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零號小組的行動
《風林火山-陰之章》，玥仙子新傳護道之法。
陰之章講的是躲避、卸力、格擋、防禦。
這就是凱奇在《戰爭之王》中的那句：『生存的秘訣在於，永遠不要加入戰爭。』的玥仙子版詮釋么？
徐立這般吐槽，是因為他自認不是東瀛的平成廢物，身為一個爺們兒，他討厭躲在女人的裙下免遭風雨，更別說被當寵物養。
像這次車禍，確認是有人謀害他，他更願意自己把仇報了。
傳功之恩，他有機會定然厚報。
但他不希望被過度呵護，授法只授一半，只能自衛，不能揍人。
可他還真不好因為這個去直懟玥仙子。
因為他會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問題：他憑什麼挑剔？
什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得了吧，他今年二十七，周歲。
類似莫欺少年窮的話，當初追求張慧時，就婉轉的表達了。
結果掙着幾千塊一月的月薪，做着希望貌似總在前頭的公司合伙人之夢，最終被公司辭退，若非玥仙子聯繫他，他現在還在做日結。
何況，人家為什麼要等你三十年，人生又有幾個三十年？
進入社會以來，他越來越認識到，選擇大於努力。
不是努力不重要，而是努力幾乎是最容易達成的一項。
時薪千元，你看他能不能加班，能不能熬夜，會不會哭着喊著讓我再干八小時？
而普遍能做到的，是低價值的，無法成為出人頭地的優勢。
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
站在風口，豬都可以起飛。
尋找機會，把握機會。這是個技術活兒。所以選擇大於努力。
他的選擇卻是做一名土木人，連學習帶工作，九年在坑裏，越是賣力挖，陷得越深，沉沒資本厚積到不敢下決斷。
這裏邊固然有不想走出思維舒適區的怯懦，更多的還是因為前路無亮。
你知道任何一個行業，都有一個交學費、當學徒、成師傅，成大咖的過程。
而只有成為師傅，乃至大咖，才真正開始賺錢。
但你不知道，你跳出現在這個黑坑，會不會又是一個九年黑坑。
民間俗語有個說法：營生做遍，窮死沒怨。
說的是什麼？說的是要有堅持，要鑽，要想辦法做到行業頂流，以新入門又或學徒的水平，在各個行當亂跳，餬口都難。
這些年，他也不止一次思索是否要另投他路，但幾乎每次都是被再堅持一下是不是就能獲得轉機的想法而阻止。
為什麼這次毅然決然的改為靠撿漏賺錢。
因為有超凡帶來的掛，靠着這個掛，可以直接達到與行業頭部相當的水平。
這說明什麼？說明與其相信因人成事，不如相信因事成人。
趕上好時候，抓住好機會，比自己有多牛逼重要。
能力行不行，是多與少的差異，而能不能趕上風口和機會，則是有和無的差異。
所以，外在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太重要了，別把自己太當回事。
有這樣的一個認知，他不得不承認，希望像個爺們兒，站着做人賺錢，只是他的主觀意願。
這並不影響他靠吃軟飯，人生才發生翻天覆地變化的真相。
玥仙子就是愛屋及烏，才出手助他。
他心理對此得有點嗶數，而不是要這要那，他沒那個臉的。
尤其是這次，惹出事端，也是靠玥仙子幫他平事。
如果不是玥仙子出手，說不得那幫人得知他緩過來了，一不做二不休，再出手段弄死他。
馮凱一系能靠得住么？他覺得，能五五開就已經很牛嗶了。
沒有玥仙子悍然出手，那麼就算有馮凱所代表的官方護着他，多半事兒不算晚，一堆後遺症，指不定就把親朋好友下水了。
也就是快刀亂麻，即便還有些狐朋狗友想復仇，又或居心叵測者想借題發揮，也會考慮成本太高，值不值。
所以官方視角，玥仙子無法無天，道德底線低下，是不穩定因素。
在他名下，卻是必要之惡，不施雷霆手段，難顯菩薩心腸。
他欠玥仙子的。
已經很多了，居然還要提條件？
「忍着吧，爺爺都是從孫子開始做起的。覺得憋屈就多多奮發，現在法也有了，門也入了，未來可期，比時薪千元的臨時工可優渥的多，沒理由不努力。」
徐立進行心理調整、情緒調節的時候，馮凱回了工作組。
沒等白若安問，馮凱就主動彙報：「結果比預期的還要好。」
白若安長吁一口氣，其他在場的組員同樣如此。
上面是下了死命令的，他們的壓力非常大。
尤其是，這種等級的戰力，只存在於傳說中。
按照顧問們的評估，張媛媛起碼也是金丹起步。
問題是，張媛媛只不過是臨時隨便划拉的一具傀儡。
可見真身的強橫，說是真神仙，怕是都有人信。
這樣的力量，已經可以動搖現代國家的根基。
畢竟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內，和平靠的是力量而不是祈禱。
單體力量這麼強，遁速堪比超高音速導彈，還是隱身的，能遮天攝陽力、地震采陰力，能搜魂，能卜算，預測鎖定，登門滅門，這誰受的了？
對於需要為廣大民眾的生命安危負責的國家來說，這種力量，不受控就是原罪，而不是等出了禍事才計較。
試問，蘑菇彈被暴徒使用了，再去定罪行刑，有多大意義呢？
正是因為這種緣由，針對徐立的行動，一點都不比蘑菇彈丟失的斷箭行動級別低。零號小組成立，就已經說明了對徐立的重視。
馮凱之前力排眾議，白若安也是頂着巨大的壓力，讓馮凱去『攤牌』，這個事情搞不好，就會喪失安全回收的機會，而滑向銷毀流程。
問題是，現在沒誰有把握能順利完成拆彈。
沒見徐立死亡，都會觸發反制，比死手系統還狠么？
現在總算是得到了好的回饋。
當然，這麼大的事，不是馮凱說什麼就是什麼。
信任歸信任，規矩是規矩。
像他們所在的這等部門，是要儘力杜絕人治和感情牌的。規矩固然刻板缺乏變通，卻可以提高下限，不容易觸發大事故。
馮凱從特製的公文包中，抽出筒狀的存儲盤。
公文包自帶針孔攝像，從馮凱跟徐立互動就開始拍攝。
白若安他們會反覆研究徐立說每一句話時的微表情、肢體語言。
進而為徐立做更精準的性格側寫。
事實上，最近一段時間，這個小組可沒少在徐立身上下功夫。
像劉玉芬、徐茹、張慧、以及徐立的大學舍友，好友，都有安排過專門的問詢，加了催眠手段的那種，一覺睡醒了無痕。
小組甚至努力收集徐立的過往賬單。
為的就是提升大數據的丰度，從而完善徐立的信息。
可以說，從很多細節角度講，小組現在比徐立本人更了解徐立。
一些徐立以為是隨性隨機的選擇，其實是受他本能和喜好影響的。也就是說，當遇到A\B\C，他其實高概率選C，他自己都沒注意這個細節，但小組通過研究分析，就已經知道了。
之前被馮凱否掉的方案，就是以這等細膩的大數據化資料為依託，玩投其所好，從而保證接近徐立的特工妹子，主打一個登對。
但被馮凱否了。馮凱提的分析，白若安等人也都聽進去了。
認真討論，甚至又聯繫了智庫，這才大改了計劃，派馮凱攤牌。
現在收穫了成功，而且新一輪的分析顯示，徐立的自我調節能力明顯很強大，也明曉事理，比較理性。
如此一來，就不急着上什麼美人計。
這真就是送蘑菇彈歸位，是個精細活兒，不宜操之過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