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集 離家

第2集 離家

時間一天天過去,小道堂在爸媽的精心呵護下一天天長大,村民們從一開始對文家小道堂死而復生的事感到驚訝之外,也沒有什麼怪事發生,除了文道堂自己。

自他懂事以來,他就發現自己的與眾不同之處,他發現自己經常看到一些奇怪的影像,或者說是一些穿着奇怪,飄忽不定的人。雖然看起來很模糊,但他心裏卻有一個清晰的反應,他曾問過父母自己為什麼可以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父母也是顧左右而言他,沒有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要說文道堂害不害怕?那是肯定的,一個小孩經常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別人又看不到,他能不害怕嗎?不過他從小就這樣,剛記事的時候經常被嚇得哇哇大哭,不過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就當看不見罷了。文道堂看過很多恐怖電影,鬼故事,曾經也想過自己看到的那些是傳說中的鬼魂,不過那些人影只是很模糊,不像是鬼,再說他也從來沒有被那些東西嚇過,所以他只是覺得自己經常會出現幻覺,看到一些不明所以的東西。

農村的時間過得很快,基本上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小道堂六歲的時候進入了小學接受教育,一直到高中畢業,學習成績都是名列前茅,為人不僅活潑好動,對同學還非常好,結識了幾個死黨型的同學,同時也深得老師和其餘同學的讚揚,同時,還和語文老師還學得一手好字。

這一年七月,高考結束后的他剛查到自己分數,高高興興的回到家裏,吃晚飯的時候,他剛說出自己的分數,說自己要報讀一個名牌大學,不過文父文母聽了之後卻楞了一下,對視很久都沉默不語。文道堂看到父母表情都不是很自然,就疑惑的問道:「爸,你們怎麼了?我考了那麼好的分數,不是應該為我高興嗎?」

文母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文父卻放下碗筷,嘆道:「時間過得真快啊,一晃就十八年了!」

文母苦笑了一聲,放下碗筷伸手撫摸了一下文道堂的頭,溺愛地說道:「是啊,時間過得好快。」

文道堂一頭的霧水,皺着眉頭問道:「爸媽,你們今天怎麼了?我怎麼感覺怪怪的?」

「沒什麼,快吃吧,我們小堂考得那麼好,明天給你做好吃的。」文母頓了一下,一掃之前的不愉快,笑着說道。而文父卻起身走出了堂屋,在院子裏蹲了下來,點燃他的旱煙扎巴扎巴抽了起來。

「媽,我爸怎麼了?」文道堂看着院子裏蹲著的父親,對文母問道。

文母眼神有些閃躲,不過還是故作鎮定的說道:「可能是今天地里的活沒幹完,今晚又要下雨,所以在發愁呢!」

文道堂知道母親的解釋有些牽強,不過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繼續低頭扒飯。

晚上,文父文母的房間。文母依偎在文父的懷裏,手指在他的胸口畫着圈圈。文父看着蚊帳頂棚,兩人都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後,文母低聲問道:「他爸,我們要怎麼告訴他?」

「唉,明天我來說吧,就是可惜了他那麼好的成績,要是他知道不能上大學了,不知道會不會很難過。」文父說道。

「小堂很懂事,我們要相信他。」文母道。

文父又沉默了一會兒才說:「為了他能夠繼續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我們只能讓他去紫雲觀,上不上大學,也只有看那個大師的了。」

「是啊,還有兩年時間,不知道他能不能挺過去。」

「應該沒事的,要相信大師的手段,還有,就算道堂不能挺過去,我們擁有他十八年,這也是上天的恩賜了。」

文母聽了之後竟然默默的流出了眼淚。文父在她額頭親了一下說:「小芬,這些年委屈你了。」

文母有些害羞,抬起頭看着文父嗔道:「都那麼老的人了還...」

話還沒說完,文父就用自己的唇堵上了她的嘴。

第二天,文道堂和文父一起下地幹活,給玉米除草。烈日當空,玉米葉會鑊人,加上七月的天氣十分炎熱,幹了一個上午的文道堂滿頭大汗不說,身上還特別的癢。好不容易準備回去的時候,文父卻點燃旱煙蹲了下來,對收拾農具的文道堂說:「小堂,把東西放下,我們父子倆好好聊聊。」

