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嘗試
然而，楚卓卻搖頭說道：
「不行，外面的狗狗太多了，我打不過，你也會死。」
楚千秋這才注意到，在這輛破舊的麵包車外面，蹲守了數不清的野狗。
在楚千秋昏迷的這段時間裏，那些野狗已經憑藉氣味找到了他們，並里三層外三層地將這輛麵包車包圍了起來！
然而，奇怪的是，這麼長的時間裏，它們竟然都沒有發起進攻。它們就像一群被牢房隔絕的餓囚般，死守着楚千秋。
「它們為什麼沒有攻擊我們？」
楚千秋疑惑地問道。
「媽媽說了，他們怕這個鐵皮殼子。」
楚卓的話讓楚千秋心裏生出了些許靈感，他迅速向高勝寒詢問道：
【這輛車還有辦法開動嗎？】
「不行，雖然還剩一點油，但很多零件都老化破損，無法使用了。」
楚千秋心裏頓時一喜：零件老化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問題。他迅速向高勝寒說道：
【你們能不能檢測出來哪些零件老化了？】
「可以，但這需要幾分鐘的時間。你想幹什麼？」
【那些無法使用的零件，我有辦法更換！你檢測出來以後，立刻把那些零件的影像發給我！】
接着，楚千秋看向了楚卓，懇切地說道：
「那些野狗的目標是我，應該不會主動攻擊你吧？」
楚卓麻木地點了點頭。
楚千秋心裏升起了點點曙光，他一邊艱難地向麵包車駕駛席挪動，一邊向楚卓吩咐道：
「那就好，你現在到樹林里去，幫我找幾節結實的大塊木頭和一塊堅硬的石頭。只要有這些材料，我就能讓這個大鐵殼子動起來，然後我們一起去找你媽媽。」
只要有材料，看過那些零件的樣子，楚千秋就能夠利用雕木成真的能力，將這些零件複製出來！
哪怕他複製的零件性能不如真零件也沒關係，只要能讓麵包車暫時跑起來就行。
自己已經失蹤了一個上午了，他擔心父母和妹妹會因為找自己而陷入危機。
而且，今天晚上是這個月的最後一次拜月儀式了，他必須想辦法前往山下的楚家莊，記住那些卵體的行動。
聽到楚卓開門下車的聲音后，楚千秋下意識地叮囑道：
「記得優先保證自己安全！」
接着，楚千秋坐到了駕駛席上。明明沒見過車的他，腦海中卻自然而然地浮現出了相關的記憶。
他輕嘆了一口氣，開始跟隨腦海中的記憶熟悉起車的操作來。高勝寒掃描出來的零件信息也一個接一個地鑽進了他的腦海。
……
楚千秋想過，楚卓有點笨，力氣又大，可能會給自己帶來特別大塊的材料。
但他着實沒有想到，楚卓的力量會誇張到這個程度。
隔得老遠，楚千秋就看到，楚卓左肩扛着一棵斷口粗糙，比他脖子還粗的巨木，右手抱着一塊小山似的漆黑巨石，從微微顫抖的狗群中走過，將材料放在了麵包車的旁邊。
他現在十分懷疑楚卓那句「我打不過」的真實性。
楚千秋有些呆住地看向了站在車外的楚卓，莫名緊張地問道：
「這木頭太大了，你能幫我弄小一點再遞給我嗎？」
楚卓點了點頭，然後彎下腰，直接從那根巨木上掰下了一部分。
看着楚卓遞過來的那塊木頭上誇張粗糙的斷口，楚千秋突然明白了楚卓是怎麼去「找」這些材料的。
他頗有些尷尬地朝楚卓笑了一聲，接着說道：
「再幫我把那塊石頭處理一下，弄成我可以拿在手裏的鋒利工具。」
楚卓脖子微微歪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麼。
接着，他彎下腰，如法炮製地掰下了一塊石頭，然後將石頭伸進了嘴裏！
楚卓竟然用牙齒，把這塊石頭咬成了石釘的形狀。
他把石釘在自己的熊皮大衣上擦了擦，才遞給了看得目瞪口呆的楚千秋。
楚千秋現在簡直覺得，自己不用這麼麻煩地去製作零件修車，只要請楚卓把那些野狗全部打死就能安全地出去了。
但想到昨天晚上那隻異常巨大的野狗，楚千秋決定還是不要冒險。他並不知道楚慶平暗中培養的，還有沒有其他更加兇猛的野獸。
而且，這些已經失去了生物特徵的野狗，真的能夠被「殺死」嗎？
比起冒險讓楚卓一個人去突破，他更願意相信楚卓母親提供的信息：
那些野狗，出於未知原因，天生忌憚著這輛車。
楚千秋咂了咂嘴，努力回憶起高勝寒提供給他的信息，將全部注意力都凝聚到了自己的手上。
這是他第一次嘗試複製精細零件。
雖然他對於自己雕刻的精細度很有信心，那兩隻比生米還小的蚊子就是證據。
但他其實並不清楚，如果雕刻的對象變成了一個個需要互相配合的零件，是否還能發揮出正常的效果。
他深吸了一口氣，決定不再內耗，先做出嘗試。
……
在經歷了連續兩次失敗后，楚千秋終於完成了對那些零件的復刻。
此時，太陽已經西斜，橘紅的霞光灑在楚千秋面前地那些木製零件上，反射出了閃亮的金屬光澤。
他滿意地舒了一口氣，接着感覺肚子裏一陣絞痛。
不知不覺間，楚千秋已經接近一整天沒有任何進食了。剛剛全身心投入到雕刻的時候還沒有任何感覺，而在完成的一瞬間，胃部傳來的灼燒感讓他甚至有點想吐。
他彎著腰，將座椅上的那些零件推給了默默守在車外的楚卓。
「楚卓，你去把這個鐵殼子前面的蓋子打開，然後把和這些零件一模一樣的東西拆下來，用這些新零件替換。」
楚千秋帶着一身飢餓與劫後餘生般的喜悅，等楚卓換好零件，重新蓋上蓋子，轉進車裏以後，嘗試了點火。
轟！
麵包車在一陣轟鳴聲中啟動。
而那些守在車外的野狗，也在這聲轟鳴中逃進了樹林里。
現在已經接近第二天晚上了，在父母和妹妹眼中，自己已經失蹤了一天。楚千秋決定先回自己家，給父母報個平安。
正當楚千秋準備踩下油門，向自家的方向駛去時，他突然在前方樹林里看到了一個人影，失魂落魄般向自己走來。
楚千秋的瞳孔微微一縮，心裏陡然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那是自己的父親，楚雲升！
顧不得查看周圍是否有殘留的野狗，楚千秋忍着一身殘留的傷口，翻身下車，向父親跑去。
楚卓也沒有任何猶豫地跟在了後面。
緊接着，楚千秋聽到了父親麻木的呢喃聲：
「我拜了血菩薩……我拜了血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