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獨在異鄉為異客
冷逸現在很愁。
他手裏雖然是有些錢，可是，這錢和奧斯的貨幣不一樣啊!
在奧斯國，使用的是銅便士，100個銅便士等於1個銀達斯，100個銀達斯等於1個金幣，即金克朗。便士以下也有半便士，四分之一便士的小額銅錢，平民通常一年的收入也不過三十多達斯，還要減去生活的開銷，年底能結餘個1達斯都算老天賞飯吃了。當然這只是按價值，多數平民比起錢幣，還是以糧食作為貨幣，以結餘的糧食作為財富，手裏的錢就更少了。作為旅行者，冷逸住一間普通賓館，一晚上只需半便士就足夠了。
可冷逸手裏的這些錢，或許是何塞堡的貨幣，又或許不是，八個硬幣竟出現了五個不同的樣式，其中有兩個形狀都不一樣。
「所以我身上到底有多少錢……」
能成為飛行員，冷逸的物理和數學水平至少不算太差，但在這裏，生活常識明顯更要命。
街道兩邊的房屋都有些破舊，路上隨處可見污水，垃圾河排泄物。三月的天氣還算涼快，但已經四處瀰漫些許臭味了，真不知道夏天會是什麼地獄場景。
冷逸強忍着噁心，他一個從小嬌生慣養的大少爺，要不是在軍隊訓練場上呆久了，只怕這會兒就要當場吐出來。
而周圍的房屋也明顯和家鄉的大有不同，用他的話來說，嗯，很有洋人的風格。
輕輕嘆了口氣，冷逸發現，自己雖然能聽懂奧斯國的語言，但文字可一點兒看不明白。無奈之下，他只好一路頂着路人看猴子一樣驚奇的眼神，一邊詢問可以兌換貨幣的地方。
十分鐘后，他來到一處門面稍微乾淨些的建筑前，招牌處掛着的文字雖然看不懂，但大概是寫着行商工會類似的字樣吧。在奧斯，行商工會，酒館和不少商販處都可以直接用大部分的貨幣直接購買物品，只不過冷逸初來乍到，也不想在市場上被騙，還是到看似正規的地方好好的詢問一番比較妥當。
「下午好，這位……來自異國的先生，您手裏擁有何塞堡銅幣兩枚，阿維亞銀幣一枚，托卡納銅幣三枚，以及塔菲亞銅幣兩枚。」工會大廳內的半人高木台後，一名中年先生，一邊悄悄打量冷逸的臉，一邊計算著貨幣換算。
「莫納森林以南，大大小小有幾十個國家，每個國家都有不一樣的錢幣，他們鑄造錢幣使用的銅和銀的含量更是差別很大，這讓每一個商人出來做生意都很困難，數學技能，您知道嗎，需要數學。」
冷逸微笑道：「是的，貨幣不統一確實給經濟活動帶來不小的困難。」
「是啊，繁星在上，一旦交易的量大了，我們光是計算兌換貨幣可就有的頭疼了。好了，您手裏八枚錢幣全部換成奧斯貨幣，一共一達斯五又四分之一便士。」
冷逸皺了皺眉，「比想像的少了，我可以知道為什麼嗎？」
冷逸倒不是真的在意少了幾個銅幣的量，只是藉此了解一下這幾個貨幣的匯率情況，說不定之後會需要前往。
「是這樣的，先生，阿維亞貨幣和我們奧斯國等同，三枚托卡納銅幣只能兌換二又四分之三便士，兩枚何塞堡銅幣能兌換一便士，兩枚塔菲亞銅幣只能兌換一又二分之一便士。」
「這麼看，奧斯國的匯率還挺高。」
「哼，是那幾個豬油蒙了心肝的國家，鑄造貨幣一個比一個偷工減料，這些錢幣的金屬含量差了太多了。你們東方的國家呢，是什麼樣子？」
冷逸哪知道那所謂漢帝國到底什麼樣啊，哪怕是死亡前的世界，歷史上的漢帝國，他也只在文字上寥寥見過幾行，絲毫不懂。
「我們整個國家已經統一，都在使用相同的貨幣。」相同的貨幣？胡咧咧罷了，亂的很，也就銀元稱得上通用。
冷逸點點頭，又簡單問了幾句周圍的大致情況，便在指引下朝酒館去了，想要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還是酒館這種人多嘴雜的地方能給自己靈感。
在冷逸走後過了二十幾分鐘，便有一名奧斯軍官進了公會。
「下午好，奧拓，我得知來自東方的異鄉人剛剛在這裏。」
「是的卡爾，不過他已經走了，現在應該已經到了酒館，他大概是要在那裏度過今晚的。」這名叫奧拓的公會接待人和這位卡爾軍官關係不錯。
「好的，我這就去找他，國王陛下和斯諾主教都等著要見他。說到酒館，我後天輪休，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喝上幾杯。」這名軍官說着，手裏做出喝酒的動作。
奧拓呵呵一笑，「沒問題，只要你別再喝醉了在街上抱着有婦之夫喊姐姐就行。」
「閉嘴，再提這件糗事我就得拉着你去訓練場好好鍛煉一下了！」
卡爾笑罵一聲，轉身便出門朝着酒館跑去。
酒館內，當冷逸拉開大門走進去，酒館里熱鬧的氛圍頓時安靜了幾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冷逸這張從未見過的臉上。
冷逸雖然自己還沒來得及照鏡子，但他實際上長相以東方人的標準來說還是俊俏的，一頭純黑的頭髮齊肩長，嘴角弧度微微上移，初看之下只給人和善，清秀的感覺，只不過現在的他是十二歲的身體，看上去還是有些稚嫩，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可愛。
「我難道是關在籠子裏的猴子嗎……」冷逸心中苦笑一聲，走到吧枱前，對老闆道：「我初次來到奧斯，有什麼推薦的本地酒嗎？」
老闆是個一頭白髮的老頭，年齡看着不小，但精神狀態很是不錯，像是那種還能享受幾年歡愉的男人。
「盧克啤酒，除了海邊那幾個王國，莫納森林以南的人都愛這個。」
「好，那就來一杯盧克，隨便來點兒吃的，適合做晚餐的。」冷逸點點頭，遞了三便士放在吧枱上。
老闆接過三枚便士，然後丟了四分之一便士回來當做找零，隨後打了杯啤酒。
看着泛黃的酒液，冷逸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度數並不是很高，入口有些許酸味，倒是可以當做飲料喝。
「來自異方的朋友，不妨說說，你從哪裏來，是什麼樣的地方讓你生出這樣與我們不同的臉？」
一位壯漢端著酒杯坐到了冷逸身邊，話說出口，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這裏，大家都對這個東方人很感興趣。
冷逸一噎，問題果然來了，我是老實回答呢，還是胡編亂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