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修行之路

「孟煊，昨天我雖然罵了你，但你也不能因此愧疚、自殘身體啊！」

翌日村口，小雨可憐巴巴地看著正在拿刀切割手臂的孟煊，語氣有些小心翼翼。

莫不是昨日她罵的有些過分，傷到這個懵懂小少年了？

撕拉！

話語未落，孟煊又朝著手上切了一刀，鮮血不住流淌，絲毫不見癒合。

「停停停！」

小雨上前拉扯，急地直轉：「我向你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我原諒你了。」

孟煊收回刀，把一旁準備好的布繃帶綁在手上，看著眼前的火焰小字，嘆了口氣。

【災劫造化不滅體（覺醒-小成）：14-500】

【造化值：15.8】

滅殺黃付生之時，迷魂大法引動了噬魂之災，直接帶來了3.6點造化值。

掌中金光同樣也是消耗了1點，但獲得了3.6，毫無疑問，這次孟煊賺了。

而黃付生身死直至頭七的這段時間，他便開始著重研究如何引發災劫。

各種手段用盡，卻任何造化都沒有顯化出來，造化值自然也沒有增加。

「果然，在我多次推演之下，災劫並不能自己主觀去製造，而是分為三種大類。」

孟煊緩緩站起，盯著小雨，道：

「天災，人禍，意外，這種類型，才能算災劫，自殘是絕對不算的。」

「說來也是，我乃萬金之軀，豈可刀兵加身？」

「嗯嗯，你說的都對！」

小雨連連點頭，孟煊有時候會說一些她聽不懂的話，這種時候她一般都會啊對對對的回答。

不然就會孟煊就會沒完沒了，就像之前在村頭那般，孤高傲絕。

不過好在終於不自殘了，她放下了心，身影一轉，跑到村裡去觀察小孩子捉雞去了。

「小雨...」

孟煊看著小姑娘小跑消失，搖了搖頭。

第一次看到小雨，是在襁褓之中，大約是剛出生的時候。

這個小女孩直接出現在他的眼前，渾身滴水，長發披散，挺著一雙猩紅的眼珠好奇地打量他。

說實話，嬰兒時期的孟煊雖然有前世記憶，但身體本能，並不受控制。

直接被嚇尿了。

剛出生、一睜眼就看到這種東西，就算兩世為人，還是會怕啊！

小孩子真的能看到大人看不見的東西么？

為了驅散這鬼東西，孟煊當即大哭，引得母親安撫，小雨才漸漸消失。

然後，每次一睜眼，小雨就貼在他面前尺余之地，好奇地觀察他。

沒有任何辦法，那個時候災劫造化不滅體還在載入，而孟煊奶都還沒斷，能做什麼？

只能聽之任之了。

等到能開口說話之後，他立馬把這件事告訴了父母，而且也一直沒有放棄過解決這種事。

可無論是父母，還是村裡的人，亦或是他偷偷去隔壁村請的神婆、遊方道士，都看不見小雨。

那勞什子符水，道術，驅邪術，跳大神，通通都沒用。

後來六歲時，孟煊終於想通了，不折騰了。

小雨對他沒有惡意。

要吸陽氣，吸魂魄什麼的，早就吸幹了。

既然如此，就當多了個伴生之靈吧。

此後，整整十四年，他和小雨便這麼一路溝通交流，漸漸習慣了。

有些胡言亂語，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梗，他也會說給小雨聽，就當多了個心靈樹洞。

反正小雨只是看起來駭人，看久了，反而有些眉清目秀呢。

要是再大一點，孟煊真要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以後修鍊有成，或許就知道答案了。」

