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雷尊的瘋性
雷尊的雷霆浩大、威嚴，充斥著毀滅一切的意志。
而黑雷與雷尊的雷霆不同，更加詭異，漆黑如墨，令人目視之下有脊背發涼之感。
它攻擊的也不僅僅只有雷尊。
那將它釋放出來的喬應道，也同樣在它雷霆一擊的攻擊範圍內。
可喬應道有翻天印護體，關鍵時刻祭出那准仙器法印擋在了面前，抵抗住了迎面而來的雷霆攻勢。
雷尊卻無任何與准仙器抗衡的法器，僅僅只來得及祭出那枚曾經交給孔艽抵抗掌生雷劫的雷符。
頃刻間，他那單薄的身姿便被黑色雷海吞噬。
「該死，這喬應道狗急跳牆，想要讓所有人陪葬。雷尊危險了！」雷尊所遭遇的處境，被孔艽全程看在眼裡，臉上瞬時布滿森冷殺意。
只是那片區域充斥著漆黑如墨的雷霆，盡數被准仙器長槍威能淹沒。
不僅孔艽望之不透，他身側一眾掌生沒有一人能看透那片區域的。
而且，這種層次的戰鬥也不是他們能插手的。
太子白元齊從天齊帶來的金絲玉軸此刻正鎮壓著那准仙器玉碗，也騰不手出來，只能皺著眉頭，凝望著那黑色雷霆炸開的區域。
孔艽知道著急也無濟於事，心頭升起一股無力感，默默祈禱道：「雷尊雷法蓋世。玄恆都能擋下一擊，那長槍，也不見得能一擊擊斃他老人家。」
同時，孔艽也明白了，在自己閉關掌生之前，看到過那屬於雷尊的氣運中那一抹殷紅的劫數，應在哪裡了。
「就是今天！雷尊的應劫之日。」
孔艽握緊了拳頭，自我安慰道：「那劫數並沒有白元晉那般熾烈，證明這一次的劫數，並不是死劫，必然有一線生機。」
「相信雷尊能挺過去。」
孔艽心頭暗暗為此次雷尊的劫數祈禱間。
他身側一眾掌生也都因為那准仙器長槍的出世而驚顫。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那長槍法器的不簡單，遠遠超越了注靈重器，為一件准仙器。
眾人中有因為喬應道的瘋狂而怒吼的。
例如莫生門的封正，此刻吹鬍子瞪眼，破口大罵：「這遭瘟的老傢伙，是真不想活了，他以為他把那准仙器放出來，他就能跑得掉嗎？」
宇文葵陰晴不定的回應道：「他擺明了不想走了，臨死前拖雷尊下水。」
「雷尊危矣，你們趕快想些辦法。」說出這句話的是姬東霞，她神情焦急，沒有了平時的八面玲瓏。
再坐的人都非常清楚她如此急迫的原因。
眼下先雲界正面臨前所未有之劫難，雷尊是蕪東惟一一個掌生巔峰，在日後的戰役中有不可或缺的戰略地位。
要是他在今日隕落，蕪東根本沒有人能站出來扛起這反抗滄溟界的大旗。
「沒辦法了，這種層次的戰鬥，我們一起上也是死。」散修大能佟之約低沉開口，能從一介散修，成為掌生大能，豈是泛泛之輩，一眼就看出這場戰鬥已經脫離了蕪東眾派的掌控。
「只能相信雷尊了。」
城府深沉如皇甫英這一刻也緊了緊手掌。
他也是唯一一個沒有開口說話的，眼睛直視著戰場，一刻也不敢挪開。
沒有人比晴公主更了解自己的夫君了。
見得皇甫英表面不動神色的模樣，當即將隱藏在袖口下的手不著痕迹的探向皇甫英，緊了緊他的手掌，柔聲傳音道：「沒事的。」
皇甫英默默點頭，以複雜的嗓音回了自己道侶一句：
「那玉碗，那長槍，我和雷尊都曾在破妄玄鑒中看到過。」
「在我計劃里，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這准仙器被帶出來，我們大可放任這長槍離去。」
