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夢入夜,仙臨塵(1)

第一章 夢入夜,仙臨塵(1)

天明朝今年國運不濟,北方兩州遭了旱災,南方兩州卻遇了洪水,也算了立國以來頭一遭。

當然,離京都較近的青州不在此列。

深夜,青州柳葉鎮外,一個看上去二十歲上下的布衣青年正駕著馬車在密林里疾馳。

林晨在顛簸中緩緩張開雙眼,眼前的場景讓他有些頭疼。

自己本是個二十一世紀的孤兒,從小被一獨臂老頭收養,逼著學什麼武功,十六歲時卻被老頭砍了右臂,一臉蒙蔽的時候被其告知本派武學一脈單傳,卻需失去練功的手臂,體會從有到無才能真正融會貫通,然後老頭就消失了,之後林晨再沒見過他。

林晨從來也沒發現原來老頭是個精神病,一脈單傳,練哪砍哪???

作為一個精神正常的人,他自然不會去找個所謂傳人接著坑,手臂就當做是報了老頭的養育之恩吧。

林晨是個豁達的人,之後找了個修花剪草的工作,人家看他是個殘疾人也頗為照顧,小日子過得也算舒坦,只是昨晚睡著以後一睜眼,居然就穿越了!

看著手中的韁繩和屁股下面的馬車,林晨融合的記憶也漸漸模糊,只記得幼時跟著一對父女生活過一段日子,以及自己現在也叫林晨,林晨叫那老者師父,那人教了林晨一些功夫把式,只是那些武學相當粗淺,不然現在自己也不會是一個……馬夫?應該是吧。

林晨有些恍惚,馬車少了馬夫的駕馭變得有些顛簸,忽的一本書從懷裡顛了出來被他下意識的右手一夾,林晨看著右手出神,半晌也只能感慨一聲有手真好,自己竟無意間經歷了從有到無,那招是不是也能用出來了……

目光慢慢轉到那本書上,林晨突然眼角不住的抽搐起來,只見書上赫然寫著幾個大字「惡向膽邊生之脫處教學指南」,隨後又在懷裡摸到幾個瓶瓶罐罐。

咳……這還不如馬夫呢,心中感嘆著,馬車吱呀吱呀的駛出密林,進了一條被滿月映的有如白晝的林間小道,林晨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吁~」的一聲勒住韁繩,慌忙跳下馬車,左手扶住車門,右手顫顫巍巍的撥開帘子,然後改為拍自己的額頭,頗為無奈

「啊,自己的品味,真不錯啊。」

接下來的事應該是小心的叫醒馬車裡的兩個女孩子,跟她們說自己只是想測試下馬車的性能,然後恭恭敬敬的把她們送回去,之後大概她們會相信,或者,被毒打一頓在監牢里待個幾年。

當然這是「自己」造的孽,無論有什麼樣的後果,自己也該擔了才是。

「公子,再停一會,待小女子護衛至此,你可就跑不了了。」馬車裡幽幽傳出涓涓細流般的聲音,聽的沁人心脾。

大概是剛才停車動靜大了些,女子提前醒了過來,林晨撓了撓後腦勺,背對著馬車開口道,「那個姑娘,在下只是想測試……」

還沒說完,那女子撥開車簾,娓娓動聽的聲音再次傳來,

「無妨的,那些護衛雖有些龍陽之好,待小女為公子說上幾句好話,必保公子性命無虞。」

喂喂,你這話有語病啊,咽了口口水,林晨如芒在背,打了個寒顫轉身朝馬車看去。

只見剛才說話的女子半個身子探出馬車,一身淡黃色素裙,風姿綽約,凹凸有致,梳著簡單的垂鬢髻,而另一個女子不知何時也醒來了,白裙在月下反射著絲絲縷縷的光,及腰的長發只用一根髮帶簡單的綁著,玉體修長,如蓮似槿,靜靜的坐在馬車頂上抬著頭賞月。

月光打在二人臉上,一人如瑩玉一人如初雪,一輕柔一清冷,林晨有剎那間覺得似乎是二女的光照在了月亮上,今晚的月色才會如此美麗。

愣神只有一瞬,林晨趕忙抱拳致歉,「兩位姑娘,在下絕對無意冒犯,今日之事在下也絕對守口如瓶,只希望兩位女菩薩能放小的一馬。」

「小女倒是相信公子的,只是那些護衛,就很難說了。」黃裙女子眨了眨眼俏皮道。

林晨有些尷尬,古代女子怎的這麼實誠,難道不知道這樣威脅賊人後果只會更嚴重的嗎,想著,抬頭詢問似得看了看車頂上的女子。

「駕車,走。」車頂女子自然吐露的聲音淡淡的。

到底是誰急著跑啊,林晨有些無奈的恭聲道,「如此,只得請二位在此稍待片刻,等那些護衛來了,二位自然可以安然回家」

「唔,此地更深露重,我二人皆是薄裙裹身,且不說護衛能否找到此處,單就小女子自幼體弱多病,在此多待片刻恐有性命之憂,咳咳。」車中女子適時的咳了兩聲說道。

這咳聲也太假了,林晨有些憤憤然,得,爺車留給你們行不?

