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勝者為王

第五十六章:勝者為王

李高和高郁到了御花園,卻未見到拓西王等人,只見地上有一灘血跡,也不知道是誰的。

「人呢?不是說在御花園嗎?」李高轉頭看向高郁。

高郁此時也是一臉茫然,怎會知道幾人究竟去了哪。

就在李高和高郁面面相覷之時,有一太監前來傳話:「王爺,拓西王說諸事已平,請諸位到金鑾殿商議要事。」

李高一聽此話,心中不免高興,朝著高郁說道:「高統領,看來咱們這盟友可比你靠譜,看這樣子莫不是要在金鑾殿上就讓小皇帝退位,讓本王登基?」

高郁聞言,說道:「王爺,既然拓西王都這樣說了,不如就前去一看。」

李高和高郁跟著小太監來到金鑾殿,看到的結果卻讓兩人意外。

拓西王桑伏坐在龍椅上,而皇帝李准唯唯諾諾站在台下,身邊是鄭公公。

看到情勢不對,李高朝著桑伏喊道:「放肆,拓西王你這是何為?」

「還不夠明顯嗎?如今小皇帝已成手下敗將,這皇位誰坐不坐,若是我坐了這皇位,都省了我東夷揮軍西進了,從此這王朝和東夷便是一家,豈不方便?」桑伏出人意料的回答。

李高素來心思縝密,說道:「大膽桑伏,憑你一介東夷小國,竟敢覬覦我朝皇權,還不認清形勢,速速下來領罪。」

這時李准說道:「王叔,你們怎麼才來?」

李高知道事情有變,和李准說道:「陛下,本王救駕來遲還請陛下恕罪,不過這禁軍還在我們手中,拿下這桑伏等人不在話下,還請皇上勿驚。」

李高說完,示意高郁喚來禁軍,將金鑾殿堵得水泄不通。

桑伏見狀也倒沒有驚恐,反而說道:「如今這玉璽在我手中,而且本王身邊可是有暗影小隊,誰敢上前必死無疑,若是你們乖乖歸順於我,還能饒你們一命,讓你們下半生無憂。」

「呸,東夷倭奴,異想天開,來人,給我上!」高郁直接命人沖了上去。

七八個禁軍衛士聽令沖了上去,只見桑伏大手一揮,從四面射出一些冷箭來,七八名衛士紛紛中箭而亡。

李高和高郁這才明白桑伏所言非虛,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其實射箭的並不是所謂的暗影小隊,而是皇上身邊的暗衛,均是由鄭乙平時暗裡培訓出來的,故而無人知曉罷了。

禁軍見狀,不敢再上前,高郁十分氣惱,李高更是面色凝重。

「怎麼樣?今天你們是臣服於我還是打算在此送命,此刻,只在你們一念之間。」桑伏朝著台下幾人問道。

幾人這一來一回,李高都沒有說及之前約定的計劃,果然老奸巨猾,反而從謀逆變為勤王,不得不讓人對這位王爺的操作心悅誠服。

「桑伏,你最好別亂來,別以為區區幾個暗影衛便能阻擋住三千禁軍,別再痴人說夢了。」李高這才緩緩說道。

「東趾王,你就別嚇唬我了,如今我才是新皇,我桑伏也不是嚇大的,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吧。」

