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太陽」的光芒

第四十四章 「太陽」的光芒

月兒白了他一眼,道:「少在那裡賣乖,剛才你那手本領可厲害著,身體居然可以向前平移三尺,這也是無字天書上的武功?」

星兒也好奇道:「對對,哥哥也教教我,看起來好神奇。」

秦陽伸了伸懶腰,好整以暇道:「其實說穿了一點也不神奇,當丹功練到第四層時,對全身肌肉的控制會更精準。剛才你們看來我表面沒動,實際上我上身稍提起了一點兒,以小腿發勁蹬地,帶動整個身體向前移動,剛好這草地較滑,才可以順利前移三尺,若是普通泥地,能前移三分就算不錯了。你們都已突破到第二層初階了,按著我教你們的法子修鍊,進展會快得多,一年半之後應該就能做到了。嗯,就像這樣。」

他一把摟住星兒的纖腰,身體輕輕往月兒那邊平移過去。本來月兒離他有一尺距離,頓時變成了肩靠肩挨著。星兒心領神會,趁機偎依到哥哥的懷中蹭蹭撒嬌,秦陽捏捏星兒的腰,示意「你這愛撒嬌鬼」,星兒用力蹭了蹭,示意「我就是愛撒嬌嘛」,秦陽嘴邊不禁露出一絲笑意。

這兩兄妹心有靈犀,月兒倒沒注意到他們的小動作,她瞪了哥哥一眼,見哥哥厚著臉皮一臉壞笑,沒有半點移開的意思,沒好氣道:「無恥哥哥,你若不餓,就說說剛才在打什麼鬼主意,你想讓『太陽』怎樣發展?」

月兒星兒孟小綺平時主要和村裡的女孩們玩得較多,偶爾也會來這裡找秦陽,順便和「太陽」的成員們聊隱天之類,三個女孩兒與「太陽」的成員們關係頗為不錯。

聽月兒問起,秦陽收起嘻嘻哈哈的笑容,稍稍挺直腰桿,正色道:「我想讓『太陽』成為懲惡揚善、匡扶正義、幫助弱小的一個組織。」

星兒拍著小手歡喜道:「就像『為國為民,俠之大者』的郭靖郭大俠一樣行俠仗義做好事?」

秦陽搖了搖頭,沉思道:「我沒這麼偉大,現在外面戰亂四起,金兵入侵,乃英雄豪傑奮起之時。但論到治國修身平天下,我遠沒有岳飛大哥那般的本事,目前我頂多能在生活圈子的範圍內,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以前我不想破壞掉平淡安穩的生活,所以一直沒插手去管村子里的不公之事,但最近,我卻覺得有必要改變現狀了。」

見兩個妹妹驚訝地望向自己,秦陽便將孟芷蕾的事詳細地說了一遍,連自己晚上幫她打水、送柴草的事也沒隱瞞。

兩姐妹靜靜地聽他說完,星兒呼了口氣,握住哥哥的手道:「哥哥做得很對,我最喜歡這樣的哥哥了。」

月兒則幽幽道:「哥哥,你可知道這樣做,又會惹下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麻煩?」

月兒小聲嘀咕一句:「哼,你還嫌招惹的女孩子不夠多麼?」她捏了捏哥哥的手臂,道:「有時真不知道你是故意還是無意的,對別人太溫柔不是好事。」

秦陽捉狹笑道:「妹妹吃醋了?」

月兒臉蛋一紅,瞪著他氣哼哼道:「鬼才吃醋,你是大俠,你要和你的兄弟們做好事,我怎麼敢攔著你,不成壞人了么?」她轉頭對星兒說:「星兒,小心哥哥把人家小姑娘收做妹妹。」

星兒頓時緊張起來,盯著哥哥道:「哥哥,不許花心哦!」

噗,小丫頭,「花心」這個詞你怎麼可以用得如此精妙?秦陽發現近來星兒有曲解某些辭彙用法的趨勢,偏偏這些誤用都特別萌,讓他「不忍」糾正。秦陽捏捏她的臉蛋,寵愛道:「是是,我只喜歡你們兩個寶貝妹妹,放心好了。」

星兒樂哼哼地眯起眼睛,月兒則紅著臉瞪著哥哥道:「誰稀罕你喜歡了。哥哥你不要再胡說八道,總是把『喜歡』掛嘴邊像極了輕浮浪子,我最討厭了。」

看到月兒又傲嬌了,秦陽心裡直樂,他含笑凝視著月兒道:「我最喜歡月兒了。」

「笨蛋哥哥,你別說胡話!笨蛋笨蛋!」月兒臉紅得要冒煙了,兩隻小拳頭拚命捶打在哥哥胸前。

秦陽哈哈大笑,任由惱羞成怒的月兒發泄一番后,才認真地囑咐妹妹們平時要多照顧孟芷蕾,兩個小丫頭本來就是心地善良之人,被秦陽各種哄騙之下,自然答應下來。

不久,秦陽把「太陽」的成員和月兒星兒、孟小綺召集到了「俠客坡」,說明了「太陽」之後的行動準則和規矩,「太陽」的成員們早就憧憬「射鵰三部曲」里的俠客故事,紛紛熱烈響應。

