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春梅不在
第二天一早,熊貴清餵了豬,帶著豆包去水庫邊扯豬食菜。
從熊家出來沿著菜園土路往東,路過菜園南北兩側的白菜地和大頭菜地,再走就到了熊家的飼料地。
出了飼料地,東邊就是一片荒地和草甸子,然後就到了水庫。
熊貴清在水庫邊扯野菜。
這邊遠離家屬區,除了有些來水庫玩耍的孩子就是去東邊地塊鏟地拔草的職工。
他們也只是路過。
沒人在這兒扯野菜。
熊貴清讓豆包跟在後面跑了一段,見它累了,這才抱起來走。
他沒有太多時間浪費。
望了眼面板上的親和度,已經漲到43點。
熊貴清有一種猜測。
親和度在50點或者100點成活率應該會發生變化。
至於到底是50還是100或是更多,這就要通過實踐來檢驗了。
現在是43點,馬上就要到50了,熊貴清的期待可想而知。
他站在野菜地里,望了眼綠油油的野菜,心裡極度踏實。
這些就是小豬吃到秋天的保障!
豆包在地邊聳動著鼻子,「啊欠」,打了個噴嚏。
它甩了甩小腦袋,一個跳躍就縱身跳進了野菜地里。
霹靂撲通。
小傢伙在野菜地里連滾帶爬,擠出了一條縫隙,向著熊貴清靠近。
嘴裡還哈哈哈的喘著粗氣。
腦袋上的色條就像是透明光線一般,被野菜枝葉遮擋,只有縫隙間能看到亮綠色的光線。
熊貴清聽見身後有動靜,回頭一望,見是豆包「翻山越嶺」的向自己跑來,會心一笑。
轉身蹲下,對著豆包的方向拍拍手,喊道:「豆包,過來!」
小豆包聽到主人的召喚,擠的更起勁兒了。
一縱一躍的來到跟前,一頭扎進熊貴清的雙腿之間。
用前爪扒拉著他的褲腿,小腦袋使勁兒的蹭著,可以看出它眼中的依戀。
熊貴清伸手跟豆包互動了一陣,說道:「你就跟在後邊玩,不準跑遠,聽到嗎?」
豆包還是用爪子與主人打著招呼,亮晶晶的眼睛緊盯著,根本就顧不過來。
熊貴清笑笑,開始了自己的扯菜大業。
他一扯起來就剎不住車。
很快就在野地里堆出一大堆來。
豆包圍著野菜堆轉著圈,見主人走遠了,竟然沒有跟上,而是艱難的往菜堆上爬。
當熊貴清再次抱著一包野菜回來,豆包已經趴在了野菜堆的頂上,眼神炯炯的張望著四周。
豁!竟然真的看護上了?!
熊貴清嘴角扯了扯,微微一笑。
狗雖小,可職責所在,盡職盡責!
這次,熊貴清裝了四袋子野菜。
本想帶著豆包先扛一袋回去,一會兒再返回來。
誰知,豆包竟然主動的趴在野菜袋子旁,看護起來。
我去!
你真行!
熊貴清扛起一袋就走。
走出十幾步再回頭看,豆包依然趴在原地看著他。
走吧!
熊貴清悶頭往回扛。
從這到熊家至少也得有兩千多米。
扛到一半,熊貴清就有些虛脫。
他放下袋子站在路邊歇氣。
三四分鐘后,他再次扛起往家走。
這回他一口氣扛進了院子,直接扔在了豬食鍋旁邊。
伸手捶了捶肩膀和后腰,進倉房裡抓出一把草籽來,扔在了院子里。
小雞咯咯咯的跑過來啄食起來。
他不敢耽擱太長時間,豆包還在野地里呢。
當他再次來到水庫邊,豆包依然威風凜凜的趴在原地,一副不容侵犯的樣子。
熊貴清過去撫摸了它幾下。
小傢伙見是主人來了,搖頭擺尾算是打了招呼。
待熊貴清扛起最後一袋野菜的時候,他的腳步早已虛浮了。
背心都濕透了。
此時臨近中午,這來來回回負重跑了近十公里,誰受得了?!
