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此戰慘勝

距離六壬真人出手的戰場中心，千里之外。

太子立在虛空之上，雙眸金光陣陣，看著雷尊義無返顧撲向天穹，那亦如飛蛾撲火的獨臂背影，眼裡也有細微動容之色。

直至那波濤之中再也看不到雷尊的身影，只能看到無盡的黑色雷霆和沸騰浪花碰撞而出的能量餘波，太子這才徐徐收回目光，輕喃一聲：「回看蕪東千年風流人物，雷尊當屬第一。」

繼而，他稍息沉吟，又補充了一句：「此戰慘勝。」

這場戰鬥，本就是針對玉庭門的布局。

戰鬥的最終目的，就是滅了玉庭門一方前來蕪東的所有掌生大能。

顯然，這個目的隨著玉庭門掌門喬應道的死，已經達到了。

甚至還超出了預期，收穫了三件准仙器。

六壬真人的出手，是屬於意外情況。

雖說險些讓蕪東一方全滅，最終還是被雷尊擋了下來。

先雲界終究是有界門的存在，哪怕是六壬真人想要隔著界門干涉此界，也需要付出代價。

也就是說，六壬真人的威脅根本不可能持續太久。

雷尊為眾人爭取的時間，已經足夠將六壬真人出手的時間拖過去。

因而太子說慘勝。

回看戰場中心，孔艽和一眾掌生被頭頂那條撕開的虛空裂縫所保護，並未受到雷尊和那六壬真人爭鋒所遭受到的戰鬥餘波波及。

但人人臉上都帶著悲戚。

在仙人不出的當世，造玄真人就是修真界的巨擘，行走在人間的仙人。

孔艽心裡也清楚，一個活著的造玄絕對不是只剩一縷真魂的赤陽真人可比的。

哪怕是有準仙器相助，雷尊這一去也是有去無返。

沒有人認為那撲向那天穹之上的雷尊有絲毫勝利的可能。

哪怕這場戰鬥雖然贏了，蕪東一方掌生的臉上，沒有一個人有喜悅的表情。

可事已至此，能到掌生境界的人，哪一個不是心智堅韌之輩。

短暫的凄涼之後，人人露出狠色，拚命的以各自的神通，拖住那一方翻天印，不讓它有絲毫掙脫的可能。

他們不能讓雷尊的努力付之東流。

就算不能奈何那六壬真人，起碼也要將他這准仙器永遠的留在先雲界。

孔艽也沒有說話，只是沉默著朝著玄武爐內注入源源不斷的力量，以維持玄恆的形態。

約莫盞茶功夫之後。

那起初在眾位掌生合力鎮壓下，還有掙扎跡象的翻天印，隨著時間的流逝，重新歸於平靜。

「結束了？」孔艽強忍著心頭的酸楚，看了一眼已經如同死物的翻天印一眼。

翻天印不在掙扎，證明那六壬真人的力量已經從這法印上退走了。

同樣的，也代表六壬真人出手的時間已經達到了極限。

為了印證心中所想，孔艽試探抬頭，又望向了頭頂，那之前因為雷祖和六壬真人交手而撕開的虛空裂縫。

在孔艽目光定格在那裂縫上的同時，那延伸性無盡虛空的門戶已經癒合了大半。

這預示著，那天穹之上的交手已經落幕，沒有後續的能量能撕開這空間壁壘了。

果不其然，在那虛空縫隙完全合攏的那一刻。

天穹上一直伴隨著的轟鳴之聲也終於靜默下來。

覆天的雷霆和驚濤也在緩緩散去，露出了如洗的穹頂，六壬真人那雙眸子已然退去。

孔艽趕忙展開虛魄視野，目光飛快的在蒼穹之上掃動，想要找到那道獨臂的身影。

和孔艽有著相同動作的自然也有蕪東一方眾多掌生。

他們都懷著希冀，希望那道撲向那雙眼睛的少年身姿，重新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只是瞭望許久，天地靜默無聲，所有心底那一絲絲的僥倖也沒有了。

