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章 尊嚴只在劍鋒之上

三十八章 尊嚴只在劍鋒之上

「沃爾克呢?」老公爵坐回到了椅子上,抬頭看向勃茲昂。

「抱歉,公爵大人,沃爾克現在還在親王領內。」

「那你們是如何到這裡來的?」

「這個,說來話長。」勃茲昂,快速解釋了一下炮擊誘敵以及橫刀隊的奇兵戰術,以及忽米爾斯和沃爾克的一系列事情。

「所以你們是孤軍深入?」老公爵一臉不可置信。

「你們怎麼敢的?而且按你所說,你們通過炮擊炸開了城牆,那兩次震動,我也感受到了。間隔的時間足夠,士兵找到你們的火炮,將其摧毀了。」

「如果是傳統的火炮,那或許如您所說。」勃茲昂笑了笑。「我們的火炮可沒有在約爾堡附近。」

「不在附近,你們是如何炸毀的城牆?」

「他們在昆塔高地,公爵大人。」

老公爵陡然站起,雙眼瞪的大大的,鬍鬚翹的老高,就好像在說:「你小子,在胡說什麼?」

然而,看著勃茲昂一臉真誠的看著自己,老公爵還是選擇了相信他,哪怕這個回答同開玩笑一樣。

「所以我這不成器的兒子還是和我們的陛下聯手了?」老公爵又問道。「這麼說,內戰已經開始了嗎?」

「開始了,但是也沒有開始。」勃茲昂搖了搖頭。

「三方的聯合看似很強,但實際上南線貝爾特同西南貴族之間基本只敢對峙,兩方人馬都不敢率先進攻;同時中線王都護衛軍也不會率先把戰線拉到萊納河東岸。」

「這種情況下,北線同北境的作戰就是唯一能打的起來的地方,也是最容易出現突破口的地方。」

「對於雙方而言都是如此。」

「可一旦北線這邊決出了勝負,對於整個戰場而言,勝負也就明了了。」

「我們失敗,那麼北境士兵南下,王都護衛軍可以繼續東行,親王領是擋不住雙方的合圍的。」

「我們成功,那麼因為這次事件的矛盾,北境勢必倒向我們這一邊。」

「在這種情況下,上一次對吉爾塔斯發動戰爭的西南貴族會立刻退兵,王都將呈現孤立無援的情況。」

「而現在看下來,是我們贏了。」

勃茲昂分析得頭頭是道,而老公爵也頻頻點頭。

「你小子是個將才,要不要來我手底下做事?北境才是你能鍛煉施展的地方。」

「抱歉,公爵大人,親王殿下對我有救命之恩,再造之情。」

勃茲昂婉拒。

「我也不勉強你,不過我得先處理一下家務事了。」老公爵站起了身,他面無表情的走向沃瑞爾,從一旁的士兵腰間拔出短刀。

沃瑞爾抬起頭,面露驚恐。「不,父親,父親不要!我……我是您的兒子呀!」

「你還知道你是我的兒子,你還知道你是忽米爾斯的哥哥!」老公爵手起刀落,毫不遲疑的斬下了沃瑞爾的一條手臂,鮮血在噴洒,沃瑞爾疼的在地上哀嚎打滾。

「你甚至還想把你二哥也騙回來殺死?說,你大哥呢?」

勃茲昂這才想起來城堡里還有這麼位沃爾克的親人。

「地……地牢里……」沃瑞爾滿臉冷汗艱難的開口。

老公爵的臉頰抽搐了一下,他閉上眼睛,昂起頭,隨後睜開眼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絲決絕。

沃瑞爾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他掙扎的越發劇烈。「父親,你不能,你不能殺我!」

「你憑什麼殺我,你憑什麼!你一直教導我要勇敢的像個將軍,像哈登家的孩子,我勇敢了!我在戰場上殺敵無數,殺死了這麼多的約瑟士兵,我身上有26處劍傷,我被長矛扎穿了三次,我七八次瀕臨死境!」

「您呢?您只來看過我五次。我無愧於哈登這個姓氏!可是你!是否無愧於作為一個父親?」

老公爵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猶豫了,是的。

沃瑞爾也沒完全說對,每一次他受傷,老公爵都來看望他了,只是很多次他並不知道而已。

他始終還是老公爵的兒子,作為一個父親,又怎麼可能不關心自己的孩子呢?

只是作為北境的管理者,作為四個兒子的父親,老哈登要權衡利弊,他不能對任何一個人偏頗,不論是他最寵愛的小兒子,他最英勇的三兒子,他最聰明的二兒子,還是那個雖然懦弱,但是一直都是最善良的大兒子。

他在所有的孩子眼中都是那個一直高高在上的父親,他這個父親也想蹲下來和孩子們說說話,但是他怕說錯一句話就會帶來意想不到的後果。

就像這一次,也只有這一次,一句話的失誤,兄弟反目,父子刀劍相向。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地面上的沃瑞爾卻突然暴起發難。

