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誠實多了 她喜歡的

41. 誠實多了 她喜歡的

曲凝兮還想著拿話回他,冷不防後腦勺搭上了一隻手,往下一按。

她沒防備,直直低下頭去。

裴應霄是半躺著的姿勢,抬高了下巴去接,雙方唇瓣重重貼上了。

看不清他眼神,只那流暢的下顎線和脖頸處的喉結極為晃眼。

溫軟的觸感,曲凝兮剎那間亂了心跳聲,盡數傳到他耳朵里。

裴應霄就靠在她身前,眸色幽深,手掌越發用力,把人給扣住了。

曲凝兮無法掙脫,看上去她是比較好施力的姿勢,可她才是被動的那一個。

被按著親,直吮得舌尖發麻。

好似她這個人,從內到外都沾滿了裴應霄的氣息。

正忘乎所以,忽然,房門被敲響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在外稟報:「殿下,有來信。」

曲凝兮恍然間驚醒,才發現她方才竟是沉溺其中,下意識一抿嘴角,彷彿挽留裴應霄的抽離似的。

他輕笑,舔著她柔軟的下唇,頗有些意猶未盡地鬆開手。

曲凝兮都沒敢看他,自顧自坐直了,調整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裴應霄靠坐在床頭的軟枕上,揚聲讓門外那人進來。

曲凝兮半低著頭,想掩飾一下那紅潤潤的雙唇,察覺有一道視線看過來,她抬眼望去。

是個做侍衛打扮的女子,瞧著有幾分面生,正板著臉。

因為曲姑娘在照顧太子,鳴恩便減少到寢室這邊出現的次數,此番接到消息,叫了藤敏傳遞。

藤敏眉頭緊皺,道:「殿下養傷期間,還請克制一些,曲姑娘這麼走出去會惹人生疑。」

那小嘴,一看就是被反覆吮磨過的,只怕會傳出什麼不好的流言來。

曲凝兮聞言,臉上都熱了,她說得有道理,對外而言太子此刻身體虛弱。

裴應霄抬了抬眼皮:「你是在指責孤么?」

「當然,」藤敏一點頭,半點不懼,直言道:「殿下如今色i欲i熏心,容易錯漏,屬下不得不說。」

曲凝兮一愣,貌似聽到她說了個很可怕的詞,色i欲i熏心??

裴應霄淺淺一笑,從床頭拿出一個玉白的小圓盒,打開是花香味,「抹上此物了無痕迹。」

「原來殿下早有準備,是屬下多嘴了。」藤敏一拱手一低頭,然後把手中的信件呈上。

說是信件,其實稱作紙條更合適,飛鴿傳書送來一小捲紙條,上面的小字又細又密。

藤敏送完信立即退了出去。

曲凝兮看著房門掩上,忍不住問道:「那位姐姐先前好像沒見過。」

裴應霄見她好奇,道:「她在畫舫出現過,孤不喜她近前伺候。」

為何不喜,聽剛才的對話就知道了,東宮裡的人個個長袖善舞,對比起來,藤敏顯得口舌笨拙,很不會說話。

甚至一些愛抓人小把柄的,可以給她扣帽子以下犯上,對主子不敬。

裴應霄沒怎麼放在心上,道:「她乃忠誠之士,原準備讓她做侍女,後來發現不合適,就丟給鳴恩了。」

平時會替鳴恩辦事,尤其是一些男子不宜出面的場合。

他這般解釋,是希望曲凝兮別往心裡去。

曲凝兮卻忍不住偷笑了一下,倘若藤敏成為太子的侍女,估計要給東宮惹不少熱鬧。

裴應霄看了過來,道:「不如把她給你,如何?」

「什麼?」她連忙一擺手:「使不得,我身邊已經有映楚了。」

「映楚不會功夫,藤敏腦子一根筋,身手還不錯。」裴應霄展開手中的紙條,「你不許拒絕。」

「這……」這怎麼行呢?

曲凝兮倒是不怕被人監視什麼的,她和映楚相處很好,暗處那個未曾謀面的暗衛,也讓她心安。

再來個藤敏?她可是當著面說太子『色i欲i熏心』的人!