「它終究不過一件法器，無法殺些人泄憤，終究是要沉浸下來的。」
「眼前局面，都是雷尊的決定，他知道我們先雲界的底蘊，終究比不得滄溟界。所以故意逼得那玉庭門掌門狗急跳牆。」
「他……想要為我們蒼梧派，留下這一件准仙器。」
原來，這一幕也都被皇甫英算到過。
只是雷尊一心想要留下那准仙器長槍，決然拒絕皇甫英的提議，冒險出手。
一切都是為了蒼梧派，為了蕪東。
「如果有得選，我願替雷尊上陣，可惜這場戰鬥只能雷尊去。」這時候東仙的嗓音也傳入皇甫英和晴公主的耳畔。
他目視著那場中肆意邪惡的黑色雷光，神情複雜。
眾人各懷心思間。
場中戰場又有了新的變化。
孔艽眸子一凝，只見那戰場中央，那沸騰的陰冷黑色雷霆忽而停滯了一下。
而後好像是被什麼激怒了，迸發出更加恐怖的威能。
轟隆隆！
准仙器一怒，天地變色。
原本處在清晨的落霞山脈，還是朝霞漫天，下一刻赤霞變成了烏泱泱的濃厚雲層。
滾滾天威，在雲層間醞釀。
「不好，那准仙器動真格得了。」看得孔艽心頭一緊，他不知道長槍為什麼變得如此憤怒。
很快，孔艽知曉了答案。
只見黑色的雷霆中央，被一股紫色的雷光撐開。
紫色雷霆在黑色如墨的黑雷里撕開了一個豁口，顯露出雷祖的身影。
他身影依然單薄，可脊樑挺得筆直，以往被他打理得整潔的頭髮，而今束髮已經毀去，一頭黑髮在雷霆中擺動，雙目紫意滾滾。
讓孔艽眼瞳一縮的是，雷尊的手中，此刻正緊緊的握著那柄准仙器長槍。
任憑它如何在雷尊手中掙扎擺動，綻放出瘋狂的意志。
黑色雷霆化作成百上千道雷霆長鞭，劈在雷霆的身軀之上。
雷尊被打得口鼻皆溢出血跡，也沒有放開那長槍。
反而他將長槍高舉，直指向天穹之上那沸騰的黑色雲層，熾熱的戰意覆蓋他那如少年的面龐。
同一時間，雷尊威嚴的嗓音如天雷一般在戰場中炸開：「來！」
他的身形，和長槍的威能覆蓋的區域相比，不過滄海一粟。
而今持槍立身，卻有頂天立地之感。
他在向手中這柄准仙器宣戰。
准仙器都有靈性，是不會選擇比自己弱的人當做主人。
雷尊深知這一點，他要讓這長槍看看，整個先雲界沒有誰比他更適合做它的主人。
長槍無聲，但它的情緒，被它引動的滾滾雷雲之中迸發。
轟隆隆！
成百上千道山嶽粗的雷霆從烏雲之中傾瀉而下，比孔艽渡過的掌生雷劫，浩大十倍的雷霆汪洋淹沒了雷尊所在的這片區域。
不僅將雷尊淹沒。
也將喬應道吞噬。
哐當！本就面目全非的那片區域，而今直接被准仙器擊沉。
一個比之前西煌福地更大的深淵在那片區域成型。
地底深不見底，天穹之上，是死亡禁區。
這一幕，看得太子都為之動容，暗暗嘆道：「這一擊的威力，不亞於造玄一擊。」
皇甫五芹則因此臉色白了一下，臉上看不到丁點血色。
她雖然稱呼雷尊為雷祖，可她一身的傳承，都是來自於雷尊。
更像是她的師尊，是她在蒼梧派最親近的人，她比她父親，更關心雷尊的生死。
大鵬就立在孔艽的身後，靠近皇甫五芹，這一刻也焦急不安，原地打轉。
在眾人喘喘不安間。
將大地擊沉，化為深淵的雷霆力量也終於平息。
孔艽趕忙在第一時間，和一眾掌生將目光投向那黑色驚雷威能散去的中央。
那道單薄的身姿依舊立於天穹的正中心。
饒是他渾身布滿了血跡，道道雷霆劈出的成百上千道傷勢布滿他的全身。
他的站姿依然挺拔。
看似慘烈的狀態下，雷尊眼瞳里卻中帶著肆意和張狂。
雷尊年輕時，也是蕪東有數的天驕，他的輕狂隨著年紀增長收斂了而已。