這時李高將皇帝李准護在身後,命令自己安插在禁軍中的人上前拿下桑伏。

突然之間,十幾名看上去武力超過一般禁軍的兵士站了出來,直往龍椅的方向而去。

雖說一旁的暗箭仍然繼續射出來,但上前的兵士除了死傷幾人,還有幾人仍舊毫髮無傷,一邊抵抗一邊靠近桑伏。

桑伏不得已召出隱藏的暗衛與李高的人戰到一起,沒想到這暗衛一出,李高的人毫無還手之力,一個接一個倒下,十幾人身著黑色錦衣護在桑伏身前。

「怎麼樣?還有人想來送死的嗎?」桑伏雖是在演戲,但那表情看上去還真是讓人厭惡,十分欠揍。

「高統領,此時不上,更待何時?」李高看向高郁。

高郁見此猶豫不前,但自己畢竟低人一等,只得手持長槍沖了上去與暗影衛打了起來。但單槍匹馬豈是對手,沒一會兒便敗退下來。

桑伏愈發囂張起來,不過心中還是后怕,還有自己當初對皇帝服了軟,不然今日難堪的定是自己。

「既然你們不識好歹,那就休怪本王無情了。」桑伏說完示意小隊朝著李高等人而去。

李高倒是不驚不慌,慢慢抽出手中長劍。心中暗道:「自本王遙領東境以來,手中長劍再未出鞘,沒想到這麼多年了,還能有讓你一嘗血腥的機會。」

李高眼神凌厲,看向襲來的小隊,腳尖用力,衝上前去,與小隊交鋒到一起,刀光劍影閃動在大殿之上,片刻之間,小隊的十餘人均命喪李高之手。

眾人一驚,實在未曾想到李高竟也是個用劍高手。

李高見眾人吃驚,說道:「桑伏,你未必太不把本王放在眼裡了,不然你以為本王憑什麼遙領東境十三州,憑的就是本王的腦袋和手中的長劍。還不速速認罪伏誅。」

桑伏見狀也不知所措,皇帝身邊有個鄭乙,而這李高竟也是個高手,站在龍椅之前飄忽不定。

李准見桑伏有些動搖,朝著桑伏示意屈服。

桑伏這才有了主意,匆匆跑了下來,跪在李高身前,說道:「王爺,饒了本王吧,本王發誓從此之後返回東夷,不再踏入此地半步。」

李高看著臣服的桑伏,說道:「拓西王,此時商議這些怕是為時已晚,今日,本王還得向你借一樣東西用用呢!」

桑伏不解,問道:「不知王爺要借何物?」

李高冷冷說道:「你的項上人頭,不過此刻時機不到,就讓它在你身上多留一個時辰吧。」

桑伏渾身顫抖,面色蒼白,遲遲說不出話來。

這時李准朝著李高問道:「王叔這是何意?既然事情已然平息,為何還要拓西王的項上人頭?」

李高轉過身來,冷笑一聲,說道:「陛下,你坐在這龍椅上的日子太久了,本來這個位置應該是我的,是我的。要是今日這拓西王不搞這麼一出臨時叛變,此時本王已然坐在龍椅之上了,不過既然這拓西王搞了這麼一出,也正好有了緣由。」

李准裝作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說道:「王叔,你意欲何為?」

「意欲何為?自然是取而代之!如今桑伏這傻子既然在此,我就先殺了陛下,再將一切罪名安在拓西王身上,想我剿賊有功,且又是皇室正統,朝中大臣定會擁我為帝,倒也順理成章。」李高抑制不住心中的欣喜,得意地說道。

「王叔,難道真正謀反的是你?」李准問道。

「是我又如何?此時醒悟為時已晚,整個禁軍都已在我的控制之下,我勸陛下還是放棄掙扎吧,還能少吃些苦頭。」

聽完李高的話,李准十分痛心,自己向來敬仰的王叔卻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謀害自己,情緒失落。

