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 棉花

39 第 39 章 棉花

第二天,李小寒收拾那一背簍的果子。

一般的棗子是秋初便收成,但平山村的這個棗子,可能是品種原因,成熟的略晚。相對的,生長的時長更久,這個棗子便越加的大、飽滿、甜。

大壯送過來棗子便是其中的代表作,顆粒圓潤,色澤飽滿,嘗一口,又脆又甜。

除去棗子,大壯送來第二多的便是梨子。

冬日裡燒坑,人是變得暖和了,但相對的,便容易變得燥熱。如果!!吃上一顆凍梨,便可以稍稍緩解這種焦躁。因此梨子在城裡十分的受歡迎。村裡人如果山地多,便多會種些梨樹。無他,城裡人喜歡,賣得上價錢。

李大壯送過來應該是頭一批的梨子,個個散發著梨香。

李小寒停下來了一會,大樹叔家就三個男人,記得大樹叔外表也不太收拾,但卻沒想到這麼細心,送過來的果子個個都是挑上好的。

思索了一會,李小寒決定把這些梨子熬成梨膏,這樣不管什麼時候想吃,隨意挑一勺沖水喝便可。

凍梨畢竟過於寒冷了,那體弱多病或者年紀過大或過小的便不是那麼適宜。但梨膏沖水卻是暖呼呼的,大部分人都可以喝。

古來這種喝法就有,但平山村卻並未見過。如果可以就此帶出一種新吃法,讓更多的梨子賣得上價錢便好了。

想干便干,李小寒找來大木盤,把梨子洗乾淨,切成細塊,最後用石磨將梨塊磨成沫,最後連沫帶水放進大鍋中慢火熬煮。待煮到熟透之後,再將渣滓濾出,將梨水熬成膏。

明黃的火焰在鍋底靜靜燃燒著,這一鍋梨子水慢慢的煮出了濃郁的梨香,滿室飄蕩,讓人仿若置身一片梨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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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日子過得快,果然如韓師傅所說,李賢東家裡這口井,水淺,才挖了七天,不過三丈深,這水已經沁得挺快了。

