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屍油和灣

呂野拍了拍口罩的肩膀，跟他說：「我不打你也不罵你，只要你能把今天的事兒給我說明白了就成。要不然就別怪兄弟立功心切，給你送到派出所去。就算jing察找不着你害人的證據，把你當小偷拘了，你可要想好這十五天怎麼在裏面跟那些哥哥們相處。」

「哎呦我艹？你這叫不打我？」口罩一邊往外滲血一邊說：「那你要是打我，我還不直接歇菜了啊？」

「別血口噴人啊！」呂野不滿的用手指了一下口罩：「整明白誰給你揍成這樣的，跟我有關係嗎？我手上可沒馬勺吧？你看你臉上還粘著鍋底灰呢。」

「哎？驢哥你這啥意思啊？」高雪一聽呂野先把自己摘個乾淨，頓時不滿了起來。

呂野趕忙站起來道歉：「就是隨便說說，那是重點嗎？妹子你別往心裏去。我絕對沒別的意思。」

高雪白了一眼他：「唉，我現在這胳膊還哆嗦呢，你是不知道，剛才我打得多心驚肉跳。越打我越害怕！」

「你害怕什麼？」呂野不解的問道。

「我是真怕他緩過來揍我啊，」高雪掂量著馬勺說：「越害怕他緩過來我就越得使勁揍。」

「……」

「……」

口罩和呂野同時為高雪的神邏輯折服。口罩覺得自己太倒霉了，早知道這猛妞是這麼想的，自己別那麼活蹦亂跳的告饒啊，直接往地上一趴裝死多好，這頓揍挨的這個憋屈……

高雪指了指歪躺在地上的口罩問呂野：「驢哥，他怎麼辦？」

「既然不想吱聲，那就直接送派出所吧。」呂野瞥了一眼口罩：「這小子有重大嫌疑。」

「我艹，別鬧了。」口罩忽然開口叫道：「你們這麼做不地道了啊，都是同行，你把我交出去，就不怕我給你們咬出來？我當污點證人可是最順手了。」

「污點你確實有，但是你證個屁啊？」呂野蹲下身子跟口罩說：「我倆幹啥的你知道不知道？沒穿制服你就當我是賣紅薯的啊？用不用給我們隊長打個電話，讓他帶人過來？知道保安倆字咋寫嗎？還指證我？」

「保安？」口罩聽了呂野的話一愣：「靠，你說這妞是保安我信，你擺明了要搶我大靈，我信你是保安？你也太不務正業了吧？」

「你管的著嗎？」呂野翻了一個白眼：「少廢話。一會兒兩條兒罪狀讓你在局子裏面待個夠，第一條涉嫌綁架殺人，第二條涉嫌盜竊公有財務！」

「別鬧了，大哥？」口罩掙扎著坐了起來：「我看你比我還能血口噴人呢，你這紅口白牙的說話怎麼這麼不著調呢？我啥時候綁架殺人了？一個破食堂我偷你們什麼了？」

呂野一指剛剛黑大爺的那個方向：「那邊地上的傢伙是你的作品吧？胳膊是你卸的吧？告訴你，鎖骨也是你踢折的！」

「我哪有……」

不等口罩說完，呂野又一指高雪手上的馬勺：「這就是你要盜竊的公有財務。現在被我們收繳了。鐵證如山啊，你還想抵賴？等著唱菊花殘，滿地傷，你的淚眼已彷徨吧！」

「哎、哎我說，你們……」口罩被呂野一頓無中生有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抬起手點了點呂野和高雪：「你們這麼做太傷天害理了。我比竇娥還冤了！」

「哼！」呂野冷哼一聲，「廢話真多。妹子，找東西給他綁了！給我隊長打電話，讓他帶人過來，先押回保安室，收拾一頓再說！」

高雪聽他這麼一說，就知道他在嚇唬口罩，當即非常配合的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還沒等接通，就聽口罩哀嚎一聲：「大姐我錯了，你趕緊掛了。我說！」

高雪回頭看了一眼呂野，呂野一擺手，她微笑着把手機揣進了口袋裏。

口罩見高雪收起了手機，悻悻的看了一眼，低下頭開始不作聲。呂野知道他這是不服氣，隨即又踢了一腳：「麻溜利索的，我耐心好，我妹子耐心可不行。你給她惹毛了，你就得在拘留所裏面住院了。到時候哥哥們肯定更疼你。」

「那我就享受唄？」口罩不屑的哼了一聲：「嚇唬誰啊？我嚇大的？我不都說了么，我坦白，我不得組織組織語言嗎？我說的顛三倒四的你知道咋回事兒啊？」

「編好了嗎？」呂野不耐煩的問道。

「差不多了吧？」口罩伸手擦了一下從口罩上面的血跡：「你知道一個新魂要附身需要多長時間嗎？」

呂野一愣，還沒想明白他怎麼忽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話，就聽見食堂遠處傳來「嘎嘣」一聲，好像是什麼東西斷了的聲音。