「挨千刀的六壬真人，我圈你老母！……」封正破口大罵，換做平時，誰敢去罵造玄。

眼下情緒正是激昂時，封正可不管你三七二十一，各種粗鄙不堪的話脫口而出。

封正的怒罵聲回蕩在眾位掌生耳畔。

皇甫英收回了目光，環視周圍的掌生一圈后，以沙啞的嗓音說道：「蒼梧派與玉庭門不死不休。」

「我皇甫英，窮盡畢生之力，終有一日，我會以六壬真人祭奠雷祖在天之靈。」

在場所有掌生得以生還，全賴雷尊之恩情，聞言紛紛表態。

歐辰最先懇切附和道：「我淬金門願傾全宗之力相助。」

「我藥王谷亦然！」宇文葵和農婆兒兩個藥王谷掌生同時開口。

封正這時候也暴躁出聲：「我莫生宗義不容辭！」

孔艽平靜的看著這一幕，皇甫英這時候出聲時機恰到好處。

沒有什麼比這時候更容易俘獲人心了。

孔艽毫不懷疑自己師尊所說話的真實性。

但他在這時候出聲，難免有些吃雷尊血饅頭的嫌疑。

他不相信縝密如皇甫英沒有料到這一點。

「不過為了應對接下來滄溟界的危機，師尊此舉確實做得沒錯。」

孔艽心頭微微有些自嘲的想道：「他這份深沉的心思，我這輩子怕是都學不來了。」

正在蕪東眾人紛紛表態間。

忽而，作為旁觀者的孔艽感應到了什麼，猛地抬頭，再次望向了那蔚藍的天穹之上。

咻！只見他目視之處，一個小黑點正以極快的速度，從天外墜落而下。

「那是！」孔艽心頭一顫猜到了什麼，趕緊運起虛魄視野，終於看清楚了那黑點的模樣。

雖然他的樣子，凄慘得已經看不見人樣，渾身的血肉都已經炸開，皮膚不見一處完好，面無全非，全身像是什麼古怪的力量腐蝕潰爛，連骨頭都融化變形，身體蜷縮成團。

可他手中死死拽著的那一桿閃爍著黑色雷光的長槍，那無疑證實了他的身份。

「雷尊！」孔艽猛地開口，嗓音震響在眾位掌生耳畔。

他們先是一驚，隨即紛紛舉目，帶著無盡的期待望向了那從天穹墜下的身影。

當看到他那副面目全非的模樣后，他們眼裡的喜意還為了悲涼。

那團血肉哪裡還有人形，他們已經感覺不到雷祖絲毫的生氣，連神魂波動都停止了。

儼然已經是一具屍體。

看他那非人的模樣，可想而知他死前經歷的戰鬥是何等的慘烈。

饒是如此，雷尊尚且還保存完整的手掌，還是死死拽著那准仙器長槍，不曾放下。

這個結果倒是沒有出乎太多預料之外。

「唉！」孔艽嘆息一聲，剛剛收拾心情，正準備去接住雷尊的遺體。

一道白色的殘影卻是從地平線上掠來，比他更快一步的衝到雷尊墜落之處，將其托起。

而後白影又是一晃，來到了孔艽與眾位掌生面前。

顯露出神俊身姿，正是那去而復返的大鵬。

來不及與大鵬打過招呼，孔艽和眾掌生齊齊圍攏了過來。

精通丹道的宇文葵、農婆兒還有孔艽隱隱站在眾人的前方。

孔艽和兩位掌生對視一眼，無需多言，盡皆施展各自的手段開始探查雷尊的情況，是否真的如表面上那般了無生氣。

孔艽手掌搭在雷尊握著長槍的手掌上，如水般的太陰靈力進入他的身軀，轉了一圈后眼睛猛地一突。

和他有著相同反應的還有以丹道聞名於蕪東的藥王谷兩個掌生。

「神魂還有一息尚存！」農婆兒驚喜出聲，老邁的嗓音因為過於亢奮都洪亮了不少。

皇甫英和眾位掌生臉上亦有喜色。

這時候，孔艽皺著眉頭補充了一句：「傷得太嚴重了，神魂近乎枯竭，幾乎微不可聞。」

孔艽並不是故意潑冷水。

雷尊衝上雲霄迎戰六壬真人時，已經是將神魂點燃，以燃燒生命的方式將修為推到極致。

那本就是玉石俱焚的手段。

哪怕是六壬真人不對雷尊出手，燃燒神魂之後也極少有掌生能活下來。