曲凝兮怕自己駕馭不住,裴應霄道:「放心,她不會違背命令。」

一錘定音,沒得選擇。

裴應霄很快看完了手裡的紙條,面上要笑不笑的:「孤的好二弟急急忙忙回京去了。」

「他想做什麼?」曲凝兮問道:「殿下掌握他刺殺的證據了么?」

裴應霄卻道:「這個證據並不重要。」

「這是為何?」她不明白。

太子獲救的消息很快就能遞到尚京,他被輪番行刺,那群大臣想必氣壞了,當然要拿出證據制裁二皇子。

「因為他很快就要產生一個新的罪名。」

裴應霄放下紙條,端起一旁的茶水,只剩餘溫了。

曲凝兮略有些擔憂:「陸姑娘還在他手中么?」

「他沒事,暫時還不能出來。」裴應霄如此解釋。

這莫非也是其中一環?曲凝兮不懂,就怕陸姑娘吃虧,希望裴靖禮別太喪心病狂才好。

不過他估計厭惡姓陸的,未必會做出那種惡行。

********

周家很快來人了,從鶩岡到撫陽城,也沒多遠。

原先他們隱瞞曲大姑娘外出一事,只說是去了莊子里,如今已然不需要這個說法。

曲凝兮跟太子在一起,兩人還共患難了,誰敢拿她出門離家一事胡亂編排。

大家只會讚揚這一對天賜良緣。

儼然成了一樁好事!

至於那些說不合規矩的聲音,實在太小了,一開口就會被淹沒。

雖然尚未大婚,但太子遭遇了生死存亡之劫難,他的未婚妻子毅然出門尋找,這時候還講什麼規矩?

這是重情重義,可歌可泣的真情!

經此一遭,曲凝兮被高高架起了,她欲哭無淚,眼看著自己那個小小的謊言,欺騙了全天下。

所有人都認為,她對太子用情至深。

包括周家和曲轅成夫婦。

甚至是曲嬋茵和曲允邵。

一行人感到撫陽,曲轅成原本沒準備帶上兩個孩子,無奈曲允邵死活要跟著去。

這段時間,他還挺擔心大姐姐,每天都想上街去幫忙找人。

鶩岡來了不少流民,豈會無知無覺。

現在人沒事,只是虛驚一場,他得過來親眼看看。

曲轅成在縣衙府邸周圍尋了一個小院租住,才把這麼多人給張羅開。

撫陽城正在災后重建,一些破舊的房屋,已經剩下殘檐斷壁了。

但城內情況比城外好許多,大街上清理乾淨了,瞧著和以往沒有多大區別,反而更加熱鬧了。

因為賑災和搜救人員的到來,讓這個小城擠滿了生面孔。

周至博夫婦提議先去拜見太子,即便不能入內,至少禮數做全了。

曲轅成沒有反對,誰知他們一行人被迎了進去,奉茶招待。

太子坐在主位上,臉色還不太好,但唇角帶笑,春風和煦。

周家人第一次得見太子殿下,沒成想是在這種情況,全都心情激昂。

曲轅成的心情就複雜多了,他要成為太子的老丈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相處。

以前雙方連基本的客套都不多,倒不是說明面上不對付,只是他們沒有機會產生交集。

太子和安永侯府,八竿子打不著一處,算下來過去十幾年說的話都沒今天多。

裴應霄的視線落在曲允邵身上,問道:「曲家郎,你手裡拿的什麼?」

曲允邵突然被點名了,把手裡的小匕首往前一送:「這是要送給大姐姐的。」

他之前捨不得送,後來得知大姐竟然私自離家,又後悔沒有把匕首送她。

「聽說姐姐遇到了一匹狼,要是有了它,還能防身。」

這樣天真的話語,叫裴應霄的笑意加深了幾許,「你倒是有心。」

他瞥一眼曲允邵,他的眼睛和曲凝兮很相似,黑漆漆的又帶著一絲狡黠。

看似有點小聰明,但是讓一個姑娘家拿把小匕首對付狼,估計四五歲稚兒才會這樣說。

他完全不懂,一頭狼的厲害。

裴應霄留意到了一旁的周氏,她有點緊張的小動作,可見把這個兒子看得跟眼珠子一樣。

他笑了笑:「郎懂得擔憂阿姐,這是好事,孤聽聞,你如今還沒有先生?」

曲轅成連忙回道:「確實尚未尋得先生……」

他一時拿不準,太子有此問話是為了……?

