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不能說就是不能說

「爸爸。我有話要和你說。」走進房間里，速水平靜地說道。

「是為了那件事嗎？」

「嗯。」

「看來，你好像知道什麼了？」房間里的那個坐在椅子上，穿著一身睡衣的清瘦老人長嘆道。「我的那個侄子媳婦也給我來電話了。在電話里，她的話說的不好聽。」老人說道。

「差不多就是那回事……我……好像被自己的親戚找上麻煩了。也許，我做的一切都是錯誤的。」

「其實你不用擔心什麼閑言碎語的。看你的所作所為，其實你早就知道一切了吧。」老人顫巍巍地說著。

「是的，其實……我全都知道的……但是真相真的很殘酷。有時候我感覺自己活著真的很是空虛，只能用無休止的忙碌來逃避自己。我知道，真正的林速水已經死了，我現在只是一個冒名頂替人而已。我好像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我只是在代替某人活在這裡而已。」速水說到這裡，不禁地情緒低落下來。

「不要這麼說。你覺得自己活著空虛嗎？但是，畢竟你還是活著。用林速水的身份活著。」老人說道。

「可是……我畢竟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一叫你【爸爸】，我就感到自己好像是在欺騙你的感情一樣。其實我知道的。我是一個早就應該死去的人。我能活到現在，真的要感謝爸爸。可是，這些年來，我還是一直在任性……」

速水說到這裡，臉色有些難看，是那種哀愁和愧疚。

「不要這麼說，人活著都是有價值的。那個速水死了，而你還活著。活著就有活著的合理性。讓你叫我爸爸……是我當年和你媽媽高興做出的事情。你不必感到愧疚的。這件事，我不應該一直瞞著你的。我當年總是以為這種事可以瞞著你一輩子的……看來……被瞞著一輩子的人應該是我……」老人看著天花板，一臉的蒼涼。語氣不由得也哽咽起來。

「爸爸……」速水的眼眶濕潤了。

「速水呀，不要在乎那些事情了。不要在乎你的真實身份是誰。你就是林速水，是爸爸的親女兒。是爸爸不好。回家吧。不想念書也好，不嫁人也好。爸爸現在不會再逼著你做什麼你不想做的事情了。

爸爸雖然沒有什麼錢，但是爸爸的退休金還可以維持我們兩個人的開銷。你一個女孩子，用不著在外面費力做買賣討生活了。

我這個孤老頭子沒有幾年活頭了。今年爸爸都65了。估計也就能再活上十年八年了就去見你的媽媽了。所以……就當做是……是騙一下我這個老頭子最後幾年……

別讓我這老頭子再……一個人……」說到這裡。老人也是哽咽了。

「爸爸……我……我明天就準備把南區的服裝店盤出去，然後搬回來住……我要回到你的身邊。不再讓你一個人……」扔掉了手中的行李。速水哭著撲到了老人的懷中。

此時此刻，父女二人抱頭痛哭。

◇

下原市的夜裡，街燈，夜景。

十層樓那麼高的夜總會。裝修華麗。夜總會的門前，停放著各式各樣的豪華轎車。衣著入時的紅男綠女穿梭在人工製造的星河之中。

這個地方，就是下原市有名的銷金窟。【富麗堂皇】夜總會。

金色的外牆，在同樣是金黃色的燈光的照射下，營造了金碧輝煌的映像。

但是……

金碧輝煌的背後，同樣有著背面的悲鳴。

可是沒有人去關心這些，人生活著就已經是辛苦了。誰喜歡沒事再去花錢看哭啼啼的一幕呢？

是的，人類需要快樂。拚命地掙錢，拚命地工作，拚命地揮霍。為的就是享受片刻的快樂。

而這個名為【富麗堂皇】的夜總會，就是給人們提供快樂的場所……

只是，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給人們提供快樂的場所，名為【富麗堂皇】的夜總會不會白白給人們提供快樂的。

【女人，美食，音樂，毒品】這些都要有錢才能得到。

一切都是為了錢。

顧客們是用錢交換快樂。

夜總會是用快樂交換錢。

本來，一切都是按照【規則】進行。一切都在交換中。

可是，這個世界也不是一潭死水。如果是那樣，我們的世界現在應該還停留在茹毛飲血的時代。

所以，意外和異變總是會發生的。

夜總會外面的街道上。

一台寶馬車在【富麗堂皇】夜總會的門前，和一個穿著長裙的少女爭執起來。

其實，一開始只是很正常的一幕。

「喂喂，滾開，別擋道！」這是寶馬車裡面一個醉醺醺的男人的聲音。

穿著白色長裙和藍小衫的鵝蛋臉少女正在欣賞著富麗堂皇夜總會的外牆夜景。被汽車的喇叭驚到了之後，馬上拎著裙擺讓到了一邊。

但是，接下來的場面就很是讓人不理解了。

寶馬車上面的女人，開始嘲笑女孩的衣著了。

「周哥，你看……那個傻妞竟然還戴著王冠，她以為自己是白雪公主嗎？啊哈哈哈……」

「就是，一看她的一身打扮，就知道那是地攤貨。準是到這裡來干那個是……」另一個女人附和到。

「那個……哪一個呀？」嬉笑的是另一個女孩。

「明明是雞嗎？幹什麼還裝高貴？以為自己是白雪公主嗎？」第一個女孩用鄙視的眼神看著一臉安靜的鵝蛋臉少女，不屑一顧地說到。

鵝蛋臉少女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壞了起來。她聽到這些話之後，快步地走到了寶馬車的前面攔下了車子。

