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 護國公

275 護國公

深夜皇宮裏火光衝天,謝上善被王乃陵的弟弟王發保護著,一路殺到了皇帝乾清宮的宮門口。

六公主造反的事早已傳到了天治帝這裏,錦衣衛將其護在身後,刀槍指著謝上善。

天治帝在人縫中憤怒大吼:「謝上善!你要做什麼!」

謝上善:「做什麼?父皇看不出來嗎?」

「你要弒父謀反嗎!你放肆!」

「父皇不必害怕,善兒不想背負弒父的罪名。只是父皇您已經老了,您不是喜歡和無量法師坐而論道嗎?您處理不了朝政,我代您處理,您只要每日和無量法師論道即可,其他的事,自有善兒來幫您。」

謝上善歪著腦袋看着只敢躲在眾人身後的天治帝,微微笑道:

「父皇,不要再負隅頑抗了。能來救駕的人已經全被我調離京城,多虧您給我找的好親事,雖然王乃陵不識抬舉,但好歹他弟弟王發有膽識,三軍營兵將皆在我手,就您面前這些……蝦兵蟹將,又能護您多久呢?」

謝上善道:「我再給您一刻鐘的時間,您自己立下傳位於我的聖旨,我就撤兵,還您一個清靜。否則……善兒就只能親自按著您的手,讓您寫下聖旨了。」

天治帝暴怒:「謝上善!此事可有謝廉的份!是不是謝廉與趙家狼子野心!」

「若不是他!我不會走到這個地步!」謝上善吼道,「他害死我的朱明!殺了我的孩子!他想利用我控制王家!得到三軍營的兵權!可惜他想不到,我會騙他寫下手書,繼而輕而易舉的策反了原本投靠他的那些人。我要殺了他!這一切都是他逼的!」

「父皇,不是善兒想要謀反,都是你們一步步逼我至此!既然天命所歸我要做皇帝,那我就順應天意!」

「王發!」

「末將在!」

「把乾清宮四周都給本宮看守住!一刻鐘之內若父皇拿不出傳位詔書,就別怪善兒手下無情了。」

乾清宮總共不到幾十個錦衣衛,而謝上善的人卻有上百個,王發命人給謝上善搬來了椅子,她端坐在殿前,靜靜計算著時辰。

乾清宮的大門被從內抵住,天治帝還想再負隅頑抗一陣子。

謝上善問了問外面的戰情,王發傳來手下一個將領,將領說道:「都督放心,已經攻下東、西華門,神武門將士仍在負隅頑抗,不過僅宮內的錦衣衛,遲早是我們刀下亡魂。」

謝上善:「怎麼還不見趙首輔,還有謝廉謝熹?」

王發和那名將領對視了一眼,王發拱手說道:「殿下恕罪,屬下立即派人去催!」

「快著點,我還等著讓謝廉坐我登基后,祭旗的第一人。」

不久后,一刻鐘到了,謝上善睜開雙眼,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步走上前喝道:「父皇!一刻鐘已到!聖旨您可寫好了?」

宮內毫無動靜,謝上善牙關緊咬,「父皇可不要逼我!弓箭手何在!」

「是!」一派弓箭手上前拉弓指向了乾清宮。

「父皇,我再數三聲,您若還不寫傳位詔書,善兒就只能把這乾清宮射成篩子,再親自去找您了!」

宮內安靜極了,謝上善連連點頭,臉色猙獰,「好,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給我放箭!攻破這乾清宮!」

箭矢劃破空氣的聲音接連響起,只是沒有一支箭是射向乾清宮的,謝上善身後傳來將士中箭后的痛吟。

她震驚回眸,只見拉箭的弓箭手全部背後中箭,栽倒在地,口吐鮮血當場死亡。

王發怒喝:「保護公主!三軍營何在!擒住皇帝者封侯拜相!呃——」

王發剛抽出劍,口號還沒喊完,一柄刀從后貫穿了他的胸膛,王發瞪圓了眼往後看去,動手的竟是他方才喊來的將領。

「你……你……」

「王發!」

謝上善眼看王發氣絕身亡,嚇得連連後退,「三軍營何在!給本宮殺了這逆賊!殺了他!」

將領抽出刀,滿臉冷漠,謝上善喊了半天,也不見有人出來,這時,整齊的腳步聲從四周響起,甲胄碰撞的聲音聽在她耳中,像催命的喪鐘。

原本漆黑的夜色被火把照亮了,乾清宮四周不知何時冒出許多身穿甲胄的士兵,他們冷冷看着謝上善,謝上善知道,這絕對不是她的人。

與此同時,乾清宮的大門終於打開了,天治帝邁出門檻,指著謝上善道:

「逆女,你當真以為朕看不出你的狼子野心嗎!實話告訴你,朕早知你要謀反!朕裝作與無量每日論道,不過是想迷惑於你!朕再告訴你,朕早已殺了無量!朕演下去,也是想給你一個自己醒悟的機會!沒想到你還是走了這條路!」