便聽裴應霄溫聲道:「祁北的魏崧先生,侯爺覺得如何?」

「魏崧先生!」別說曲轅成,就是周氏也如雷貫耳,他們留心這些名師已久,豈會不知。

魏崧先生年事已高,已經很少收徒了,他當年為了給妻子治病,一路求醫到了祁北落戶,在那裡置辦書院。

北地的書院乃至讀書人各方面資源都不如江南一帶,那裡的孩子,許多人目不識丁,只有望族才能請來夫子。

而魏崧先生去了之後,前後十年,改變極大,光是他教導出來的進士,就有幾十人。

如今的祁北,早已不是當年模樣,慕名而去的學子非常多。

魏崧先生還得到過先帝親賜的題詞。

太子這話像是想幫忙引薦,周氏當然心動不已。

只是……祁北太遠了,要送孩子去那邊的書院,她肯定要陪著去,但是侯府誰來掌家呢?

胡老夫人早就把府中中饋全部交託給她,她身為一府主母,走不開身。

眼看曲轅成張嘴就要答應,周氏連忙給按住了:「魏崧先生學富五車,當然是極好的……」

裴應霄聰敏過人,哪會看不出他們的猶豫,並未多言,也沒明說會引薦,喝過一盞茶,就讓他們去見曲凝兮了。

拜見完太子,周至博一時難掩激動,「妹妹,魏崧先生多麼難得!為何不趁機勞煩太子?」

這種時候當然要臉皮厚一點了!反正都要成為親家了,而且是太子主動開口提及。

曲轅成也是這麼想的,他們郎如今的學識水平太普通了,悟性也不高,拜師並不容易。

周氏搖頭道:「太子何許人也,應了可就不能推了,此事得從長計議。」

「是讓我去祁北么?我也要離家了?」曲允邵撓撓腦袋,把小匕首抓緊了,「那我得帶上一把劍才行。」

仗劍出遠門,大家都這樣的。

一旁的曲嬋茵沒有貿然接話,不過瞅著小弟這樣子,哪有十一歲小郎君該有的睿智?