「來,趁著現在水積得不多,一口氣,把井挖深了。」韓師傅憋著一口氣,「東家,你讓夫人和小姐避讓一下。」

李小寒琢磨著應該是進水了,這水都漫到韓師傅小腿肚子了,估計是穿衣不便,要脫衣服,便讓她們避讓開去。

王氏自然更無意見,兩人提起背簍,拿起摘果子器,帶著乾糧,便上了山。

現在有了摘果子器,王氏和李小寒也可以放心摘果子了。

李小寒和王氏從村裡一直往山地里走,隱約總見長長的竹竿在林間若隱若現,看來這摘果子器普及得還挺快。

母女兩來到山地里第一件事,還是先看看三七的發芽情況怎麼樣。李小寒逐一扒拉一下這些小苗,雜樹掩映間,這些小苗生長的情況還挺好。

立冬已過,林間早晚溫差極大,再冷一點,他們便難以時常過來護理了。

不同於後院菜地里的那批種子,夜間可以蓋上稻草保暖,日間可以掀開稻草充分日照,還可以時常添水保持濕潤。

林間的這些幼苗,大部分時候都只能靠自己。

李小寒這希望這批幼苗可以儘快長大一點,好抵禦接下來的寒冬。

巡視了一遍小苗的生長情況,按例澆了水,王氏和李小寒便豎起摘果子器來摘柿子。

現在正是柿子成熟的季節,摘回去削皮晾乾做成柿餅,剛好過年的時候吃。

到下午,兩人已經摘了滿滿一背簍的柿子。

摘完柿子,又去摘了一顆棗子樹,兩人便準備回家去。

即使李小寒再三要求,王氏也只給李小寒背了一個淺淺的簍底。

上次見到張大夫,李小寒問了句有沒有方法可以長高,張大夫讓她少背重物,壓著就容易長不高。

李賢東和王氏自此將張大夫的話奉為聖旨,如沒有必要,絕不讓李小寒再背背簍。

走到半路,陸陸續續遇到村裡的其他人。

「小寒啊,小寒她娘。等我們一等。」林間傳來熟悉的叫聲,李小寒兩人停了下來。

待來人走了過來,才看到竟然是李貴前的媳婦趙氏。

「趙伯娘。」

「老遠看著你們兩個,來,給你幾個果子,甜甜嘴。」

趙氏一扒拉,給李小寒的背簍里放了一大捧棗子。

關於李小寒背簍里只有一丁點果子,趙氏絲毫不出奇——對於自己這個隔了房的妯娌一家,趙氏現在也算了解了,一個女兒,不得寵著點嘛。

再說,要趙氏自己,有小寒這樣一個聰明伶俐的女兒,自己也寵著。

「伯娘,不用了。」李小寒連連擺手。

「我說要就要,自己家裡有的,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讓你拿便拿著。」趙氏拍板道,又轉了個話題,「你家水井挖得怎麼樣了?那師傅咋樣?」

「挖出水了,估摸著今天過後,就得停幾天,然後再來淘井,最後砌井壁就成了。」

「呦,這麼快便挖出水了。」趙氏驚訝道,這也太順利了吧。

「可不是,韓師傅也說沒想到我們家水位這麼淺,這比預期快了好幾天。不久我們家便可以在自己家裡打水用了,以後不知方便了多少。」

「這樣呀。」趙氏嘴裡讚歎,神情若有所思,李小寒也不打斷她。

這人有錢了,就捨得花錢去改善生活了。

這說著,旁邊又有一家人趕上來了。

「小寒妹子,賢東嬸子,賢前嬸子,我正說著眼熟,果然是你們。」來人殷勤的說。

這是一個略帶黝黑爽朗的大娘,年紀不小,卻是跟李小寒同輩,她也不在意,極自然,「小寒妹子,我聽說那摘果子器是你想出來的,你說這腦袋瓜子怎麼能這麼靈性,這可省了老大功夫了。來,嘗嘗我家的棗子,今年有了這摘果子器,再偏的枝頭也能摘到了。」

「范大嫂,不用客氣了。」李小寒記得這大娘姓范,跟自己學過炒杜仲,連忙推辭。

「嫂子讓你拿你就拿,自家種的,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甜甜嘴。不拿就是看不起我,咋的,這麼好的一個摘果子器,還值不得你吃幾個棗子。」范大嫂狀似生氣。

「小寒,你范嫂子讓你拿你便拿著,這村裡人,都承你這份情。」趙氏勸道。

盛情難卻,李小寒便收了起來。

不料回家的路上,又遇到摘果歸來的幾家人,各個便都給李小寒塞了一大把果子,因著李小寒框里都是棗子,眾人誤以為她喜歡棗子,便都塞的棗子。

弄得回到家,李小寒原本淺淺的框底,如今多了大半框的棗子。

家裡,韓師傅等人已經在收拾東西了,趙氏繞著李賢東家的井看了一圈,心裡琢磨了一下,爽快開口請韓師傅到自己家看一看,如果合適,自己家也想打口井。

韓師傅見東家不介意,聽稱呼,又是極其親密的親戚,便同意去了。

連李賢東都跟著一道過去,順便看一看。

「你伯娘現在才來打井,能來得及嘛?」王氏擔心的問。

其實也有點擔心韓師傅再接一單,會不會影響自己家這個進度。

「娘,莫擔心,咱家的進度是比預期快的。再說,韓師傅只是先去看看情況,爹也跟著過去了,即使二伯祖父家也要打井,也會商量好工期的。」李小寒安撫道。

李小寒對這並不算很擔心,古代手藝人,基本就是在一個地方活動,因此並不會為了一時半會的利益,敗壞了自己的名聲。

果然過了約莫半小時候后,李賢東回來了。

「韓師傅看了地,說是大概率能出水,但出水位置可能比我們家深一點,如果要打井,他可以把他師傅一起叫過來,趁我們家淘井的功夫,把他們家也挖上了。二伯便拍板做了決定,現在馬上挖,今冬前邊可以用了。」

