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晚間

第216章晚間

女朋友好不容易心血來潮一次，當然要寵著，蘇杭用隨身攜帶的手機給家裏打了個電話，還有某個嬌小妮子，說是就不去接她了，順便幫忙請個假。

那邊昨晚被搶了人，本來就鬱悶，接到電話，當場就哇哇大叫。

可惜沒用。

招呼過，問一旁妮子去哪，陶暖瓷看少年穿着一身休閑行頭，想到他要去美國參加那個什麼IPO儀式，沒有一套像樣點的正裝怎麼行？

於是去商都，要親自給他挑衣服。

然後出發。

難得的二人世界，兩人在商都大街小巷裏逛了一整天，主要是挑了一套正裝。

說起來，蘇杭對這年代的西服風格是很吐槽的，寬鬆風格也就算了，最受不了的，就是褲管在腳上堆成一堆，那畫面，想想就覺得土。

因此逛了許多家，才勉強挑中一套比較修身的款式。

回到河元，已經再次是傍晚。

富貴花園的6號樓。

陶暖瓷照例留下來吃飯，待到晚飯之後，家裏就熱鬧起來，不只是富貴花園的鄰居們，還有其他一些親朋，都主動上門，畢竟某個少年明天就要出遠門，還是美國那種地方，當然要過來湊湊熱鬧。

得知某個丫頭白天特意拉着少年去添置行頭，大家慫恿著蘇杭穿出來看看。

如此氛圍下，蘇杭再次感覺到了那種被當成小孩子的感覺，也就樂的配合，然後是一屋子的誇讚。

展示過白天剛買來的這套淺灰色西裝，大家只是看看，擔心弄髒之類，又催促蘇杭去換下來，於是重新回到自己房間，洪綾還大喇喇地跟了進來，其他姑娘不好意思，她可沒這種覺悟。

幫着蘇杭換下一副，洪綾一邊道：「你喜歡的話，我和鍾離姐抽空一起給你做一套，最近我越來越發現，鍾離姐不只是學歷高，手工也很厲害呢。」

「其實不喜歡這種正裝，」蘇杭卻是搖頭：「不過，也不想表現得太特別。」

「嗯哼，」洪綾頓時明白：「低調嘛。」

看姑娘把衣服疊好放在袋子裏，蘇杭拉上一件日常夾克的拉鏈，一邊笑問：「我明天下午出發，有什麼要我帶的沒，趕緊說。」

「沒有呀。」

「那就仔細想想，」蘇杭道：「我回來之前都有效。」

「那就再幫我帶一些時尚雜誌吧，」洪綾想了下，隨口道：「關於做雜誌的事情，《風尚》，我覺得也挺有意思，鍾離姐也很感興趣。」

「沒問題。」

洪綾收好衣服，轉身，上下打量少年幾眼，忽然笑起來，看了眼門口，欺上前摟住某人腰身，低聲道：「剛剛，我是說，外面……你那個蔣副校長，應該很想讓伱帶些什麼呢，抽空你問問她。」

畢竟住在一個小區，副校長女士也過來湊熱鬧。

蘇杭明白，眼前妮子肯定主要到蔣文萍看自己的某些目光……女人之間大概總是最敏感的，不過，當然絕對不能承認，還在洪綾身後抬手給了一記：「好了，我們出去吧，不然他們還以為我們在這裏做什麼呢。」

洪綾也不糾纏剛剛話題，揚起一張禍水臉龐：「小杭，你想做什麼呀？」

「不想！」

順便再來一下，就拉着瘋女子出門。

看着客廳里滿屋子的人，蘇杭莫名地想到了某個俗語，富在深山有遠親，反正，親不親的，都跑來說話。

走到張溢身邊擠著坐下，恰好對面沙發上就是母親和張溢他媽蔣玉珍以及副校長女士，稍微注意了一下，蔣文萍表面上一副長輩看出息晚輩的欣慰目光，但，某些情緒，好像，隱藏的也並不是那麼隱秘，只是對視了下，蘇杭都忍不住主動躲開。

