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董卓入京

第十九章 董卓入京

小平津,乃靈帝劉宏,抵禦黃巾軍所設的八關之一。與孟津關形成掎角之勢,共扼黃河咽喉,鎮守洛陽北大門。

小平津關以黃河河道為天然屏障,易守難攻。關隘依古渡口而設,過此關便可入河東溫縣。

不過當一日前,數百著禁軍鎧甲之士,入平津后,此地以易手。

很奇怪,雖同為漢軍,然甲士入關,不但收繳渡河之船,更是將原本守軍繳械,甚是奇怪。

直到入夜,當數十逃命之徒,光臨此地,一切的疑問,才迎刃而解。

陣勢擺開,團團圍堵,等待許久的獵物終於入籠,安坐馬背的姜麒沒有執戟,也沒有持刀,反而一副文人之態,笑道:「想我了否?哈哈哈,張常侍,爾等來的為何如此晚,麒在此可吹了一夜冷風……」

鬥了數年,眼下終於可以手刃天下痛恨之人,姜麒心中無法言語,唯得勝者之態,浮於臉龐。

「老夫縱橫官場數十年,沒想最後卻栽倒在你個幼子之手……」如此時刻見到刀兵於側,張讓再傻也知道將如何,當即也沒有了早先的慌張,一副看破生死的樣子道。

可比之張讓的覺悟,膽小的宋典卻沒有那麼洒脫,明顯就是不敢相通道:「姜將軍!你乃軍人,該言出必行,明明是合議誅何進,為何要如此對待我們……」

「哈哈哈!為何如此,爾等把持朝政,迷惑陛下,賣官鬻爵、陷害忠良,致使黃巾之亂、羌胡入侵、鮮卑寇邊,一樁樁一件件,爾等就是死十次,都不冤枉。姜某頂天立地,難道爾天真的以為會與你們同流合污否!」人之將死,姜麒也沒有什麼需要隱瞞,當即痛快的承認就是匡他們的。

「爾卑鄙!竟利用我等為你除去何進,如今何進死了,你再無威脅,可滿意……」也看清了姜麒面目,終於明白其述求的段珪,慘笑著說道。

「哼!爾等閹宦,擾亂朝堂,今設計殺死大將軍,人人當誅,難道死到臨頭,還敢陷害我家兄長否!」面對段珪的言語,如今人多口雜,哪怕知道實情,然知道後果的童飛卻是打馬出聲,揚槍呵斥。

「好了,勝者王敗者寇,我等愚鈍中計,無話可說。如今如喪家之犬,也是自己找的。姜君侯想如何,說吧!」比之二人的悲憤,張讓卻看得開,或許說早已明白透徹,無話可說間準備接受命運。

「爾等為禍朝堂多年,百姓怨聲載道,五馬分屍尚不能解百姓之痛,然姜某不是好殺之徒,今天子在側,麒允許爾等自裁以謝天下。」原本在心中想過很多刑罰,然劉辯、劉協尚在人群之中,姜麒無法堵住其口,隨即權衡言。

知道今天肯定在劫難逃,可當聽到結果之時,卻沒那麼洒脫,特別是膽小之宋典,一下就座倒在了地上。

當然如宋典般不甘心者,不止唯一,當聽到姜麒之言,就有人想溜走,可惜一旁早已瞄準的箭矢,註定了今日無人得脫。

『啊!!』『啊……』當幾聲慘叫響起,終於擊毀了張讓等最後的幻想。

死期以至,逃無可逃,哪怕不願,然張讓、段珪唯有咽下苦果,最後之際,紛紛跪倒於滿身污垢、衣不遮體的少帝劉辯之前,梗咽道:「陛下!臣等殄滅,何進、何苗被殺,天下亂矣。惟陛下好生保重……」

「兄長,真的如此便宜他們嗎?」原本還想親自動手,沒想師兄心軟了,童飛近前詢問道。

「著兩日殺的人已經夠多了,遠翼,你我今日之行為,足載入史冊,又何必在乎此。等下讓兄弟們檢查好,不要讓僥倖者裝死便可。」戰場上殺伐多了,可還第一次逼迫人自裁,姜麒雖有不願,然卻沒有改變,只是吩咐道。