「那倒是挺好。」王氏聽到沒有耽誤自家挖井,便放了心。

「韓師傅還有師傅啊?那是不是比韓師傅厲害多了,價錢也貴多了?」李小寒好奇的問。

這古代手藝人的師徒鏈條還挺嚴格的,一環扣著一環。

「韓師傅的師傅就是他的岳丈,價格倒沒有貴上多少,畢竟韓師傅也是老師傅了,還正值壯年。」李賢東解釋說道。

「原來如此啊。那韓師傅當年一定挺得他師傅的心。」不然怎麼會把女兒嫁給韓師傅啊。

說完韓師傅的八卦,李賢東又說了另外一件事,「我去二伯家,看見他們家曬棉剝棉籽,我才發現我們家今冬沒有棉花。我在二伯家訂了100斤籽棉,到時候剝了棉籽,約莫能有30斤皮棉,到時后咱們家做兩床8斤的厚棉被,然後咱家一人一件起碼3斤棉的過冬棉衣。」

自己家第一次過年,還掙錢了,很是應該體體面面暖暖和和的過年。這筆錢,李賢東花得很大方。

「一下子做這麼多棉被棉衣,那得多少錢啊。」王氏心痛道,「我的舊棉衣還能穿著。」

「沒多少錢。城裡收籽棉20文一斤,二伯也20文一斤給的我,說好今年的籽棉給我挑大朵的。到時候自己把棉籽挑出來便成了。如果要去城裡自己買棉花,今年的摘了棉籽的新棉花,起碼要80文一斤。」

李賢東往日管著老宅家的田間事務,雖然話不多,但其實心極細。

「那一件棉衣豈不是要2吊錢。太貴了,要麼我的棉衣便先不做了。」王氏心痛道,起碼可以省個200文錢。

「娘,你那件棉衣,都不知穿了多少年,哪裡還保暖。」李小寒打斷王氏。

王氏那件棉衣,不知道多少年了,又板結又硬,根本不保暖。

「大件在棉被,你一件棉衣能省多少,再說,我跟爹都穿著新棉衣,就你一個人穿的舊棉衣,搞得爹好像在虐待你。」

關係道李賢東的面子,王氏不說話了。

「而且,祖父沒有給咱們分棉田,咱家一點棉花都沒有,如果要去城裡買現成的棉花,那花的錢更多呢。現在爹跟二伯祖父家買籽棉,咱們有空閑的時候便把那棉籽挑出來,這不是又省了半吊錢。這省了就是賺了。」

李家種棉,100斤籽棉大概可以出30斤皮棉,從李生義家買100斤籽棉要2000文,如果從城裡買30斤皮棉得2400文,這個數一算,李賢東還真是省了400文。

就是剝棉籽花功夫,不過他們家分的田地少,農活便相對的也少了,加上杜仲也炒完了,無非是過年前縮在家裡剝棉籽罷了。

這古代也沒有什麼娛樂活動,人人天天不停歇的勞作,剝點棉籽不算什麼。

李小寒這個時候是這麼想的。

聽李小寒這麼一分析,王氏方壓下心痛,李賢東更覺得自己這決定英明不已。雖然他爹說他家沒有人會織布,不給他分棉田,但是分家了,沒有棉田,他已經可以靠自己穿上新棉衣,蓋上新棉被。

即使在李家老宅,棉花也不是能用來自己家穿用的,大部分都要賣掉。

這麼多年,李小寒也只得一件舊棉衣。

吃飽穿暖,是人的最基本需求,如今吃飽是滿足了,穿暖也很是該提上日程了。李小寒贊同李賢東這個決定。

不過,這古代,棉衣可真貴啊。

李小寒皺了一下眉毛,因著怕李小寒母女偷學了織布的功夫,再加上,挑棉籽的輕巧活輪不到她們母女,李小寒先前對自己家棉田了解不多。

不過,似乎棉田產量不高?