「爸,有啥話回去說唄,我都快熱死了。」文道堂有些不滿的說道。

文父沒說話,只是用力的抽了一口旱煙。文道堂嘟著嘴放下扛在肩上的肥料,坐在上面看着抽煙的父親。

文父抽了一袋旱煙后,又裝了一袋,一邊裝一邊問道:「小堂,有些事我要和你說。」

「爸,是不是我上大學的事啊?你們放心,我會自己掙錢讀書的,我知道這些年你和我媽都不容易,我上了大學會去做兼職掙生活費的。」文道堂聽父親說有事和自己說,以為是自己上大學的事,拍著胸脯說道。

文父笑了笑,點燃旱煙抽了一口才說:「接下來我說的話你不要打斷,也不要驚訝,聽我講完。」

「好的爸,你說嘛,我聽着。」

「事情要從你出生的那一天開始說起,那天...」文父陷入了回憶,把文道堂出生當天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聽得文道堂是目瞪口呆。等父親說完,文道堂還在原地出神。文父知道他很難接受自己壽命的事,就繼續抽煙留時間給文道堂自己消化。

過了一分多鐘,文道堂苦笑了一聲,小聲嘀咕著說:「二十年,這不還有兩年嘛?難怪我會看到別人看不見的東西,原來我十八年前就已經死了。」

他嘀咕了一會,噗通一聲跪在文父面前,認真的說道:「爸,您和我媽為我付出的時間,我一定會給你們找回來!」

「小堂啊,我們真的捨不得你,也不想破了你的大學夢,不過你必須去一趟紫雲觀,找當年那個大師幫忙。」文父變得嚴肅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文道堂眼眶紅彤彤的,但他卻沒有流下眼淚,他緊咬着嘴唇,用力的點了點頭。

回到家,文母做了一桌子好菜,都要趕得上過年吃的了。文道堂知道這是為自己送行的最後一餐,所以他心中只是更加感動,並沒有表現出多少落寞。不過他心中暗自發誓,自己一定要活下來,一定要讓父母過上好日子!

夜裏,文道堂拿出自己那個廉價的手機,上了網查詢紫雲觀,輸入進去之後彈出來好多的紫雲觀,最起碼有十幾個,通過進去看詳細介紹,文道堂逐漸排除,最後鎖定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三家叫紫雲觀的。他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找那個大師,只能一家一家的去碰運氣了。

翌日,文父文母把文道堂送出了村子,給了他兩千塊錢作為路費和生活費,告訴他去縣城打聽附近有沒有一個叫紫雲觀的地方。文道堂聽了好半文母的嘮叨,也沒有覺得煩,直到文父催他上路,文母這才抹着眼淚沒說話了。背着個裝着行李的老式背包,在父母不舍的眼神中,毅然的抹掉眼角的淚,轉身向鎮上走去。他心中已經有了目標,他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昨晚他查的紫雲觀,縣城附近並沒有,所以他的第一站不是縣城,而是省城。

鎮上沒有車站,只有一個客車臨時停靠點,他就背着行囊在路邊等著,鎮子是他讀高中的所在地,所以非常熟悉,即將要離開了,也不覺得有什麼捨不得,對於十八歲的他來說,應該也沒有那麼多感慨吧!

輾轉縣城,買票去省城,花了他兩百多,也花了他近五六個小時的時間,當他從省城客車站走出來,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不過七月的傍晚依舊明朗,要八點以後才會慢慢天黑,文道堂打算的是先找一家旅店休息,明天去那個紫雲觀看看。

文道堂在車站附近一邊啃著家裏帶出來的煮玉米,一邊四處打量,他是第一次來省城,看着周圍的繁華,他有些不知所措,走在街道上也不知道該去哪兒找旅店。正在他漫無目的的時候,一個略微發福的中年男人朝他走了過來。熱情的問道:「哎呦,小兄弟,要住旅店不?不僅價格便宜,還近。」

文道堂剛出車站的時候看到很多喊住店的,不過都沒有理,這時候有人來搭訕,他反而在心中想:還是省城的人熱情。把口中的玉米吞下去,文道堂問道:「住一晚多少錢?」

中年男子一聽有戲,更加熱情的說道:「一晚上就四十,很便宜了,小兄弟是來打工的吧?」

「我來找親戚,他明天才來接我。」文道堂撒了個謊,和這樣的陌生人,他知道不能很誠實的說出自己的目的,畢竟人心隔肚皮,再說了對方還是個不知來路的陌生人。

「行,來我帶你去看看住的,不滿意你隨時可以走。」中年男人也不多問,領着文道堂往一個巷子走去。

這條巷子周圍基本上都是旅店,各種各樣的招牌讓他應接不暇,原本他想隨便找一家住下來,不過自己答應了對方,只能跟在他的後面朝他所說的旅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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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瞳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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