雷尊不僅點燃了神魂，還被六壬真人傷成這樣。

能有一息尚存已經是不可思議。

以孔艽如今的丹道成就，反正是想不到能有什麼辦法能將雷尊救活。

說話的過程中，孔艽也以彼岸神通試過，去治癒雷尊眼下的傷勢。

但是注入雷尊體內的生命能量，像是泥牛入海，沒有一丁點作用。

「我修為太淺，彼岸神通對眼下這情況根本沒有用處。」

想到這裡，孔艽看向了藥王谷一方兩位掌生。

藥王谷乃是蕪東聞名的丹道第一大派。

他沒辦法，興許兩人會有。

然而面對孔艽的目光，農婆兒和宇文葵表情都沉默下來。

農婆兒滿是褶皺的面龐因為苦惱而擠作一團。

宇文葵輕輕應了一聲：「總會有辦法的。」

總會有辦法的，意思是說，眼下沒有什麼辦法。

說著宇文葵伸手拿出一枚丹藥，孔艽看出來是掌生級別的療傷葯，被她喂到雷尊嘴裡，希望以這種方式，暫且延續雷尊的生命。

這一幕看的孔艽輕輕搖頭。

就這種傷勢，彼岸神通都沒用，什麼丹藥都已經不好使了。

「唯有延死丹可以一試！」孔艽想到了那四品古丹，延死丹。

那種神魂只要有一縷生機未滅，就能吊命數日的丹藥，興許可以挽救眼下雷尊的絕境。

但那種丹藥已經絕跡，丹方都找不到。

凌霄寶庫里有，但孔艽根本拿不出來。

「該死！」孔艽緊了緊拳頭，感覺到了挫敗感。

正在孔艽和藥王谷兩位精通丹道的掌生都束手無策間。

大致了解了情況的皇甫英果斷下令：「先將雷尊帶回蒼梧派。我蒼梧派靈藥收藏乃是蕪東之最，總能想到治療雷尊的方法。」

說著皇甫英真誠的朝著宇文葵、農婆兒一拜：「煩請兩位同去，要是雷尊能度過此劫，蒼梧派全派上下，必感念藥王谷的恩德。」

「應該的。」農婆兒和宇文葵自然是義不容辭。

最終由決定由大鵬托著孔艽、農婆兒、宇文葵三人，先回蒼梧派。

雷尊傷勢刻不容緩，孔艽也顧不得其他了，小心翼翼將雷祖抱起，與藥王谷兩大掌生跳上大鵬的背脊。

「走！」在孔艽一聲輕喝之下，已經擁有不下於人類修士靈智的大鵬自然不敢耽擱。

連平時喜歡大叫的臭毛病都改了，托著三人，展開急速，僅僅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眾多掌生的目光中。

「雷尊不能死！我這就回淬金門，將我派珍藏的三品以上靈藥都送往蒼梧派，仍由貴派取用。」歐辰說完就消失在了落霞山脈上方。

「我莫生宗也有幾位珍藏的稀世靈藥。」湯由得到封正的點頭后，也是化作流光消失在莫生宗方向。

「我青湖福地靈藥也不少，諸位咱們蒼梧派見。」兩大妖王不由分說也是拜別眾人而去。

淬金門、莫生門、藥王谷、甚至是青湖福地妖王都竭力為保住雷尊性命出一份力。

皇甫英對著眾人一一點頭，而後望著大鵬消失的方向徐徐吐出一口氣息，輕輕說道：「窮盡蕪東資源，總能吊住雷尊一口氣的。」

另一邊，大鵬背脊上。

還未到蒼梧派，農婆兒和宇文葵已經拿出無數藥王谷古籍珍藏翻找，希冀找出能救活雷尊的方法。

孔艽則坐在已經是面目全非，看不出人形的雷尊身前，以彼岸神通不斷朝著雷尊注入旺盛的生命能量。

孔艽的彼岸神通，比什麼品質的掌生級別療傷葯都有效果。

然而那生命力在進入雷尊身體后。

就像是水流到了漏鬥上。

根本無法再雷祖的體內停留，就又消失在了空氣里。

孔艽之前就已經知道，雷祖如今的情況彼岸神通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只能說，能稍微的滋潤一下雷尊的神魂，讓他微弱的生命之火不至於立刻熄滅。