曲凝兮的住處被安排在距離太子不遠的院落。

她知道爹娘和舅舅趕到撫陽城來了,立即讓映楚把行囊收拾好。

未出閣的女子,跟隨太子住在縣衙,說起來不好聽。

雖說現在沒有人會拿這一點來打她,可既然爹娘來接,就得搬走。

待雙方見了面,曲凝兮從周至博口中聽說了太子提及魏崧先生一事,不由訝異。

裴應霄可不是會管閑事的人,他居然會留意到郎。

她看一眼娘親,喜憂參半的臉上,布滿糾結,就明白了。

娘親頗為溺愛小弟,但也非常重視他讀書一事,如若可以,當然是在尚京附近尋找名師。

現在名師出現了,有太子開口,大概率能成,但就是距離遠。

以她掛心兒子的程度,很難放手讓他獨自去書院。

曲凝兮卻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離開雙親才能讓郎成長。

尤其是他們家的雙親,跟別家不太一樣。

否則真是要長歪了,往後做個小紈絝。

縣衙府邸不是說話的好地方,他們很快接走了曲凝兮,告辭離去,到撫陽城租住的小院里暫時落腳。

裴應霄沒有挽留,他開口不合禮數,只讓鳴恩護送一程。

曲轅成沒有逗留在外的必要,他準備帶著一家子回京了,不過目前太子尚未痊癒,不好走得太急。

所以決定在撫陽城住幾天,順道做出選擇,是否要勞煩太子引薦魏崧。

曲轅成只跟周氏商量,曲允邵個人的意見被排除在外。

曲嬋茵找了曲凝兮,皺著鼻子道:「大姐姐是不是也想幫忙出主意?還是別開口的好,吃力不討好。」

在某些方面,這對爹娘武斷得很。

「我的意見他們聽不進去,也沒關係,」曲凝兮淡淡道:「小弟該學會自己拿主意了,選錯了道,影響一生。」

「郎就會哭鬧那一套,那次要去圍場也是,在祖母跟前撒潑,」曲嬋茵哼聲道:「平日里還自稱小爺呢,撒潑時候就忘了自己是爺了。」

「因為他習慣了這一套。」曲凝兮道:「郎並不傻,他也不是生來就任性。」

但確實被教得很蠢。

所以,最好是離家住到書院去。

祁北那邊之所以出了許多優秀學子,自然是因為書院裡面有規矩。

孩子在家的各種毛病,一一給板正過來。

這事兒也不著急,如今都快深冬了,求學也是年後再去。

曲允邵要給曲凝兮送嫁,才能離家。

********

曲轅成一家在撫陽城住了幾日,周至博夫婦二人返回鶩岡了,左右兩邊也不遠。

他估摸著太子身體好轉,差不多可以先行回京了,正要知會對方一聲,被聶一瑄給攔住了。

「侯爺家中無事,急著回去做什麼?」聶一瑄突然跑到他租住的小院做客,大馬金刀坐下飲茶。

曲轅成笑了笑:「家中就老太太在,鶩岡這邊事了,想儘快趕回。」

太子不都沒事了么,若是重病在床,他立即走就不合適。

他們一家子在撫陽陪了好幾日,可沒有失禮之處。

聶一瑄呵呵一笑:「聽我一句勸,侯爺會感激我的。」

二皇子要是在尚京亂來,安永侯府這個外家恰好不在,也能摘出來。

曲轅成一頭霧水:「太傅大人這話何意?」

「你只管看著便是。」

沒過幾天,消息就傳出來了,陛下因為擔憂太子病倒,無法打理國事,暫時交由二皇子監理。

這實在是匪夷所思,即便陛下病倒,那也有左右兩位丞相,以及太師和諸位大臣,豈會輕易亂套。

二皇子非儲君,如何監理國事,名不正,言不順。

曲轅成聽聞此事,臉都嚇白了,莫非皇城已經落入二皇子的控制?

這一回,真的沒有退路了。

不僅如此,撫陽城的縣衙,入夜就遭遇了大批的死士圍攻。

明目張胆,堪稱囂張!

曲凝兮同樣矚目此事,在太子的消息傳回尚京之前,裴靖禮就趕回去了。

他趕著這個時間差,逼迫天慶帝立自己為太子。

天慶帝又不是傻,太子出事,早就疑心裴靖禮了,往他身上一查,不難找出證據。

讓他沒想到的是,蒙天石父子二人竟然選擇站隊,投向了裴靖禮。

這一下,天慶帝就給氣病了。

裴靖禮早就知道他暗中吃了不少丹藥,隱瞞自己體弱的事實。

他把此事透露給蒙天石,造就了這個局面。

蒙天石手裡握有大桓的一半兵權,此次進京,攜帶不少精兵。

而京中的羽林軍統領,跟蒙家有姻親關係。

書房裡,曲凝兮難以置信:「蒙家為何輕易就選擇了二皇子?」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二皇子的勝算很低,就算陛下體弱,他要為自家兒孫搏一份從龍之功,也不該選擇二皇子。

並且,羽林軍統領僅僅因為姻親關係,也放棄了太子?

「即便他們不知道殿下轉危為安,也不該這麼草率做決定才是。」

撫陽城距離尚京千里遠,就算沒有及時受到太子的消息,為何急匆匆的選擇二皇子?

裴應霄給曲凝兮解惑了,他笑眯眯的:「自然是因為他們共同參與過某些虧心事。」

什麼虧心事?曲凝兮一怔,發現裴應霄的眼底,沒有一絲笑意。

甚至,他眸底湧出了冷冽的殺意。

她一驚,是什麼事情,導致蒙天石以及羽林軍統領,無法與太子同一陣營?

