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告狀就要當面告

蔣紅霞的男人張建德回來了，沾染了一身的酒氣，一進門就嚷嚷着：「蔣紅霞，你給我滾出來！」

張老頭拄著一個拐杖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咳嗽了兩聲就說道：「你這一天都不見人的影子，怎麼一回來咋就這麼的理直氣壯呢？」

張老頭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張建德擺擺手說道：「爹，您就進屋去吧，我現在是想找這個女人商量一點事情，總之我們兩口子的事情，您就別跟着瞎操心了。」

「你？」

張老頭的腿腳不靈便，這被兒子給氣的，轉身走進了窯洞。

窯洞裏，張老太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的一樣，坐在炕沿上呲溜呲溜的納著鞋底，她並沒有抬頭看老頭兒的心情。

「你說說你，整日的就只顧著低頭戳，也不看看這一個個的都成了什麼樣子了？」

張老頭將拐杖丟在了角落裏，背身躺下了，這意思還不是很明顯嗎？一定是受了什麼氣？

這老兩口的關係本就不怎麼的好，張老漢愛叨叨，有什麼事情也只能在老太太面前啰嗦，要他真的對哪個兒子發火，他還真的不敢，就是跟老婆子出氣他倒是有一套的。

張老太將雙腿放在了炕上，戳戳老頭子：「怎麼了，是不是老二給你氣受了，我看就應該讓這個老二媳婦好好吃吃憋，你以為今兒個找老三媳婦作甚？」

張老太本來就是在生氣，沒有想到被老婆子這麼一句話給勾搭了過來，他一下子從炕上爬了起來：「什麼事情，你怎麼不跟我說？」

「老二媳婦就是嫌棄我們老了沒用了，這就想讓我們到老三家，而且還想讓老三媳婦別要咱們得那些地了!」

「我呸，什麼時候就她這麼的會精打細算呢，知道這時候糧食已經種上了，老三家就要要地也沒有招數了是不是，我要當着老二的面將這個事情給說清楚了，既然糧食種上了，那我們就等到糧食收割了，地騰出來再去老三家！「

張老太長出了一口氣：「你知道什麼呢，我們都是個苦命的，這輩子也沒自己的孩子，如今這兩個，一個都不孝順，老三沒了，但是老三媳婦是個樣子，你還能不清楚嗎？我們去老三家，不就是挨搓整嗎？不過，今日倒是奇怪的很，這蘭花被老二家的給推倒了，她竟然帶着去鎮上的醫院看去了？」

「啥？這麼重要的事情你都不給我說，為什麼呢？老二媳婦為什麼要推倒蘭花？」

「可能蘭花是想護着她婆婆的，卻沒有想到這個蔣紅霞竟然一把推倒了蘭花，我想告訴你嘞，可你知道了，不就是平白無辜的生一肚子的氣嗎？」

屋內一陣安靜，老兩口再也沒有說話，傳來一陣呲溜呲溜的納鞋底的聲音。

院子裏，卻傳來一陣張花的喊叫聲：「爺奶，我們回來了！」

蘭花躺在板車上，蔚然一臉正經的走了過來，喊了一句：「張花，過來幫忙，將你嫂子給攙扶到屋子裏！」

老太太生怕這個時候出去找氣受，只好在窗戶里偷偷的看着外邊院子裏發生的一切。

「哎呀，老頭兒，你看看，老三媳婦怎麼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這一下子就對蘭花這麼好了呢？」

張老頭走了出來，拄著拐杖，看見了蔚然就問到：「蘭花沒事吧？」

蔚然轉臉，發現是自己的公公，一臉的祥和，拄著一根拐杖，一雙小眼睛，古銅色的皮膚，給人一種親和的感覺。

在原主的記憶中，她跟公婆的關係都不怎麼好，動輒就沖着公婆出氣，總覺得他們現在是沒有多大的用處了，另外關鍵的一點是原主的娘家媽的挑唆，這才是關鍵的關鍵。

蔚然心中一顫：「這麼好的老人家，原主這個蠢貨怎麼能夠聽着娘家媽的意思來虐待老人？」

「爹，沒事的，您放心吧！」蔚然抿著嘴唇朝着張老漢笑了笑。

張老漢的渾身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這，這是怎麼一回事，老三媳婦竟然沖着自己笑了，是我眼花了還是說這個老三媳婦真的轉性了？」

帶着疑問，張老漢又回到了窯洞中，一臉的神秘兮兮：「哎呀，你還別說，這個老三媳婦還真的不對勁呢，剛才，你猜她給我說什麼呢？」

張老太太疑惑的放下手裏的活計，看了一眼老頭子說道：「說什麼了，她張嘴就是個老不死的，我才不想去找戳呢？」

「不是的，她還喊了我一聲爹，說讓我放心，蘭花沒事，關鍵是還對我笑了呢？」

老太太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她揉搓著雙手：「這麼說蘭花是沒事了，那老三媳婦真的是哪裏出現了問題，還是說曹家這幫畜生將人打的腦子出了什麼問題了？」

蔚然顧不上別的，拿着在醫院護士開的那張單子，朝着蔣紅霞的屋內走了進去，見張建德也在，蹲在椅子上，紅著臉，抽著一鍋旱煙，屋內，瀰漫着一股濃濃的旱煙味。

「正好二哥也在，家裏發生的事情我就給你簡單的說一下，我二嫂今日來我那裏，說是要讓爸媽到我們家，這倒不是不可以，而是我二嫂還想霸佔爸媽的地，又不想養著爸媽，既然大家都把話說開了，爸媽走到誰家，爸媽的這地就歸誰家，沒錯吧！還有，這個是今日我二嫂推倒了蘭花，蘭花去醫院看病花銷的費用，還請二哥一併給了！」

張建德是村子裏的村長，上次兩家因為贍養老人的事情發生了糾葛，村支書寫那字據的時候，他這個村長也在的，如果老人在誰家，老人的地就歸誰家的，這毋庸置疑的。

「你說你二嫂推倒了蘭花，是怎麼一回事？」

說來也是奇怪了，張建德竟然沒有一個男孫子，全是女娃，偏偏，老三這一房，有了張強，如今蘭花又懷孕，張建德自然是高興了，眼巴巴的盼望着蘭花給張家生個男娃。

張建德聽到這話，噌的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推倒蘭花，說，這看病的前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