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當眾處死
「魔鬼...褚流年，你一定是魔鬼！！！」
姜琇之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魔鬼？」褚流年掐著她尖細的下巴，薄唇微啟。
「抱歉，我只是在以牙還牙而已，你早該知道招惹我的下場。」
眼前的俊美面龐近在咫尺，卻無法讓人心生一點旖旎的心思。
「我...我錯了。」
姜琇之臉龐的淚水不要錢似的往下流。
「我不該奪走你的靈龕，我不該做出這些惡事，你能不能...能不能饒了我？」
褚流年淡淡一笑。
「不能。」
「......」
像是想到什麼，褚流年突然溫和開口道，「其實，你也不用害怕，你爹已經死了，下了陰曹地府，你也能有人做個伴。」
說著，她的手附在了姜琇之的臉上。
姜琇之什麼都看不清，黑暗讓她感覺到了無盡的恐慌，周圍的空氣也越來越稀薄......
半晌過後。
姜琇之脖子一歪。
她死了，徹徹底底地死了。
褚流年將她甩開，拿出手帕將手指一根一根地擦拭乾凈，扔到地上。
無人發現，一道氣流從姜琇之的丹田之處鑽出，悄無聲息地順著褚流年的胳膊，進入她的體內。
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褚流年站起身來。
鑒於司燁的氣息在場，那些妖族壓根不敢如之前那般造次。
眼前，人類與妖族的戰爭似乎已成壓倒性。
直到最後一隻妖倒下。
司燁想了想，為了不給褚流年帶來麻煩，他選擇暫時地隱匿了自己的身形。
百人親衛看著褚流年，熱淚盈眶。
郄雙和單影歡喜地向褚流年飛奔而來。
人們站在原地，緩了好一會兒，才發出激烈的歡呼聲。
「勝利了！我們勝利了！！！」
喜悅在人群之中蔓延。
唯有兩道格格不入的身影佇立在人群中，他們對視一眼，眼底儘是恨意。
「褚流年！」
蕭驥從人群之中大步流星走了過來。
蕭驥的一雙總是陰沉沉的瑞鳳眼裡，此時充斥著歡喜之情。
「這次，多虧了你。」
蕭晟也感激地看著褚流年，「褚小侯爺，你是我們靈羽國的恩人。」
此刻，眾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褚流年的身上。
靈羽皇和太子殿下說得沒錯。
若是沒有褚小侯爺及時出現，他們壓根無法堅持這麼久，褚小侯爺不僅救了他們，還做出如此大的犧牲......
他是他們靈羽國的大恩人！
面對慷慨激昂的一眾人，褚流年的態度卻顯得淡定太多。
「想必各位心中已有猜測，我會特地來此，也是為了靖北國的安危。」
畢竟，早期靖北國和靈羽國不合是眾所周知的。
聽到這話，眾人不僅沒有失望，心裡反而敬佩更甚。
以前還真是他們看走了眼啊！
褚小侯爺不僅沒有急於攬功，反而如此誠實不做作，這樣的她，又怎麼會是傳聞中那般性情惹人厭惡的人呢！
這更是讓以前輕信謠言的眾人感到慚愧！
蕭驥看著站在褚流年身後的一眾人，眼中彷彿又晃過自己一位位心腹的影子。
他沒想到，陪著自己征戰無數的那些人，最後竟然盡數喪命於妖獸之口。
一時之間，他很是羨慕褚流年，至少他的身邊還有這樣一群忠實之人的陪伴。
「褚流年...你身後的這支親衛隊，叫什麼名字？」
這話一出，不只是褚流年，就連褚風等人都愣住了。
嘶...爺好像...還沒給他們的隊伍取名啊？
褚流年低頭想了想。
不自覺地就看向了某個方向，似乎能看見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巒。
那裡於她而言，既是危難，也是涅槃重生。
「弒神衛......」
褚流年的聲音如金聲玉振，她轉過身來，面向眾位，「就叫你們弒神衛，如何？
你們可喜歡？」
旁人聽了心裡暗暗叫驚。
弒神？
好一個褚小侯爺，想法未免太過大膽！
但是......