次日一早,李賢東一家剛剛吃完早飯,李生義便派了最小的孫子李家寶過來叫李賢東一家。

「賢東叔,我祖父讓我來叫你過去。借了族長家的稱,讓你過來看著,給你稱籽棉。」李家寶今年10歲,是李生義最小的孫子。

雖然說是親戚做生意,但是親兄弟明算賬,這種事情還是當面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結算清楚的好。

「好。等我一會。」李賢東便入正房裡,摸出兩吊錢,跟著李家寶出了門。

兩吊錢的棉花,那實在是一個大件了。王氏一邊整理東廂房,一邊往外張望。

李小寒倒沒有這樣心急,畢竟買床棉被和買幾件衣服嘛,李小寒覺得不是什麼大事。

然而,等李賢東進來的時候,李小寒突然發現自己想岔了,這買的不是兩床棉被+三件棉衣,而是兩床棉被+三件棉衣的原材料——籽棉,結結實實的四擔籽棉。

李賢東打頭,挑著一擔籽棉先邁步進了東廂房,後面李生義家的三個孫子跟上。

「來,放這兒便成了。」李賢東說道。

三個年輕小夥子,輕輕巧巧的抽出扁擔,最大的那個開口道,「賢東叔,那我們走了。祖父說了,你家沒那麼多籮筐,讓我們把扁擔帶回去就成。」

「也成。」李賢東說道,幾擔籮筐嘛,村后砍些竹子自己編就行了,就是費點功夫。

兩家人都不在意這個小事,三個小夥子挑完籽棉便快步離開了。

「這可是好籽棉。」王氏拿起一朵棉桃,潔白,碩大,沒有多少殘梗硬殼殘留。

「可不是,今年天氣好,這棉花長得也好。」李賢東也蹲下來讚歎道,「我也是在二伯家看到這籽棉好,方狠下心來置辦的。這樣的好棉花做的被子,蓋十年還是暖的。」

「嗯嗯。」看到實物,王氏眼裡便有了光,也不可惜那花出去的兩吊錢了,這棉被棉衣,也是能當錢的大件呢。

只李小寒,扒拉開一朵棉花,看著藏在裡面的一粒一粒棉籽,「娘,我們就人手把這棉籽一粒一粒的挑出來?這過年前完不成吧?」

「肯定是挑不完的。不過沒事,我們先把做棉衣的棉籽先挑出來,過年時便有新棉衣穿了。棉被的可以稍慢一點,這年前年後呀,就是要挑棉籽的活。」

以往王氏和李小寒輪不上這剝棉籽的輕巧活,如今能自己剝棉籽,王氏也不心疼了,開始變得興奮,已經在想象自己一家穿上新娘衣的樣子。

而李小寒眼前一花,她之前對於客觀了。日日坐在炕上手工挑棉籽,雖然不咋受凍不咋勞累,但這效率得有多慢啊。

可恨自己不是機械工程的,記不住前世梳棉機的結構。

王氏幹活,那是相當的麻利。早上買回來的籽棉,吃完早飯,幹完其他的雜活,王氏已經整好兩個籮筐,準備和李小寒一起挑棉籽。

李小寒明知這手工活極其磨人,但是,誰讓她只記得惠特尼扎棉機的名字,記不住惠特尼扎棉機的原理。

沒辦法,只能用著這傳統手工的方法剝棉籽。

只是,大半天過後,李小寒看著自己重複一個動作快要抽筋的雙手,自覺自己就是一個沒有帶腦子的機器人。

但即使如此,剝出來的棉花也只得小半籮筐。效率極其低下。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李小寒,你想個辦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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