還想到了去年辦公室里那次。

連忙又趕走。

轉向挑起話頭巴拉巴拉地說起傳聞中到了美國要如何如何的鄭春，如同這時代大部分人，滿是對『天堂』的幻想加嚮往，當然也不會掃興，配合地點着頭。

這麼說着話，轉眼已經是九點多鐘。

大家開始離開，蘇杭一家不斷相送，輪到副校長女士，蔣文萍一副正常模樣：「蘇杭，你來……能幫我稍些東西么？」

聽到這話，本來跟着起身的自家老媽也就停步，示意自家兒子送送某人。

於是親自送出門。

門外的樓道內，出了門，蔣文萍不說話，蘇杭也就只能陪着走下台階，感受着一旁的女人香，鬼使神差地主動道：「幫你捎一瓶香水，嗯，香奈兒五號，聽說挺合適的。」

蔣文萍往下走着，聽少年這麼說，不由帶着幾分調侃：「你懂得挺多。」

蘇杭只能配合接梗：「略懂。」

「呵，你那本書里，有一篇，有個角色就喜歡用這兩個字。」

「《少年劉維的煩惱》。」

「嗯，」蔣文萍說着，轉身到下一層台階，再看一旁少年，忽然帶着幾分淡淡的幽怨：「我白天親自去你班裏找你呢，沒想到，你現在連學都不上了，還帶着暖瓷一起學壞。」

「蔣老師，說反了，」蘇杭很實誠：「本來要去學校的，是暖瓷突然不想去了，我就只能陪着她。」

「這樣啊，」蔣文萍橫過來一眼：「怪不得你這麼討女孩喜歡。」

這話……就不接了。

蔣文萍卻繼續：「我都搬過來這麼久了，也沒見你到我家裏坐坐，嫌棄么？」

這……

乾脆道：「是啊。」

蔣文萍再次橫過來：「那天，辦公室……你動起手可沒見嫌棄。」

「……」

少年不說話，蔣文萍就繼續：「剛剛那香水，你說的，捎回來，親自給我送家去，我等著。」

「要不到學校給你。」

「那也行，」蔣文萍很好說話，卻是又立刻補充：「我辦公室……裝了窗帘呢。」

蘇杭：「……」

這哪跟哪？

終於到了樓下，一直把女人送出樓，看着蔣文萍走出一段，蘇杭才轉身。

最後送走的是陶暖瓷。

丫頭顯然不想走，不過，陶家那邊已經再次打電話過來，只能離開。

送走了要離開的人，家裏卻還不少。

與父母一起過來卻留下的曹婉婉，放學后就來到富貴花園的甘欣，還要姚冉和她姐姐姚嵐，以及辛雯夏蘭和鍾離茉莉。

蘇全民與何芬本來還有不少話想和兒子說，見此情形，就乾脆打發他們回九號樓。

強留這裏，心都飛了，也說不上什麼。

只是，出門前，何芬到底沒忍住，拉兒子到一旁輕聲交代幾句，關於很早就塞過來的那個『計生用品箱』的事情。

當媽的，看兒子招姑娘喜歡，當然和高興。

然而，自家小子到底還年輕一些，何況……反正，還是等等。

這種事，也沒辦法太細說。

蘇杭只能答應。

於是一起出門。

簡直有些前呼後擁地出了六號樓，剛剛踏上寬敞的甬道，曹婉婉就挽住蘇杭胳膊掛了過來，另一邊，甘欣默默地搶到了一個位置。

蘇杭正要找話題，身後傳來聲音。

扭頭過去，是尉遲顏，身邊還跟着童家姐妹，童心和童趣，記得當時曹婉婉介紹，兩姐妹還有個弟弟，名字很有趣，叫童學，之前在自習室那邊的幾次聚會裏也見過，屬於和鄭春兒子同齡的那一堆。