「不好！」呂野忽然感覺到心悸的感覺，這是影鬼！它回來了！那就說明那個地矮子肯定也回來了。剛才的響聲是地矮子弄出來的？

高雪忽然大喊一聲：「驢哥快看身後！」

呂野趕忙回頭，就見那個被廢了兩隻胳膊的黑大爺緩緩站了起來，看那瘦小的身形，就是他在食堂門外見到的那個！

他……怎麼蹦起來的？

呂野剛想問口罩這是怎麼回事兒，這黑大爺不是被他給捆住了嗎？怎麼還能站起來呢？這一回頭，口罩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躲得老遠，呂野看了看腳下，又沖他招招手，口罩乖乖的走了回來。

高雪看的驚訝不已，口罩明明已經在他們不知不覺中跑了出去，怎麼這麼聽呂野的話，招招手就回來了呢？

呂野撿起腳下踩着的斜挎包，拍了拍上面的浮土，衝口罩搖了搖：「你跟我耍呢？玩捉迷藏啊？這玩意兒不要啦？」

口罩垂頭喪氣的站在呂野對面，「哥，我服了。你怎麼猜着的？」

「我第一天出來玩呀？」呂野皺着眉頭問口罩：「我又不是傻子，你一口一個油瓶的叫着，我要是還猜不出來這裏面是什麼東西我就白活了。干保安是我的興趣愛好，我主業不是跟你一樣么？你真當我不懂啊？」

「行！」口罩點點頭：「你路子野，知道我捨不得這東西。你到底要幹啥？別怪我沒提醒你，趕緊處理掉你們同伴身上的東西，那傢伙可不好惹。」

「是男的是女的？」呂野問了一句。

「男的！」口罩回答的很痛快。

「行！！」呂野惡狠狠的點了點頭：「都是你惹出來的。想要回東西先幫給他擺平了，我說話算話！」

「你也有誠信？」口罩不屑的說：「你要是保安我就去吃屎！」話雖這麼說，但是口罩還是把手伸到了口罩裏面，再拿出來的時候手指上沾滿了粘稠的鮮血，呂野眨了眨眼睛，伸過手指想去蹭一點兒，卻被口罩錯身閃開，「你幹嘛？」

看見口罩驚覺的樣子，呂野有些不悅：「我都不嫌你臟，借點兒用用怎麼了？我怕疼不行啊？」

「別廢話，不可能！」口罩一邊用血在手心上畫着圖案一邊沒好氣的說：「自己有招就想，沒招就等死，我醜話說前面，我犯不上為了瓶那個拚命，雖然難搞，也未必就搞不到。我只助拳，不玩命，想救人，你自己想轍。」

「好吧，」呂野看了一眼好似雕像一樣站立不動的黑大爺跟口罩說：「一會兒我給你找機會，你動手收了。這總行了吧？」

「你肯讓給我？」口罩對於呂野的提議明顯有些錯愕，他本以為是自己衝鋒陷陣，然後面前這個要多討厭有多膈應人的傢伙坐享其成。沒想到他居然說了一個這麼無私的提議，所以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那你要是不要的話，我就留着！」呂野沒好氣兒的說道。

「要！」口罩趕緊咬死，自己為啥來的？不就是為了兩個大靈么。要是毫不相干的大靈自己也犯不上用屍.油啊，這倆大靈生前是情侶，相愛至深，又由愛生恨，同歸於盡，這得多重的怨氣啊？難得的天才地寶，少一個就殘缺不全了。威力大大下降，跟普通枉死的魂魄也就沒什麼區別了。只有倆一起湊齊，才可能召喚出來更強大的存在。這是自己的至高理想，所以說什麼都不能放棄。

「不過……」口罩猶豫了一下，跟呂野說：「你得把東西還我，要不然我拿手收靈啊？」

呂野回頭看了一眼高雪，跟她說：「妹子，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你都老老實實站在這個傢伙身後，只要他有異動，立刻神器削首，別慣着，直接給打失憶了，讓他重新做人。」

「放心吧，」高雪掂量了一下馬勺，看着口罩，眯眼說道：「到時候找個花盆給他栽上，讓他當植物人！」

口罩使勁咽了一口吐沫。呂野將口罩的包打開，那股子瘮人的香味撲面而來，差點給呂野嗆個跟頭，「靠，你這香……什麼做的？太沖了吧？」

「呵呵，」口罩笑了一聲：「你要是連這種灣都認識，我就佩服死你了。」

呂野從包里掏出自己的眉子硯，衝口罩晃了晃：「我的東西你也敢拿？多虧不值錢，要不然我肯定不能放過你。這東西先放我這兒保管。你給那傢伙身上的東西收了，我再把這個送你，否則的話，你做夢集齊小卡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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