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識人識心
在婁曉娥的堅持下，到底是婁父婁母做了讓步。
「那就趕緊去找那個何師傅問清楚名醫的地址，咱們好登門拜訪，早點把大茂的病治好。」婁母催道。
說起這個，婁曉娥就很煩惱:「可是大茂和傻柱倆人總掐架，之前大茂傳人家和寡婦的閑話，還被人知道了，所以我問了幾次，人家都沒理我，我讓大茂過去賠禮道歉，他又不去。」
婁母皺眉:「大茂，這時候你可不能犯傻，這可是關係到孩子的大事！」
婁父也訓誡道:「大丈夫要能屈能伸，懂得妥協，你回去就快點找人家道個歉，先把那個名醫的地址拿到手。」
許大茂此刻正心無旁騖的想著事，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他拿到化驗單那一刻也是懵的，把不生孩子的責任推給婁曉娥，除了因為他自私成性只想著讓自己乾淨，還因為易中海家沒孩子說的就是一大媽有婦科病，實際上他並不知道他自己身體有問題，要不然原劇里秦京茹也不可能用懷孕騙到許大茂了。
所以他看到化驗單那一刻的震驚也不全是假的。
不過許大茂也沒那麼容易就受到打擊，他只是震驚了一會兒就恢復過來，然後心裡就生出了對劉南雲的記恨之意，腦子裡也開始思索起對付劉南雲的主意來。
正好新仇舊恨一起算，許大茂咬牙切齒的想。
看他發愣，許父許母在旁邊趕緊推他:「大茂，聽到沒有？你岳父讓你回去找傻柱道歉要地址。」
許大茂被推得回過神來，先鼓了鼓腮幫子活動木然的面部表情，然後才敷衍的點了點頭。
大家信以為真，便都鬆了口氣，面上也開始有了笑容，許母還道:「親家，你們就放心吧，大茂這孩子聰明懂事著呢。」卻沒人注意到許大茂眼底的陰鷙。
事情有了轉機，兩家父母就都先回去了，婁曉娥和許大茂也再次回到四合院。
婁曉娥也以為許大茂會去找傻柱道歉，哪知道許大茂另有打算:「娥子，傻柱那面咱們就不要想了，咱們就算去道歉了，他也不會給的。」
怎麼就變卦了呢，婁曉娥急了，剛要開口，卻聽許大茂接著道:「直接找傻柱不如找聾老太太，你不是說她對你好嘛，那你讓她幫你跟傻柱要地址，看她幫不幫你，要是她不幫你，那你以後就聽我的，少跟她來往。」
婁曉娥愣愣，然後眼神就亮了，她還真沒想到這個，以傻柱對聾老太太的孝順，只要聾老太太肯幫她，那一準能成。
想到這，婁曉娥臉上就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要說婁曉娥的容貌，那隻能算一般，但她的笑容卻有孩子般的純凈，不像秦淮茹的笑容，總是令人心生防備。
婁曉娥笑了會兒就不笑了，對著許大茂質問道:「有這個辦法，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我怎麼感覺你根本就不想要孩子呢？」
「我這不是也才想到的嘛，我怎麼可能不想要孩子呢！」許大茂急忙找了個理由。
婁曉娥不信任的對許大茂「哼」了一聲，便丟下他，迫不及待去找聾老太太了。
許大茂對著重新關上的屋門，撇撇嘴:「就不告訴你，我急死你！」
隨後他又起身開始在抽屜里翻找，很快就拿著一支筆和一疊信紙回到飯桌前，然後開始刷刷刷的寫了起來。
同一時間，聾老太太正一個人在屋裡聽首都電台的廣播呢，收音機里傳出的是侯寶林和郭啟儒倆人的聲音。
侯寶林就問了:「聽相聲有什麼好處啊？」
郭啟儒熱心解釋:「好比這麼說吧，你心裡有點不痛快……」
侯寶林不明白:「我心裡怎麼不痛快了？」
郭啟儒自顧自道:「……你心裡有點不高興……」
侯寶林有疑惑:「我為什麼不高興啊？」
郭啟儒還沒停:「……你心裡有點彆扭！」
侯寶林質問道:「我跟誰彆扭啊？」
說不下去的郭啟儒氣道:「你跟我彆扭！」
……
郭啟儒又開始耐心解釋:「你沒聽明白。」
侯寶林不裝了:「聽明白我錢就沒了。」
郭啟儒嘆氣:「又沒人跟你要。」
