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只談錢,不談感情
詩悅珠寶?
沈煙在腦海中搜索了下這個公司的名字,不由想起,她先前在網上廣撒網式求職時給他們打過電話,不過被拒絕了。
原因是他們公司不接受有案底的員工。
她遲遲沒接話,對方試探出聲:「沈小姐,你還在聽嗎?」
沈煙尬笑道:「你們確定要錄用我嗎?我好像不太符合你們公司用人條件。」
「我們急缺一名銷售人員,可以破格錄用你。薪資待遇一切好商量。」
「包吃住嗎?」
「包!都包!上班時間是朝九晚五,有雙休。」
「可我記得你們在招聘網上寫的是500住補,不包吃。朝九晚十,單休。」
「這些都是可以變通的,尤其對沈小姐這樣的人才,我們公司真心不想錯過。」
「冒昧問一句,是薄御白讓你給我打的電話嗎?」
「……」
對方沒了聲音。
這進步證實了沈煙的猜想。
要是今天兩個面試她一個都沒通過,她會拋下自尊,接下這份『賞賜』。
但尚且還沒走到這步。
能靠自己的話,就不要和他牽扯不清了。
「謝謝,不過我已經找到工作了。再麻煩你幫我轉告他,請他別總盯著我這個前妻不放,多珍惜眼前人。」
……
華鼎國際。
薄御白從詩悅珠寶負責人嘴裡聽到了沈煙說的話,用力把手機扣在了辦公桌上。
「盯她?誰盯她了!」
薄御白眸色陰鬱:「自己連個落腳地方都沒有,倒有閑心操心我感情上的事!」
池硯舟單手搭在沙發靠背上,嘆氣道:「哎!我說你就不能打直球嗎?」
「明明把房子和工作都給安排好了,大大方方送給她不行,非別彆扭扭的假他人之手。」
「結果,鬧得你白忙一場不說,還雙方都不開心。」
薄御白被他的話戳的肺管子生疼,抿了抿唇:「我是不想給她我喜歡她的錯覺。」
池硯舟無語:「你放心吧,我看沈煙對你是徹底死心了。」
「倒是你,現在對沈煙是什麼感情,愧疚?還是余情未了?」
「我有什麼好愧疚的!她蓄意殺人是事實,至於她父母弟弟出事又不是我搞的,余情,什麼余情,我,不可能對她……」
逐漸語無倫次。
薄御白手握成拳頭,冷聲道:「既然她對我避而遠之,我今後就順了她的意。要是再去找她我就是狗!」
「……」
「對了,你找我什麼事?」
池硯舟手抵在唇邊,忍著笑道:「我上午去看你爺爺,你爺爺讓我給你句捎話。」
「如果二十五號他壽宴你不能帶著沈煙一起出席,你也不用去了,他不想見你。」
「……」薄御白咬牙切齒的道:「你特么成心的吧?!」
「冤枉啊!我哪能料到你下句話會說什麼。」
池硯舟撫著衣擺起身,幸災樂禍的安慰道:「咱大丈夫能屈能伸,再說狗沒什麼不好的,忠誠勇敢。」
男人怒喝:「滾!」
池硯舟慫的兩手比ok,「好嘞~好嘞~」
……
兩日後。
考慮到家政公司的包住並不能給她帶來實際性的便利,加上工作時間還長。
沈煙最終選擇了珠寶原石生意公司——盛優珠寶有限公司。
它家主要做鑽石批發的生意,沈煙應聘的是配貨員,工作內容不複雜,她即便第一天上班也沒有出過什麼錯。
下班后。
沈煙去附近菜市場買了菜,回到出租屋。
她把一萬多塊錢的手機賣了,到手四千八。
八百塊錢買了個雜牌子手機將就用,又拿出三千塊租了個一室一廳的房子。
日子過的緊緊巴巴,不過總算進入了正軌。
沈煙想等下個月發工資就帶著沈墨去看腦袋,再穩定些,她要去找律師諮詢爸媽留下來的遺產等問題。
「福……安家園……」林遠仰著頭,費勁兒的識別了下小區大門口掛著掉漆缺偏旁的字后扭頭:「薄總,沈小姐就住在這裡。」
薄御白站在兩米開外的地方,蹙眉打量了下垃圾亂堆,泔水流成河的門口,不願意再向前踏一步的說:「你上去。」
林遠諫言道:「我覺得還是您親自上去一趟,更有誠意。」
薄御白掐著腕錶,淡淡道:「給你十分鐘。」
林遠:「……」
就薄總這個態度,他覺得很難成功勸說沈小姐出席老董事長的壽宴。
不出所料。
十分鐘后林遠被沈煙趕了出來,送上去的禮物統統從樓上被扔了下來。
啪,啪,啪。
精美的禮盒從薄御白面前墜落。
林遠看著碎了一地的珠寶,雖不是他的錢,但他心疼的直抽氣。
薄御白額角青筋跳了兩下,昂首怒視著站在三樓窗后的女人。
沈煙冷冷往下瞥了眼,旋即關上窗戶,唰地拉上了遮光窗帘。
薄御白深邃的眸底似有熔漿噴薄而出。
他知道沈煙眼光高,故而今日帶來的都是他一件件親手挑選出來往她喜好上貼的首飾。
可她竟然如此不領情!