並不代表他已經失了銳氣。
孔艽看見這一幕，忍不住伸出大拇指，嘆了一聲：「雷尊氣魄，非我能及！」
隨即孔艽又看向他手中緊拽著的長槍。
因為打出了那驚世的一擊對它而言也消耗頗大，如今連覆蓋在槍身上的黑色雷光都稀薄了不少。
看似沒有了反抗的力量。
實則更像是臣服在了雷尊手下。
仍由雷尊將它在手中舞動，它也不反抗半點了。
「雷尊居然真降服了這准仙器。」孔艽吶吶開口。
如此震撼的一幕，自然也被蕪東一方掌生所目睹。
之前還擔憂雷祖隕落的眾人，紛紛發出激動的吶喊聲，異口同聲輸掉：「恭賀雷尊，喜獲准仙器。」
十數個掌生的齊聲吶喊，傳遍整個落下山脈。
雷尊自然也聽到了，但他置若罔聞，目光冷冷的看向對面的喬應道。
後者在和雷尊交手前，在西煌福地被赤陽真人所傷，已經是身負重傷。
出來西煌福地又被雷尊所重創，本就是強弩之末。
所以哪怕有翻天印護身，也抵擋不住那准仙器的發威，方才在那雷霆之威下，肉身近乎全毀。
而今他不得不舍了肉身，將神魂遁出，站在那翻天印上，對著雷尊怒目而視。
也無怪他如此憤怒。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從西煌福地弄出來的准仙器。祭出來也本是魚死網破之舉，哪知道會被眼前之人收服。
玉庭門為這一趟，掌生近乎全滅。
到頭來，什麼也沒撈到。
他要是還沒反應過來，這趟先雲界之行是個陰謀，那他就不配做玉庭門掌門了。
「今日，拼盡我這五百年道行，也要拉你入黃泉。」
喬應道元神立在翻天印之上，蒼老面容上帶著癲狂。
神魂力量被他催動到極致，整個神魂都好似燃燒起來一樣。
他用這種燃燒元神的方式，將一身修為都灌注入翻天印中，要打出最後的一擊。
雷尊眼下確實渾身浴血，可眼中戰意不減反增。
面對翻天印上那越來越磅礴的氣勢，他不退反進，身形朝著喬應道前踏了一步。
轟！
長槍高舉，雷尊一身雷道修為盡數灌注於手中准仙器，准仙器得到了他修為的推動，眼下威能更甚從前。
同樣的，雷尊身上的氣勢，也因為準仙器的加持而節節攀升。
一人一槍好似融為一體，相輔相成間，將彼此的力量推動到了極致。
而同一時間，翻天印在喬應道神魂力量下，也在虛空顯露出本體。
「死！」在喬應道神魂猙獰的表情嘶吼下。
遮天蔽日的法印表面燃燒起喬應道神魂上相同的火焰，灼燒得虛空都扭曲，朝著雷尊所在的區域砸下。
孔艽可是在西煌福地見識過翻天印的威能，看著被法印鎖定的雷尊背影，又默默的抓緊了拳頭。
「那翻天印在那老頭全力施展下，真的有無限接近於造玄的力量。」
「也不知道那准仙器長槍與那翻天印的威力，孰強孰弱。」
雷尊的修為比喬應道強了一籌，但眼下拼的已經不是修為，而是他們各自手中准仙器的威能了。
在眾人緊張的注視下。
雷尊化作一道黑色雷霆，攜帶准仙器長槍之威，由下而上，刺向了頭頂那擎天的法印。
哐當！一聲驚雷聲中。
長槍與翻天印碰撞之處，虛空被兩件准仙器的力量撕裂而塌陷，露出空間后那無垠的漆黑空間。
雷尊和喬應道就站在那虛空的中央，兩件准仙器掀起的滅世餘波將兩人吞噬的同時。
擴散出來的能量漣漪也盡數被虛空吞沒，沒有波及到外界分毫。
兩者碰撞之處，可以清楚的看到，長槍所迸發出來的黑色雷霆力量明顯更甚一籌，不斷朝著翻天印那燃燒的火焰區域擠壓。
催動翻天印的喬應道神魂，也不可避免的被雷霆之威吞噬。
