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雙重惡耗

夏國，海市林希手裏捏著一個膠袋，上面清晰的寫着醫院的名字，面無表情的來到工作近十年的公司。

「林組長！」

進了公司，迎面走來的一個格子杉看見林希走來，平淡的打了個招呼。

林希微微點了下頭，算是回應了一下，越過格子杉，他繼續前行，很快就來到自己的工位。

雖然大小是個組長，但林希也沒有多大的特權，比如擁有一個獨立辦公室就是想也不用想，有個獨立的工位就算不錯了。

盯着面前黑著的電腦屏幕看了半天，林希喚醒電腦，新建一個文檔，可是辭職申請這幾個字他卻遲遲無法打出來。

和林希打招呼的格子杉來到自己的坐位，放下手裏的杯子扭頭四處看了幾眼，發現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就作賊似的對身旁另外一個格子杉低聲說道：「你說林組是不是知道他要被裁掉的消息？我剛才看到他的臉色可不太好，而且他從來沒有遲到過，今天卻差點曠工一早上。」

另一個格子杉不屑的回答道：「你這不是廢話嗎？林組大小也是個領導，他的消息沒有你靈通？」

「切，那你知道林組為什麼被裁掉嗎？」

「呵呵，還不是年齡到了？放心，過幾年就會輪到我們！」

被打擊的格子杉愣了下，發現自己的同事說的太TM有道理了。程序員這個行業，更新換代的速度可比一般的行業要快的多，稍不注意就會被淘汰，於是他也擔心起自己的未來，再顧不上與鄰坐八卦了。

被自家組員八卦的林希，終於集中了精神，辭職申請而己，幾分鐘就可以搞定。

正在此時，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

「林組長，我是行政辦的趙秘書，鄭總讓你來他辦公室一下。」

「知道了，我就過去。」

掛掉電話，林希準備去鄭總辦公室的時候，把辭職申請也拿上。

公司要裁員的流言，他當然知道，不就是公司準備裁掉一批年紀大的員工？這股風早就吹了起來，林希想不知道也難，只是他沒想到的是自己也在這個行列中。

雖然林希的年齡已經三十齣頭，在程序員這個行業確實算得上老人了，但他的技術水平讓他再奮鬥幾年一點問題也沒有。

這次大概是要如公司的願了，自己主動提出辭職，應該可以給一些補償？想到這裏，林希搖了搖頭，補償的事純屬想多了。

想着這些有的沒的，林希緩步來到鄭總的辦公室。

看着已經禿頂的油膩鄭總，林希暗想到已經半截身子快要入土的鄭總，應該才是被列入裁員名單吧？

不等林希說什麼，油膩大肚的鄭總就站了起來，藉著他遲到的由頭，對着林希就是一頓輸出，什麼不遵守公司的規章制度，眼裏還有沒有公司等等不一而足。

這個胖禿油膩男在公司的關係是什麼來着？公司某位股東的親戚吧，揍他一頓出個氣應該沒有問題，林希握了下拳頭，接着他又想到，我還沒關門打人是不是不好呢!

轉念又想到，沒關門才更好點吧？待會動起手來，爽快感會更強烈一點。

鄭總肥厚的嘴唇似乎抹了口紅，紅的讓林希噁心了，而就在林希走神的時候，從這張噁心的嘴裏，對林希的語言攻擊已經上升到人身攻擊的程度。

到了這種程度，林希覺得時機差不多，該出手時就出手！

這點，可以從外面梗著脖著看熱鬧一片地鼠頭似的員工就可以看出來。

林希不在猶豫，上前一步把手裏的辭職書往桌子上一放，然後用力一拉把喋喋不休的鄭總從辦公桌里拽出來，不等他反應過來，順勢就往地上一甩，甩的同時還不忘給了鄭總的肚子一拳。

林希這一拳很有講究，看着是拳，但從指縫裏若隱若現的拇指，和一段時間未修剪的指甲，加上恰到好處的擊打部位，讓鄭總根本就來不及說什麼，就痛的哀嚎翻滾起來。

倒地的鄭總覺得自己肚子疼的要死，連腰都快要直不起來，他實在想不通，林希只是在打了自己一下，怎麼就疼的要死。

這個念頭只在鄭總的腦海里一閃，很快他就沒有思考的精力了。

林希並沒有放過倒地的鄭總，皮鞋尖也是一種利器，利用的好了，效果還是很不錯的，地上疼的滾來滾去的鄭總可以證明這一點，林希只是雙手插兜在鄭總身上不時的踢上一腳，看上去也不重，但他就是起不來。

