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第294章 遭遇刺殺

接下來幾天，姜晚都沒見蔣家人。

她實在太忙了。

但她也沒忘記三日期限的事。

姜晚讓金官給蔣家人遞了話，請他們寫下海外異世的風土人情，編輯成冊，由此賦予了一個撰書官的閑職，體面地把蔣家人留在了妲婆宮。

蔣家人則找各種機會打聽姜晚的事。

這天，姜晚要跟姜氏族老見面，蔣桀打聽到會面的地點在春心堂，提議可以出門轉轉，或許能偶遇妹妹。

蔣驕想去又有些踟躕：「如果姜氏族老看到我們，興許會為難晚晚……」

因為他們的到來，關於姜晚的身世重新被猜疑揣測，雖然明面上沒人敢提，在妲婆宮內更是禁忌，但苗哥兒說下寨里議論的人比比皆是。

「我們不去的話他們就不會為難晚晚了嗎？」蔣桀反問。

蔣廉投四弟一票。

蔣桀更有底氣了：「我們是晚晚的家人，就要在她受委屈的時候幫她撐腰嘛！而且晚晚每天都像陀螺一樣轉不停，我都怕晚晚過勞猝死！這個破妲婆真沒什麼好稀罕的，姜氏族稀罕就給他們好了，咱們帶着晚晚離開邙谷，做個蔣氏族，讓晚晚每天都快快樂樂、輕輕鬆鬆的不香嗎！」

「當然香。」蔣驕說。

蔣傲若有所思，「不過說服晚晚可能不太容易……」

「我們都見不到晚晚，怎麼說服啊！」蔣桀一手撈起一個兄弟，「別猶豫了，咱們沖鴨！」

蔣方良和白素怡也站起來，「小桀說的有道理，總要先見到晚晚，再談其他的。」

蔣家人裝作不經意地往春心堂去，快抵達時路上冒出來一個孩子，不小心撞到了蔣桀。

「沒事吧？」白素怡把摔了一個屁股墩的小孩扶起來。

這孩子臉頰上有一塊不太好看的胎記，所以披散著頭髮遮擋，但遮不住她那雙尤其黝黑深邃的瞳孔。

大眼睛裏沒什麼情緒，也不說話，她看了蔣家人一眼，自己爬起來跑了。

「哎，你東西掉了——」蔣桀看到從女孩身上掉下來的東西，是一根銀色的粗針，一頭尤其尖銳。

女孩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立即調頭把粗針撿起來，一溜煙跑得飛快。

蔣廉舉目望去，看到小女孩往春心堂去了。

「她會是那個小姜女嗎？」蔣傲一針見血地問。

想到那根粗針，蔣家人對視一眼，放心不下地加快腳步，但毫不意外被攔在了春心堂外面。

就在他們打算硬闖的時候，春心堂里傳來金官的尖叫：「妲婆遇刺了——快來人吶！傳醫官！」

蔣廉當即就用武力突破了護衛，蔣家人跟着沖了進去。

春心堂里，姜晚捂著流血的肚子，驚訝地看向蔣家眾人，在他們開口前搶先道：「我沒事。」

「晚晚……」白素怡眼裏湧出淚花，姜晚對金官使了個眼色，金官連忙拉住白素怡，「勞煩白夫人照顧妲婆，醫官馬上就來了。」

姜晚被攙扶到春心堂的內室，金官把白素怡推進去，然後又對蔣家的男人們說：「妲婆不便見客，請貴客們回去吧。」

蔣方良面色沉鬱：「我們在外面等。」

被護衛抓起來的姜氏族老都慌亂又震驚，而那個刺殺姜晚的小女孩卻沒有任何反抗和掙扎。

內室里，醫官幫姜晚把粗針拔出來，想替她上藥的時候姜晚擺擺手，金官便有眼色地屏退眾人，拉着醫官下去了。

姜晚問白素怡：「怎麼突然過來了？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白素怡聽姜晚先關心他們是不是被欺負、過得好不好，豆大的淚珠就落了下來。

姜晚手足無措，抬手想為白素怡擦眼淚卻扯動了傷口，疼得輕輕嘶了一聲。

白素怡連忙拿過藥瓶，噙著淚給她上藥，抬眼看到姜晚身上不止一處的陳年舊疤，緊緊攥著藥瓶子說不出話來。

姜晚從她手裏把藥瓶子摳出來，隨便纏上繃帶，趕緊攏上了衣服。

「只是小傷罷了，」姜晚說，「別看流了血，但沒有傷到內臟，養幾天就好了。」

白素怡感覺鼻子堵住了，她深吸一口氣，問：「……是故意的，對嗎？」

粗針扎出來的傷口並沒有想像的嚴重，白素怡稍一想，便猜了姜晚的目的。

姜晚不該告訴她的，這是秘密，但她還是點頭回答道：「是，我需要那個孩子。」

姜女刺殺妲婆，這個罪名可大可小。畢竟是姜氏族裏唯一僅存的姜女，不可能處死，但姜晚可以借題發揮，發作姜氏族老，再以姜氏族人不善養育為由，把姜女的撫養權搶到自己手上。

——她要親自教養下一任妲婆。

所以她很早就開始秘密接觸那個孩子，也是她手把手教那個孩子如何刺殺自己。

以什麼樣的力道、什麼樣的角度，粗針必須分毫不差地刺進哪一個位置……

為達目的，姜晚也是不擇手段的。

「您回去吧。」姜晚有些害怕繼續跟白素怡待在一間屋子裏。

她承受不起白素怡那份感情的重量。

「你沒有想過離開妲婆寨嗎？」白素怡脫口問道：「你想過不做妲婆嗎？」

姜晚當然是想過的。

但是……

「妲婆只是我的身份，保護邙谷才是我的使命。我不能走，我與妲婆寨生死與共。」

這是姜晚對死去的姜憐卿的承諾。

「那就讓我們來幫你。」白素怡不容拒絕地說，「這擔子太重了，我們幫你一起背。」

姜晚裝作沒聽見，丟下一句「讓金官送您回去」就快步走出內室，背影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之後姜晚如願打壓了姜氏族老，收養了姜女，並取名為姜晞。

姜晚把姜晞帶在身邊，一段時間后看了蔣家人寫的書，對蔣傲的學識十分驚嘆，便請蔣傲每天教導姜晞一個時辰，姜晚偶爾也會旁聽。

因為這一層師生關係，姜晞偶爾會被蔣傲帶到客留堂，漸漸與蔣家人親近了起來。

姜晞的性格其實很開朗，也很喜歡說話，她告訴蔣家人，她很喜歡婆婆給自己取的名字，晞是「破曉」的意思。

姜晞還說，之前姜氏族老們擔憂她臉上的胎記會妨礙她，用盡了各種辦法要祛除她的胎記，折磨得她很痛苦，但婆婆親了她的胎記，賜予了她祝福后，族老們就不敢再看她的胎記不順眼了。

有時候姜晞被送來跟蔣家人一起吃晚飯，姜晞就叭叭叭地誇姜晚，晚上回了小竹樓，姜晞又叭叭叭地跟姜晚說蔣家人的事。

有了姜晞這顆小紐扣，姜晚和蔣家人雖然不常見面，卻越來越了解彼此。

而就在這時，前線爆發了瘟疫。

戰報稱疑似蠱巫下毒，姜晚星夜啟程，奔赴前線。(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