怕吃飯被噎著就不吃東西。所以我才我的信仰從不是神靈，總不能因為祂們，壓抑自己的需求和對這個瘋狂的世界視而不見吧？」

「然後呢？你的後續計劃呢？我也是從我父親開展工業革命的那個時代走過來的，對於推動變革，我不信你沒有一個完善的計劃。」

「你當初在未來號上的時候，曾經對弗蘭克，可以幫助他實現他的夢想，然後，你便給他灌輸雜交技術和嫁接技術，並且還是不用涉及超凡力量就能量產的高產作物。」

「嘉德麗雅傳來消息時，我就知道你這些知識遠超這個時代，就跟我父親一樣，擁有遠超這個時代的眼界和知識。我很想知道等到高產作物種子培育成功后，你下一步改革又會是什麼？」

「我可不是什麼改革者，如果高產作物種子培育成功，那是弗蘭磕功勞，跟我沒關係，這只是我順手為之。當然至於我想改革的東西，我可以向你透露一點，畢竟我需要你的幫助和保護。」皮爾洛看著受到羅塞爾熏陶的黃貝貝，心裡佩服她的遠見。

「讓我保駕護航？」貝爾納黛眉頭微皺，心裡清楚自己還不具備為一場改革背書的能力。

「不，你誤會了，我計劃在成就半神后，想讓你替我約你弟弟見上一面，同時也給我提供一些保護，畢竟你弟弟現在只有神性，出發點和考慮問題的側重點跟我們不一樣，我需要給自己上個保險。」

貝爾納黛聽到這裡，眼神突然冷了下來，渾身的靈性也有所異動，不過在皮爾洛感到不適前，又恢復了平靜。

「看來，跟她父親一樣，對弟弟變成狂信徒一事而耿耿於懷。」皮爾洛心裡暗自想道。

「你想見祂，恐怕你真正的目的是他背後那位神靈吧？你原來想讓蒸汽教會和大地母神教會為你的改革保駕護航，你就不怕祂們卸磨殺驢？」貝爾納黛想到了父親，語氣中帶有一絲提醒的意味。

「當然怕，不過從那位對待你父親和你們的態度來看，祂無疑是最佳合作夥伴。」皮爾洛笑道。

「哼。」貝爾納黛並不相信皮爾洛的話。

「看待一個人或一件事最好不要帶入情緒和主觀意願，你自己想想，那位存在其實對你們一家很不錯的。大帝隕落後，那位存在是怎樣對待你們的？」

貝爾納黛和她父親一樣，認為博諾瓦成為狂信徒，是蒸汽教會神座上的那一位存在，試圖鉗制他們一家人，以此來達到控制她父親的目的。

然而，蒸汽教會對待她父親和他家饒態度，卻並沒有產生太多的變化，依然如同往常一般的尊敬和友善，並沒有對他們進行任何形式的限制，這讓貝爾納黛感到疑惑。

再到後來，羅塞爾被刺殺於白楓宮，她和夏爾也受到了來自永恆烈陽教會和索倫家族的追殺。是蒸汽教會出面扛住了這兩家施加的壓力，最終保下了她和哥哥夏爾。

所以對於蒸汽與機械教會，貝爾納黛的感情很複雜。既對他們有所感激，又因為祂把博諾瓦變成了一個信仰機器，使得貝爾納黛感覺如鯁在喉。

貝爾納黛始終堅守「為所欲為，但勿傷害」的信念，她認為人就應該活得更自我一些，只要不去傷害他人。

皮爾洛的計劃，就是想辦法讓別人誤以為自己跟貝爾納黛深度捆綁，之後便可以藉助她吹法螺扯虎皮，與博諾瓦見面時會讓祂有所顧忌，同時自己也想跟對方以及他背後那位打打感情牌，拉拉關係，以便順利達成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