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清靈之氣

宇宙廣大，星辰渺小。

星辰廣大，岩石渺小。

岩石廣大，赤很渺小。

此刻，他卻幾乎要讓全世界為他發抖，讓全宇宙為之戰慄，赤細胞們皆行注目禮！

「我抓住了！我抓住了！」

熔岩天子，赤細胞激動的像個孩子。

千年以降，他堅定無比的相信黃祖講述的關於偉大古祖的傳說，滿身的古祖紋身視為榮耀，帶領著熔岩古族在太古世界苦苦尋覓傳說中的光敏神物！

相傳，光敏神物能讓生命『看』到世界的光彩。

看是什麼？

赤天子搖搖頭不理解，可堅定不移的信仰讓他絕不後退，遺傳物質的穩定性便是他堅不可摧的意志，且絕不動搖。

他霸氣的身影，鞭毛長發在風中狂舞，細胞膜如衣衫獵獵而動。

手中抓著那一團不斷蠕動的奇迹。

「赤天子！」「赤祖！」

「您在混沌禁區七進七出！」

「您的勇武太古第一！」

十萬大山中的赤細胞紛紛探出腦袋，讓出一條堂皇大道，分列兩邊像是士兵們整齊的注視著自己的君王，學著記憶中敬禮的模樣，虔誠的舉起鞭毛。

赤天子的鞭毛長發垂下，一手拄著多肽長刀，一手抓著混沌神物，威嚴的掃視著熔岩古族的子民。

他鄭重的緩慢的向前踏步，沿著那條分開的道路走向世界的起點。

朦朦朧朧的天地之初，靈氣實質化的流動。

赤天子大口的呼吸，細胞膜膨脹充塞，再無顧忌的向著雄偉瑰麗的古祖殿宇而去。

彷彿，

未來的那一幕浮現腦海。

黃祖激動的接過混沌神物，禱告古祖，宣告光敏神物被發現，宏偉的意志從天而降，十萬大山億萬眾生陷入狂歡！

「君父，您未繼的大業由我鑄就！」

「放心的將世界交給我吧！」

他將締造前所未有的大業，古祖垂臨，為他熔鑄熔岩天子的桂冠！

踏踏踏！

靈氣汪洋滾滾不止，年輕的行星依舊在進行著劇烈的地殼活動和化學反應，而在大海的深處，生命正在進行一場前所未有的儀式。

赤背著多肽大刀，無畏而堅強的邁步。

一天，兩天，三天……

不知翻越幾座山，跨越幾條河，太古紀元又來到哪一年，他終於在無數赤細胞的拱衛下抵臨蛋白質殿宇的天壇。

一瞬間，他高高的舉起不斷蠕動的膜質布袋。

成萬上億的赤細胞同時行注目禮，排山倒海的信息在海洋的深處傳遞。

「赤天子偉大！」「赤天子勇武！」

「赤天子偉大！」「赤天子勇武！」

赤傲然的拄著多肽大刀，用那種『爸爸，為我驕傲吧，看我找到了什麼』的表情叩動蛋白質殿宇的大門。

「最古老！」

「最強大！」

「最崇高的十萬大山的主，我的君父，黃啊！」

「您的子嗣回來了，搜尋熔岩世界所有神物，如果神物有一萬種，那這就是第一萬種！」

「如果世界真的存在光敏神物，此刻必在我的掌中！」

蛋白質殿宇外的十萬大山上，所有的赤細胞們翹首以盼，舉起鞭毛搖擺，慶賀著這偉大的時刻。

不錯！

說的不錯！

整個熔岩世界尋遍，如果光敏神物真的存在，就像方程真的有解，那麼窮舉所有答案后，這最後一種必然就是最終的答案。

現在，赤天子自信的表示。

「我，赤！」

「熔岩君主，赤之天子！」

「完成了偉大的古祖的囑託，完成了黃祖宏願！」

「我將是熔岩世界無可爭議的祖與王！」

靈氣環繞，蛋白質宮宇安靜的矗立，忽的好似風吹起，大門哐當打開，低沉蒼老的信息波動斷斷續續的從中傳出。

「呈上來吧！」

三千年了，黃拄著細胞膜疲憊的斜靠在蛋白質王座上，皺皺巴巴的細胞膜宣告著他的蒼老。

三千年來，再未聽到過古祖的召喚，這讓他氣餒與哀傷，連帶著勇氣都散去大半，就像功敗垂成的痞老闆，一副厭世的樣子。

偌大空寂的宮殿中只有赤天子走路的聲響，不斷地回蕩著，渲染著孤獨。

渺小的身影一步步走上來。

赤天子恭敬的半跪在君父身前，孺慕情深的舉起那最終的神物。

「君父啊，我探索整個熔岩世界，這便是最終解！」

「請查驗，這必是光敏神物！」

「偉大的奇迹將在這一刻誕生！」

王座上傳來輕輕的嗯聲，鞭毛手緩緩探出抓住那封鎖在膜質中的無形的神物。

黃祖的鞭毛也有些激動。

他感受到了與眾不同，或許，光敏神物真的在其中。

鞭毛與膜質接觸，瞬間融為一體，黃感受到了一股澎湃的力量，毫無規律的蠕動著，像是靈氣，卻又更加的輕盈，似乎隨時會飛上天空。

這與所有的神物都不同。

它太輕了！

彷彿是一片虛無，可傳出的排斥力告訴他，這確實是神物。

連遺傳古州智慧的黃也有些失神和迷惑。

「這是光敏神物嗎？」

「不是！」

忽的，短短兩字如天籟般在心頭炸開。

一剎那，失神迷惑的黃細胞頓時筆直端正的坐了起來，無比的興奮和激動。

「古祖！」

「偉大古老的祖，是您嗎？」

「您終於再次降臨塵世，是感應到我的虔誠之心了嗎？」

「黃就知道，您一定會再現的！」

跪坐的赤天子無法聽到古州的聲音，只是感受到君父握住混沌神物時激動不已的樣子，心頭大震。

果然，我成功了！

我，熔岩君主，赤之天子，大器已成！

黃全然不知子嗣的心思，全身心的投入到『天人感應』中，激動又無比的哀傷顫抖：「這不是光敏神物，可這又是什麼呢？」

無法觸碰的詭異之物，彷彿不存在卻有真實的有力道反饋。

古州道：「這是空氣！」

空氣，在地球是生命呼吸的必需品，由約78％的氮氣、20％的氧氣、0.04％的二氧化碳等氣體成分組成。

而在這顆星球的海底，自是沒有空氣，成分也截然不同。

對於黃細胞和赤細胞來說，海洋的水便是呼吸的天。

「空氣……」

黃細胞像是宕機了，瘋狂的搜刮著偉大古祖留給他的遺傳記憶，這三千年，每當思念古祖，便翻看這無邊無際的智慧。

雖然無法領會科學和藝術的分界線與奧妙，但大感震驚，受益匪淺。

忽然，他細胞膜一顫，露出驚喜。

「空？氣？我悟了！我悟了！偉大的古祖，您說的是……等等，請讓我將這偉大的一幕刻在身上。」

【古祖曰：此乃清靈之氣！】

接著他便自顧自的開始解釋，興奮的戰慄不止：「相傳鴻蒙初判時，清靈之氣上升化為天，濁陰之氣下沉化為地，沒錯了，定是如此！」

「這定是傳說中的清靈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