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好吃不過餃子

回到樓上，

忙活一上午的林風，也有些乏了。

但心情不錯。

畢竟終於遇到了活人。

還親手「救活」房東太太。

排解孤獨之餘，成就感滿滿。

只希望太太不會去拉開，

他特地幫忙遮掩的陽台帘子。

過於殘酷的現實世界，沒準會撕碎她所剩不多的尊嚴。

喝下半瓶可樂。

林風吹着口哨，打開鄰居家房門。

在做中午飯之前，他需要整合物資。

將鄰居家的儲水，搬到自己家去。

放在別人家裏，總歸有點不安心。

一立方米的水，約有一噸重。

用兩個塑料桶，一次可以運40升。

來回多跑幾趟，正好也能鍛煉身體。

一口氣來回二十多趟，林風算了下，相當於負重四十公斤，長跑一公里。

做完這一切，身體潛能被激發出來，

耐力得到極大提升。

最後，看着自家浴缸里，盛滿的水，林風擦擦汗，辛苦努力的十幾分鐘，總算沒白費。

以後洗漱、清理啥的，就很方便。

不然每次都要去隔壁打水。

休息片刻，喝完剩下的可樂，

肚子裏傳來一陣空虛感。

幹了這麼多活，又餓了。

看下鬧鐘時間，快到中午十二點。

是時候做中午飯了。

林風起身來到鄰居家，

打開冰櫃，拿出一整袋餃子。

經典白菜豬肉味。

透明袋的包裝，沉甸甸的分量。

無不昭示著，這是一袋便宜、量大的速凍餃子。

這種林風以前也買過，

只要十五塊錢一袋，足足有三斤。

如果不是裏面肉餡少的可憐，林風不禁要懷疑，沒準用的是殭屍肉。

反正口感也就那樣。

沒那麼難吃，也談不上多好吃。

而且放久了，煮起來稀爛。

看下生產日期，幸好是本月初的。

「柜子裏還有點冰塊，應該沒壞。」

點燃煤氣灶，煮一鍋開水。

撕開袋子，餃子倒進去一半。

林風估算了下，有三十幾個。

猶豫了會，決定全煮了。

開封後接觸空氣，更容易變質，尤其冰櫃里的冰塊也不多了。

大火煮開后，鍋里的餃子飄起。

倒入半碗冷水，繼續煮。

為了煮久一點好消毒，林風特地煮了十分鐘以上，等餃子脹氣鼓鼓，破了皮，這才撈了出來。

在大碗裏澆一半湯底，撒上調料。

香味這就飄出來了。

就是賣相有點差，一碗餃子，皮是皮餡是餡，成了一碗麵皮肉丸雜燴湯。

放在一旁先冷卻，

滿頭大汗的林風，開始煮第二鍋。

將剩下餃子全倒了。

就在林風為自己的蹩腳廚藝，

感到捉急之時……

門外響起砰砰砰的敲門聲，還有幾聲熟悉的呼喚：

「小林？小林？你在家嗎？」

林風蓋上鍋蓋，將一旁的大碗雜燴，端到客廳舊桌上。

敲門聲來自隔壁，自己家那邊。

上前打開門。

開門的聲音，把對面的房東太太，嚇了一跳，手裏的碗差點跌落。

白美潔深吸口氣，平復情緒：

「小林，你怎麼會在這？」

602的住戶，不是一對中年夫妻嗎？

白美潔還記得，男的腿腳不便，只能待在家裏，很可能感染成喪屍了。

那為什麼，林風還會從裏面出來。

而且隨着他打開門，一股肉香飄出。

看着太太一臉疑惑，林風解釋道：

「家裏沒水了，就問鄰居家借用下。」

白美潔下意識點點頭，略帶欣喜：

「602的住戶還在？他們還活着？！」

林風搖搖頭，神情惋惜：

「不在，被感染成喪屍了。」

想到自家窗外趴着的恐怖喪屍，太太頓時心中一緊，往後退卻半步：

「那你，你現在……沒事吧？！」

林風笑了笑，寬慰道：

「沒事，已經被我解決了。」

「快進來吧，待在外面不安全。」

說着，林風敞開門，邀請房東太太，進入滿是肉香味的鄰居家。

白美潔愣在原地，一瞬間，

無數可怕的念頭，從腦中閃過。

