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監國

第十六章,監國

太子府內燈火通明,皇親國戚文武百官盡數來此,祝賀太子大婚和西域全境臣服。

皓月登空,一日的十二個時辰所剩無幾,太子忙完了所有事責乘馬車回府。

太子府的甄宓一身華服拉著她那可愛的頤妹妹到處走動,一邊找些吃的,一邊尋找認識的人……

「頤妹妹,你看那個人,他是不是太子出征那年跪在父皇面前哭窮,說此時不宜出兵的那個大臣?」

甄頤向那邊看了看,果真是那人,於是恬靜地笑了笑,對甄宓說道,

「宓姐,太子哥哥出征三年,消耗了父皇在位好幾年攢下來的錢糧。那人說的確實沒錯,征戰那幾年賦稅加重,災荒頻出……」

「哎呀呀,頤妹妹,這個時候就不要再說這些了……唉,你看!安冉,她也和柳丞相來了。」

甄宓老遠便看見躲在一旁不惹世間煙火的柳安冉,嘴角上揚輕輕一笑。

「她呀,一定又在整她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頤妹咱們去看看!」

甄宓拉著甄頤向角落裡的那抹「綠葉」跑去,甄頤跟不上甄宓的腳步,連忙喚道。

「姐姐,別跑了,人多小心撞上……」

話音未落,甄頤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臉,她記得這個人,曾經家宴上甄逸向她們姐妹介紹這個人是她們的二哥,是後宮的德妃所生。

可是,太子哥哥叫她們提防著這個人……

眼前的這個二哥臉上露出著簡單的笑容,眼神卻冰冷非常,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讓人非常不適,只見他對身側的一位陌生男子說了句話。