而自以為識時務的高郁則跪倒在李高面前,呼道:「請新皇即位。」

聽到高郁如此稱呼自己,李高頓時心滿意足,邁出腳步,正要跨過那些階梯上的屍體,朝龍椅而去。

「稟報統領,皇城被巡防營的人給圍了,帶頭的正是李愁心和於聲統領。」一宮門守衛前來稟報。

「沒想到這些人反應倒是不慢,不過此刻已然回天乏術。」李高輕聲說道。

「去,命令宮中禁軍前去抵抗,一定要將他們阻攔在宮外。」高郁命令道。

守衛離開后,李高朝著高郁說道:「我看高統領還是親自去一趟吧,畢竟這李愁心和於聲的巡防營也不是泛泛之輩。」

高郁這人,倒也靈光,回道:「是,陛下,卑職領旨。」

看著起身而去的高郁,李高心中甚是滿意。

李高沒有再繼續走向龍椅,而是站在原地和李准交談起來,等待著宮門口的消息。

宮門口,張小攀已解決好東趾王府的府兵趕來和李愁心等人會合,而於聲也按照李愁心的指示在兩人喝酒之時便召集了文武百官前來。

高郁在城門上看著眾人,這才意識到興許這一切都是一個騙局,東趾王自以為是布局之人,但勝負未分之前,一切還未知曉。

「高統領,奉勸你一句,速速打開宮門,現在文武百官可是在此注視著呢,若是你等敗落,後果可想而知。」於聲朝著高郁喊道。

高郁自視有城牆為隘,又有禁軍待命,而且皇帝還在李高手上,怎麼說都是自己佔優,雖然此時皇城被圍,但尚未喪失主動權。朝著於聲回道:「於將軍,此時陛下在我們手中,由不得你來發號施令,請你最好搞清楚狀況。」

聽聞此言的百官這才打消了半信半疑的態度,紛紛口誅筆伐著東趾王和丞相等人的陰謀詭計。

張小攀卻急不可耐,朝著李愁心說道:「師父,你和於將軍說說,讓小攀帶著一些兄弟前去破門吧。」

看著張小攀滿臉英氣和鬥志,於聲笑道:「此事不必過問你師父,本將准了。」於是派了三百人給張小攀正準備進攻。

「小攀,切記小心,破開城門即可,可不要孤軍深入,這禁軍的實力那也是不容小覷的。」李愁心剛叮囑完,張小攀便帶著人衝殺過去,對宮門發起攻擊。

高郁居高臨下,命人放箭和投下木石,本就沒有優勢的巡防營雖是精兵強將,但也難躲過這一輪又一輪的亂石飛箭,剛至門口便已死傷過半。

張小攀看著不斷倒下的兵士,憤怒不已,讓軍士後退,自己隻身上前,使出一招飛流三千尺,只見頃刻之間,劍化三千,朝著城頭的守軍而去,除了高郁和倖存下來的幾名守衛之外,其餘禁軍衛士紛紛喪命。

張小攀再朝著宮門揮出一劍,正是一劍日邊來,強大的劍意直接將宮門轟得粉碎,這進宮的路已然洞開。

李愁心和於聲也帶著大隊人馬及文武百官朝著皇城內走去。

緩過神來的高郁意識到大事不妙,狼狽地朝著金鑾殿奔去。

宮殿之上,李高只聽到外面的廝殺聲,卻不知道自己倚仗的禁軍此時已潰敗下來,不少紛紛器械。

「王爺!王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高郁人未到聲先到。

聽到高郁又改口稱自己王爺,還未見到高郁,李高也知道定是事情不妙。

高郁慌裡慌張地沖了進來,朝著李高說道:「王爺,大事不妙!李愁心和於聲帶著巡防營及文武百官已經衝破宮門朝著這裡來了。」

「怎會如此?難道這幾千禁軍都是擺設嗎?」李高怒目圓睜。

「王爺,不知道突然從哪冒出來一個小子,帶著三百人就衝破了宮門,那小子劍術高超,一劍就解決了城上的守衛,實在駭人聽聞。」高郁回道。

李高這才想起自己出王府時遇見的那個小子,點點頭,「若是那人,倒也不足為怪。」

「王爺,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李高一腳踢翻高郁,說道:「廢物,慌什麼,此時皇帝和拓西王都在我們手上,我們已然勝券在握,既然他們來了,那也省去麻煩了,一會兒本王就當著他們的面宣布稱帝,誰敢不從我便殺誰。」

看到李高一臉鎮定,高郁也稍微安定下來,帶著剩餘禁軍守在金鑾殿外。

李愁心和於聲帶著巡防營及百官如入無人之境,已然來到金鑾殿外。

高郁見狀,帶著剩餘的幾百禁軍朝著李愁心等人攻了上去,雙方又在殿外戰作一團。

殿內,李高知道不能再繼續等下去,朝著李准說道:「我的好侄子,本想留你一時三刻的性命,但現在看來,本王不得不提前動手了,趁現在還無人進來,不會有人知道是我殺了你的。」

