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破門

「我不是在地下嗎，怎麼會有水滴下來呢？」雲樓詫異至極，抬頭望向剛剛被遺漏的屋頂，這一看還真不得了，黃金般的屋脊上赫然用銀白色的顏料刻畫著一隻仙鶴，展翅欲飛，額前的一抹朱紅更是妙不可言，宛如一隻真正的仙鶴。鶴在正中央，雲樓站在鶴的正下方，地上被分成一塊又一塊，屋頂亦如是鶴周圍的板塊上分佈著朵朵銀白的祥雲。

雲樓看著看著，便有了一個念頭：鶴即是天上的他，他便是地上的鶴，仙鶴穿雲而過，他便要踏雲而行。

「既然現在沒有別的辦法，就先試一試吧。」雲樓這樣想著，對照著屋頂上祥雲的位置開始移動。高遠的屋頂，眾多的版塊，不能發生的偏差讓他的速度極慢。不覺間，雲樓倒真如同在雲間翱翔一般了。

半晌，雲樓將祥雲所對的位置都踩了一遍，最後回到了最初的位置上，此時，只聽四扇門各傳來吱呀一響，便一齊打開了，雲樓正前方的屋子裡，堆滿了金銀珠寶，在門后燭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輝，那輝光自門打開的一刻起就溢了出來，像迸發的金水。

左右兩側，一扇門后是熊熊的大火，另一扇是一條河道。一邊熱，一邊冷，這感覺並不舒服，於是他又迅速轉過身看向最後一扇門，門后還是牆，牆上卻用黑色的字跡寫著一句話：

「生或財，不可得兼。」

雲樓對財寶並無興趣，但是他必須要到那間屋子裡去看看，以免漏掉什麼線索。他剛邁出一步，門裡的火焰竟沖了出來，順著地板的縫隙在他周圍形成一圈火焰，他這才意識到，門雖然打開了，但這裡的機關卻還在，時間緊迫，不可以再耗下去了，於是脫下了外袍，找准了安全的位置，迅速將外拋蓋在了火上，跳了出去，可才一轉頭的功夫，外袍也跟著熊熊大火燃燒起來，遂朝著前方的屋子走去，不再理會。

邁入這間屋子，雲樓「哇」了一聲便愣在了原地，眼前的景象，實在浮誇。本以為這裡面只是一個小屋子，財寶堆成一一堆，可誰承想，眼前的屋子一望無際，財寶竟像真正的高山那樣巍峨，金銀山的頂端似乎已沒入了雲霧中。

半晌，雲樓喃喃道：「這，怎麼可能……陳府……陳府固然富有。」他揉了揉被金黃晃得刺痛的眼睛：「但這富可敵國的金山是絕不會存在的，對呀，我在夢裡，這裡的一切未必都是真的。」

是啊，如今夢外的陳府，在外人眼裡，看似富庶實則每日也算是省吃儉用，不必要的開銷能減則減，部分院子也都租了出去，剩下的不常用的院子更是無心管理。下人們只要有一個知道陳府沒落的趨勢，便一傳十，十傳百，很快也都人盡皆知。陳家從來都善待下人，要是有人想要離開，便會給他一筆銀子，有的人怕將來某天陳府真的垮了，自己多年來白乾這麼一場到頭來盡數落了空，便早早帶著錢離開了，不過陳府中人多數還算衷心，主人平日待他們好，即便如今月錢大不如從前，也都留在這裡盡心儘力地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