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益州牧劉備

第一百零八章 益州牧劉備

被夏侯淵趕出涼州的馬超已經被滅掉了一大半的雄心壯志,本想就安心在漢中蹉跎歲月張魯依舊相當重視馬超,甚至想把女兒嫁給他,但功曹閻圃勸諫說:「馬超為了實現自己的野心連父親兄弟都可以放棄,這樣的人又怎會施愛於他人?」張魯覺得閻圃言之在理,就反悔了。而張魯的部將楊任等人忌憚馬超之名,恐其威脅自己的地位,暗中想要加害於他。數年間歷經劫難的馬超早已變得敏銳而多疑,在楊任等人動手前就有所察覺,他疑心是張魯在幕後指使想除掉自己,就辭兵逃入了氐中。

適逢劉備圍困成都,馬超之前聽聞過劉備先取荊南后入西川的事迹,覺得這才是干大事業的樣子,便密信劉備請求歸附。劉備聽說馬超要來投,高興地說:「益州終於可定了!」於是劉備派遣從劉璋處歸順而來的李恢前去聯結馬超,約定歸順的日期后,劉備又悄悄撥出一支人馬交予馬超,讓城內以為馬超率本部的西涼鐵騎參與合圍成都。馬超率領兵馬徑直到成都,屯兵於城北,果然使城中震怖。

劉備覺得時機成熟,就派簡雍入城勸降。成都城內尚有精兵三萬,軍糧一年有餘,城中將吏都勸劉璋繼續籠城而戰,只有他本人嘆息道:「我父子在益州二十多年,無恩德加以百姓,反在州中攻戰了三年,許多人因我兒那些死在了草野之外。若是再不停息戰亂,叫我如何安心?」於是劉璋下令大開城門,與簡雍同車出城投降。作為成都新主的劉備也沒有為難劉璋,自領益州牧后,將財物歸還於他,讓其佩振威將軍印信后遷居公安,還放出先前在雒城俘虜的劉循使其父子團聚。

安頓好劉璋后,劉備欲差人召馬超入城相見。諸葛亮恐馬超桀驁難馴,建議劉備在初次與馬超見面時來一個下馬威。馬超自認為對奪下成都立有大功,又覺聲名不亞於劉備,故入見時滿臉矜伐之色,甚至心存以盟友身份與劉備平級論交。哪想才步入成都殿內,就見兩邊張飛、黃忠、趙雲、魏延、陳到、李嚴等大將依次披掛持械而立,僅從身姿神態就知這些都非泛泛之輩,馬超看了心頭一驚,暗忖自己巔峰時期的實力也難與劉備匹敵,不知不覺間已然矮了一頭。而居於上位的劉備正俯視馬超,眼涵神光不怒而威,此刻馬超終於認清自己寄身之人的身份,危懼之感油然而生,終於放下身段主動拜伏。劉備對馬超打壓歸打壓,心裡還是非常看重他的力量的,當殿封馬超為平西將軍,並命他督臨沮。

益州土地肥沃,地勢險塞,是爭奪天下天然的後方糧倉,除此之外,另一個最吸引劉備的地方就是巴蜀之地的人才,不僅有當地的名士,更有自四方而來此處避難的才俊。安頓完劉璋,收服了馬超之後,劉備立刻著手收籠人才,第一個瞄準的就是在荊南時就一直想招入麾下的劉巴。早在初圍成都之時,劉備就對全軍下了死命令,聲稱城破后若有誰傷及了劉巴,必誅三族。劉巴自從勸諫劉璋受阻后一直閉門稱疾,見劉備派人來請后倒也不敢再託大了,並不以客卿身份與劉備相見而是宣稱上門請罪。求賢若渴的劉備當然不會計較劉巴當年沒在荊南投靠自己,只說了一句:「早知子初終會為我所用。」隨後大笑數聲就將此事揭過,並任命劉巴為左將軍西曹掾。劉巴也不辜負劉備的看重,才剛出仕就替主排憂。原來劉備在決定伐蜀前曾與眾將約定:「若大事可定,府庫之物,諸位隨意取用。」現在攻下了成都,將士們都紛紛去府庫拿取財物,致使軍用不足,而劉備也不好失信前去阻撓,不由大傷腦筋。劉巴對此獻策說:「將軍不妨下令廢除劉焉父子先前鑄造的蜀五銖,重鑄五銖錢,上刻『值百』二字以示價值百錢,重量卻只需為蜀五銖的三倍即可。隨後開官市,統一物價,與民交易。」這種做法相當於讓官府以同樣多的銅去換取民間三十多倍的物資,比起劫掠也好不到哪裡去了,但對於深受財政問題困擾的劉備來說實屬一條妙計。果然依此而為後,數月之間,府庫便得以充實。

除了劉巴外,另一位曾因勸諫劉璋不要請劉備入川而被疏遠的黃權也得到了劉備的重用。諸葛亮等人率兵入蜀連破數郡后,其餘各郡縣大都望風歸順,只有黃權閉城堅守,等到劉璋投降后才向劉備歸順。劉備讚賞黃權德才兼備,文武皆修,封他為偏將軍。

劉備新領益州牧,為了將來的長治久安,自然是優先簡拔德行出眾的人才,所以對曾經敵視過自己的劉巴、黃權既往不咎,反而是在劉備包圍成都時欲越牆叛逃卻被劉璋抓回的許靖遭到了冷遇。說起許靖,名望更在劉巴、黃權之上,其評品人物之名天下皆知,在益州也歷任巴郡、廣漢太守。可是劉備因許靖背主之事而看不起他,有心棄用,法正勸解說:「天下空有盛名的虛士比比皆是,許靖不過其一。然而許靖的虛名早已傳播天下,主公不可能挨家挨戶去解釋不用他的理由,故天下人只會認為主公在輕賤賢才,對主公開創大業多有弊端。所以對許靖應該敬重以待,以此昭示遠近,方為千金買骨之良策。」法正的話點醒了劉備,即刻起用並厚待許靖,任命其為左將軍長史。

佔領益州之後,劉備終於初步實現了諸葛亮在隆中時就提出的「跨有荊益」的戰略目標,並且也有了足夠的實力與曹操、孫權形成鼎足之勢。不過劉備的強勢崛起不僅僅威脅到了曹操,連盟友孫權也感到了一絲隱隱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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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三國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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