「準備妥當了嗎?」

「當然,楠王還信不過臣下嗎?」

「你我自然信得過,一會咱們走吧,做事要做的乾淨……」

甄頤還未聽懂他們的談話,便被甄宓拉到了柳安冉面前。

「安冉!你怎麼偷偷在這,是在做什麼壞事嗎?」

柳安冉嚇了一跳連忙回頭看去,那標誌性的高馬尾亦隨之晃了晃。

「呀,原來是二位公主,我還能做什麼事。無非是父親拉我來參加太子那傢伙的婚禮,我順帶把機關帶來研究唄……」

柳安冉的臉距離上次甄宓見時圓了幾分,在額頭劉海和兩耳的短髮陪襯下,也有了些許姿色。

「我們的柳『公子』是不是漂亮了些,看起來有女孩的樣子了。」

甄頤一邊和柳安冉打了招呼,目光還不忘打量著楠王的動向,隨後楠王便消失在了她的視野中……

楠王和徐兆瀟出了太子府,正好看見送太子回來的馬車,楠王恭敬地候在門前,等太子下了車,上前祝賀道。

「太子殿下,恭喜……前幾日剷除了朝中佞臣,今日又抱得美人歸。我可真由衷地為大哥高興……」

太子撇著嘴一臉懷疑地看著楠王,心裡暗自揣測楠王這是要做什麼……

「二弟,今日宴席置辦的可符合口味?若有半分不足,為兄我去懲治。」

楠王皮笑肉不笑地搖了搖頭,回道:「太子殿下自然置辦地稱心如意,何談不足?」

太子得意一笑,輕蔑地瞟了楠王身邊陰沉沉地徐兆瀟一眼,便進了太子府。

楠王回頭看向太子那一身明黃蟒袍,輕聲對徐兆瀟說道。

「你看見了嗎,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有朝一日都會變成虛幻泡影……」

太子府門前象徵著好運的紅綢和「囍」字,讓楠王想到了那樓蘭公主。

「那日與咱們接頭的樓蘭人,你確定已經被你殺了嗎?」

「確定,臣有實物為證,楠王請看。」

徐兆瀟從兜里取出一個小木盒,輕輕打開承了上去。

「這是那人的右眼珠,在樓蘭公主還在路上時,那人便被我殺在驛館了。」

楠王看了一眼,點了點頭便消失在黑暗中……

夜已盡半,賓客們盡數退了席向太子拜別稱賀后就離開了。

甄宓手中拿著當才柳安冉送的小玩意兒,陪在太子身邊,調皮地說道。

「太子哥哥忙了一天,宓兒還沒見過太子妃,所以勞煩太子哥哥代我向太子妃問好啦……」

甄頤也點了點頭,恬靜地笑了笑:「也代我問好,那我們回宮了,太子哥哥再見。」

兩個妹妹作為最後離場的賓客也坐上馬車消失在太子的視野里,太子四下看了看忙碌的下人,向裡屋踏入。

裡屋依舊被布置的精細非常,一時間太子竟然懷疑自己是否走錯了家門……

「誰?」

白芷汐那輕柔地聲音傳了過來,太子關上了門,看著床上端坐的白芷汐,輕輕取下她擋在面前的扇子,蹲下身靜靜地盯著她的容顏。

「你說的是對的,我確實過於自負,它會害了我……」

白芷汐被他這麼盯著,不自然地扭了扭,尷尬地笑了笑。

「你怎麼一個勁兒盯著我看,還說些奇怪的話。」

太子方才陪群臣祝酒時想起了那日為太子而死的官員,便多喝了些。

太子連忙晃頭清醒了一下,站起身便坐在白芷汐身側。

「我少時便被立為世子,母後走后,被娘親推為太子,後來娘親也走了。留給我的只有這層層的敵人和陰謀……」

「你是局外人,看得清這裡的是與非。在我登上雪域之巔的道路上,需要你這樣的人……」

「你,願意化為一子,與我對弈人生嗎?」

白芷汐紅著臉,低著頭拉過太子的手。

「任憑差遣……」

……

端詳宮內,甄宓依偎在甄逸身側,執筆協助批改著奏摺。甄宓每天來端詳宮已經不是件新鮮事,自從甄逸看不清奏表后,她每日便來端詳宮等甄逸下朝……

「父皇,這是陸相呈上來的文書,給那些士族討要官職。」

「這事朕朝上已經知曉,准了吧。」

甄宓抬手便批了紅,放下毛筆將朱墨抖盡,看著已經快批改完畢的奏書,鬆了口氣。

忽然,她看到那成堆的奏摺中有個顏色鮮艷,和別的大有不同,一時好奇便先將它拿了出來。

「父皇,這裡有個奇怪的奏書,裡面說……裡面說……」

甄逸眯著眼睛等了半天,甄宓也沒把那半句話說出來。便睜開眼,看了看甄宓,問道。

「怎麼不說了?」

甄宓扭過頭,淚水從那天藍色的眼睛里流下,甄宓看著那莊重華麗的奏書,無聲地哽咽著。

甄逸嚇了一跳,看著那奏書便明白了一切,將甄宓輕輕摟在懷裡,安慰道。

「宓兒,別哭了。過幾日,父皇便親自前往魏國,向大明討要說法,以及查清楚襲擊你娘親的幕後黑手……」

「父皇,我也去,我要陪你一起為娘親抓到幕後黑手……」

甄逸點了點頭,他一直在懷疑,當年長安的那場叛亂並非偶然……幾年過去了,魏公慕容斌終於查到了答案,約甄逸洛陽一聚。