他們竟然出奇的覺得，這名字與褚流年和她帶來的這些人，沒由來的詭異般配！
弒神衛！
眾衛眼神蹭的明亮如光，齊刷刷地吶喊出聲。
「回爺！喜歡！」
這聲音發喊連天，穿雲裂石！
不少人看著眼前這一幕，胸口竟浮現出熱意！
蕭驥垂頭，低聲喃喃默念，聲音只有他自己聽得見。
「弒神衛，好名字......」
蕭晟見兒子情緒低落，想著轉移話題，便開口想要留褚流年幾日，以表誠意。
突然有個人跪到地上。
「徐尚書，你這是何意？」
「聖上，臣有一疑問，不知當不當講。」
蕭晟被打斷了話，有些不虞地甩了甩袖子。
「說吧。」
徐尚書深吸一口氣，緩緩道，「誠然，褚小侯爺肯在妖族入侵時，不顧自身安危雪中送炭，我們確實深表感激。」
「但是......」
徐尚書頭微微低下去，「難道大家都不覺得，褚小侯爺突然恢復很是古怪？」
他又低著頭朝著褚流年的方向道。
「褚小侯爺，剛才那個讓妖族陷入一場的男人是誰？」
「......」
注意到人群變得緘默，徐尚書眼神不自覺瞟向某個方向，隨即很快收回。
「臣為了靈羽國的安危考慮而斗膽相問，褚小侯爺，那個神秘人對您做了什麼，才會讓您在短短時間內不僅恢復，還實力大增？」
眾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徐尚書這是什麼意思？」
「他難道懷疑褚小侯爺得救的時候，被那個神秘人給策反了？」
各異的言語開始在人群之中流傳。
「我靠！卑鄙小人！過河拆橋！又當又立！」
郄雙咬牙低罵。
褚流年也沒有解釋，眼神淡淡地掃過去。
「聖上，你是怎麼打算的。」
蕭晟上前一步。
「相信褚小侯爺的，都站出來。」
人群站位開始發生變化......
多數人都站了出來。
剩下那少數幾個站在原地不動的，都是選擇不相信褚流年的。
蕭晟沉了沉眸子，「既然諸位也覺得褚小侯爺有問題，那麼諸位認為......
如何處置褚小侯爺才算妥善。」
見他們眼神有些躲閃，似乎不太敢出頭。
蕭晟臉上依舊是那副明君的溫和，「諸位愛卿莫慌，朕身為一國之主，一定會給出最公正的處決。」
「公正個屁啊！」郄雙急得都要哇哇亂叫。
「你個狗皇帝，剛剛還說我褚老大是恩人，轉頭就翻臉不認人了？！」
蕭晟哽了哽。
但他這番話，算是給了那些人定心劑，他們紛紛地談論起自己的想法......
總結起來，他們先是說明對褚流年的感激，又覺得她的情況很是可疑，甚至懷疑褚流年是被掉了包。
最期盼的結果，就是將褚流年立即處死，以防後患無窮。
「褚小侯爺，您如此有大義，相信您會為了大家犧牲小我的。」
「聖上，您仁慈寬厚，一定要讓褚小侯爺死得舒坦一些。」
「......」
郄雙現在很想爬到這些人的腦袋上，掀開他們的天靈蓋，看看他們的腦子裡裝的到底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他咒罵：「我呸！還死的舒坦？那怎麼不見你們也去死一死？」
單影也沒忍住，將郄雙的語氣學了個十成十。
「嗯...又當又立！」
褚流年拍拍兩人肩膀，「聖上打算如何處置？」
蕭晟緩緩嘆了口氣，「既然如此，朕只好賜當眾處死了。」
「聖上開明！」
徐尚書等人齊齊叩拜。
正當他們欲要展開笑顏，卻被皇族侍衛團團圍住。
「聖上，您這是......」
他們臉色發白地問。
蕭晟卻沉重道，「身為我靈羽國的臣子，你們竟然對褚小侯爺多加揣測，朕實在是痛心。」
徐尚書還在不依不饒，「聖上三思啊！即便是褚小侯爺，也可能會被人......」
「徐尚書，你們竟然如此執迷不悟！」
蕭晟濃眉一豎，竟然動了怒火。
「朕言重九鼎，若是誰再對褚流年有任何逆耳微詞——一律處死！」
蕭晟擲地有聲地宣布。
他的眼神緩緩掃向徐尚書等人，最後眼神在褚流年的身上定格。
「褚小侯爺，你對朕的判斷可否滿意？」
褚流年眉梢微微挑了挑，「實話實說，不太滿意。」
蕭晟微愣，「小侯爺請說。」
褚流年輕笑一聲，雙眸之中迸發出咄咄逼人的光亮。
「在場不相信我的，可不止他們幾個。」
「那小侯爺的意思是......」
褚流年的目光忽然穿過人群，直直向某個方位看去。
「凌莊主，凌公子，你們覺得...我說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
忽然被點到名字的兩人，頓時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
凌天和凌塵的臉色顯而易見的微僵。
不過兩人向來擅長管理情緒，他們的神色瞬息之間就恢復了正常。
凌天鎮定自如地笑著開口，「小侯爺這是何意。」
褚流年的視線緩緩地從他們身上掠過，言語犀利毫無收斂。
「我是什麼意思，凌莊主心裡可和明鏡似的呢。」
眾人相顧無言，從褚流年這意味深長的話語之中，他們似乎捕捉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消息。
蕭晟這下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這看似沒有任何衝突的幾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要是其他人發生衝突，那也就罷了。
可這偏偏，是褚小侯爺和特地前來幫助他們的凌莊主和凌公子之間的矛盾。
蕭晟只覺得這事鬧得他頭疼。
他看了看凌天父子，又看了看褚流年，心裡微微嘆了一口氣。
現在也只能靜觀其變，先看看事情到底會如何發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