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年少時不能遇見太驚艷的人
漆黑的夜，微涼。落葉隨著風打著旋。
昏黃的路燈發出盈盈的光。
劉淮清百無聊賴地開著賓士車行駛在街道，這些年他似乎一直在忙，從來沒有真正的休息過，一直在律師事務所奔波著，好在上天從不辜負努力的人，他的付出也有了回報。
清合律師事務所是他自己一手創辦的，在京都的聲望越來越大，他也不用像前兩年天天混跡在酒桌，現在清合的資源越來越好，他把招商洽談的事情專門交給了自己信得過的朋友，自己退居二線，從事自己最喜歡的律師工作。
事業上一帆風順，生活過得卻不如意。
他有想著走出來，找一個女生好好地談戀愛－結婚－生子，可好像都沒成功過。
朋友試著按照他的要求給他介紹女孩，有的相處一周，有的相處一個月，最多沒有超過一個半月，他就給女孩提出了分開，女孩也理解他，並沒有多說什麼。
主要是劉淮清給得多，要錢給錢，要買包給買包，分開之後女孩並沒有纏著他。
他真的試過了，可根本忘不了，也提不起任何興趣。
於是一心撲在工作上，當一個十足的工作狂。
果然，年少時，不能見著太驚艷的人，那將意味著往後的一生，不過爾爾。
就在他傷春悲秋的時候，電話鈴聲響了。
來電是一串陌生號碼。
下班時間他本來可以拒絕的，但鬼使神差，他還是接通了。
「喂，劉律師。」
一個陌生的女聲，帶著些嬌氣。
「哪位？」
女人明顯一怔，這才幾個小時，就認不出自己的聲音了，男人果然都很健忘！
「是我，喬言。」
聽到喬言說出自己的名字時，劉律師腦海里瞬間閃過自己畫面。
是盛世娛樂和言總親昵到沒有邊界感的女人。
是小酒館被兩個保鏢強行拖走的女人。
是昏暗的安全通道一口咬住自己喉結的女人。
以及躺在自家沙發呼呼大睡的女人。
劉淮清想到這些畫面就眉頭緊鎖，額頭上的青筋突突地跳。
「你好，喬小姐，我放在沙發上的沙發是你帶走了吧，還請喬小姐原封不動給我送回來。」他努力剋制自己的情緒，聲音沉沉地說道。
喬言一聽，這男人果然是來問自己要外套的，這外套到底有什麼精貴的地方，犯得著讓男人親自過來要！
只要劉律師願意，她喬言可以給他買上上百件比這貴的西裝外套！
「劉律，大半夜的就只問我要西裝外套？」她說話的聲音帶著鉤子，勾勾繚繞的，魅惑極了。
「是，喬小姐直接告訴我地址，我開車過來拿吧。」
看來這西裝外套對他來說極有意義，自己就更不可能輕而易舉給他了！
「太晚了，劉律，明天我給你送過來吧。」
劉淮清不想和她多糾纏，直接給了女人一個地址，讓她點一個跑腿送過來。
喬言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看著眼前的西裝外套，聞了聞嗅了嗅，她瞧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時昱和笙笙午飯過後，他們軍事基地臨時有事情，就只把笙笙送到三院門口。下車前，拉著笙笙的手，非讓女人親自己一口才放任離開。
臨走前還依依不捨地說：「女朋友，下班我來接你。」
姜笙抿著唇笑著送走時昱，才回自己辦公室。
她從抽屜里拿出自己的白大褂換上，把披肩的捲髮用小皮筋紮成一個蓬鬆的低丸子雞毛頭，簽字筆工作牌全都放上衣兜里。
她正在看自己下午的手術安排，就聽見手機震動的聲音。
發信息的人是時昱。
姜笙看著自己之前給對方備註的乾巴巴的備註，思索著要改成什麼才好呢。
她蹙著眉想了一會，就想到他下車前叫自己女朋友，『女朋友』這三個字從時昱嘴裡說出來似乎帶著鉤子，心臟處密密麻麻的癢。
笙笙笑著把時昱－改成男朋友。
【男朋友：上班別太累了，下午我來接你。】
【男朋友：愛你??????】
姜笙很快給他回了一句。
【姜姜姜：好，開車注意安全。】
還給時昱發了一個很可愛的小熊跳舞表情包。
趁著還有好幾分鐘的時間，姜笙去大休息室找祝嘉嘉，讓她去外國語學校辦些事。
她覺得翻譯生無故不來，其中一定有貓膩，索性給祝嘉嘉放半天假，讓她去問問清楚。
值班醫生給笙笙下午安排了三場手術，從下午1點一直到6點。
一台手術剛做完，器械護士還在檢查手術器械，巡迴護士在幫忙清理手術台，姜笙沒有出去，而是洗完手坐在休息椅上大口大口地喝水。
她坐在休息椅子上等下一個病人。
下一個病人是一個7歲的小男孩，左眼被玩具魚竿扎傷10天，眼紅，眼痛，視力下降后才來轉來三院。當地診斷為角膜異物，只給他做了全身局部抗生素治療。
姜笙給他做了檢查，左眼視力0.6，+0.25ds/-1.0dc=0.9。右眼視力0.8，+0.5ds/-1.0dc=1.0。左眼角膜中央基質多條、細小纖維異物，位於瞳孔區，沒有見感染跡象。房水清，瞳孔圓，晶體透明。
但是孩子太小，並不太配合檢查，外院前節oct檢查，見義務比較淺。
染色見異物刺入口有著色，眼壓眼底未見異常。
釣魚玩具是玻璃化纖維一類的東西，異物可能非降解性，又位於瞳孔區，取異物只能切開。
手術前幾位醫生覺得會增加瞳孔損傷，留有疤痕，術后視力可能會更差，誰都不願意接收這個病人。
最後被值班醫生排在姜笙的手術台上。
周六下午姜笙就去實驗室研究了怎麼把異物取出來，減少瞳孔的損傷又能不留疤。
當姜笙站在手術台上看著躺在上面的7歲小孩，麻藥后，男孩安靜地睡著，對自己所面臨的一切毫無察覺。
眼睛真的是全身最脆弱的器官，稍不留心就可能致盲，每年送到眼科的病人千奇百怪，有被鞭炮炸傷的，還有被熱油燙傷的，甚至被竹籤挫傷的。
也並不是每一次手術都能全部治好，視力恢復到最佳，存在一定的風險，究其根本還是得保護好自己的眼睛。
陷入黑漆漆的世界，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