「啊！你們這些混蛋，疼死老子了，還....不快點把這個混蛋拉開！」滾來滾去的鄭總無意間發現外面看熱鬧的員工，氣更不打一出來，扯著嗓子就想讓人把林希拉開。

鄭總也想憑自己的噸位碾壓林希，可是林希這小子只是圍着他時不時的踢幾腳，但他就是疼的起不了身。

看着氣急敗壞的鄭總向外面的員工求救，林希的心情忽然好了起來，嘴角向上微微翹起，眼角也散發出了笑意。

於是林希踢的更加起勁了。

足足過了十分鐘，林希都把鄭總踢到了外面的過道上，才有人上前假意攔住了林希。

當然，攔的過程中，無意中碰到鄭總，比如踩到手啊，踢到鄭總尊貴的臀部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好一會兒，鄭總才緩了過來，可他一看到雙手插兜，倚在門上不知想什麼的林希，氣就不打一處來，於是他就跳腳起來。

「報警！快點報警，我要讓這個混蛋坐牢！」

鄭總做為一個總，手底下還是有人的，剛才林希打的起勁，他們也不敢上前，怕林希也給自己一下和倒地和鄭總做伴，看到林希被攔住，他們就殷勤的聽從吩咐報警。

報完警，鄭總想繼續朝着林希輸出髒話，可是看着林希嘲諷的笑容，他的話梗在嗓子裏怎麼都出不來，於是他只能朝着手下亂噴。

於是亂轟轟當中，兩位同志來到了公司。

「怎麼回事，誰報的警？」

看到治安警的鄭總，彷彿看到了親人，起身上前就是一頓指手劃腳的訴苦，話里話外的意思是自己是受害者，一定要讓施暴者林希受到應有的懲罰。

治安警一看這事在現場不好處理，就把雙方帶到了治安所里做下一步的處理。

治安警帶着鄭總和林希一出公司的門，氣氛立馬轟的一下爆發起來，各種小道消息傳的飛起，就算是中層領導也加入其中，這會誰也沒有打算安心的工作。

本來公司要裁掉老員工的小道消息就已經讓整個公司人心惶惶了，林希和鄭總這起衝突，讓公司的人心更加的浮動起來了。

有退縮的，也有豁出去。

「嘖，林組長平時和和氣氣的，沒想到爆發起來的氣勢，真讓人感到害怕啊！」

「還真是，不過林組氣是出了，可也在公司呆不住了，肯定得辭退啊！」

「誰說不是呢，說不定公司會藉著這個由頭，把公司所有的老員工都辭退呢！」

「說什麼呢，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的，把所有的老員工都辭退，老闆公司還開不開？以前的項目還有現在的項目，新員工誰敢保證能接手還不出問題？」

「說的也是，可是誰被辭退那可說不定，我們都有可能啊！」

這話一出，公司熱火朝開的氣氛終於開始冷靜，接着有人說了一句老闆快回來了，於是整個公司終於安靜下來，只剩下敲鍵盤的聲音。

至於是不是認真工作，這誰也說不準。

治安所的調解室里，林希一言不發，靜靜的看着鄭總上竄下跳唾沫橫飛的控訴。

鄭總的身邊，還有公司安排過來的兩個人，一個是之前的趙秘書，還有一個是公司老闆的司機，這架式想要把林希置於死地，目的呢，也不外乎是給公司其他的不穩定分子來個殺雞儆猴。

老老實實的服從公司的安排離開公司，要不然把你們都送到治安所里！

林希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的貓膩。

治安所的兩名出警人員，調解過的糾紛多的數不過來，不用深入了解，一眼就看穿十之八九的事實，起衝突的雙方肯定是員工占理，但占理不一定就合法，只是他們也有自己的辦事流程和立場，不能有明顯的偏向立場，要不然結果可能三方都不滿意。

此類事件他們處理的多了，該如何辦他們心中有數。

年紀較大的治安警看着氣氛差不多了，就出聲打斷了鄭總的表演，重重的敲了幾下桌子。

「這裏是治安所，不是菜市場！亂嚷什麼？你們這起案子並不複雜，雙方都有過錯，受傷也不嚴重，原則上我們是建議走調解程序，嗯，你叫林希？你有什麼意見？」

感情上，治安警還是偏向林希了，能幫忙的話，治安警不介意在規則允許的範圍內偏向一下。

林希聽了治安警的話，這才慢條斯理的從袋子裏面拿出一份診斷書和CT片子，放到桌面上輕輕向前一推，然後依五指輕敲桌面，似笑非笑的開口了。

「我前女友是一個專業水平不容置疑的醫學專家，我們相戀的那幾年裏，我學到了很多有趣的知識。」

在場的人聽了林希的話，全都一頭霧水，這個時候你提前女友和她的職業是什麼意思？

只有鄭總的身子下意識的抽了抽，怪不得這麼痛，原來林希你這傢伙是專業！

嗯，有這個理由可以讓林希罪加一等，這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