「父皇……」

「兒臣救駕來遲!請父皇恕罪!」

「末將救駕來遲,請陛下恕罪!」

眾兵將讓開一條路,身着甲胄的謝熹和祁野一同走上前來,謝上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指著祁野尖叫道:

「你為何會在這裏!我不是把你調去剿匪了嗎!我親眼看着你出城!祁野你放肆!居然敢抗旨!」

謝熹說道:「父皇與我,早在那老妖僧出現之時,就懷疑你的動機了。父皇假意跟那老妖僧虛與委蛇,每日不理朝政,目的就是為了迷惑你!讓你下旨調兵自然也是父皇的計謀之一!」

謝熹:「讓冠軍侯假意調兵出城剿匪,實際上是拿着兵符點了兩府三千將士回來,目的就是為了擒你!早在一刻鐘前,與你謀反的三軍營叛軍已經全部伏誅!這皇宮之內,早已沒有你的人了!」

謝上善跌坐在椅子上,她腳邊還躺着死不瞑目的王發。

她看向身旁將領,「是你出賣了本宮?」

謝熹:「陳副將忍辱負重埋伏在王發身邊,就是為了誅殺逆賊!謝上善!還不速速伏誅!」

「敗了……我敗了……哈哈哈哈!我竟然敗了!」

謝上善癱倒在椅子上,又哭又笑狀似癲狂,她精緻的髮髻散落下來,手揪著脖頸中的玉佩,撕心裂肺道:「騙子!都是騙子!」

玉摔了出去,碎成了好幾片,天治帝眼中閃過一絲心疼,高聲喊道:「將逆賊拿下!」

謝上善孤身一人,在場隨便來一個人都能擒住她,將她按倒在皇帝面前。

天治帝:「逆賊謝上善,妄圖弒父殺君奪位稱帝,罪無可赦!著貶為庶民!終身幽禁宗人府!」

錦衣衛將謝上善拖了下去,天治帝喘息過後,吩咐謝熹和祁野:「你們二人,立即帶兵將皇宮內的屍體全部都清理乾淨,安頓好將士以後,再來御書房見朕。」

他正打算回宮內休息,偏偏這時有將士來報:「將軍!三皇子領兵已到神武門前,被我等圍住,請將軍指示!」

祁野看向天治帝,天治帝轉過身,眸色陰沉,「謝廉,帶他來見朕!」

不久后,謝廉被押到天治帝面前,天治帝指着他怒斥:「混賬!你可知因為你,謝上善妄圖弒父謀反!你這個兄長是怎麼當的!你領兵來做什麼!你哪裏來的兵!難道還想學你妹妹一同造反嗎!」

「父皇!兒臣不敢啊!」

謝廉汗流浹背,他哪裏知道謝上善已經敗了,他計算著時辰,心想謝上善應該已經殺了天治帝,等候登基了,他才帶兵前來,打算撿漏,可誰能想到祁野沒去繳匪,他被那三千人團團圍住,恍若瓮中之鱉。

「父皇,兒臣帶兵前來,是想勤王救駕的啊!兒臣聽聞謝上善謀反,心想父皇危矣,這才點了府上和趙家的侍衛前來救駕!請父皇明鑒!」

天治帝陰惻惻道:「你帶了多少人來?」

祁野手下的將領說道:「大約三五百人。」

這個數字倒不誇張,兩府加起來人也並不多,謝廉伏在地上長舒了一口氣,好在趙首輔提點他別帶太多的人,故而大頭全在趙蠡那裏,不過趙蠡得了信,應該也已經安頓好人,沒再來了。

天治帝哂笑聲道:「僅僅三五百人,三軍營將士無數,你是來勤王還是來送死的?」

「即便只有兒臣一人,也不能看着父皇受歹人逼迫,作壁上觀啊!」

「好!」天治帝也不知信沒信,只說:「廉兒勤王救駕,朕甚是欣慰。就不追究你點兵圍宮之過了,帶着你的人回府去吧。朕還未解你的禁足,以後可不能再如此了。」

「兒臣明白……」

謝廉咬了咬牙,灰溜溜帶着人離開了皇宮。

一夜清掃直到天亮,謝熹和祁野在御書房拜見了天治帝,天治帝睡了一覺,揉着顳顬說道:

「謝上善一事,多虧有你二人,才未鑄成大錯。朕已經想好了,王家謀反,三軍營大都督之位空缺……祁野,朕今日授你三軍營大都督之位,並加封你為護國公!最遲晌午,聖旨即到。」

祁野跪下謝恩,滿臉鎮定:「微臣謝陛下隆恩!」

「免禮。」

謝熹歡喜不已,上前攙了祁野一把,「恭喜護國公了!」

天治帝看着謝熹,笑着說道:「熹兒長大了。朕以前覺得你聰慧有餘,膽氣不足。但今日你在反賊面前所說的那番話,足矣證明你的膽氣,朕非常欣慰。」

他看向身旁的太監,曹渡之後新任秉筆大太監汪公公展開聖旨,清了清嗓子:

