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所謂正義引舊事
蕭洛岑坐在屋頂上獃獃的看著下方的鎮妖城，不過這裡太高了，他看不清下方的景象，只能看到雲霧繚繞。
一個人鬱悶了好一陣，這時候，蕭父來了。看一眼自己的兒子，笑笑。
「父親，你來了。」低低的說了一句，隨後自己在那裡發獃。
「怎麼了，最近都不開心的樣子？說出來，讓爹爹開心開心！」
「你！哼！」
父親這一逗兒子心情都好了不少。
「我都這麼大了，才不叫你爹爹了。」
「哦，你又長大了！那，你又收穫了什麼？」
「我收穫的可多了。我變得比以前強了，見識的也多了。」
「是嗎？你只是看到好的一面，就沒有看到壞的一面？」
「壞的一面？」
「當然了，自古陰陽平衡，因果自定。人的一生總是好壞相伴，禍福相依的。我們不僅要知道自己的好，也要知道自己壞。如此，方能得進。」
父親拍拍兒子，一下，兒子像是明白了什麼。
「是呀！是人就不可能完美，或者說，世上根本沒有什麼完美之物。完美和缺陷總是一體的，這才是平衡。而我一心追求完美，想來，從一開始就錯了！」
蕭洛岑眼睛一亮，像是明白了什麼。
「我就說我兒子不錯吧！想不想和爹爹我說說發生了什麼事？爹爹幫了你一下，你也要讓爹爹開心一陣才是。」
「哼！娘親是說你不正經，果然都是真的。」
「我們一家都不正經，半斤八兩，誰還嫌棄誰呀！」
「等我回去就和娘親說你說她壞話！」
「行行行，隨便你說。好了，究竟是什麼事啊？看你一臉不開心的。」
「這，是這樣的，」洛岑想想，開始說來。
「上次我不是去探索孽靈宮了嘛！在路上走走走，我遇到幾個被孽靈侵擾的村子，殺了幾個孽靈，後來在一處，我遇見了一個人。」
「當時，他正在埋葬那些被孽靈殺害的人，只是他遮掩起來，模樣又是怪怪的，我一時會錯意了，以為他在害人。就對他出手了。」
「差點是重傷了他，好在我收手，他也防禦，倒是沒有真正的受傷。後來，誤會一場，我們勉強是和解了。」
「停！這就不對了。」父親打斷了兒子。
「哪裡不對了？」
「我們人是不是有肉體和靈魂？心，是不是靈魂的一部分？」
「是啊！怎麼了？」
「那，肉體可以受傷，靈魂就不可以了？」
「這，也是，直接傷肉體是傷，傷靈魂也是傷。想來是我沒有搶到他身體，但是他應該會對我一點好感也沒有吧！」
「這不是廢話嘛！換位思考，你正在好心好意的埋葬那些人的時候，一個人突然過來，二話不說對你出手，你還會對他有好感？要是會，那我得吃驚死了！」
「這，是這樣的。我跟他道歉，提出賠償。他想來是口頭上原諒我了，畢竟我修為比他高，實力比他強。」
「再停！」
「怎麼又停？」
「修為高怎麼就意味著實力強了？修為只是實力的一部分而已。我可沒有教你修為就是一切啊！」
「好吧，是我錯了！不過我是你兒子，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損我！」
「這裡又沒有外人，你上次不是這樣和我說的？我用你對我的方式對你，你就不自在了？你對我的時候就可以？嗯，小子？」
「我，對呀，好像是這樣的。爹爹我錯了！原諒我好不好？」
「像小時候，撒個嬌，在地上滾幾圈，我就原諒你了！」
「我才不要，這裡又沒有外人，我就賴著不承認，也沒有人知道。」
「臭小子真滑頭啊！繼續說！」
「我給他賠償，他不要，說什麼太貴重之類的話，後來，我就把宗門的招收令牌送給他一塊了，他說什麼禮尚往來，也送給了我一把扇子。」
「哦，禮尚往來，這個人好有意思。一聽就比你高級得多！」
「我是你親兒子啊！」
「對親兒子就是要說實話！」
「行吧，就這樣，我們就分開了。再後來，我在五湖那裡搜尋蹤跡的時候，又遇見他了。那是一個夜晚，在一個山裡，我感受到了血光，一個渾身帶血的人在一堆屍體上找尋著什麼，渾身陰氣，我，」
