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趁水和泥卦

第十二章 趁水和泥卦

陳明媚做飯確實是挺好吃的,而且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就開始動手了,廚房裏僅有的那麼點食材,竟然弄出了一桌jing致的早餐,量不多,但是花樣不少,而且口味還很正,這讓周一食yu大開。

等早飯吃完,周一覺得渾身上上下下格外的舒坦,好像昨天的難受勁兒一下子就全都過去了一般。不過仔細體會一下,身體還是有些疲憊的,不過jing神飽滿,完全沒有昨天的萎靡和混沌。

趁著陳明媚在廚房洗碗的功夫,周一在客廳里暗暗給自己起了一卦,金錢落下,卻是「反正正反正正」的卦象,好一副趁水和泥之卦。所謂的趁水和泥卦,卦辭有云:這個卦象真有趣,做事覺著不費力。休要錯過這機會,事事覺著遂心意。趁水和泥泥更勻,頭向有準宜出門,交易婚姻大有意,走失行人不用尋。

這是標準的卦辭,不過周一給自己起卦,自然要用處自己十分的本事,而且也不用編一些不著痕迹的話,可以直指本心的解讀卦象。尤其是算卦的時候,會有一些朦朦朧朧的感覺,感覺到卻抓不到,心裏明白卻說不出來的那種感覺,這就只能他自己用了。但周一知道,那種感覺才是最真的,介乎於直覺預言之間的一種感覺。

將六枚黃澄澄的乾隆通寶收起來,周一輕笑着搖搖頭,有財運,也有桃花運,倒也不錯,只是希望不要轉化成桃花劫。

有人問了,這桃花運跟桃花劫到底什麼關係?其實沒有太大的分別,區別只在於你怎麼做怎麼看,以及因你所作所為所造成的後果。

那又有人問了,那桃花運怎麼能轉化成桃花劫呢?難道你算命算不準?連這個都把握不住?其實這也是一個大眾xing的誤區,總認為既然命運能夠算出來,那麼就是已經註定的,無可避免的。事實上呢,不管是東方哲學還是西方哲學都不不這麼認為,反而都認為一個人的運程會隨着你的所作所為不斷發生變化。

比如說周一碰到了王二,告訴他你今天不能向西走,不然肯定有血光之災。王二半信半疑,確實是沒有往西走,結果自然不會遇上什麼血光之災了,除非他為了表明周一是個騙子自己捅自己一刀。

不過要是王二不信服,執意向西行走,那麼就不知道有沒有後悔的機會了,要是磕磕碰碰也就罷了,要是運氣不佳,丟了小命,也怨不得別人。

那還有人問了,你不是能算出王二的命運么?那怎麼可能丟了小命呢?丟命跟血光之災的差距也太大了吧?事實上也怨不得周一,因為王二如果不找周一算命而無意中向西走了,那麼可能確實是普通的血光之災。但他不但找周一算了,而且周一還提示他了,他王二卻依然執意向西走了,這跟無意中向西走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兒了。

說的難聽點就是自己找死,明知道西方會有災難,卻依然向西,他又不是唐僧的命?豈能不出事兒?要是按照周一他們的行話來說,那就是天命不可違,違者必死。故意挑戰老天的威嚴和手段,豈能不死?當然,這只是周一他們嘴上的說法而已。

說白點,一般人的命運確實是沒辦法改變,但相師們乾的就是改天換命的事情,在你從相師那裏提前知道自己的命運之後,你的命運就多了變數,而相師們要做的就是讓你相信他說的話,並且讓你乖乖的聽話。

其實這算是一個相師最基本的素質了,要是你連你的顧客都沒辦法說服,這卦算不算也沒什麼用了,算出來也是徒自費心,反正對方不聽你的,弄不好真能釀成大禍,白白的沾一身的因果。

所以呢,周一在起卦的時候,也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不信不算。要是因果很弱或者不會有什麼危害的,周一也不介意多忽悠幾個錢,就像前幾天的那個胖子。

話說那胖子雖然有點小小的用心不良,但自身福運確實是不錯,就像周一所說,他的一輩子還算平安。這樣一來,不管周一說什麼,胖子都不會受到太大影響的,看明白這點的周一,才摟草打兔子的順手發了一筆小財。不過算算時間,今天這一筆小財,還是要着落在那位胖廚師的身上了。