寶馬車戛然而止。車速不快的寶馬車，由於司機的醉醺醺，也差一點撞到了少女的身上。

「你找死呀！」這是車子里司機的怒罵。

「道歉！」這是鵝蛋臉少女的堅持。

「什麼？」

「我讓你們向我道歉。你的同伴們說了不禮貌的話，她們必須向我道歉。」

司機和那兩個女孩一下子目瞪口呆，片刻，車子里的三人發出了哄堂大笑。

「你沒吃藥吧？滾！一個出來賣的。自己以為自己是誰？」那個男人臉上露出一副兇惡。

「每個人都有人格的，你們不能侮辱我的人格！」鵝蛋臉少女扔在堅持。她的身體由於激動和恐怖而顫抖著。

「滾！別擋道！不然就開車撞死你！」男人還是一副兇狠。

車子後面的兩個女人一臉的嘲笑，她們在嘲笑鵝蛋臉少女的【無知】。

「和我們周哥硬抗？你真是不自量力……」

「就是，一看就知道這個人是鄉下來的傻妞！」

「你看她的衣服多土呀……哈哈哈」

聽到這些話之後，眼淚在少女的眼眶裡打轉。

「道歉，你們必須道歉！」鵝蛋臉少女的堅持仍在繼續。

「你媽的！你是不是活膩了？」開車的男人不再有耐心。而是惡狠狠地威脅到：「滾，不然撞死你！」

車子傳來了引擎的轟鳴。

少女依然在堅持。依然擋在車子的前面。她不相信那個寶馬車司機敢撞自己。

但是，寶馬車的司機真的敢！

寶馬車發動了。低速撞到了少女之後立刻停車。

少女被撞倒了。雪白的長裙上沾上了地面的污漬。

看到這一幕，車子裡面的兩個衣著入時的女人哈哈大笑。

保安們聽到了汽車的轟鳴和少女的跌倒后，迅速趕到了現場。

「周哥！」

「周哥好！」

「周哥，怎麼回事？」

保安們顯然和這個寶馬車的司機很熟悉。沒有顧及少女，而是一開始就和寶馬車的司機套近乎。顯然這個司機很是有來頭。

「把這個擋道的傻妞弄走！tmd，明明是出來賣的，還裝什麼白雪公主？」說著，寶馬車的司機甩出了兩包高檔香煙給保安們。

保安們認得，這兩盒煙就值200天朝幣。所以……就替這個司機幹活了

「喂喂！那邊的女人，別擋道！」

一旁，被汽車撞倒的少女，只是低著頭坐在地上，一聲不響地坐在地上。

保安們上去，要把這個【擋道】的少女拉走。

「我怎麼了，我只是想要那個人向我道歉！」面對著保安的拉扯，少女無力地掙扎著。

「走，出來賣的。別在這裡搗亂！滾！」保安們不依不饒地，把少女連推帶拉地拽到了路邊……

事實就是這樣，人類的自尊在財富和權力面前顯得是一錢不值。

「嗚嗚……你們……你們都太過分了。我不是出來賣的，人家只是來看看風景……幹什麼罵人？還開車撞人」少女開始哭泣了……

一群旁觀者用嘲笑和冷漠為少女捧場。

「這個傻姑娘有病吧？」

「一定是一個瘋子……」

「她的打扮真的很土呀，那個王冠，還以為自己是公主嗎？」

「啊……哈哈哈哈哈……」

旁觀者在嘲笑著少女的自不量力。

少女的頭在旁觀者的嘲笑中越來越低……

額發的陰影遮擋的了少女的表情。

旁觀者的嘲笑仍在繼續。寶馬車上面的兩個女人笑的尤其囂張。人類，就是有著幸災樂禍的本性……

在燈光閃爍的夜空下，沒有人在意少女的表情。直到……

直到少女突然抬起頭，秀氣的鵝蛋臉上露出了瘋狂的笑容，本來很美麗的雙眼圓睜，露出瘋狂的神色：

「啊哈哈哈哈哈……」少女像是【壞掉了】一樣地笑著。少女的笑聲，刺耳而瘋狂。

在場的人們都以為少女已經瘋了。寶馬車上面的人是，路人也是，那些在場的保安也是。

就在不經意間，這個穿著白色長裙和藍色小衫的少女站起身來。臉上的神色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不再是恬靜和柔弱，而是傲慢和惡狠狠。

少女的雙眼露出了瘋狂而惡毒的光芒！！

「無知而無恥的人類！竟然敢冒犯本公主！！本公主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

保安們和圍觀者面面相覷，看來這個少女真的病的不輕。竟然念起魔女的咒語……她以為自己是魔法使嗎？還是認為現在是在演動畫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