他們沒得選,估計心裡也不樂意看見太子登基,但平日里並未表露。

只在機會出現時,毫不猶豫地抓住了。

眼下太子重傷,趁機控制皇城,並派出大量殺手,蒙天石還把他的軍隊調回了。

曲凝兮愣愣的:「臣女似乎沒有問過,殿下為何有那麼多秘密。」

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呢?是不是和陸家有關?

陸家人全死了,只剩下一個陸焰花。

陸家的兵權還被瓜分了,在蒙天石和定宣大將軍手中。

裴應霄伸手,修長的指尖落在她白皙的臉頰上,觸感溫軟。

他輕點著,笑道:「小晚瑜,你遲早會知道的,孤要將它公佈於天下,傳唱成戲文,要人盡皆知,還得載入史書,名留千古呢。」

他在等著這一日。

顯然,尚京的那點危機,都在裴應霄的意料之中。

他一點都不著急,繼續維持自己尚未痊癒的人設,還因此急出病症來,需要靜養,婉拒了著急的太傅。

聶一瑄唉聲嘆氣的走了。

而裴應霄的院子里,擺上了一桌酒菜。

拿出來的酒水,都不裝進酒壺中,直接整壇上桌。

如此運籌帷幄,卻還在等候時機,又是為何?

曲凝兮揪著小眉頭,腦袋瓜里轉悠個不停,倏地,她想到了,「殿下把木倉幸給扣下了,他莫非能提供什麼證據?」

做過虧心事,要記載到史書里,當然得人證物證齊全了。

木倉幸怕不是那個人證?

但是此人,未必願意配合行事,便是裴應霄親自出馬,也拿他沒辦法。

「小晚瑜很聰明。」裴應霄倒了一碗酒,推到她跟前。

曲凝兮看了一眼:「殿下連杯子都不想用了,這是企圖買醉?」

「有何不可?孤今日興緻不錯。」

他說著,拿起闊口的酒碟一飲而盡。

真喝了,曲凝兮張了張小嘴。

「你也喝。」裴應霄一手斜支在桌面上,眼中帶笑:「喝醉了,孤就親你。」

曲凝兮才不喝呢,「等會兒我就要回去了。」

她可不住縣衙裡頭。

裴應霄一搖頭:「萬一夜裡有人去小院殺你,你不怕么?」

「這……」怎麼可能不怕!

「他們的目標是孤不錯,但難保不會對你出手。」那群人,還得鬧一段時日。

眼下,受傷未愈的太子,手中無兵,算上聶一瑄手裡的人,他們也很難回京救駕。

所以不必急著動身,只需要靜觀其變。

曲凝兮置身其中,知道了不少事情,可還有更多她不知道的。

這會兒只怕自己被牽連,一刀殺了,想了想道:「那我住下來。」

她剛說完,裴應霄已經把酒碟湊到她嘴旁了。

曲凝兮感知到他今日心情不平靜,不同於往日,只是嘴巴嚴實得很,什麼都不肯多說。

她略有些無奈,只能陪著喝,一張嘴,接受了投喂。

曲凝兮也喝過好幾回酒了,醉酒的次數並不多,所以有那麼些『有恃無恐』。

沒料到,今晚這酒,就跟圍獵場上那次一般了不得,一碗下肚,立即暈乎了。

「小獃子,莫不是以為跟暖身的酒水一樣?」

那天夜裡給她暖身的,當然不會醉,否則怎麼趕路。

曲凝兮已經在一旁傻笑了:「確實不同,今日的酒更好喝……」

裴應霄看出來了,小姑娘喝多了就愛笑,甜滋滋的,比糯米糍還軟。

他靠過去,低聲道:「孤想親你。」

她聞言,一點頭:「那就親親,你心情不好……親親……」

「你怎知孤心情不好?」裴應霄哄著她:「你還知道什麼?」

「我喜歡親親……」曲凝兮的眼睛迷濛起來:「我知道你也喜歡……」

喝醉了就誠實多了,原來她喜歡親親。

他翹起唇角:「那今天給孤親親別處……」

話未說完,她已經主動攀住了他的肩膀:「我、我還知道,你喜歡親我脖子……」

裴應霄不說話了,半斂著狹長眼眸,送到嘴邊的小騙子,傻乎乎的,被人吞了都還在傻笑呢。:,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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攏嬌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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