「你又出手了對吧？」
「是啊，我為了所謂的正義，又出手了。」
…
數年前，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一座大山中，一夥土匪的老窩。
今夜，燈火通明，山寨里歌舞喧嘩，叫好聲不斷。土匪們正在為今日洗劫一城鎮，大收穫而大喜。
那獨眼老大在上方致辭，小弟們在下方迎合。吃著搶來的食物，玩著掠來的女人，用著奪來的金銀，好生的快活。
正在老大大喜時，眾人歡呼時，這時，夜空中突然響起一聲驚雷。一個戴著面具的男子和一隻大老虎般的靈獸出現。
「先保護好自己，再救人，最後土匪全殺，一個不留。」
「汪！」
一瞬間，牢房裡出現一人一犬。一道道青色的蓮花浮現，輕鬆割破了看守土匪的喉嚨。幾爪子下去，土匪們應聲倒地。他們，將牢房裡的人救出來了，收進了靈獸袋之中。
正當老大開心時，一道青色蓮花陡然的出現，將他斬成了幾百塊。那些小弟們慌亂起來，可是才亂一會，都喪身在蓮花與獸爪之下了。
仙師！
土匪們這才意識到仙師出手了。在仙師面前，殘活的人很識相的沒有抵抗。
天月才不想聽他們什麼迫不得已之類的說辭。一抬手就殺了。
輪到一個男子的時候，他看看仙師，很是平靜的取出一封書信和幾兩銀子。天月看著他的動作，像是有什麼要說，也沒有著急殺他。
「小人李志良，三江城人氏。小人自知罪惡深重，死後要下十八層地獄。只是，家中老母無罪。這銀兩都是我平日里自己做苦力活掙來的，是乾淨的。如今我要去了，求仙師將這家書和這銀兩轉交給她老人家。帶一句孩兒不孝，不能侍奉她老人家了。求仙師成全。」
對方在那裡跪著，一直給天月磕頭。天月看看，眼神閃動了一下。
「行，我會幫你的。」天月手一招，家書和銀子出現。沒有窺探家書的內容，那銀子，有八兩。
「謝仙師，謝仙師。我這輩子太髒了，就不污仙師之手了。」說著，他撿起地上的劍，看著家鄉的方向，一抹脖子，死了。
天月和大黃看著，感慨良多。
隨即，四處走走看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
確認了沒有之後，在他們身上翻翻，找一找值錢的東西。
「我們不需要這些東西，不過，凡人們需要。拿著，交於那些受難的凡人，也是好的。」
正在他們翻找時，一道雷鳴聲起，一道人影出現。在那裡開始打個抱不平，行個正派人士作風。
天月和大黃不敵，幾下子被轟在了地上，受了些傷。
「咦，是你！」
之後，天月眼中沒有一絲光亮的看著對方。治癒符陣驅動，治癒自己和大黃。
對方在那裡一個勁的道歉，天月只是口頭上說說，說著沒事，還要陪笑。不理他怕他惱羞成怒，真的殺了自己。弱小的時候許多事身不由己。
幾下子，天月和大黃將那些屍體聚在一起，一把火燒乾凈了。洛岑在一旁一邊道歉，一邊幫忙。
最後，一人一犬表面上無事的就離開了。只留下那個高高在上的正義使者在那裡發獃。
後來，天月和變小的大黃進了三江城。買了些吃的，穿的，用的，找到了那個老母。看起來，快七十歲的模樣，在凡人中算是高壽的了。
天月說自己是他兒子的朋友，這些東西，家書和五十兩銀子是他托他送來的。老人家一聽，急忙請天月進屋。拿著那份家書，一直笑個不停。可惜她不識字，不知道寫的什麼，就托天月念給他聽。
天月答應了，看一眼那家書。緩緩的，一字不差的念了出來。是報平安的。老人家聽著，說什麼沒事就好，平安就好之類的話。
天月離開，在街上遇到了一個醉道士。
來客走後，那老人看著那些東西，默默的在角落裡哭了起來。兒子的事，作為母親怎麼會不知道呢。只是對外一直說是去經商了而已。今日，那家書沒有關於一點經商的，她都知道了。
一個老人，靜靜地坐在院子里，獃獃的望著天空。夕陽打在她身上，留下一道瘦長瘦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