看來,甄逸猜的沒有錯,那日的叛亂絕非偶然……

「傳太子和左右丞相,讓他們來端詳宮見我。」

門外的小英子聽了便躡手躡腳地出了門,對著外面喚道。

「速傳太子和兩位丞相進宮,陛下有要事商議!」

……

宮裡傳信人很快便到了太子府,太子正與步凌雲等一眾門客商議國事,忽然聽到了門外傳的口詔,便帶著門客們跪了下去。

「太子爺,老奴傳陛下口諭:『宣太子進宮議事,不得延誤,朕在端詳宮等你。』欽此……」

「兒臣,領旨。馬上動身……」

那傳信老奴點了點頭,對太子躬身一拜:「太子爺,老奴走了,還請殿下速去端詳宮。」

太子起了身,對身側的步凌雲問道:「凌雲,隨我同往,其他人各歸各職,我很快便回來。」

門客悉數離去,太子拍了拍凌雲的肩膀,輕輕說道:「你去準備馬車,我去換身朝服,一會太子府門前見……」

「是,殿下。」

太子進了裡屋,白芷汐迎面而來接過太子的外衣,問道:「太子,可是父皇傳喚?」

「是,父皇傳我進宮。應該不是什麼大事,許是宓妹奏摺批閱地不怎麼好,讓我去幫幫忙。」

白芷汐微微笑了笑,將太子的衣服送回衣架,順手拿了太子朝服,給太子送了過去。

「雪嬌公主天生聰穎,不過是有些貪玩罷了,父皇的工作向來由她協助,應是出不了什麼問題。」

太子披上官服,將額頭貼在白芷汐的額頭上,輕輕問道:「那依太子妃所見,父皇此去應是何事?」

白芷汐被太子這麼一貼輕輕一愣,隨後退到一邊,尷尬地擦著太子剛褪下來的常服,回道。

「今日你回來便說右相向父皇稟告了使臣從魏國而來的消息,許是與此事有關。」

太子點了點頭,整理好著裝後走到白芷汐身側,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順手將白芷汐摟入懷中,取笑道。

「你看,咱們兩個果然很有夫妻相……」

「別鬧,快走吧,凌雲還在等你……」

步凌雲喚了馬車,便等在太子府門口,不久后太子換了朝服便走了出來,上了馬車。

「凌雲,你覺得今日父皇傳我是因為什麼?」

「西涼歸順,我們北方已無威脅,西域臣服雪域西北亦已安定。雪域南側有天險憑藉,如今陛下的目標應該是放到中原了。」

「所以……」

「從今日朝堂上眾臣議事可以看出,陛下接下來應是和中原諸國的交涉了。所以,殿下此行,必與中原有關。」

太子聽后輕輕一笑,望向窗外:「太子妃也這麼說,看來這次和中原脫不開干係了。」

……

等太子到端詳宮時,左右丞相已經坐在兩側,太子進了門,尷尬地笑了笑:「父皇,兒臣來遲了……」

甄逸沒有怪罪,讓太子入座后便將魏國使臣送來的文書給太子傳了過去。

「這是魏使來的文書,朕打算親自去一趟中原,一來是為了同魏國了卻舊事,二來是朕打算走訪列國,親自看看中原各國的實力……」

左相聽到這,馬上反駁道:「不成,陛下此舉欠妥。陛下乃雪域之主,陛下親往中原,恐怕雪域有失啊!」

太子也連忙說道:「父皇,此事重大,中原之事臣代父皇前去便好,父皇萬不可拋下雪域,獨自前行!」

柳卿如看著二人,又看了看甄逸。甄逸眯著眼,並無慍色,卿如見此便提出了和眾人不同的意見。

「陛下,臣以為雪域國事托給太子便好,太子在朝中軍中國中甚有威望,陛下遠行太子監國可保萬無一失。陛下此次親往中原,臣願同行以保陛下無失……」

甄逸聽柳卿如的話后,臉上露出了欣悅的神色,點了點頭:「太子監國,也未嘗不可。此行,若有災險,不必顧及朕的安全。太子可殿前繼位,統領雪域討伐不臣……」

「有你們在,朕此行安全的多……」

太子從座位上站起身,跪在甄逸面前說道:「兒臣定不負父皇重望。」

甄逸欣慰地看著太子,點了點頭。

「那就宣詔吧,朕要親往中原諸國,給各國送去書文,保證朕一路暢通無阻……」

「父皇,這次父皇出行帶多少人馬,要何人陪同?」

「兩千足以,多了的話補給供應不夠。我這次不帶嬪妃,卿如和宓兒頤兒陪我便好……」

「父皇何時出發?」

「此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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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終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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