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妖精

謝遜說完這話，又若無其事地對張無忌道：「無忌，快些找一件吧。冰@火!中文天氣冷，可別凍著了。」

張無忌只穿了一身裡衣，邊找衣服，邊凍得颼颼發抖著，「沒事，義父，我馬上就好了。」說完，一臉驚喜地扒出了一件不是毛絨絨的衣服，「找到啦！」

鄭小風略覺故意不去，張無忌還是個孩子呢，有的穿就算不錯了，他這麼挑三揀四，折騰一個孩子幹什麼！

張無忌連人帶衣服地鑽進了被窩，卻不靠近鄭小風，笑眯眯地對他說：「好了，這件衣服不是毛絨絨的。等一下哦，我幫它捂暖和了再給你穿。」

鄭小風也不挑剔了，心裡反而為張無忌的貼心而有些小小的感動。

謝遜道：「無忌，現在離天亮還有些時辰。等會你幫這小孩穿好衣服后，再躺下來睡一會兒，要不然明日該沒有精力練武了。」

「好的，義父你先睡吧。」張無忌把衣服抱緊了些，等感到衣服熱乎乎的了，才對鄭小風道：「小孩，我幫你穿衣服吧。」

張無忌的臉上笑眯眯的，卻又帶著一份小心翼翼，就像是對著一個十分喜歡的玩具，那種神情叫人無法拒絕。鄭小風只猶豫了一會兒，便點了點頭。畢竟，他沒有裸-睡的嗜好，尤其是當還有別的人和他一起睡的時候。

張無忌立即笑了起來，坐起身，小心翼翼地把鄭小風圈到了懷裡。

鄭小風一下子炸了，「你幹什麼？」手被迫摟著張無忌的脖頸，還是在全身光光的狀態下，鄭小風只覺這姿勢怎麼那麼怪異呢？

張無忌道：「給你穿衣服啊！這樣，你就不用離開被窩受冷了。」

也對，鄭小風想了想，他現在的身體嚴重縮水變成了一個小豆丁，張無忌也還是一個小豆丁。兩個小豆丁就算抱在一起啃，也只能算是在打架。所以，他完全可以不用想那麼多。

鄭小風於是便乖乖地配合，張無忌讓他伸手就伸手，伸腿就伸腿，由於是在被窩裡，黑漆漆的，兩人折騰了好半天才把衣服給穿好了。

鄭小風如釋重負，迅速鑽出了張無忌的懷抱，滾到了被窩的另一邊，「謝謝你了。現在我要睡覺了。」

張無忌高興地也滾了過來，把整條被褥結結實實地都裹在了兩個人的身上，然後一把又圈住了鄭小風，「你先別睡。我們說說話唄？」

鄭小風感覺四周密不透風的嚴實感，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不怎麼好氣地道：「你要說什麼？」

「說你啊！」張無忌好奇道：「小孩，你到底是怎麼從屠龍刀里變出來的？」

鄭小風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他自己也沒怎麼弄明白穿成屠龍刀這件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不過，「我不是從屠龍刀里變出來的，而是我就是屠龍刀。」

這點毋庸置疑，因為他變成人了，刀就不見了；變成刀了，人就不見了。

張無忌睜大眼睛，放開了些鄭小風，一臉稀奇外加興奮地看著他，「那你就是我娘親所說的，是屠龍刀變成的妖精嗎？可是，」張無忌又伸手捏了捏鄭小風肉乎乎的臉蛋，再捏捏自己的，疑惑道：「你明明和我一樣的呀！為什麼會是妖精呢？」

鄭小風一臉黑線，「我才不是妖精呢！」

張無忌卻有些失望道：「你不是妖精嗎？可是你不是說自己是屠龍刀嗎，而你現在是人類的模樣了。難道你不是由屠龍刀修鍊成人的嗎？小狐狸修成人是妖精了，難道你不是妖精嗎？」