侯寶林傲然道:「跟我要，我也得給呀。」
……
正是相聲《抬杠》，聾老太太聽得呵呵之樂。
然後婁曉娥就雀躍的推開了屋門，嘴裡喊著:「老太太，老太太，我沒病，我能生！」
見到是婁曉娥來了，聾老太太更歡喜了:「你這孩子，說什麼呢？」
婁曉娥蹲在床前，撲在聾老太太腿上，仰著臉道:「老太太，我拉著許大茂去檢查身體了，不是我不能生，是許大茂不能生。」
「誒呦，那混小子終於去了？這回可好了，你該有底氣了吧？」聾老太太撫摸著婁曉娥的頭，替她高興。
「嗯！」婁曉娥開心的點頭。
頭在聾老太太腿上枕了會兒，然後才又道:「不過，老太太，你得幫我！」
然後再次仰起臉:「雖然我沒病，可許大茂有病，我還是生不了孩子，老太太你幫我找跟傻柱說說，讓他把那個名醫的地址告訴我吧！」
「你應該讓許大茂去找柱子，他道個歉，柱子會告訴他的。」聾老太太溫聲道，「他倆也能緩和緩和，總不能真掐一輩子吧，難得有這麼個台階。」
「可許大茂說什麼也不去啊，我什麼辦法都想了！」婁曉娥急道，然後眼含期待的望著聾老太太，「老太太，求求你了！」
「唉！」聾老太太嘆口氣，「真是個傻孩子！」
也許她更喜歡何雨柱，但是她也是真的心疼婁曉娥。
何雨柱是心裡明白卻願意犯傻，那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是傻，卻也是知恩不圖報，為的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的良心，為的是自己念頭通達。
婁曉娥卻是真的傻，看不清人心，看不懂世事，而她偏又是心善的女娃，自然就讓聾老太太更心疼幾分。
對於聾老太太來說，傻柱和許大茂的關係是否緩和，她並不如劉南雲那麼在乎，她更不願意婁曉娥繼續煎熬著，便鬆了口，點著婁曉娥額頭嘆氣:「真是欠了你們的！」
婁曉娥一下子蹦起身，理直氣壯道:「老太太，你就是欠我的，你還幫著傻柱騙了我一雙鞋呢！」說完她自己先笑起來。
聾老太太支棱著下了床，佯裝不領情道:「是你自己不要錢的。」
婁曉娥笑完了就沒再玩笑，而是抱住聾老太太的一隻胳膊，感動的道:「老太太，你真好！」
聾老太太一臉皺紋，卻笑得像個小孩兒，取了手杖，道:「走吧，咱們現在就去找傻柱兒。」
聾老太太上門時，何雨柱剛和秦京茹吃完飯。
「老太太，您吃了沒？」
「吃了，你別管我，把那個名醫的地址給我就行了。」
何雨柱眼神瞟了瞟婁曉娥，心裡大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便道:「你說的是劉南雲找到那個治不孕不育的名醫地址吧？」
這話聽得婁曉娥一陣驚愕！
聾老太太敲了敲手杖:「費什麼話，快去拿！」
「好嘞，你是祖宗，聽您的，我這就給您拿！」何雨柱顛顛的跑去拿來了一張紙條。
紙條正是劉南雲給的那張，直接就被遞給了婁曉娥。
拿到紙條的一刻，婁曉娥是滿懷感激的，就像劇中最後她感嘆秦淮茹的大度一樣，此刻她也心有觸動，覺得有些人只是看著討嫌，可關鍵時刻卻比誰都溫暖。
婁曉娥扶著聾老太太慢慢走回了後院，本來要送老太太回屋的，不過老太太拒絕道:「快回去休息吧，明天就是星期天，你們早點去看病。」
剩下幾步路，婁曉娥也沒堅持:「好吧，老太太，那你慢點走。」
聽聾老太太應了聲，她才開門準備進屋。
「娥子，咱倆信封你放哪兒了？」屋裡許大茂的聲音傳出來。
「你找信封幹啥？」婁曉娥奇怪問道。
「我……廣播員讓我幫著寫廣播稿，我用信封裝一下。」
「哦，我給你找找。」
……
聾老太太停在門口聽了會兒，因為耳朵背，只隱約聽見幾句，似乎全是些不相干的話。
以前她可是常聽許大茂背後說她壞話，還曾罵過她「老不死的」，這麼不知尊老愛幼，虧得曉娥是個好孩子，沒被帶壞。
心裡有些欣慰，聾老太太拄著手杖，慢慢挪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