「那六壬真人鐵了心沒想讓雷尊活。」孔艽神情鐵青，對於六壬的恨意又多了一分。

不過手底下動作不敢有絲毫停歇，生怕停了，雷祖那就要撒手而去。

在這個過程中，孔艽想到了自己元齋戒里的回魂丹。

那種專門用以治療神魂的稀世丹藥。

對於神魂的傷勢有奇效。

儘管要下雷尊的傷勢，什麼丹藥來了也不一定好使，可也聊勝無於吧。

想到這裡，孔艽也顧不得又外人在場了。

瞥了一眼在場的農婆兒和宇文葵，手掌在元齋戒上一抹，拿出一枚回魂丹放入雷尊口中。

再坐兩位好歹也是掌生大能，如此近的距離哪怕孔艽的動作再輕微，也難逃她們的眼睛。

兩人紛紛朝著孔艽投去疑問之色。

因為孔艽速度過快，回魂丹藥香都來得及散發就被雷尊吃下去了，她們也沒看出來孔艽給雷尊吃的什麼丹藥。

「療傷葯，總比什麼都不做強吧。」孔艽佯作無事的輕輕回了兩人一句，再次拉起了雷尊的手臂。

兩人也懶得計較，繼續將全部注意力投入藥王谷那些古籍內。

這時候，孔艽神識順著雷祖的手臂，進入了他的身體。

他清楚的看到，回魂丹的藥力並沒有消失，而是沒入了雷尊身體深處，那黯淡無光的神魂上。

雷尊神魂在回魂丹藥力的作用下，稍稍明亮了一分。

就是那麼一分，讓雷尊總算是從鬼門關抬回了一隻腳。

「怪不得回魂丹在古修時期，被這麼多修士趨之若鶩。」見此一幕，孔艽眼裡這才露出笑意。

只是很快，他又嘆了口氣。

「可惜了，這傷勢回魂丹也只能吊命，根本無法根治。」

唯一的好消息是，這一顆回魂丹給雷尊爭取了時間。

想到這裡，孔艽眼睛微微一抬，看向了雷尊頭頂的氣運。

那佔據了整體氣運十之八九的金色部分，之前有大部分都被殷紅之色填充。

眼下隨著那一粒回魂丹下去，殷紅的劫運，已經褪去了三分之一左右。

眼下金色氣運部分儼然佔據了上風。

這一幕看的孔艽精神一振，可比回魂丹的藥效更讓他振奮，略帶欣喜的想到：「劫數開始褪去了，雷尊說不定真的能活。」

兩個時辰之後，蒼梧派禁地。

蕪東各派最好的丹師悉數進入這個平日里根本無緣踏足的禁區，圍繞著雷尊施展各自的本事。

一共有七人，都是三品丹師，整個蕪東的三品丹師幾乎都來了，也就只有雷尊有此面子。

只是丹道傳承極其重視師承。

百家有百家之言。

剛開始大家還是心平氣和的討論著，漸漸的聲音開始變得大了起來，最後甚至都赤紅著脖子開始劇烈的爭吵。

一直守在雷尊側旁的孔艽這時候冷冷的橫了大家一眼。

轟！掌生威壓爆發，那些連掌生都沒有達到的七位丹師瞬息像是被掐了脖子一般，說不出一句話。

「雷尊的情況大家都看過了，暫時請回吧，等到商議出結果再來。」孔艽晴朗的嗓音回蕩在眾人耳畔。

要不是這些丹師都是出自各自門派的一片好意。

孔艽已經動手將他們全部扔出去了。

他們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舉止的不妥，紛紛露出羞愧之意，拱手離開了房間，被一直守在門外的東仙送走。