「陛下!小心姜麒,此子能屈能伸,真梟雄也。如若不防,大漢危矣……」伺候過三個皇帝,人之將死,張讓跪伏之際低聲告誡道。

可惜一晚驚魂的劉辯哪裡聽得進去,唯身旁略幼的劉協聽之後,泛著有神之光,看向記憶深處威武之影。

最後一拜結束,留下最後的尊嚴,張讓、段珪、宋典等一眾僅存之人,投河而斃。

至此禍亂大漢百年的宦官勢力,隨同,最後一個外戚,消失於歷史長河。

閹黨覆滅,天以微亮,此刻再見瑟瑟發抖之孩童,姜麒不能再逃避,隨即翻身下馬,快步而前,單膝跪地道:「草民姜伯孝,救駕來遲,請陛下、陳留王恕罪……」

「你就是姜麒……早年聽父皇言,你勇猛無敵,破黃巾、匈奴,又救三輔,今日為何這幅打扮。」轉危為安,心中略微安穩,有些邋遢的劉辯,很是好奇的對眼前一副文人模樣的姜麒打量道。

很顯然,帶頭低首行禮的姜麒,沒有料到天子有此問,當時就愣了,幸身旁還有個聰慧的弟子,隨即便聽:「太傅快快請起,今日協兒與皇兄被歹人所迫,幸得太傅相救,太傅乃衛尉、易陽侯,怎可稱草民。」

「謝陛下、陳留王。太傅之稱麒不敢,衛尉、列侯之階更是閹宦矯詔,草民並未領命。今日天子蒙難,麒不過盡子民之力而已。」早聽聞靈帝喜幼子,今日聽言,進退有度,姜麒終於明白緣由了。

「太傅過謙了,早年父皇便言,太傅國士,學識淵博,授太子太傅銜,教導協與皇兄,一日為師便是終身,如今朝廷蒙難,還請太傅教我兄弟……」可對於姜麒的謙遜,似乎早以想好,劉協言辭妥當的出口道。

「陛下有令,為民者不敢不從,然此地兇險,不可久留。如今天子離京,百官定四方尋找,還請陛下、陳留王先行回京再言。」劉協之言沒有破綻,姜麒無法回答,只有借故道。

「煩惱太傅護衛左右……」見姜麒沒有拒絕,劉協高興道。

「願為陛下、陳留王鞍馬執凳!陛下起駕……」今日怎麼說也有救駕之功,又除了十常侍,何進也沒有了威脅,姜麒悻然道。

隨後為表忠心,姜麒更是脫下衣袍,給劉辯披上,一旁的童飛會意,也是趕緊脫下戰袍上的披風,給劉協裹身。

最後姜麒牽來自己坐騎,讓劉辯、劉協同騎,親自牽引朝洛陽而去。

一路行進,出京尋找皇帝下落的公卿不斷加入其間,主臣見面一陣唏噓。眼力好者,藉機也給天子找來馬車,照顧於旁。如此很顯然,便沒有了姜麒之事。

只是當行近至邙山附近后,一隊滾滾煙塵出現,剛剛還大拍馬屁的百官方才著了慌,都才經歷過血腥屠殺,眼下看著煙塵,再聽轟隆隆的馬蹄聲,愣誰都慌了,驚嚇兩日的劉辯,更是不爭氣的痛哭起來。