「薄總,我們要不先回去再想想別的辦法……欸!」
剛剛還嫌棄小區臟不願意進的男人忽然邁出長腿,黑色的皮鞋踏在暗黃色泔水上,濺起的水花沾染了幾分兇殺之氣。
……
把礙事的東西和人都清出屋內,沈煙去廚房給燒的有點焦的雞蛋餅翻了個面,用鏟子戳碎。
她調了小火,把切好的韭菜下進去,準備翻炒時外面響起「哐」「哐」大力拍門的聲音。
聽著動靜,就可以想象到外面的是多氣急敗壞。
沈煙本想選擇無視,但在客廳寫她布置靈活腦袋數學題的沈墨害怕的跑進廚房。
「姐……姐,外面,有壞人。怕。」
「不怕不怕。」
沈煙關了火,把瑟瑟發抖的沈墨擁在懷中。
撫著他的後腦勺,柔聲道:「姐姐在呢,壞人來了也欺負不了小墨。你在廚房裡待著,姐姐出去看看。」
幾日的相處,沈墨對沈煙產生了極強的依賴性。
他拉住沈煙的袖子,搖著頭,不肯讓她去。
「小墨乖,姐姐很快回來。聽話~」
她反手帶上了廚房門,打開了房門。
「沈煙——」
薄御白剛出聲就被沈煙搶走話音,態度比他還橫:「你能不能小點聲!」
「……」
沈煙視線越過男人,注意到對門開了個小門縫在偷聽,她拉住薄御白的手,將人帶進了屋內。
薄御白對她的主動很是訝異。
沈煙很快就鬆開了男人,解釋道:「別誤會,我不想讓旁人看我熱鬧而已。」
薄御白拂了拂被她碰到的地方,高冷的道:「你也不要誤會。我送你珠寶,只是投其所好,想讓你二十五號跟我一起去參加壽宴而已。」
沈煙木著臉說:「我剛才拒絕的還不夠明顯嗎?」
薄御白不以為然:「你開個條件。」
沈煙一字一頓:「我不去!」
「要是可以,我也不想帶著你參加!」薄御白緩了緩語氣,「我今天來是請你幫忙,不是來找你吵架的。你不要珠寶,那你說你想要什麼作為報酬?」
補充道:「除了跟我有關的事外都可以。」
「呵!呵呵!」
沈煙發出幾聲冷笑,繼而譏諷道:「薄御白,我從前怎麼沒發現你這人這麼自戀呢?」
薄御白面色僵了僵。
沉目,低聲道:「你難道非要讓我用特殊手段把你『請』去壽宴嗎?」
沈煙笑容消失。
她當年被男人俊雅的外貌和清風霽月的氣質吸引,後來接觸才知道,男人不是她的夢中仙,而是可以索她命的修羅。
也對。
薄家那麼龐大的家族,精心培養出來的繼承人,怎麼會是個溫雅翩翩公子呢?都怪她太理想化了。
「為什麼非要帶我過去?」
「因為你,爺爺這兩年和我鬧的生分,一直不肯見我。今年他放話,讓我必須帶你出席他的壽宴。」
「……」
「我知道你怕什麼。壽宴當天,我會避免你獨處,結束后立刻送你回來。」
「一千萬。」
「?」
「給我一千萬,我陪你出席。」
「……我請個影后,出場費也未必有你這麼高!」
「可你爺爺不想見影后,只想見我。」
薄御白看她掉錢眼裡的樣子,擰眉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錢多,不坑白不坑?」
沈煙確實是這個心理。
撇嘴道:「你剛送上來的那些珠寶價值應該超出一千萬了。換成支票就捨不得了?」
薄御白沒好氣的道:「你也知道那些珠寶不止一千萬!再給你一千萬,我裡外里要搭上兩千多萬,不可能。頂多給你一萬。」
「一萬?」沈煙拔高聲音,「薄御白,你把我當叫花子打發呢!」
「壽宴頂多五個小時,一萬塊,平均每小時支付給你兩千塊。你出去找找,哪還有這麼容易賺的錢!」
沈煙想了想,退了一步:「十萬!」
薄御白嗤笑:「兩萬。」
「八萬!一口價!」
「再給你漲五千。」
「你——你拐著彎罵誰呢?去你的兩萬五!你個二百五!滾,滾出去!」
沈煙雙手發力,氣急敗壞的把男人往外推。
薄御白單手扣著門框。
女人推不動他,急的用頭撞了他幾下胸口。
如此的近距離下,他聞到了她身上沐浴香,香味不如她從前身上的好聞,但他的心漏跳了好幾拍。
倆人爭執間,沈墨提著菜刀從廚房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