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一萬多歲的老流氓
殿中的寂靜久久不能被打破，只剩下了皉玪的嘆息聲，隨即她取出了茶具，洗茶，沖茶，倒茶，一杯滾燙的熱茶被推到了洛雲雪的身前，皉玪輕輕吹了吹滾燙的茶水，一滴眼淚落入其中，茶麵很穩，彷彿再次看到了當初一個女孩給她敬拜師茶的時候的樣子，茶麵漪波無漾。
洛雲雪還在愣神，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在皉玪看不到的地方，一抹微光劃過了洛雲雪的眸子。
「怎麼好像我自己都抒發完了，你反而深陷其中了呢？」皉玪放下茶杯，眼眶依舊還是紅的，但是眼淚早就已經乾涸了，無奈的搖了搖頭。
洛雲雪這才回過神來：「哦，抱歉，玉玉，走神了……」
「所以……剛剛我說的你都沒聽見唄……」皉玪嘴角抽了抽，有點對牛彈琴的感覺。
洛雲雪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前面聽到了一點，嗯……不管怎麼說，逝者已去，偶爾回憶還是好的，但是不要被困在其中了，那樣你那個弟子應該也不願意看到的。」
皉玪點了點頭，端起茶杯：「你們真的很像啊……尤其是眼睛，深邃的紫羅蘭色，高貴而淡雅，可是在這雙眼睛之下，裝載的靈魂卻同樣都是稚嫩而單純的，甚至……有點傻……」
洛雲雪呆了一下，稚嫩而單純的么？我也是管理一個宗門的掌門了好不好……
還沒等她開口反駁，皉玪就起身了：「好了，雪，我也乏了，要回去休息休息了……」
隨即匆匆離去，留下還愣在原地的洛雲雪，過了半晌后這才反應過來：「好啊！什麼稚嫩而單純，什麼高貴而淡雅，全都是在扯！就為了到最後罵我傻！啊啊啊啊！氣死我了！」
在原地抓狂一番，洛雲雪最後也無奈地回到了修鍊間，最後進入冥想的前一刻一抹隱約的笑容轉瞬即逝……
泰山深處……
皉玪看著手裡的輪迴心經抄本，陷入了沉思：怎麼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就連脾性都如此一斑，我甚至都要懷疑當初她不會真的學了這輪迴心經了吧？
不過隨即又搖了搖頭自我否定地想著：不可能不可能，怎麼可能學得那麼快，就算是有「啟」的加持她也不可能學得那麼快，我鑽研了這麼久都還有三分之一沒有讀透呢……
放下輪迴心經抄本，仰頭看了看，已經是晚上了，天上有幾枚星星正在散發著微光，還記得昔日那女孩和自己站在黃河的岸邊，當時自己出於對時間的感慨，抒發了兩句詩——
朝出幕雲橫生日，掛山入海平水激。
那女孩扭頭看了看自己，問這是什麼意思，自己笑了笑說時間就是這樣，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彷彿是一場戲，但又是那麼的持久，那麼的激揚，那麼的有力，對這漫長的時間你又有什麼感想？
女孩看著滾滾入海的河水，看了看天空中的星星，最後又看了看自己，自己也在那樣的注視中看向了女孩的雙眼，紫羅蘭色，在黑暗中隱隱發光，隨即那女孩開口——
願作星羅散入紫，但求碧月天斗里。
自己那時候愣了愣，不知道女孩是什麼意思，那時候自己只感受出來了其中對永恆的追求，不禁皺了皺眉頭，很不高興地對女孩訓說不要以為永恆是什麼好事，那是世間最痛苦的疾難。
誰料那女孩雙手捧著臉，傻不拉幾地看著那時的自己，開口說對啊，師父，你看要是這麼痛苦，沒人陪你是不是很難受，所以我也想進入那浩瀚的時間中，永遠陪在師父你這個碧月的旁邊，這樣你就不會那麼孤獨嘍。
回想至此，皉玪還是忍不住的愣了，真該死啊，真愚蠢啊……但是怎麼就真的死了呢……
躺在床上，她沒有修鍊，好久沒有睡過覺了，距離這一次的輪迴大限還有四百多年，修鍊對自己來說已經不是那麼的緊迫了，在無數次的重複修鍊中她已經徹底摸清楚了每個境界，修鍊起來速度當然也是常人所不及的……睡一晚吧，不礙事的……
第二日，日上三竿……
皉玪緩緩睜開了眼睛，打了個哈欠，隨即便看到了高高掛在天空中的太陽，一時間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這麼能睡……
走下床，剛要思考一下接下來幹什麼，手機就響起來了，只見上面寫著未知號碼。
接通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喂？可是玉真人？」
皉玪皺了皺眉頭：「你哪位？」
電話那頭的老人顯然愣了一下：「你不知道我是誰？我是墨青嵐啊。」
「墨青嵐？哦，是你這個老傢伙，給我打電話幹什麼？」皉玪面無表情的說道。