可仔細想想，若是林風想使壞，早就得逞了，何必如此費心偽裝。

眼下是末世，外面全是恐怖喪屍。

缺糧缺水，沒有法律的制約，和道德限制，人性之惡，很快就會被無限放大。

白美潔清楚，她既沒法獨自逃生，且家裏存糧已經見底。

眼前這個大男孩，

曾經瞧不起的網癮少年，

是自己生存下去的唯一依靠。

此時若是拒絕了他，要繼續挨餓害怕是一方面，很可能還會引起林風的不快。

糾結數秒，看着男孩平靜的笑容，

白美潔咽了口唾沫，不自覺點點頭。

聞着香味，鬼使神差邁出步伐。

走進602室，裏面幾乎沒什麼裝修。

和二十年前建造時一樣，許多傢具的年齡比自己女兒都大。

陳舊，破敗，一切彷彿在逐漸腐爛。

如果不是餐桌上飄出肉香的碗，

白美潔怎樣都不會，踏入這種地方。

「碗放這吧。」

林風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太太顫了一下，轉身擠出笑容：

「好，已經洗乾淨了。」

林風看着光滑潔白的碗，

心想房東太太家，好像沒水了吧？

弄得這麼乾淨，莫不是用舌頭舔的？

看來還得洗過再用。

「謝謝，麻煩了。」

林風胡扯了句，二人心照不宣。

隨後，客廳里的氣氛略顯尷尬。

直到白美潔壓下心中不適，熱情開口打破僵局：

「小林，你是在煮湯麵嗎？」

林風看着碗裏皮肉分離的雜燴：

「這是餃子……」

「…………」

太太原本舒緩的眉心，又皺了起來。

「嘩嘩嘩……哄哄……」

無語間，廚房傳來一陣爆鳴聲。

經驗豐富的白美潔，立即衝到廚房，關掉灶台的開關。

此時枱子上，一鍋沸騰的餃子，泛起的泡沫溢了出來，滴落在火口上，差點兒引起灶台失火。

「怎麼能在煮東西時，人離開廚房？」

「還有，煮餃子為什麼要蓋上鍋蓋，這麼一鍋開水，你不怕出事啊！」

氣頭上的房東太太，忍不住語氣嚴厲的說了兩句。

林風這才意識到，

自己恐怕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

若是真把煤氣罐引爆了，

那威力，能將整層樓炸毀。

「對，對不起，我沒做過飯……」

林風低着頭，表達歉意。

白美潔嘆口氣，將灶台擦拭乾凈：

「我來煮吧，你去外面坐着。」

就這樣，十分鐘后，

二人順理成章坐到一起。

碗裏餃子很香，滿是誘惑。

雖然很餓，但白美潔吃的很慢，細嚼慢咽，並未做出狼吞虎咽的醜態。

看着沉默不語的林風，

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白美潔這才想起來，自己語氣太重：

「樓下有好多喪屍……」

「小林，以後阿姨就住這了，我們兩人也好相互幫襯。」

林風默不作聲，繼續扒著餃子皮。

見狀，白美潔猶豫再三，說出難處：

「那個，小林啊，阿姨家平常沒存什麼吃的，這兩天給阿姨餓壞了……」

「你能不能，先賣點給我……」

「當然，阿姨也知道現在的情況。」

「等救援隊來了后，阿姨會聯繫親戚，加倍補償給你。」

說着，房東太太從裙褶的口袋裏，拿來小錢包，取出裏面的一疊鈔票，滿懷期待的遞了上來。

林風裝作沒看見，先將湯底喝乾凈，放下碗筷，擦乾淨嘴巴。

然後一臉平靜的看向房東太太：

「太太，現在，錢就是廢紙一張…」

「想要吃的，得拿其他東西來換。」

頓了頓，林風掃視眼太太全身上下，饒有興趣的打量一番后，接着道：

「是有價值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