「汝南王聽旨。」

「兒臣聽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古帝王繼天立極,撫御寰區,必建立元儲,懋隆國本,以綿宗室無疆之休。朕纘膺鴻緒、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謨烈昭垂。付託至重。承祧衍慶、端在元良。嫡子謝熹、日表英奇。天資粹美。

茲恪遵皇太后慈命。載稽典禮。俯順輿情。謹告天地、宗廟、社稷。」

謝熹呆怔許久,五體投地行大禮,高聲道:「兒臣接旨!」

天治帝:「吾兒之後,既為太子,更要勤勉克己,不僅要對得起朕與太后,更要對得起普天之下的黎民百姓。」

「兒臣謹聽父皇教誨!」

祁野和謝熹二人一同離開御書房,走到宮門口,祁野對謝熹拱手作揖,「微臣恭賀太子殿下。」

「護國公客氣了!孤能有今日,還多虧了護國公和夫人的提醒啊!」

謝熹滿眼感激,若不是紀舒和祁野給他送信,讓他找天治帝籌謀此次引誘謝上善謀反的計劃,他也不可能因此被天治帝立為太子,他苦等想了這麼多年的太子之位,如今終於是到手了!

謝熹拍了拍祁野的肩膀,「待夫人誕下麟子辦酒那日,國公一定要請孤前去。孤必定給夫人和孩子,備一份厚禮!」

「多謝殿下。」

祁野回到侯府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了,送旨的太監剛剛離開,祁妙湊在紀舒身邊看着聖旨,感慨道:「以後不能叫侯爺,要叫國公爺了,而且還是三軍營大都督,大哥這官升的也太快了,這就……一品了?」

「歲歲!」

祁野的聲音從庭中傳來,紀舒眼睛一亮,搭著祁妙的胳膊下了榻,上前迎祁野進門。

「昨晚可還好,有沒有受傷?」紀舒在他身上摸來摸去,連頸后都沒放過。

祁野道:「沒有受傷。謝上善尋來的都是些烏合之眾,不過一刻鐘幾乎都繳械投降了,沒打多久。」

「你呢?昨夜睡得好嗎?」

「可好了。」紀舒笑着說道。

昨夜幾乎全盛京的官員百姓都不得安眠,唯獨紀舒睡的踏踏實實,謝上善派來的那群人,早被霜降在暗中解決的乾乾淨淨。

祁妙溜出了暖閣,給夫妻倆單獨相處的空間。

祁野將在宮內發生的事一一告訴了紀舒,紀舒斟酌了片刻,說道:「天治帝這是打算坐山觀虎鬥了。」

祁野給她倒了杯水,恭敬的遞了過去,「願聞其詳。」

紀舒笑着接過,說道:「謝上善謀反,他不治三皇子的罪,也不治趙家。這說明他不打算拔除三皇子在朝中的羽翼。在這時封謝熹做太子,一是想打壓三皇子,二則是希望二人繼續斗下去,最好鬥的兩敗俱傷。」

紀舒頓了頓,又問:「謝廉當真只帶了三五百人勤王救駕?」

「他手下的確只有這麼多,但昨夜趙蠡並未出現,清掃戰場的時候,曾發現御馬監的掌印太監死了,而蹊蹺的是,謝上善的人馬並未殺到御馬監太監的所在之地,這太監死的蹊蹺。」

紀舒捻了捻下巴,「趙蠡是兵部侍郎,他若偽造了聖旨以勤王之名,去御馬監調取火牌和兵符,就能召集四衛營的將領……原來如此,謝廉原本打的是這個主意?」

「三軍營里多是世襲的武將,有能之輩甚少,幾乎全是尸位素餐之徒,四衛營若與其對上,勢必能打出一條路來。不過可惜,謝上善沒走到那一步,他們只能殺人滅口,隱藏曾妄圖調兵之計。」

紀舒喝了口水,問道:「在將軍看來,皇帝真的把那位無量大師給殺了嗎?」

「那大師雖無大才,但的確是一把年紀還能容貌永駐,這樣的人,他怎麼捨得。」

祁野:「此事過後,京城想來就能安靜些日子了。」

紀舒撫了撫肚子,笑着說:「裴朗說從現在起到七月初,孩子隨時有可能出來,將軍若是閑了,可以開始想孩子的名字了。」

「早就想好了。」

「嗯?叫什麼?」紀舒好奇道。

祁野卻賣起了關子,「等他落地那日再告訴你。」

「小氣。」

紀舒忽然覺得肚子被踢了一下,她撩開外衣,只見肚皮上被頂了一個小角出來。

「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祁野揉了揉那塊,輕聲威脅道:「別折騰你娘。」

很快,欺軟怕硬的小子就安分了下來。

二人笑得開心,都對這小子的到來充滿期待,可他們誰也沒想到,他竟對出生如此迫不及待。

事情來的過於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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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侯門長媳,今日前夫墳前蹦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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