他以常人難以理解的力量,將身後的兩個士兵直接丟了出去。

隨後,他撿起一邊的長劍,拔劍刺出。

「叮!」

他很快,快的別人無法反應過來,但是有人比他更快。

勃茲昂抽刀側斬,一氣呵成,長劍在一聲脆響過後斷作了兩節,而斷開的劍也終於刺到了老公爵的身上。

雖然失去了劍尖,巨大的衝擊力依然把年老的公爵頂回到了椅子上,老公爵一個后翻摔倒在地,他吐出一口鮮血,劇烈咳嗽起來。

最為震驚的還是勃茲昂,他雖然一刀斬斷了長劍,但是自己卻手腕發麻,足以證明這一劍刺出的力量究竟有多龐大。

沃瑞爾手持斷劍朝勃茲昂撲了上來,而勃茲昂終於發現,沃瑞爾眼中那個非常不正常的淺綠色光芒,同時,少量的粉色摻雜其中,勃茲昂覺得有些眼熟,但是卻一時想不到是什麼。

索婭絲這時候動了,她判斷眼前這人應該暫時不能殺死,因此只是釋放了冰牢術,然而緊接著,沃瑞爾斷臂的地方,無數粉色的光線突然鑽了出來,一根根線條交錯,竟然就那樣組成了一條新的手臂。

「退後!」

兩人瞳孔一縮,紛紛後撤。

彷彿是死去的記憶被突然喚醒,他們終於記起那詭異的光芒究竟是什麼——編號零三,嫉妒;編號零七,暴怒。

最古老,最讓人琢磨不透,不可理解的聖靈之二。

粉色的手臂就在兩人眼中觸摸到了冰牆上,下一秒冰牆直接碎裂開,化作齏粉。

「編號零三,嫉妒,力量是封印,只要存在概念的描述,都可以被封印。」勃茲昂語速極快。

「編號零七,暴怒,力量是增幅,全方位,他現在應該刀槍不入,同時各項力量超出常理。」

索婭絲雙手正要施法,卻看見勃茲昂雙手按向地面,隨後像是抓住了一張地毯一樣,用力一抖。

整個地面如同水面盪起一道波浪,沃瑞爾一個站立不穩,直接仰面摔倒在地。

他掙扎著想要爬起,而勃茲昂不斷輕微拍動著地面,讓他的掙扎無濟於事。

然而,同樣的,其餘的士兵也全部摔倒在地,士兵們帶著震驚的目光看向勃茲昂,他們第一次知道原來這個訓練他們多年的人竟然也是一個亡語者。

勃茲昂的亡語者身份一共只有麗芙母女、索婭絲和恩科羅斯知道,然而,這次為了對付意想不到出現的兩個聖靈,他也顧不得這些了。

如果是兩個聖靈的本體,那他們一定會死在這裡,在單挑能力上能對付這兩個古老聖靈的,大概只有秩序之主、神諭和深淵之主。

勃茲昂還是發現了蹊蹺,眼前兩個聖靈的合體似乎並沒有那麼強。

「只是分體!」勃茲昂迅速得出結論。

他曾經花費兩個月的時間研究過各個聖靈,尤其是處於封印中的「七宗罪」,他專門思考過如何對付祂們以及研究過歷史上在祂們出現的時候,這些聖靈的手段是什麼。

編號1到7就是七宗罪,他們是少有的,沒有實體的聖靈,同時也是最為恐怖的聖靈,他們由智慧生物的情緒而誕生,依附於智慧生物而生存,他們可以無限分化,最終讓文明分崩離析。

秩序神殿曾耗費巨大的力量,用了幾十年的時間,將他們逐個封印,而現在看來,封印已經鬆動了。

至少能製造分體的這兩個一定已經跑出來了。

「分體可以被殺死,我先控住他,快想想辦法!」勃茲昂不敢停下手上的拍擊,神秘學的知識儲備,他比不上索婭絲。

「要麼直接殺死他,要麼有一個秩序途徑有審判權能的職業來處理。」索婭絲提供了兩種方案,然而卻聽得勃茲昂直翻白眼。

「開什麼玩笑?!」勃茲昂大喊,高速的拍擊已經要讓他的手掌抽筋了。

然而,或許在更高的維度真的有那麼一個神靈喜歡同他開玩笑,前方突然亮起耀眼的白光,一個身穿米色麻布長袍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他的手中突然出現一把虛幻的劍,隨後他就把這柄劍直接刺入到了沃瑞爾的胸膛。

沃瑞爾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勃茲昂已經認出了麻衣人影的身份,在這個時代,會穿成這個樣子的人,要麼是苦工,否則只會是秩序神殿的人。

一個行為如此詭異的人,肯定不會是前者。

而秩序途徑有一個權能是審判,其中的力量,除了排除異物之力以外,還有洗滌罪孽。

以沃瑞爾之前的行為,說他現在是痛不欲生,也不為過。

虛幻的長劍逐漸消散,而沃瑞爾的哀嚎也逐漸停止。

「竟然是兩個,有些麻煩了。」

那人落到地面,勃茲昂這才看清他竟然是赤腳而行。

「你是苦行者?」

「不。」男人搖了搖頭。「秩序神殿第三十七任殿主見過各位。」

「能否請兩位幫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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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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