「啊呀，明明你比我老了不知道多少，還天天管我叫老傢伙！你就不能換個稱呼么？」老人顯得有些不開心。
「哦，老東西？老頭？」皉玪絲毫不顧墨青嵐的臉面。
「你……真是氣煞我也……你明明比我老！」墨青嵐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呵呵，咱倆出去往外面一站，他們都覺得你能當我祖宗了……」皉玪吐槽道。
誰知那邊的墨青嵐竟然當真了，然後很嚴肅的說道：「嗯……我也很想當你祖宗。」
「你那是很想死……你給我等著……」皉玪咬牙切齒地說道，隨即一個傳送消失在了原地，房間中一片寂靜，只是皉玪不知道的是，她落在房間中的輪迴心經抄本被一個黑影一閃而過——盜走了。
青嵐宗祖老府邸，一個老人拿著手機愣了愣，隨即渾身開始冒冷汗，這時候，電話裡面傳出了女孩清冷的聲音：「往後看。」
老人緩緩放下了手機，卻沒敢轉身，這時候身後又傳來了聲音：「你轉不轉？」聲音中帶著些許不耐煩。
老人這才轉身看向女孩，然後一下子就蹦到了女孩跟前，一下子就抱到了女孩的兩條白玉纖腿上，整得女孩嘴角抽了抽，那老人哭得像是喪家之犬：「哇……又見到玉真人了……好懷念啊……」
就在皉玪以為這傢伙是發自真心的時候，老人的手很不老實地在她的小腿肚上輕輕捏了一下，然後煞有介事地點點頭，鄭重地說道：「嗯……還是那麼富有彈性，飽滿而勻稱，就像一萬七千年前那樣……」
下一秒一隻鞋就出現在了老人的臉上，想要將老人踹出去，誰知那傢伙就像是吐在地上的口香糖一樣——踩上就弄不下來了……
「哇……又被玉真人踩在臉上了……好幸福……嘿嘿嘿嘿……」可想而知在那雙道靴下面是一張如何猥瑣的臉。
「你……&#%*&*&&……」皉玪嘴裡吐出了一段常人無法欣賞的優美語言。
「哇……玉真人又罵我了……耳朵要懷孕了……」那張臉還在道靴下面狠狠地蹭，皉玪想要把腳抽未回但是一雙手狠狠地抓住了道靴，導致皉玪一用力把腳從道靴裡面脫了出來。
看著那隻提在半空中，套著精緻白絲的玉足，恐怖如斯的lsp瞬間就把那隻道靴扔在了一邊，然後緩步向女孩走去，皉玪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只是用左腳跳著後退：「服了……真是自投羅網啊……」
「玉姐姐，你就不要逃了……嘿嘿嘿嘿……」老人臉上綻放著燦爛的笑容。
「你……你不要過來啊……」皉玪臉色蒼白，她怎麼知道都五千年過去了這老傢伙還是這樣脾性難改，不過她本該料到的。
就在墨青嵐就要再靠近一步的時候，府邸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了。
「祖老，宗主有事……」那弟子隨即就看到了被逼到角落裡面的皉玪以及蠢蠢欲動的墨青嵐，「啊……啊……沒事了，祖老您繼續……」隨即趕緊關上了院落的大門，然後心裡不禁想到：沒想到祖老竟然不是蘿莉控也不是御姐控，而是……少女控！
彷彿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飛速跑出去，眼光中隱約能看到銅錢。
這邊，墨青嵐被「打攪」了，場面一度有些尷尬，然後輕輕咳了一下，捋了捋自己的山羊鬍：「好了好了，我也玩夠了，玉真人還是不要見怪，畢竟是咱們的老傳統了嘛……」說著趕緊把那隻道靴遞到了皉玪的面前。
然而此時皉玪的臉已經全黑了，左手接過道靴，右手一拳打在了墨青嵐的臉上：「去你的傳統！你見誰家傳統是這樣的！一把歲數了也不嫌害臊！」
墨青嵐從牆壁的凹陷中走了出來，摸了摸鼻血，然後樂呵呵地來到皉玪身側：「沒辦法嘛，誰讓玉真人你還依舊是青春依舊嘛，再者我人老心未老，固然還是要追憶一下往昔歲月的嘛。」
皉玪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那樣的狗屁歲月愛誰追憶誰追憶，別往我頭上扣！」說著氣沖沖地坐到了客座上。
墨青嵐只是臉上笑，什麼話都沒說。
空間一時間有些安靜，皉玪忍不住疑惑道：「你在憋什麼蔫屁？」
「嗯？哦……」墨青嵐回過了神來，然後樂呵呵地撓了撓後腦勺，「我在追憶嘛……」
女孩的嘴角抽了抽，要不是看在伏羲的面子上真想幹掉這個老頭。
「話說你怎麼還不飛升？你大乘圓滿都一萬五千多年了吧？想當初你也是不到兩千年就鑄就大乘圓滿的頂流天才啊……現在怎麼混的一副lsp的樣子？哦……不對……你一直是這樣……」。
墨青嵐愣了愣，臉上不禁浮現出了悵然：「對啊……已經一萬五千多年了，我怎麼還沒有飛？你說老天是不是就是想讓咱們倆在一起？」
「你……我也不是不能殺了你……」陰影散布在皉玪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