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初見

第三章、初見

洗漱完出來,晚秋看到桌上放着只白瓷碗,裏面兩顆番薯正冒着熱氣,水蒸氣在陽光下騰出漂亮的身姿。

掰開番薯,裏面的餡兒橙紅橙紅的。

說實話番薯這東西晚秋並不愛吃,前世在李家村的十年,她就是吞著這東西長大的,可今天她卻有一種想再試試的**,因為手上的兩顆番薯不是過去吃過的那種乾癟的,而是飽滿充實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

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香甜的味道立刻在她嘴裏散開,簡直和昨晚的白面饅頭一樣好吃!

幾下解決了半個番薯,晚秋看了看門口背對着自己的吳翠萍,也找了把小椅子,端上碗坐到她邊上。吳翠萍正眯着眼睛編織,瞥到女兒出來,笑開了。

晚秋看她笑,也跟着笑,「媽,你這是給誰織毛衣呢?」

「傻丫頭,當然是給你啦!」說着將織好的部分在晚秋身上比劃,「你看看,這顏色多正多漂亮,咱們村子裏就數你最穿的上身了。」

「我!?」晚秋驚訝極了,這居然是一件給她的新衣服!

「當然啦,可惜沒趕上年三十兒,這都初二了。」說着,吳翠萍又嘆了口氣。

「沒事兒媽,只要你給我織的,三伏天我都穿!」

「那還不得捂一身痱子,小丫頭說話不動腦子,都那麼大個人了。」雖然是訓誡的話,可是聽得出來並沒有太多嚴厲的口氣,大多是對女兒的寵溺,「怎麼樣,番薯好吃么?」

「好吃!可甜了,媽你也嘗嘗。」邊說晚秋邊把番薯皮去了,湊到吳翠萍嘴邊。

母女倆分吃了番薯,晚秋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對了媽,爸去哪了?」

「你爸啊,上縣裏去了,年三十兒晚扒了幾口飯就急匆匆去了,到現在沒回來過。」

「哦!」

晚秋點點頭,依稀記得原來的晚秋有告訴她,爸爸李琛是個村幹部呢!

母女倆閑聊了一會兒,遠遠瞧見有個高壯的男人朝這裏走來,晚秋眯着眼睛邊看邊尋思:嘿!這不是自己這一世的爸爸李琛么!

見到爸爸,晚秋心裏有點淡淡的激動,放下碗迎了上去,「爸,你回來啦!」

「是啊,回來了,可把我給累死了。」

「那坐下休息會兒唄!」說着,晚秋把剛才自己坐的小板凳墊到李琛屁股下。

李琛年三十兒就給村長匆匆叫去,說是有比過年還重要的大事得辦,這幾天人在鎮上忙活,心早就飛回家裏病了的女兒身邊不知多少回了,沒想到回來以後見到女兒不但醒了還氣色紅潤,脾氣性格那也是和過去大大的不同,要換以前她哪知道給自己搬凳子捶腿的?

心裏高興女兒懂事,李琛放下疲憊和老婆開起玩笑來。

「翠萍啊,你看看我們姑娘,是越大越懂事啊,都知道給老子擺椅子捶腿了。」

「那可不。」吳翠萍的語氣掩不住驕傲。

晚秋在一邊聽着夫妻倆說話,心想,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倆的女兒多優秀呢,事實上只有家裏人知道,原來那晚秋是被寵壞了的脾氣,夫妻倆也不過是情人眼裏出西施而已。晚秋暗暗下決心,既然讓她接管了這副身子,就不能繼續任性驕縱下去,一定得改!

兀自想着未來的人生規劃,晚秋根本沒注意到夫妻倆話題已經漸漸偏離了原本的方向,直到李琛的一句話把她給打醒了。

「閨女這麼乖我也就放心了,到時候找個好人家嫁了,也不擔心她受婆家欺負。」這話音剛落,李琛就突然「哎喲」痛呼了一聲,原來是晚秋給他捶腿沒掐准力氣。

晚秋吐吐舌頭,「爸,對不起,不過你可不可以不要說嫁人的事情?」天知道她還心有餘悸,一想到前世慘痛的嫁人經歷,就恨不得這輩子都不要再談婚論嫁,做個老處女也沒什麼不好的嘛!

「現在不提,以後總得再提的。」拍拍女兒的腦袋,李琛和妻子一樣,對女兒無限寵溺。

時值中午,家家戶戶都燃起了炊煙,李琛摸摸肚皮,餓了。

早上六七點就起來啃包子白粥,這鎮政府富得流油,對下級村和村官都摳門的要死,早上那包子還是菜餡兒的,李琛啃了三個才勉強感覺飽,忙了一大圈又急着趕回家,這會兒不餓都奇怪了。

吳翠萍見狀要去做飯,給晚秋阻攔了。

「媽,我來做吧,你和爸都歇著,中午下麵條好么?」

對於女兒強烈要求想下廚,夫妻倆自然是不同意的,這個寶貝女兒雖然生在農家,可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別說做飯做菜了,她可是連生火都不會啊!吳翠萍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放心,遂放下織到一半的衣服,踩着女兒的步子進了廚房。