李高說罷,就朝著李准刺出一劍,本以為李准就此喪命。

沒想到桑伏又見到了熟悉的一幕,而李高也為之一驚。

鄭乙擋在李准身前,雙指夾住長劍,輕輕用力,長劍應聲斷作兩截。

「你?你是誰?」李高問道鄭太監。

「王爺,咱家不就是陛下身前的小鄭子么?不過咱家以前還有個俗名,喚作鄭乙。」

「什麼?鄭乙!金童鄭乙!」鄭乙的名聲李高還是聽說過的,所以此時身上的氣焰也漸漸弱了下來。

「王爺,咱家勸你還是就此罷手吧,適才殿上的一切不過都是假象罷了,你們的計劃陛下早就知曉了,只是陛下仁慈,不願相信王爺您會對陛下出手,所以才演了這麼一齣戲。」鄭乙朝著李高解釋道。

「不可能,那這桑伏呢?」李高問道。

李准此時站上前來,說道:「王叔,你還不明白嗎?拓西王早已在御花園被朕收服了,而丞相李長機已然死去,你這所謂的計劃朕早已洞察,勸王叔別再負隅頑抗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一切都是本王精心安排的,你們如何能識破?」

李准見李高還不死心,直接將李愁心的書信扔向李高,李高迫不及待打開書信,雙手逐漸顫抖起來,口中狠狠道出一句:「李愁心!又是這該死的李愁心!」滿眼不甘。

但事已至此,再難回頭,李高狂笑一聲,持著斷劍又朝著李准而來,鄭乙見此連忙上前,將李高的斷劍徹底粉碎,一掌將李高打飛出去,口吐鮮血。

李高看著狼狽的一切和那碎成幾段的寶劍,嘆道:「劍已斷,人也將亡。」隨即拿起手中僅握的一截殘劍引頸自殺,鮮血頓時噴涌而出,而後扭頭最後看了一眼那高高在上的龍椅,滿心不甘地飲恨殿上。

殿外的高郁並不知道李高已死,還在奮力抵抗。

鄭乙這時走出金鑾殿來,站在門口,用公鴨嗓大喝一聲:「住手!反賊已經伏誅,陛下有旨,此時放下兵器者,饒爾等一命。」

聽到鄭乙的聲音,李愁心知道大事已定,而禁軍聞此,也紛紛丟下手中的兵器。

殺紅眼的高郁卻不相信這一切來得如此突然,仍然固執地喊著禁軍拿起兵器再戰,卻無一人在聽從他的號令。

高郁滿眼怒火地看向李愁心,說道:「都是你,李愁心,是你毀了這一切,今日我高郁即便是死,也定要拉你墊背。」說完便縱身一躍持長槍朝李愁心刺了過來。

李愁心漠然拔劍,身子都沒怎麼動,一劍便揮了出去,只見那高郁連人帶槍在半空之中被斬斷成兩截,慘不忍睹。

鄭乙這時說道:「陛下有旨,請百官入殿。」

李愁心和於聲走在前面,百官也陸續跟了上來,走進殿內。

大殿之上,屍體橫陳,東趾王李高的屍體正在台階之下,頭朝著龍椅的方向看著,死不瞑目。

百官見此一幕,無不震驚。

而李准端坐在龍椅之上,朝著百官說道:「諸位愛卿,如今反賊已死,望諸位愛卿以後忠心於朕,否則這便是下場。」

百官看著李准嚴厲的目光,紛紛跪下。

「臣等遵旨!」不少官員此時身體已在不停顫抖。

李准認為目的已然達到,又說道:「這東趾王是朕皇叔,他的死非朕本意,實為自盡,朕也不想背上為穩固皇權殺了王叔之名,不知諸位愛卿如何看待?」

李愁心知道皇帝心思,說道:「陛下,自古成王敗寇,也許王爺的選擇對他自己也算是體面,不過皇上可以東趾王進宮護駕不幸身死為由昭告天下,厚葬東趾王,也能讓天下人看到陛下的仁厚之心。」

李准都沒思考,直接回道:「好,便依李愛卿所言,著人下去辦吧!朕今日乏了,其他問罪事宜,明日再議,至於拓西王等人,暫回玉東園,無朕旨意,不得離京,都退下吧。」

百官退下后,鄭乙命人打掃這金鑾殿,李准坐在龍椅上安靜地看著那些被抬出去的屍體,又摸了摸龍椅,不禁長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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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行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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