鄭小風被張無忌一口一個妖精叫的火起，剛想爆粗口「你全家才是妖精」，卻忽然想到一個主意，眼珠子轉了轉，便道：「你看啊，我是一把刀，就算變成人了，也不會是妖精的。你想想，那些故事裡的妖精，不都是小動物變得嗎？它們能跑能跳的，是活的。而屠龍刀是不能動的，是死的，所以我是不能叫妖精的。」

這一番話，鄭小風自己都感覺糊裡糊塗的，更別說聽得張無忌了，張無忌的腦袋簡直快成一團漿糊了，「我聽不懂啊。」

「聽不懂就算了。」鄭小風快刀斬亂麻，「反正你就知道我不是妖精就行了。」

「那你是什麼？」

「……」鄭小風默默哽了一下，堅定道：「我是人。」

張無忌更困惑了，「可你剛剛還說自己是屠龍刀呢。難道刀和人是一樣的？」

鄭小風非常不負責任道：「對別人可能不一樣，對我是一樣的。好了，現在你應該也沒有問題了，我們能睡覺了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現在身體是孩子的緣故，他現在覺得很困，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可他明明還沒弄明白嗎？張無忌疑惑地想著，剛想再問，卻看見懷中的小孩打了一個哈切，眼睛里憋出了兩泡眼淚，他立馬就不問了，將小孩又樓緊了些，「嗯，你困了就睡吧。」

鄭小風又大大地打了個哈切，在周圍暖洋洋的感覺中閉上了眼睛。

不到片刻，他便睡熟了。

張無忌卻睜著眼睛睡不著，心裡樂滋滋的。

忽然，謝遜道：「無忌，義父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張無忌被嚇了一跳，「義父，你沒有睡覺啊！」

「嗯。」謝遜道：「義父一直聽著你和這孩子的話呢。想著這孩子和你熟悉些，就想你幫義父一個忙。」

「義父你有什麼事就說吧。」

謝遜道：「義父當年殺了無數人奪得了這把寶刀，就是為了能夠弄明白屠龍寶刀中的秘密，不是為了稱霸武林，只是為了報仇。如今八年了，義父日日夜夜地琢磨，都弄不清楚屠龍刀中究竟有什麼秘密。可是現在……」

張無忌介面道：「義父你是想讓無忌問問這小孩屠龍刀里究竟有什麼秘密嗎？」

謝遜道：「是的。你問問這個孩子，也算是幫義父一個大忙了。」

張無忌點頭道：「好的，義父我會問的。只是，他現在還是一個小孩子，要是不知道屠龍刀里的秘密怎麼辦？」

謝遜嘆了一口氣，「那就聽天由命了。」

鄭小風醒來時，毫無意外地發現自己又變回了屠龍刀狀態，一個時辰的時間限制嗎，他表示淡定就好了。

可有人就不淡定了，張無忌的臉趴在屠龍刀的刀身上，表情似乎都快哭出來了，「小孩，小孩，你怎麼還不出來呢！」看樣子，已經喊了好多遍了。

一旁的謝遜道：「無忌，我們還是先去練武吧。興許這孩子只有晚上才出來，白日就是刀的狀態呢。」

張無忌這次卻沒有聽話，反而小聲道：「義父，無忌今日不想去練武了。熊熊跑不見了，小孩也不出來，沒人陪著無忌，無忌就不想練武了。」

謝遜嚴厲道：「你父親今日會出去幫你找白熊，你不用擔心。練武之事一日都不可荒廢。無忌，你切不可因為外物而耽於練武。」

張無忌看義父要生氣了，也不敢再繼續放肆，只好道：「好吧。那義父你要把屠龍刀也帶著。要不然小孩出來了，又會找不到衣服穿了。」

謝遜點了點頭。

張無忌拍了拍屠龍刀，「小孩，你在裡面要乖乖的。我去給你拿件衣服，我們要出去了。」

說完，去抱了一件厚厚的毛絨絨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