轉身剛走出一步,惡魔的聲音如期而至,「梁叔叔最善長途追蹤……咳咳」

女子有些過分,惹怒了林晨,既然如此便怪不得他了,這樣想著只見他嘴角掛著壞笑,一步步走向馬車……

「駕。」

好男不和女斗,這是林晨兩世學來的至理名言,雖然不知道兩女有何目的,他還是選擇駕車帶著兩女繼續向前。

「兩位姑娘,此地在下並不熟悉。」林晨記憶尚有些混亂,他不認路。

「小女初來乍到便被公子請了來,恐怕是幫不上忙了。」黃裙女子有些玩味的道。

林晨很是尷尬,生硬的扯開話題,「咳,在下林晨,不知兩位姑娘如何稱呼。」

「小女胡玉娘,乃是國公府總管之女,此次進京為的是參加三年一度的花朝節。」黃裙女子低頭撫了撫裙上的褶皺,大大方方的說道。

這女子也太單純了些,自己隨口一問,就把名字身份目的都說了,如此脫口而出想必不是虛言,林晨心中暗想。

「凌……十九。」白裙女子一如既往的沒有情緒。

「呃,敢為姑娘芳齡。」

「十九。」

嗯,這女子某些方面也很單純,林晨翻了個白眼,隨即又想到自己的身份,被迷倒了帶上馬車一路狂奔還能正常說話已屬不易了,難道還能要求別人敞開心扉嗎。

「胡姑娘,這國公的官大不大啊。」林晨緊了緊手中的韁繩,頗為關心的問道。

「噗哧,公子想必是相當喜歡玉娘了,這江湖人士做事哪有不先探查對方背景的。」玉娘掩嘴輕笑了聲說道。

「哈……哈哈。」林晨陪著窘笑兩聲,看來對方知道自己是個採花的,只是把自己想成了臨陣縮頭那種,這樣也好,省去了自己很多麻煩。

「老爺他不問國事很久了,手頭的兵馬也都在邊境,公子無需多慮。」聽玉娘那邊說完林晨也算是心裡放鬆了點,起碼不用面對成批成批的官兵追捕了。

半晌,胡玉娘歪著頭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接著說道:「只是這皇帝想要登基,似乎還得要老爺首肯才行。」

「左上山,右官道。」凌十九淡淡的聲音在此時響起,似是對附近的路相當熟悉。

林晨僵硬的右手猛地一拉,馬車在小路上行駛不久就來到了官道上,他又一拉韁繩,馬匹吃痛下回過頭來,竟往來時的方向駛去。

「為何回頭?」凌十九皺著好看的眉頭疑惑道。

「凌姑娘有所不知,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家護衛此時定然已經出鎮搜尋,柳葉鎮反倒是最安全的,公子看似迷糊,沒想竟頗為機敏。」胡玉娘解釋道。

在玉娘讚賞的言語中,我們的大盜林晨一臉視死如歸,緩緩張口說道:「兩位……我只是……想去自首。」

夜風吹著林晨單薄的布衣,有點冷,林晨打了個哆嗦吸了吸鼻子,有點想哭。

…………

與此同時,柳葉鎮唯一一家客棧中。

「啪!」

「說過多少遍了,遇事要冷靜!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一間客房中左右跪著兩個婢女,兩個大漢,大漢腰間帶著或是刀或是劍的武器,大氣都不敢出,冷汗不住的滴在地上,低著頭不敢看長凳上精壯的身影。

梁雄嘴上說著冷靜,一掌拍在桌子上,腦袋都快炸開了。

自家小姐丟了,是的丟了,手下說房間里有殘留的迷香,他根本不信。

小姐自幼身染奇疾試遍百葯,再加上主子在老仙人那求來的仙丹,病好不好自己不知道,那些腐骨斷腸的毒藥,小姐都當糖丸吃,區區迷香自然不在話下,但凡小姐發出一點動靜自己也不可能察覺不到。

梁雄揉了揉臉頰,沖著手下沉聲命令道,「王一,你牽了我的馬速去兗州清水城,將此地情況詳細稟報給主子。」頓了頓,將桌上剛寫好的信裝進了信封遞給其中一個大漢,「李秋,你跑一趟京都神捕府。」

眾人應了一聲,梁雄喝了口茶,站起身來正要出門,只見一男子慌慌張張的推門進來單膝跪地,甚至來不及換口氣,

「大人,不,不好了,入住隔壁的九霄宮……宮主也被擄走了!」

「噗,誰?你說誰被擄走了!?」梁雄瞪大了雙眼,茶水噴了男子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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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少俠有點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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