「啊啊啊！」置身在邪意的雷海中，神魂的痛楚，迫使他發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最終在孔艽等人敬畏的目光中。
喬應道的神魂開始崩潰，化作星星點點的光亮。
見此一幕，孔艽和蕪東一眾掌生懸著的心這才放心，發出歡呼之聲：「贏了！」
這一戰，雷尊全程碾壓喬應道。
哪怕是在後者祭出准仙器的情況下，他也以摧枯拉朽的姿態，贏得了這場勝利。
只是大家的雀躍之聲剛剛響起。
場中變故再起。
「死！」喬應道狀若瘋狂，饒是神魂即將消散，也拚死催動翻天印的力量，拚命的壓向雷尊。
比山嶽還磅礴的翻天印，硬是將整個虛空豁口堵住。
他的意圖躍然紙上，莫生門封正破口大罵道：「不好，這狗東西，想要把雷尊永遠留在虛空內，給他陪葬。」
沒錯，喬應道眼見著自己活不成了，也要拼盡最後一口，拖雷尊下水。
只要修為沒有達到造玄，進入那片虛空就只有死路一條。
旁人能看清楚的局勢，雷尊又如何看不明白。
但他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去轟擊那堵住虛空豁口的翻天印，而是催動起准仙器，給予了玉庭門掌門喬應道最後一擊。
咻！
他身形融入准仙器內，整個人和長槍都化作了一道黑色雷芒。
雷芒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像是剎那間突破了空間壁壘。
僅僅只是光芒一閃，便消失在了原地，再一次現出身形的時候，已經是喬應道神魂之後。
持著長槍的雷尊面色冷峻，身形還保持著揮槍的姿態。
而他身後喬應道的神魂胸口，已經被一個閃爍著雷光的槍洞覆蓋。
准仙器的力量在他神魂內肆掠，本就是瀕臨死亡的喬應道神魂終於是被壓垮。
其掌生巔峰的神魂，在虛空中轟然炸開。
轟隆隆！神魂能量四散在虛空，沒有在現實留下一丁點痕迹。
至此，一代梟雄隕落於雷尊槍下。
另一邊，原本堵住虛空豁口的翻天印，因為失去了喬應道的控制，再也難以維持，迅速縮小為一方巴掌小的法印。
那虛空豁口也因為沒有了後續力量的維繫，開始以肉眼可見的縮小。
雷尊身形原地一閃，在眾人提心弔膽的注視下，總於是趕在虛空豁口關閉之前，逃了出來。
「這玉庭門掌門當真是狠人，臨死之前還想拉雷尊墊背。」
孔艽輕輕吐出一口氣，望著那迅速縮小到只有一個人頭大小的虛空縫隙，暗暗道：「以後我也要以此為鑒，小心一些那虛空了。」
在未到造玄之前，虛空那個區域就是禁區。
任你天資絕倫，進去了也別想出來。
好在是雷尊果決，做出了最穩妥的決定先殺那喬應道。
但凡猶豫片刻，都要葬身在那虛空內。
就在孔艽為此慶幸間。
衝出虛空豁口的雷尊又是猛地回頭，看向了身後虛空，眼睛直直的盯向那即將被虛空吞沒的翻天印。
然後做出一個讓所有人頭皮發麻的決定。
他一手探入那已經縮小得只剩下拳頭大小的虛空縫隙里。
而後五指併攏，硬生生將那翻天印扯了出來。
准仙器可不是注靈重器，豈是肉體凡胎可以觸摸的。
他之前為了降服准仙器長槍，也是遭受了重創。
眼下那翻天印還是有主之物，此舉無異於火中取栗。
「雷尊！」皇甫英當下輕喝一聲，想要讓雷尊松收。
可為時已晚。
在眾人眼瞳一縮下。
雷尊那隻持著翻天印的手臂，連同手掌和整個臂膀在內，轟然間在虛空裂縫之前炸開。
爆開的血肉飛濺在雷尊臉上，他連眉頭都沒有眨一下。
好似早就猜到會有這麼個後果。
但他還是這麼做了。