一進廚房,果然見晚秋正在東翻西找。

不知怎麼的,吳翠萍居然感到鬆了口氣,剛開口要她出去看電視休息會兒,就聽晚秋問:「媽,咱家麵粉擱哪呢?」

「哎,我說你這孩子,沒事偏要瞎熱鬧,煮個面就煮個面唄,還找麵粉作甚?」話是這麼說,吳翠萍還是蹲下從柜子裏翻出一罐麵粉。

「手擀麵好吃啊,和外面買來的可不一樣。」晚秋接過麵粉得意地笑,「媽,看女兒給你露一手。」

吳翠萍還在驚訝女兒什麼時候懂這些的,晚秋已經在案上將麵粉堆出個小山包,準備開始和面了。

只見晚秋將袖子擼到手肘,露出兩截白生生的手臂來,纖纖五指併攏弓起,將一旁化了鹽的溫水掬到已經挖出小凹陷的麵粉山裏,等差不多了便把周圍的麵粉蓋下去,慢慢邊和邊繼續加水,直到麵粉變成一團乾濕適宜麵糰。

將麵糰搓圓了,在案上撒些乾麵粉,晚秋便卯著勁開始揉起麵糰來。

剛重生時晚秋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直到現在揉面時一用力,她才發覺這副身體和原來的自己可不能比,明明二十多歲正值黃金時期的身體,使出來的力氣不比原來十歲的自己大,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虛。

當然這個也是她後來才知道的,現在只是奇怪怎麼會使不上力。

因為力氣不夠大,晚秋只能憑着以前少數幾次揉面的經驗,用巧勁把麵糰給揉順了,重新團成一個糰子,再問吳翠萍找了塊乾淨的布打半濕,蓋在麵糰子上,然後才轉身去刷鍋生火。

吳翠萍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切,簡直不敢相信。

在她的印象里,這女兒真是個啥都不會幹的主,說好聽點是給寵壞了嬌生慣養,說難聽點那就是好吃懶做,怎麼今天像是換了個人一樣,又是對自己噓寒問暖,又是給他爸做午飯的,還有這一手揉面的技巧哪裏學來的!

在吳女士的風中凌亂下,晚秋毫無壓力地將灶火給生了起來。

這一回,吳翠萍已經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醒著了,迷迷糊糊張嘴問:「閨女,媽是不是在做夢啊?」

晚秋從灶后探出半顆腦袋,「媽你說啥呢?」

「媽一定是沒睡醒,才夢到你會做家務了,咋還那麼熟練呢?」

「噗!」晚秋沒忍住,笑出了聲。「媽,您清醒著呢,沒錯!你閨女我在做飯,不是你在做夢!」

晚秋想,也難怪吳翠萍以為自己在做夢,這副身體的前主人可是會吃不會做的老祖宗啊!

李家是這塊地上土生土長的人,一家人在這住了好幾代,房子重新修過好幾回,可就是這農家特有的大灶頭從來沒變過,即使隨着時代的潮流裝上了煤氣灶接上了天然氣,這老祖宗傳下來的灶頭他們卻怎麼都捨不得砸了。

平時這大灶頭已經幾乎不用了,只有逢年過節時洗刷乾淨祭拜下灶神,燒燒大鍋菜。

今兒個是正好趕上除夕前吳翠萍洗乾淨了灶頭,沒用過煤氣灶的晚秋自然是忽略了那東西,直接跑去給大灶頭生火,她更沒想到的是自己這一手生火的技術,才是把吳翠萍給震住的關鍵,因為給大灶生火併不簡單,第一次上手根本沒人能不被煙氣嗆著!

給爐膛里加了幾塊木頭,晚秋往鍋里舀了幾勺水,蓋上鍋蓋子轉頭去切面。

揭開蓋在麵糰上的濕布,晚秋用刀切下一塊醒好的面,照老樣子搓圓後用手掌壓扁,又在案板上撒上一些乾麵粉,才抓起一邊的擀麵杖滾了起來。

晚秋的力道恰到好處,揉上勁的麵糰被擀成了麵皮,吳翠萍在替女兒看着水,不經意回頭一看——喲呵!這麵皮可真是厚薄均勻,平整漂亮!不但麵皮擀的平整漂亮,就連刀功也可圈可點,切出來的麵條是整整齊齊的半指粗細。

晚秋在切好的麵條上撒一小把乾麵粉以防止麵條粘連,正好這時候水開了,晚秋找來兩隻碗放了調味料,從鍋里舀出兩勺開水勻了麵湯,這才把剛才切好的面投入水裏,看着麵條打散了撲騰不停的沸水。

這是家裏手擀的麵條,沒放過鹼容易爛,是以才剛開滾不久,晚秋就把麵條撩起來瀝干,分成兩份差不多分量的湯麵。

李琛可是等女兒親手下的這碗面好久了,看麵條被端上桌,也不顧會燙著自己,挑起一筷子就往自己嘴裏送,果然被燙的話都說不出來,可饒是如此,他還是努力吐出幾個字來表揚女兒,「好吃好吃,真好吃!」

「嘿嘿!」晚秋摸摸頭,羞澀地笑了。

一家三口和樂融融地聊著天,夫妻倆吃着女兒給他們做的第一頓飯,心裏的滋味那是百感交集,可還沒由得他們細細品味,門口就傳來了幾聲吆喝,聽聲音就知道是村長來了。

放下碗,夫妻倆迎了出去,晚秋跟在後頭看,只見村長並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身後還跟了個陌生男人,雖然大太陽底下並不是很看得清面目,但那身綠色的軍裝被這筆挺的身姿一襯,就足夠抓牢晚秋的目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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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寵]重生之晚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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