可尋找保護之時,剛誰都不待見的姜麒,卻已經沒有了蹤影。除去天子還披著的衣袍,好像根本就沒出現過一般。

還好就在以為又遭兵禍之時,一桿高高飄著的『漢』字旗,說明了來隊非亂騎,尚是大漢之兵。

大軍來的很快,足有三千之眾,個個西涼高大之騎,鎧甲傍身,實實精銳之像,唯腰間掛著的彎刀,不是漢軍標配的繯首刀。

「來者何人……」待來軍止步,河南中部掾閔貢勇敢著打馬上前問道。

見此,來軍倒是沒有無理,當即便見一個魁梧之中年漢快步上前,單膝而跪:「臣斄鄉侯董卓,得知陛下蒙難,特來見駕。」

所見並非歹人,剛惶恐者方才略微放鬆,當即在簇擁下,天子劉辯同陳留王劉協緩步而出。

只是剛剛嚇了一場,劉辯顯然有些緊張:「你、你就是董卓,以前聽說讓你帶兵,卻被娥賊打敗,損失慘重,可知罪……」

沒想天子盡一出口便是此,身後之臣尷尬不已,怎麼說人家現在帶兵來救駕,只有功,怎可言罪。

「臣知罪……」還好董卓也是個阿諛奉承者,當即也沒太較真,雙腿及地,領罪道。

隨著董卓跪地,尷尬間一旁之劉協,為兄長解了圍:「今朝廷新創,董將軍帶兵來救,實乃大功一件,今後當將功補過,好自為之……」

剛被皇帝斥責,此又被陳留王安慰,董卓心中不免有些計較,隨即應諾:「遵旨,臣怎敢不盡心儘力已報朝廷……」

「護駕還宮……」

大軍護衛、百官隨行,著天子雖然有些狼藉,然總算不會再有危險,一行浩浩蕩蕩的朝洛陽而去。

大隊遠去,此刻沒有人去理會神秘消失之人,卻出現在了不遠處一林密之處。

「兄長為何不隨天子入宮??」對於姜麒突然撤退,童飛很是疑惑,此刻又見其凝視,故問道。

「呵呵,怎麼?遠翼惋惜此次沒有隨陛下入宮,得不到封賞……」被拉回現實,姜麒回首笑言道。

「兄長調笑了,著什麼榮華富貴,飛可不在乎,只要兄長安好便可。小弟只是覺得,今日陳留王很是看重兄長,如若兄長一同回宮,定能官復原職!」沒想自己話被兄長笑話,雖然很清楚其脾氣並未有他,然童飛還是說出心中所想。

「主少則國疑,歷朝歷代皆如此。當方聽探報董卓入京,為兄便知京中爭鬥不會就此停止,你想如今洛陽袁紹是一股勢力、丁原也是一股,此刻再加董卓,那會如何。故要是為兄此刻再出山,定爭鬥不休。如今朝廷新創,以經不起折騰了。」大家都是兄弟,姜麒沒有必要隱瞞,隨即解釋道。

「那兄長,如今該如何?」一向言聽計從,童飛沒有質疑姜麒的決定,趕緊問道。

「董卓之性為兄知道,非善內。丁原就不用說了,與為兄之恨,很難化解,如今也只能看袁紹能不能成大事了,不過無論如何都會刀兵相見,故一早才傳信讓你過來,將我族人全部接去并州。」姜麒道出心中所想。

「那兄長既然此地危險,為何不一起離開,畢竟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聽到姜麒之言,童飛當感危險,建議道。

「放心吧!遠翼,師傅曾說過,天下我姜麒大可去的,又有誰能傷。就算你帶兵走了,我身邊還有一千子弟兵,不會有事的。」兄弟關懷,姜麒很是受用,隨後拍其肩笑言道。

「剛相聚又要分開,兄長!我們不會又幾年不見吧?」雖然早以言明之事,然此刻說,童飛又有些不舍。

「不會的,此次少則三月,多則半年,麒就會去西河的。遠翼,如今天下大亂,當是大丈夫頂天立地之時,可願隨為兄,再立新功……」真情流露,姜麒也有些不舍,當即目光炯炯的看向已然成熟的師弟。

「這些年飛時時都在學習兄長傳授之兵法,早年輕狂頑劣,只知沙場攻伐,現以明白兄長之苦心,兄長放心,哪怕成不了兄長般萬夫敵,也定能隨兄長統兵,攻城略地、保家衛國。」隨著姜麒期望的眼神,童飛肯定的說道。

「遠翼,當初下山之時,麒曾答應師傅好好照顧你,可這些年為兄繁忙,未成達到,慚愧得很。你也以及冠,兄弟們都以成婚生子,待為兄回西河,如若還沒聽到爾之音訊,可別怪為兄強迫了。」正事言完,姜麒隨後感慨道。

「兄長算了吧……看到六哥如今的遭遇,飛可不敢找個人管著!」一聽姜麒要求,原本還正經的童飛,當即躲閃了。

「此事沒有商量,就這麼定了……好了,不說了,著小孟津渡河之船應該以備好,隨我回烏堡,商議遷徙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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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漢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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