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章 偷渡
次日凌晨，葉寧語、白承之、葉安舒、柳一平、無生、肖護衛輕裝簡行，在院中和藍老告別。
「我這剛來，你們就又要走。注意安全，都給我平安回來。」藍老看了看幾個年輕人，嘆了口氣，「還真是奔波勞碌的命。」
「老師放心，徒兒一定平安歸來。」白承之深深頷首。
「哎呀，我不是說你，我說的是……」藍老笑着看向葉寧語，「你這丫頭，即便能打仗，也不要逞能。危險的事，讓他先去。臟活累活，都交給他。」藍老邊說，邊朝白承之的方向努嘴。
雖然白承之覺得，自己或許不是這老頭的親生徒兒，不過他聽到老師如此交代葉寧語，心中很是高興。
「是，藍老。」葉寧語沒有拒絕，笑了笑應下。
「你們當真要帶着他一起走？」藍老看向一臉興奮的葉安舒，「此次是去辦正事的，可不是玩兒。」
葉安舒一把抱住藍老的胳膊。「我自然是跟着長姐和姐夫去辦正事的，玩心絲毫是沒有的。」
聽着葉安舒喚這聲姐夫，白承之勾起了唇角。葉寧語白了他一眼，昨夜，白承之就是在這一聲聲姐夫中徹底沉淪，勸說葉寧語帶上葉安舒。
事後葉寧語想了想，帶上八弟也對。她這個八弟，從小心思就沒在讀書上，反而想着當個小將軍上戰場。以前沒機會，此次帶出去歷練一番，也不是不行。
「從今日起，寧府閉門謝客。」白承之交代道。
藍老笑了笑，「你放心，說辭為師都想好了。就說為師生了重病，你們兩個好徒兒無心見人，閉門照顧為師。」
雖說這個說辭不是很吉利，可藍老是不介意的。至於白承之嘛，當初與藍老周遊列國，這個理由……還算是溫柔的了。總比曾經有一次，他直接裝死要強。
「你們當真不需要我？只帶着柳一平這小子，他能行嗎？」百里尋皺着眉。
「我怎麼不行了？我如今醫術可不輸你。」柳一平不太服氣。
「前輩放心，我們這次不是去打仗，只是去暗查，不會受什麼重傷。」葉寧語寬慰道。「再說，京都或許更需要你。」
百里尋聞言也不再多言，點了點頭。「等你們回來。」
「外面的人都引開了？」白承之看向無生。
「公子放心，都察覺不到。」無生自信仰頭。
天還未亮，幾個下人打扮的身影從寧府後門離開，一路急行至城外。京都城外，太女安排的幾個隨行人員和幾匹快馬早已候着。
「幾位公子，我叫薛善，此行由我們帶幾位前往邊境。」
薛善是忠於太女的兵部老人，對邊境情況和南宮軍極為熟悉。此次有他們帶着，會事半功倍。
一行人快馬離開京都，一路上馬不停蹄。遇驛換馬，不住客棧，八百里加急前行。從京都到燕國西境的第一座城，他們跑了四天。
薛善將一幅輿圖拿到葉寧語和白承之面前。「前面往西，再經過三座城池，便是我燕軍大營。只不過，那些燕軍都是南宮軍。我們此行，不能直接入營，以免被南宮軍挾持。」
寧白二人聞言點頭。對於這個情況，太女已經告訴過他們。
大燕西境有南宮軍二十萬，不過太女預估的是三十萬。
他們此次來邊境的目的，便是查清情況，阻止這三十萬大軍在邊境的一切行動。
擒賊先擒王，要阻止這些大軍，勢必先要找到他們的將領。
薛善將一張名單遞到兩人面前，這上面的十多個人便是南宮軍駐守西境的將領。只是此次和虞國的動亂，由誰而起，暫時還不清楚。
葉寧語將名冊收入袖中，「既然燕軍大營不可去，那我們便去虞軍大營。」
「虞軍大營！」薛善大為震驚。
他只收到太女的命令，讓他盡心帶這幾人來西境，一切行動聽從白公子和寧公子指揮，薛善並不知他們兩人是何身份。
如今聽葉寧語說去虞軍大營，猶如吃一頓飯這麼簡單，心中打起了鼓。
「你放心，她有辦法入虞軍大營。」白承之看向薛善，「只是，眼下出燕國怕是有些麻煩，勢必得經過重重盤查。你只需告訴我們，如何繞過南宮軍，不走燕國城內，進入虞國便是。」
薛善一愣，「偷渡？」
「是這麼個意思……」白承之勾了勾唇。
薛善凝神思索了片刻，「倒是有這麼條路，不過地勢險峻，要翻兩座山。山上或許也有燕兵把守，但兵力相比城內少很多，盤查起來也寬鬆些。」
「那就這條路了。」葉寧語想也沒想，便應道。
好在幾人都是在邊境戰場待過了，翻幾座山沒什麼，除了葉安舒。
只不過讓葉寧語詫異的是，這位在國公府養尊處優十六年的貴公子，一路走來跟着他們倒是一聲未吭，就算是風餐露宿也從未叫過累。
以往，倒是小瞧了他，葉寧語為八弟感到高興。
「長姐，你們以往打仗，也是這般么？」翻山途中休息時，葉安舒邊啃著一張麵餅，邊湊過來問道。
「每次戰況不同，境遇便不一樣。不過，真正的打仗無時無刻不會遇到生命危險，唯有這點相同。」
葉安舒望着葉寧語，一陣沉默。
「你長姐作為一軍主帥，不僅要考慮自己的安危，還得估計大軍的生死。當年灰狼山一戰，地形比眼下複雜許多。」
「灰狼山一戰？」在一旁小憩的薛善轉頭看着幾人，「公子說的可是虞國葉家女將和梁軍的那一戰？」
薛善在一旁閉眼小憩，並未聽到其他話，只聽到灰狼山三個字，他便清醒了。
「是。」白承之笑了笑，看向葉寧語。
薛善眼中滿是敬畏，「那確實是史無前例的一戰，若有機會，薛某也想當面向那位女將軍請教一二。」
葉安舒聞言，臉上滿是自豪，指著男裝的葉寧語說道。「這有何難？你問我兄長便是。」
薛善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是，這位寧公子想必也是精通兵法之人，薛某自當多多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