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0章 問罪
煙雨樓深處。一座刻滿符紋的石盤虛浮於虛空上，霞光垂落，歲月留痕。下方，一位老人盤坐於地泉中，雙眼緊閉，自封五感。李子夜邁步走來，看著歲月輪下的老人，雙手緊攥，心中說不出壓抑。因為自封五感，葛丹陽並沒有察覺到有人來了，依舊盤坐在地泉內，藉助歲月禁和地泉，維持著所剩無幾的生命。「極夜籠罩后，葛老的壽元，流失的越來越快，不得不自封五感，用以延緩生機的流失。」花酆都察覺到小公子心緒的波動，開口解釋道，「現在的情況，葛老一旦解開五感的封印，或許，數日之內，就會逝去。」「我會想辦法。」李子夜說了一句，轉身離去。花酆都快步跟了上去，詢問道，「去哪裡？」「問罪白玉京！」李子夜回答道。「什麼罪？」花酆都問道。「天罪。」李子夜伸手戴上了面具，應道。兩人隨後離開了煙雨樓，朝著大商東南方趕去。同一時間，另外的方向，煙雨樓影子殺手之一的黃粱快速掠過，趕向了大商都城。後方，天之闕剛要追上去，便被玄冥一把拉住。「讓他去。」玄冥正色道，「這個任務，可不容易，也不知道樓主，為何會下達這種命令。」「什麼意思？」天之闕不解地問道。「大商皇帝，慕白，破五境了。」玄冥說道，「這個時候，去皇宮殺人，失敗的可能太高了。」「你的意思是？」天之闕問道，「樓主下達這個命令，別有目的？」「我覺得是。」玄冥點頭道，「當然，不排除樓主就是要殺慕西子，畢竟，樓主並沒有給時限。」「要不，去李園問問？」天之闕想了想，提議道。「也好。」玄冥贊同道，「聽聽桃桃和四小姐的意見，再做決定不遲。」兩人打定主意，沒再耽擱，加快了趕路的速度，迅速朝大商都城趕去。半日後，都城，李園內院，天之闕、玄冥齊至，摘下了面具，進入了園中。「樓主讓你們殺慕西子？」桃桃的房間內，還珠聽過兩人之言，詫異道，「這個任務，你們誰接了？」「我和黃粱。」天之闕回答道。「慎重。」還珠正色道，「除非慕西子離開皇宮，不然，你們幾乎沒有成功的可能。」「慕西子，一定是要殺的。」桃桃聽過三人的談話，平靜道，「小公子當初曾親口承諾過張夫人，要帶著慕西子的頭顱到張啟正大人的墓前敬酒，你們應該知道小公子的性格，他答應過的事，一定會做到，此前在接天峽外，小公子沒有殺慕西子，只是廢了她的武學，是因為小公子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給李家惹麻煩，但是，這並不代表，慕西子能活！」「要不，等小公子回來，再做此事？」玄冥建議道，「古戰場那邊，一直有我們的人守著，只要小公子回來，我們第一時間就能知曉。」「沒必要。」還珠搖頭道，「要殺慕西子，倒也沒有麻煩到如此程度，對了，黃粱呢？」「估計在想辦法混進皇宮吧。」玄冥回答道，「接任務這種事，黃粱一向最為積極，不過，如今的大商皇帝可是神境，黃粱就算能殺了慕西子，如何全身而退，也是一個問題。」「確實有些麻煩。」還珠面露思索之色，說道，「這個任務，關鍵還是如何讓慕西子出宮，或者，讓慕白離開皇宮也行。」至於太商。那老傢伙才不會管這些小事。對太商而言，只要不是眾神禍亂人間，其他的事，全都無關緊要。「樓主呢？」一旁，桃桃問道，「樓主去了哪裡？」「殺白玉京。」天之闕回答道，「我實在不明白，二公子為何在這個時候，對上那排名第一的大寇。」「二公子？」桃桃聽過天之闕的稱呼，往火盆中添了一塊木炭，沒有多說什麼。與此同時，大商東南邊，長嶼城外，李子夜、花酆都一同走來，登門問罪十一大寇之首的白玉京。煙雨樓的正副樓主，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世人前。城中，街道上，兩人走過，面帶鬼面，殺氣絲毫不掩飾。街尾，一位身著白衣的年輕男子現身，看著前方兩人，面露凝色。「何人！」男子開口，質問道。「煙雨樓主。」李子夜應了一句，拿下背上被布條重重包裹的劍胎，旋即迅速衝上前去。白衣男子神色一沉，手持摺扇，迎了上去。大戰一觸即發。劍扇交鋒，神兵碰撞不斷在耳邊響起，一出手，白衣男子便展現出強大的實力，超越五境，卓爾不凡。白玉京，崛起於極夜時代的後起之秀，得聖賢散離的氣運后，一舉踏足神境，反超了所有老一輩。可以說，在這秩序重新洗牌的時代，過往數十年的積累，或許都不如別人一夜的悟道。戰局外，花酆都看著前方大戰，沒有任何幫忙的意思。街道對面，白玉京的一眾手下也注視著前方的戰鬥，同樣沒有幫忙。「太極勁，翻雲手！」戰至白熱，白玉京察覺到對手的強悍，翻掌化去眼前鬼面人的攻勢，旋即，一掌反撲，拍向前者的胸膛。「太極勁？」李子夜有感，詫異的同時，身子陡然一轉，避開其反撲的一掌。「很奇怪嗎？」白玉京冷聲道，「如今的人間，何人不識太極勁！」「差點忘了。」李子夜應了一聲，抬手扣向了前者的咽喉。白玉京神色一冷，手中摺扇擋下其攻勢，瀟洒從容的招式，將太極勁和自身武學融會貫通，攻守毫無破綻，越戰越是強悍。戰局外，花酆都看到白玉京竟然用小公子傳給天下人的武學擋下了小公子的攻擊，不禁面露古怪之色。讓小公子當初不藏私，現在，吃到苦頭了吧！眾人矚目，戰局中間，兩人身影不斷交錯，交手數十招，難分高下。「樓主，別玩了！」花酆都看到四面八方越來越多的高手匯聚而至，提醒道，「出絕招吧！」「知道了！」夜色下，李子夜回了一句，手中天罪轉勢，一劍反握，神之武學，應聲而現。「浮生若夢斬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