孟煊不去多想，這麼多年下來，小雨陪著他成長，已經像他的親人一樣了。

隨時聊天，隨時交流，哪怕身邊的村民以為他有病，他也坦然處之。

他根本不在乎其他人對他的議論紛紛。

瘋病？

癔症？

這都是世俗之人的偏見。

強者，從來不會被他人之語干擾！

「今天日子不錯。」

孟煊頓了頓，走向村裡西側，站在木門外，有禮貌地敲了敲門。

「是小煊啊，怎麼了？」

門很快被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了孟煊的面前。

「李叔，我前幾天滿十四了，想找你學武。」

孟煊扛了一掛豬肉，足足有50斤重，遞給面前的男人。

這是老李，四十多歲出頭，是村裡的狩獵隊隊長。

當初那十三個被黃付生暗害的人里就有他。

「害！使不得使不得，你人來了就行，還送什麼肉？」

老李立馬擺擺手，不要孟煊的豬肉：「想學武？也是，你也滿十四歲筋骨長成，可以學了。李叔手把手教你！你父親年輕時救了我一條爛命，你來找我學武，我怎麼能收你的東西！」

「父輩是父輩，我是我，李叔，這是我的心意。」

孟煊卻堅持把肉放下，老李見他眼神堅定，拗不過，也只好如此。

「怎麼不和你父親學？」

老李熱情地引著孟煊進屋，讓他自己隨意，不要拘謹。

孟煊環顧屋內，倒是整潔，不過缺少人氣。

他想到以前父親的話，說是這老李年輕時受了情傷，愛而不得。

不知怎的，最後也沒有娶妻生子。

而且父母早逝，整個家中，便只有他一人了。

「我爹說，要學就要和最好的學，放眼十里八村，李叔是這個。」

孟煊笑了笑，頂起大拇指，開口便誇。

「嘿！小煊這話我愛聽，我老李這一身本領，便是去了芙蓉鎮，也算的一聲好手！」

老李顯然沒被小輩這麼誇過，也許是平日孤獨的緊，這個五十多歲的漢子，一下話就多了起來。

而孟煊也默默聽著，在老李的口中，進一步了解了當下啟國的修行局面。

大啟以武立國，從皇帝到庶民，都有一股尚武之風。

王公貴族，文臣將軍，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啟國內還有諸多門派，也受了朝廷的冊封，入朝為官。

「我大啟國土，東西六萬里，南北九萬里，縱橫綿延，大的很呢！」

老李搖頭晃腦的說了一會當前大啟國的概述，以及周邊的風土人情，旋即講起了修行。

修行煉體凝氣，分皮、肉、筋、骨、膜、臟腑、血髓、竅神、渾圓九個境界。

根據大啟國王都編纂的武經詳解，每個人在十二到十六歲時，是最佳打磨的階段。

太早，則筋骨未長成，恐有損壞。

太遲，則肉身僵硬固化，難有進展。

前兩個階段，煉皮、煉肉境不是什麼特別難事，打磨氣力，磨鍊體質罷了。

而到了練筋層次就有第一個關隘，便是氣感。

貫通大筋骨膜，需有真氣孕於體內，方可施展。

有些人甚至連天地之間的靈氣之精都需要很久才能感應，更遑論凝聚真氣，貫通筋骨了。

天賦不行，就只能水磨功夫，不斷積累。

而之後能到修至筋、骨、膜層次的人，佔據了整個啟國修行人的十之七八，算是主力軍。

老李就是煉筋層次，如今五十歲出頭，放在這鄉鎮也算不錯。

涉及臟腑，就開始需要吐納功法，神魂衍生，大葯調理，丹方穩固。

五臟六腑這種人體內的器官，最是嬌貴，稍有不慎就會五勞七傷。

財侶法地，均不可少。

臟腑境一成，真氣內勁已能透體而出，九牛二虎之力湧現，耳聰目明，氣息悠長，體力持久。

如果不受什麼暗傷，無痛無病安穩活個一百二十歲不成問題。

老村長黃付生，當年便是堪堪進入臟腑境，只不過聽說突破時受了暗傷，並不完整，而且隨著年歲越大，甚至還跌落了下去。

而血髓境，則是煉體的一個大關卡，這一境界，阻擋了天下九成之多的修行者。

全身的常血、雜血、精血、心頭血，通通凝練一遍，再抽離乾淨，骨髓新生！

一切舊血，全部凝成新血！

這一境成了，壽數暴漲到能達到四、五甲子，捉魔擒蛟，真氣御空，日行萬里都只是尋常。

而血髓之後，還有竅神之境。

傳聞煉體練到那種層次，便能夠做到喚醒周身竅穴之神，肉身通神，舉手投足天地合力。

伏魔降龍，一葉渡江，心血來潮，正立無影，追魂鎖命，凌空虛渡。

這放到孟煊前世的古代傳說里，已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了。

至於渾圓境，老李已經不太了解，只知道壽數上突破了十甲子。

「十甲子壽元..」

說到此處，老李眼裡也是升起嚮往，不說別的，那壽元上，就令人羨慕。

六百年啊！

凡人二、三十年一代，二十多代過去了，這些人卻還能活著，坐看塵世變幻。

「那渾圓之後呢？」孟煊感覺老李很會講故事，聽得津津有味，繼續問道。

「渾圓之後？我也就聽說過一些，聽說，喚之為...聚。」

「聚？」

「對，將自己散於天地的東西的，聚回來。」

對於這個境界，老李說的比渾圓境還不清楚，想來只是道聽途說。

這已經離得他太遠太遠了，只如傳說。

孟煊聽完老李講故事，亦是憧憬。

這一番交談，兩人也算是熟絡了感情，老李沒有什麼架子，只讓孟煊拜了三下，收下了那塊豬肉，便當做禮成。

旋即，他們說做就做，開始練武。

「強體拳，乃村長所傳，我練了二十多年，也算小有所得。小煊，你從今天開始，就練這個。」

老李帶著孟煊來到村中的一個空曠地帶，開始擺開架子。

他雙腳平分與肩同寬，緩緩下沉，手指貼著腰部上旋成拳：

「強體拳第一式，馬步強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