他在前,豆包在後。
走出去一百多米,熊貴清堅持不住了,只得放下袋子歇氣。
這樣走走停停,豆包倒也勉強跟得上。
走了一半,豆包累的走不動了。
熊貴清把小傢伙揣進胸前的背心裡,又扛起袋子走。
終於筋疲力的走到了家。
他渾身都濕透了。
豆包也跟著洗了個澡。
放出來的時候,呼呼直喘,還一個勁兒抖毛,估計是在背心裡憋壞了。
熊貴清歇了一陣,把四袋子野菜堆在一起,這才準備餵豬。
他都不用看面板,聽聲音就知道小豬餓瘋了。
叫的凄慘至極。
拿著饅頭帶著豆包去餵豬。
小豬在圈裡吃著豬食,大快朵頤。
豆包在圈外吃著饅頭,津津有味。
熊貴清乾瞪眼,看著兩邊吃。
等他拖著疲憊的身子進了屋,老弟已經在廚房裡熱著剩菜了。
「老弟回來了?」
「大哥,飯馬上就好。」
「哎。」
還知道回家做飯,有點進步。
「我看又有四袋子菜,你一次少整點,多累啊!」
「呵呵,沒事,我扛得住。」
「從明天開始,我跟著你一起吧,多少也能幫上點忙。」
熊貴亮不好意思的說道。
這兩天偷懶,大哥可沒埋怨他。
可他心裡不好受。
現在終於憋不住了。
「也累不了幾天了,等三輪車弄好了,就方便了。」
熊貴清說著自己的解決方案。
確實。
只要有了運輸工具,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
現在的難題不是扯野菜,而是運輸。
全靠人扛確實累。
「也是哈,三輪還得幾天?」
「下午我去問問吧。」
吃了午飯,熊貴清累得不想動彈,躺在炕上睡著了。
此時太陽高掛,氣溫能有三十多度,正是人困馬乏的時候。
連一天不著家的熊貴亮都躲在屋子裡不出去了。
這一覺,熊貴清算是緩過來了。
洗了把冷水臉,神清氣爽。
小豆包許是上午也累壞了,趴在炕下睡得正香。
他拾搗了一下出了門。
昨天同學聚會鬧了個大烏龍,搞得雞飛狗跳,也不知道潘春梅怎麼交待。
再有就是三輪車的進度,也得打聽一下。
來到潘家門前,他就一愣。
「鐵將軍」把門。
出去了?
熊貴清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依然沒見回來。
判斷潘春梅可能出去辦事了。
先回去吧,家裡的事還多。
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推磨。
家裡沒有粉碎機,小麥全靠石磨來破碎。
他一邊搬磨一邊想,早晚得買個粉碎機,以後豬養多了,推磨還不得把人累死啊!
他先裝出一臉盆小麥,一把一把的往石磨眼裡添,推個十幾圈加一把。
磨盤旋轉,石磨的邊緣飛濺出大小不一的碎麥粒。
這幾天熊貴清發現,僅剩的豬糞里有一些麥粒沒有消化。
嗯,那就再磨一遍。
這盆小麥磨了一遍,他又重新再磨。
第二次石磨里出來的碎麥子就小的多了。
再加上在鍋里煮過,小豬就更容易消化了。
麥子磨了兩個多鐘頭,熊貴清把東西收拾一下,又出了門。
他琢磨著,潘春梅應該回來了。
誰知潘家依然鎖著門。
他正疑惑著,遠遠的見一人走了過來。
本想著趕緊離開,免得讓人說閑話,可那人卻喊了他。
「貴清,等一下。」
熊貴清這才看清,感情是魚會游!
「是你啊?啥事?」
「你在這兒幹啥呢?」
「我?」
熊貴清笑了笑,好朋友問,自己不能不回答。
「我來找潘春梅的。」
「她走了。」
于慧勇說道。
「啊?去哪兒了?」
熊貴清一愣。
「去場部了,坐何獻超的蹦蹦車去的。」
「哦。」
再往下熊貴清也不好問了。
知道她的去向就好。
「對了,何獻超和李映紅的事……」
于慧勇猶豫了一下。
「他倆不是鬧著玩么,誰都能看出來。」
熊貴清覺得,昨天的事就是個話趕話的事,不能當真。
「我看可不一定。」
于慧勇有些擔心的說道。
「咋的?」
「今天李映紅也坐著何獻超的車去了場部。」
「這也沒啥吧?李映紅是不是陪著潘春梅去辦事了?」
于慧勇搖搖頭。
「我就是為這事準備去找你的。」
于慧勇四下看了一圈,壓低聲音說道:「我怕張寶權這傢伙報復。」
「你聽到啥了?」
「今天上午,張寶權揚言不會放過何獻超,有人跟我說了。我這不找你來拿主意嘛。」
「他不敢吧?」
熊貴清知道這些同學中,張寶權的性格張揚跋扈,可他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劣跡,應該沒這個膽子吧?
再說了,現在是啥時候?他敢亂來?!
「別怕,他不敢!」
熊貴清想了一下,說道:「晚上何獻超回來,你告訴他小心點,晚上盡量別出門。」
「嗯。」
于慧勇想想也只能這樣了。
兩人各自回去。
熊貴清一會想著潘春梅去場部有啥事,一會想著何獻超現在惹出來的事。
不知不覺就到了家。
拿起院子里的竹掃帚,往東邊去。
他先打掃一下豬圈。
小豬還小,本來排泄物就不多。
豬圈又有自潔功能。
早就堆在柵欄的一角了。
他進去隨便划拉了幾下,用鐵鍬把豬糞搓出去,堆到積糞的地方。
眼看著小豬們頭頂上的色條變黃了,他收拾了一下工具就準備餵豬。
老爸帶著王獸醫來了。
「還沒餵豬吧?」
老爸問。
「還沒,正要去熱豬食呢。」
「先等等,讓王獸醫把豬騸了再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