正如他之前對皇甫英所說。
蕪東諸多門派的底蘊，加在一起，也及不上滄溟界一個玉庭門。
所以他才選擇，以一條手臂為代價，試圖將那翻天印留下來。
這一幕，看得蒼梧派一方集體緘默。
東仙不語。
皇甫英嘆息一聲，終究還是接受了這個現實。
「唉！」孔艽也是莫名悲傷的嘆了口氣，他哪裡看不出來雷尊所想。
他們的雷尊，時時刻刻都在為宗門著想。別看他平日里溫文爾雅，其實骨子裡也是一個帶著些瘋狂的人。
不管蒼梧派一方願不願意接受。
木已成舟，雷尊手臂已廢，那翻天印也是被他拿了出來。
不過准仙器有靈，並不是雷尊將它拿了出來，它就要屈服。
震碎雷尊手臂后，化作一道流光，就要衝天而起。
咻！就在此時，一柄閃爍著黑色雷霆的長槍橫空而至，壓在了翻天印的本體上。
哐當！准仙器之間的碰撞，震得那片蒼穹一震。
雷尊單手抓槍，眼神堅毅，硬是將翻天印留了下來。
不過翻天印也不是老老實實就肯就範的。
滾滾浪潮之聲在它本體上迸發，它劇烈顫抖著，試圖擺脫雷尊的控制。
這時候，皇甫英一聲爆喊，聲音回蕩在蕪東一方掌生耳中：「助雷尊降印。」
之前，雷尊和喬應道的戰鬥他們幫不上忙。
眼下鎮壓一件准仙器，蕪東一方十二名掌生卻是出得上力的。
孔艽得令沒有猶豫，身形化作長虹，與己方十餘名掌生一起沖向那雷尊所在的虛空。
十二名掌生髮力，各憑手段。
封正以氣血凝聚一條鎖鏈纏繞向翻天印。
姬東霞祭出一道注靈重器。
東仙展開神通，化作一柄通天劍影壓在了翻天印上。
孔艽也祭出了玄武爐，不顧玄恆的破口大罵，祭出將翻天印鎮壓。
……
有了十二名掌生的協助，雷尊適才將那准仙器長槍收回。
孔艽趁著這個間隙餘光瞥了一樣雷尊，明顯從雷尊臉上看到了疲憊。
後者那本應該雙炯炯有神的雙目，現下光華黯淡。
嘴裡不斷溢出的血跡，證明他眼下的狀態並不如他之前變現得那般輕鬆。
「主要是那准仙器長槍所傷，為了降服那長槍，雷尊神魂都帶上了傷勢。」
孔艽好歹也是三品丹師，一眼看出來雷尊此刻的狀態。
好在是這些傷勢對於一個掌生巔峰的大能而言並不足以致命，唯一棘手的可能就是雷尊方才為了從虛空中抓回翻天印而爆開的左臂。
需得以生骨還肉丹才能修復了。
「還好凌霄寶庫內有生骨還肉丹的丹方和材料，也能解決。」孔艽目視著雷尊，已經開始琢磨著怎麼替雷尊療傷了。
沒辦法，現在雷尊不僅是蒼梧派的支柱，也是蕪東最後對抗滄溟界的希望。
藥王谷農婆兒，一個佝僂著背脊的老太婆，看起來老態龍鍾，頗為關切的對著雷尊說了一聲：「雷尊這裡就交給我們了。」
「您老就去歇著吧，等降了這准仙器，我藥王谷必定來蒼梧派為您療傷。」
「就麻煩諸位了。」雷尊回以農婆兒一個溫和的笑容。
要不孔艽是見識到了他方才大戰喬應道的果決和強勢，很難將眼前這少年老祖和之前的一幕結合起來。
只是雷尊的笑容很快僵硬在了臉上，下一剎那他抬起了面龐。
孔艽這一次霽月神魂也是一顫，他當即露出驚異之色，也是隨著雷尊抬頭，看向了後者所凝視的天穹之上。
和孔艽、雷尊有著相同動作的，還有大地之上的天齊太子以及晴公主。
所有抬頭目視著天穹的人，神情都在剎那間肅穆。
只見那因為雷尊和喬應道的大戰，而數百里沒有一絲雲彩的如洗穹頂背後，一雙冷漠的雙瞳正緩緩睜開。
他的目光凝視著蕪東諸位掌生，以及大地之下的天齊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