從此,「太陽」的成員們組成「志願隊」,自發地在村裡巡邏,扶貧助弱,懲惡揚善、暗中化解家庭暴力、照顧孤寡老人和困難家庭等……秦陽在公開課中也著重宣揚鄰里互助、善有善報等道德教化,「太陽」的光芒開始劃破孟家村中的黑暗,為這個封閉落後愚昧的小山村帶來了陣陣清風。

時光匆匆,又過了兩月。

這天,月兒在葯堂里看店,見客人不多,她便趴在葯堂的櫃檯上全神貫注地練起字來,範本是秦陽留下來的一本詞集。

她幼時尚在廣陵府住時,曾跟教書先生念過兩年書,字也練過一段時間,但因年幼,所學不多,此時她正在臨摹哥哥的字。數年間秦陽為妹妹們寫的教材整理起來已有三本詩集,一本詞集。月兒手裡的這本詞集陸續增厚,目前已記錄了近五十首詞,每首的詞牌都不一樣,各具特色。兩姐妹第一次見到詞是《生查子·去年元夜時》,她們只念過三字經和唐詩,從沒見過這種奇異的詞,問及何人所作,秦陽微笑不答,只是給兩姐妹詳細講解這些詞的詞牌、平仄、韻腳,風格等。

當前打開的正是一首《永遇樂·讀史懷古》:「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舞榭歌台,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一別四年,望中猶記,烽火廣陵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鴉社鼓。憑誰問,稚子年少,敢射虎否。」乃秦陽幾天前所寫下的。

月兒喜歡這詞的豪邁氣概,也喜歡哥哥的字,邊寫邊輕輕地念著,忽然聽到一人拍手贊道:「好一首《永遇樂》!好一句『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月兒驚訝地抬起頭,一個年近三旬的,下頷蓄了短須的文士正站在櫃檯前不遠,正細看自己寫的字。

月兒微赧,趕緊放下毛筆,斂衽站起,問道:「這位先生,請問是否需要買葯?觀先生臉色,不像是抱恙之人。」

她見文士神態散漫,衣衫簡樸,但氣度不凡,隱有幾分文人的狂傲不羈,似學問極高。那時代對文人頗為尊敬,月兒不敢怠慢,敬稱其為「先生」。

文士不答,隨手拿起月兒的字細看一會,沉思著問道:「小姑娘,你的字雖還欠缺火候,但極有蘊味,我自幼臨摹百家筆墨,也未曾見過。敢問小姑娘師從何人?」

月兒在哥哥面前各種毒舌傲嬌,在外人面前卻極守禮節。她禮貌答道:「回先生,我是跟哥哥學的,這是哥哥的字。」她指了指旁邊打開的詞集。

文士捧起詞集細讀,臉上的神色愈發驚訝。眼前這楷體沉穩圓潤,法度分明,又顯得寬綽逸美,靈氣中透,比起他所熟知的柳、顏、歐等諸書法名家頗有不同,極具特色。

他哪裡知道,這首《永遇樂》用的乃是趙體,其時趙孟頫遠還沒出生,他怎可能見過。

秦陽在前世自小學到初中期間都有練國畫和書法,為了配合工筆國畫,「歐顏柳趙」四家楷書都有深入鑽研過,其中練得最多的字體便是趙孟頫的趙體楷書。這些年來秦陽陪伴著月兒星兒讀書期間,閑來沒事就在練字,他最喜趙體楷書中生動俊逸的行書筆法,在這方面更是下了苦功,這本詞集均是用趙體所書,雖未達到名家水準,也已頗有神蘊,足以讓人眼前一亮。

文士越看越是凝重,用手勾划臨摹,後來乾脆拿起月兒的毛筆寫了起來。

月兒見他雖是臨摹,字卻寫得極為俊逸,筆劃氣度尤勝於己家哥哥,不由得大吃一驚,更不敢小瞧他。

文士將整首《永遇樂》臨摹了一遍后,長長吁了口氣,放下毛筆,這才認識看起這首《永遇樂》的內容,他反覆默念著,似被詞中的豪邁憂傷所感染,到後來高聲誦起來,旁若無人,文人的狂傲之氣盡現。星兒、徐氏和范管家都聞聲走了出來,有路過的村民也停下腳步,指指點點。徐氏低聲問了月兒幾句,范管家畢竟是當過大戶人家的管家,他走到文士面前行禮道:「小老有禮,不知先生何許人氏,是要買葯還是問診?」

文士充耳不聞,依然沉浸在詞集中,不斷翻看,一邊念一邊擊節稱讚道:「好好!這句『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可堪千古絕唱!」

星兒拉拉姐姐的衣袖,小聲問道:「姐姐,哥哥這詞集怎麼好厲害的樣子,到底是誰作的?」她還不知道當時詞被稱為「長短句」,哥哥告訴她這是「詞集」,她便一直把「長短句」稱為「詞」。

月兒也驚訝道:「我還以為是名家所作,看這先生的樣子似乎是第一次見,難道真是哥哥自己寫的?」

徐氏和范管家對視一眼,吩咐月兒道:「快去找陽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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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之詠春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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