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轉折
王敦騎馬而來，王恬連衣服都沒有換，騎了一匹馬，就跟著王敦上路。王敦直接回了府邸，府中有三百親兵，竟然等候多時，王敦看來是早有預謀，來找王恬，定然是相信自己可以拉走王恬。二人入了府邸，隨即領著親兵就出了建康。
一路行來，越往北走，就開始遇見流民，一個個形容枯槁，雙目無神，機械的朝著南方而行，見到兵士，才會惶恐不安的避開。
王恬騎著馬，看著眼前這些衣著殘破的人，心裡有些苦澀。不過，這種苦澀停留了很短時間，因為之後幾天，他看到了更多的難民，王敦早已經習慣，似乎那些難民就像是地上爬的螞蟻，王敦只是從這些人身旁穿過，掀起黃煙陣陣，眾人連日趕路，幾乎沒有歇息，王恬這幅身板哪有走過這麼遠的路程，一路上屁股早就腫的厲害，但是他是探險出身，自然忍耐下來，沒有拖了後腿。
王敦看在眼裡，樂在心裡，他這麼急著趕路，一方面確實前方危急，另一方面就是故意看看這個小子有什麼能耐，如此這般，王敦很是滿意。
眾人行到一半，王敦就遇見送信的士兵，王敦臨時決定折返，直接趕往壽春。
王恬見他神色陰沉，還是開口問道：「伯父，出了什麼事情？」
王敦看了一眼王恬，道：「壽春那裡已有石勒先鋒部隊來臨。」
王恬一聽，急忙道：「那應該速速前往。」王敦點頭，眾人更加不敢耽誤，加快行進速度。
壽春，淮南軍事重鎮。戰國屬楚，楚考烈王迫於秦入侵，東遷都於此，稱郢都。秦設九江郡治於此，漢高帝時屬淮南國，后還稱九江郡。東漢末，袁術割據淮南地區，於壽春僭稱帝，易九江太守為淮南尹。曹魏與孫吳對峙,壽春成為軍事重鎮,為淮南郡及揚州治所。魏將毌丘儉、諸葛誕為揚州刺史，皆鎮於此，並曾以此為基地，南引孫吳，發動叛亂。東晉避鄭皇后阿春之諱，改名壽陽，仍為要鎮。南北朝時,壽春為南北爭奪之地,歸屬及名稱數有變化。如南朝宋改為睢陽，北魏復原名為壽春。又曾先後為揚州、豫州、南豫州、荊河州、南荊河州及淮南郡、梁郡治所。
壽春地處淮水南岸,南引汝、潁兩水,東連三吳富庶地區，北為中原腹地，西接陳、許，外有江湖為阻，內有淮、肥水利，地理位置重要，是南北交通要衝。縣南有芍陂，原有舊溝引淠水入陂，至劉宋時芍陂良田萬頃。
到了壽春城，眾人從南門入城，迎接的人乃是王敦手下大將沈充，沈充乃吳地大族，少好兵書，勇武過人，出城的另一人乃是王敦謀士錢鳳。沈充生的虎背熊腰，長相俊朗，一雙劍眉非常顯眼，錢鳳手持羽扇，穿著一件寬大的白袍，嘴角帶笑，看著眾人。
王敦領著眾人入了帥府，王敦大刀金馬的坐上主位，王恬跟在最後，見伯父坐上主位，他可不會傻到隨便找個位子坐下，要知道在這裡每一個位置都是有所代表的，他只好站在王敦身後。錢鳳與沈充自然坐在兩側最前列。
眾人坐定，錢鳳開口道：「大人急急趕回，也定了我等焦慮之心。」
王敦哈哈大笑，道：「有錢大人運籌帷幄，我王敦那是放心的。如今情勢如何？」
錢鳳道：「石勒大軍百里趕來，已是疲憊不堪，雖然兵臨城下，但仍在休整中。」王敦略一沉吟，道：「先鋒軍是誰領軍？」
沈充答道：「乃石勒侄子石虎，沒聽說這個人有何能耐。」
「什麼？」王恬像是見了鬼一樣，怪叫一聲，惹得廳堂眾將都望著他。王敦也奇怪的看著身後的侄子，道：「怎麼了？難道這個石虎你知道？」
失態的王恬還沒有意識到這些，只是聽到有人提起石虎，他心中不由得想起這個殘暴出名的暴君，一生嗜殺成性，就連自己的侄子、兒子、孫子都照殺不誤的大魔頭。
王恬想到這裡，才意識自己的失禮，忙道：「不是，侄兒並不是認識石虎。」
「那你為何這般失態？」王敦有些不高興，他本來打算要談完正事，想向大家介紹這個自己看好的侄子，哪知道他會一驚一乍的。
王恬無奈，道：「是侄子失禮了。」
王敦哼了一聲，倒是錢鳳見王恬眼神里滿是震驚，似乎並不像他所說的那樣，圓場說道：「這位公子是誰？」
王敦道：「忘了與你們介紹了，這個少年乃是我堂弟幼子王恬。」
眾人一聽，悚然動容，他們自然石知道王導大名的，儘管來的是他的兒子，這些人看向王恬的目光也變了很多。
不等王敦指點，王恬朝眾人行了一禮，眾人有些疑惑，就想起了將軍大人的過繼之子王應，不由得想道：「恐怕又是個跑來鍍金的世家子弟。」
這些想法自然不會表露出來，但是心裡都在想著這個小子剛才那一叫，是不是因為被人嚇著了。若是王恬知道這些將軍們是這種想法，他不知道做何感想。
王敦見眾人神態各異，也想到了自家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朗聲道：「這次石勒拖著全部家當，大舉南下，自然不會沒有憑藉，所以，諸事一定要小心為上。壽春乃是建康門戶，若是失了此處要塞，江南洞開，到那時候我等百死難贖。」
眾將稱是，王敦又道：「帶我去看看那羯族人的厲害。」
眾將起身，一起前往城樓。壽春城樓城牆高大，堅固異常，從漢末時歷經數次修築，易守難攻。同時也是建康方向最為重要的一道屏障。
王敦一身便服，站在城牆上，極目遠眺，眼見數里之外聚集了不少騎兵，數量估計在兩千騎，王敦心裡有了數，笑了笑，道：「旗幟不整，士兵疲憊，這些人如何攻城？」
王恬立在身後，卻看見遠處跑來一騎，速度奇快，掀起滾滾黃煙。王恬不由得道：「快看！」
PS:今天的第二章到現在才發出來我狠抱歉，因為本人下午查閱了大量的資料，從明天開始，本書將正式進入**期，主人公將真正踏上鐵血之路，查資料的原因就是東晉建立之前，北方的勢力劃分情況，這很頭疼，簡單預告一下，未來的三十多章，將會全面描寫王恬誤入北方，像一群盜匪一樣，在中原各地奔逃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