片刻之後，房間內只剩下了孔艽、農婆兒、宇文葵三人。

三人比那七名被孔艽送出去的丹師也好不到哪裡去。

目光對視后，都是搖頭嘆息。

農婆兒見得繼續停留在此地也沒有什麼作用。

帶著宇文葵很快也告辭離去。

臨走前，好生寬慰孔艽道：「不過我觀雷尊神魂，比之前那隨時可能熄滅的處境稍稍明亮了一分，短時間應該不會出大問題。」

「孔艽小友也別著急，等我和葵兒回藥王谷，多多翻找些古方，說不定能找到行之有效的方法。」

孔艽自然連連點頭，好言相送。

隨著兩個藥王谷的掌生丹師離去，整個雷尊的寢居內，就只剩下來孔艽一人。

他的眼睛瞥了一樣床上躺著的，宛若死物的雷尊肉體，搖了搖頭。

那一丁點的神魂光亮，不過是用回魂丹吊起的。

等藥效過了，雷尊怕又要進入那隨時可能奔赴黃泉的境地。

嘎吱！

這時候，房門開啟。

一襲黑衣的皇甫英走了進來。

他方才雖然沒有進入屋內，方才所有的談話他都聽到了。

眼下望著雷尊那了無生息面目全非的身體也是搖了搖頭。

這時候孔艽的目光投來，兩師徒對視在了一起，盡數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無力。

「先回去吧，大戰剛過你也乏了。」

「農婆兒都說了雷祖短時間內不會有事。」皇甫英溫聲開口，臉上看不出喜怒。

孔艽輕輕點頭。

眼下他留在這裡，確實沒有任何作用。

隨著孔艽退出房間。

皇甫英也沒有停留太久，最後看了一樣雷尊的模樣，靜默無聲。

腦海中卻是陷入了一段塵封已久的回憶中。

被屠戮的一空的村莊內，一個眼神空洞的小男孩茫然站在村落中央，望著昔日熱情的鄰居，以及疼愛自己的父母那變得乾癟的屍體。

極致的悲傷和恐懼讓他忘了哭泣，就這麼如提線木偶一般杵在原地一動不動，靈魂彷彿都已經喪失。

也不知道過去了，一道雷光從天而降，露出一個溫和少年的身影。

少年將這個村莊的慘狀收入眼底，眉頭不受控制的皺了一下，隨即好奇的走到這個男孩面前。

男孩看到了少年那溫和的面龐，和讓人無比心安的笑容。

「你叫什麼名字。」少年開口，聲音如他的容貌一般溫柔。

「皇甫英。」男孩這才回過神來，定眼看著這個少年輕輕說出來自己的名字。

回憶到此為止。

皇甫英低沉的輕喃聲回蕩在寢居內：「六壬真人。」

皇甫英卻是有借雷尊之死籠絡諸多門派的想法。

可他對雷祖的感情也是真的。

他昔日滅了定岳宗完成了復仇。

下一個目標好似也變得清晰了。

陷入無邊情緒中的皇甫英並沒有感覺到，自己的一舉一動此時此刻正被兩雙眼睛收入眼底。

一頭綠髮，身著藤條編製長裙的女子。

和一個扛著布翻的老者正站在皇甫英身後不到三尺之地。

如此近的距離，身為掌生強者的皇甫英竟然沒有察覺到一絲一毫。

就連他們之間的對話，也像是被一層無形的空間壁壘隔絕沒有流露到外界一絲一毫。

只見得那女子很是不善的橫了一眼老人，語氣不善的說道：「死老頭，擋我幹嘛，那六壬現身的時候，我給他來下恨的，保證他消停幾十年。」

「莫生氣！莫生氣！」老頭始終是笑眯眯的模樣，說出的話，卻是讓人心驚擔顫。

「你又弄不死他，等他療好傷，不等於白忙活。」

「再等等，等五行天開啟，這些滄溟界的造玄不就是為這個來的嗎，沒有誰能抵擋得住這誘惑的。」

女子眼神狐疑的掃了老者一眼：「你就這麼有把握在五行天能留下來他們？」

「不好說，不好說！」老者嘿嘿一笑，看似笑得慈祥，眼裡卻是森冷如霜。

「也不能讓他們進來幾個，回去的是時候那是那幾個吧？。」

「還有啊，天齊那位還在混沌中，近期幫不上忙。」

「雲漠那位脾氣古怪得很，不過他肯定不會袖手旁觀就對了。」

「這在這個期間，你我都消停點吧，他們人多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