想到這裏,周一的心情好了起來,換上自己的長衫禮帽,又戴上閑置了兩天的圓墨鏡,然後默契盲杖提着馬扎摺疊桌茶壺水杯往外走。

「公子?」陳明媚在廚房裏喊道:「你要去哪裏?」

周一呵呵一笑,推了推自己的墨鏡,「去賺兩個零花錢,你在家裏待着吧。」

陳明媚一聽連忙跑出來,「公子,讓奴家跟你一起去吧,」說着伸手接過周一的家當,也要出去。

周一連忙伸手攔住,「不用了,我一個人就行,再說你這個樣子……」

「嘻嘻,公子,奴家可以變幻出人形的,保准其他人看不出什麼破綻,」陳明媚看到周一有些猶豫,連忙撒嬌一樣的晃着周一的胳膊。

周一本來感覺挺愜意的,但是忽然想到自己身邊的這位可不是什麼小女生,而是一個女鬼,連忙咳嗽道:「外邊太陽很大,你不怕么?」

「不怕不怕的,公子你儘管放心吧,奴家現在不怕太陽曬的,」陳明媚連忙說道:「再說實在不行的話,奴家還可以躲到符牌中。」

周一見甩不掉陳明媚,只好點頭,「那行,不過不準嚇唬人,沒有我的同意也不準亂跑,知道不?」說着又拿回自己的家當,「這些東西我自己拿着就行,」周一說着就想起了某些鬼片中的情景。要是讓鄰居看到自己的自己的家當無緣無故的飄在空中,還不得嚇出病來?

即便是陳明媚幻化出身形,那也太惹人注目了。一個瞎子算命先生的回頭率本來就足夠高了,要是再多出一個女人來,指不定別人怎麼看他周一呢。

陳明媚對這個倒也不太在意,歡歡喜喜的挎著周一的胳膊,「公子,奴家幫你引路。」

不過說實話,有這麼一個人在旁邊指路,確實是要愜意很多,周一也可以邁開大步子走路了。不過走在路上,周一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兒,難道自己的衣服穿錯了?還是臉上長花了?

仔細想了想,周一也沒能發覺自己有什麼不對勁,只能安慰自己說可能是因為身邊多了個女鬼讓他有些過度緊張了。事實上也差不多,這樣光明正大的挎著一個女鬼上街,實在太刺激了一些。不過既然已經出來了,周一也沒辦法,只能放寬心思跟熟人回禮。

不過周一總覺得今天這老街坊們說話都挺客氣的,一個個不再亂開玩笑了。難道是因為自己好幾天沒出來所以他們都覺得有點陌生了?

十多分鐘的時間,周一來到自己常駐的地方,阻止了想要幫忙的陳明媚,獨自一人將攤子鋪開,然後一甩袖子,提了提長衫的下擺坐在馬紮上。而陳明媚則乖巧的站在周一的身後幫他捏肩。

陳明媚的技巧是沒得說,一雙小手捏在肩頭和脖頸處,讓周一的上半身舒坦極了。只是考慮到這是大街上,要是萬一有人看到周一身後的異常,引起什麼誤會就不好了。再說了,中華大地上卧虎藏龍,誰也保不準某個高人從這裏路過。

陳明媚雖然只是一個女鬼,可此時的周一卻是不願意讓讓她受到什麼無妄之災。嗯,更重要的是,自己還沒有從她那裏學到那一套能夠讓他復明的本事呢。周一是這樣為自己開脫的。

周一好說歹說,總算是讓陳明媚沒有堅持站在他的背後,而是搬了個小馬扎坐在周一的身旁偏後的位置,像極了一個小跟班。只是這樣的小跟班,來頭着實不小。

周一剛坐下,還沒來得及給自己泡茶呢,就聽到一個人氣喘咻咻的人跑了過來,走到三五米遠的地方才放緩腳步,努力平息一下急促的呼吸之後小心翼翼的走到周一的身前,然後略帶尷尬的喊道:「先生,咳咳,那個先生,你好。」

周一聽到這個聲音以後,一下子就知道來的是誰了。要知道周一的聽力本就過人,再加上他雙眼不便要依靠聽力來判斷對方的身體狀況,因此一般不會忘記自己顧客的聲音。尤其現在這位剛剛分開么幾天,周一正念叨他呢。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周一搬家前的那個胖子廚師。知道這點以後,周一有心捉弄,也不摘下墨鏡笑嘻嘻的拱拱手,「客氣客氣了,這位老哥請坐,吶,」說着搶在陳明媚之前將馬扎拿了出來,「請坐請坐,老哥有什麼事情么?測字八十,起名一百,占卜吉凶一百六,詢問前程二百,其餘業務另談。」

胖子廚師聽到周一這話,更覺得尷尬,咳嗽一聲道:「先生,都怪我,有眼不識泰山,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再下去我就要死了,咳咳,」胖子說着可能是看到周一不為所動,差點都給周一跪在那裏了,「先生,我真得知道錯了,求您放我一馬吧,」說着竟然真的要往地上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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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都盲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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