暫停腳步答應一聲，蘇杭等姑娘走近，笑問：「剛自習回來？」

「是啊，」尉遲顏沒敢去擠曹婉婉的位置，不知不覺地來到蘇杭和甘欣之間：「你……回去睡覺啊？」

這話……如果不是身邊一群，還挺正常的。

加上這一群，聽着就有些古怪。

蘇杭只能若無其事地應了聲，不忘轉移話題地和主動走到曹婉婉那邊的姐妹兩個招呼了下，才又轉向尉遲顏：「一中不是有晚自習嗎，你有是高三，怎麼會在這邊？」

「住校生肯定要上晚自習的，」尉遲顏道：「我們走讀的就不一定。而且，我覺得，小區這邊的自習室氛圍更好。」

蘇杭微微點頭。

對比後來連小學生都要全日制寄宿的年代，現在，蘇杭就覺得，確實不錯。因為那種把一個孩子從小關到大的教育方式，坦白說，在蘇杭看來，簡直就不像在培養人。

似乎重生之前，連大學都越來越封閉了。

嗯。

沒再多想這些亂七八糟，見尉遲顏和童家姐妹一直跟着，蘇杭也沒問她們是幾號樓，邊走邊隨意聊著，一直來到九號樓下，見尉遲顏還沒有離開的意思，隨口道：「要不上去坐坐？」

尉遲顏點頭：「好啊。」

蘇杭：「……」

乾脆道：「我只是客氣一下，你這麼不客氣啊？」

尉遲顏扭頭看過來，一雙眸子在夜晚燈光下顯得很是幽亮：「女孩子有時候也要厚臉皮一些的。」

蘇杭：「……」

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

旁邊嬌小妮子倒是開口，卻是對本要離開的童家姐妹道：「你們倆也來。」

相對靦腆的姐妹倆一起答應着，跟隨上樓。

人不少，但到了頂樓打通的大平層，頓時又不那麼多了。

尉遲顏跟隨進門，眼看着大大小小的其他女人都各行其是，好像自己家一樣，很是羨慕，卻是不敢太放肆，一邊忍不住打量著大廳一側滿是漂亮印章石料的玻璃櫃，一邊跟着某個少年來到沙發上坐下，問起某個她更關心的事情：「你這兩天就要出國了啊？」

「嗯，」蘇杭見姑娘很不見外地挨着自己坐下，一邊答應着，一邊隨手撈起茶几上一本雜誌，順便找話：「你呢，最近……距離高考越來越近了，壓力挺大吧？」

「還行，」尉遲顏道：「就是，《青旭》那邊，我那篇文章，蘇杭，你能抽空幫我問問嗎？」

耳邊傳來話語，蘇杭就感覺姑娘身子輕輕擦了過來，伴隨着又一種淡香。

嘖。

大大小小女人身上的不同香味，真是讓人……很感慨啊。

蘇杭把面前時尚雜誌翻了一頁，一邊道：「你那篇文章，上次我和譚老師碰面，連他都特意提了提，很喜歡，反正，你……嗯，可以等高考之後，就專心準備複賽吧。」

尉遲顏明顯欣喜，還有些不相信模樣：「真的啊？」

「當然。」

尉遲顏又挨近了少年一些：「蘇杭，我知道……我是說，太謝謝你了。」

「不客氣。」

兩人在這邊說小話，其他姑娘還沒什麼，昨晚就被放了鴿子今天又是個大鴿子的曹婉婉先忍不住，湊過來，擠到蘇杭另一邊，看向對面某人：「感謝過就該告辭啦，都這麼晚了，我們還要睡覺呢。」

尉遲顏與某個嬌小妮子對視：「你看着一點不困啊。」

「這是我困不困的問題嗎，這是你該走了的問題！」

尉遲顏轉向某個少年，表情裏帶着幾分委屈，卻一點沒有讓蘇杭幫腔自己的意思，反而軟軟道：「那，蘇杭……我就走啦。」

說着還站起身。

蘇杭想要起身相送，被一旁丫頭拉着，只能朝尉遲顏擺了下手，算是說再見。

目送尉遲顏轉入玄關，顯然還沒出門，嬌小妮子就已經嘟囔起來：「狐狸精。」

蘇杭想要開玩笑一句『你不要這麼說自己』，不過，想想就算了，正要開口，見外貌相似的童家姐妹過來，主動道：「你們也要走啊？」

姐妹兩個下意識點頭。

然而，這次一旁妮子卻變了畫風，示意身前：「過來。」

第一次見面就能感覺兩女很聽曹婉婉的話，即使個頭都比嬌小妮子要高，這次，顯然更甚。

聞言一起上前。

曹婉婉小手朝下壓了壓，姐妹倆就在他們身前一起蹲了下來，頓時變成蘇杭和丫頭居高臨下。

曹婉婉卻還是不滿，伸手過去，又把不知道是姐姐還是妹妹的一個往下按了按，等兩女又矮了一截，變成跪坐，這才滿意：「以後你倆不許更那個狐狸精玩。」

兩女一起點頭。

大姐頭說什麼，就是什麼。

蘇杭可沒心情陪丫頭調教小姐妹，起身道：「我去洗澡了，你繼續。」

「我也去，」丫頭頓時蹦起來，還又看了看地上兩隻：「你倆，也一起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